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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倭人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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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丹東的海面,在一處向內凹陷的海岸中,并不大的漁村正在被襲擾掠奪。

  一伙不似遼東土著,也不似中原人士的匪徒騎馬而來,操著一口誰也聽不懂的古怪話,他們對漁村的人喊了幾句,沒人回答。

  又見這村落守備松弛,也沒什么像樣的武器。

  這伙匪徒,便在兩名穿著坎肩,帶著斗笠,挎著刀的家伙的指揮下,蠻橫的沖入村落之中。

  搶劫幾乎并不存在的財物,拿取新鮮魚獲,又試圖掠奪年輕女子。

  敢于抵抗的漁夫很快就被殺掉,整個村子亂了起來,還有房屋被點燃,在寒風吹拂下,火焰燃燒起來。

  在火光映襯中,這伙匪徒便哈哈大笑。

  他們似乎很喜歡這種肆無忌憚的劫掠,很享受這種施暴的感覺。

  “啪”

  細長的,帶著弧度的刀,拍在一名年輕女子臉頰上,持刀的倭人用刀尖將那女子的臉抬起來。

  他看到那張驚恐的臉,并不秀氣,也不可人。

  但是漁村之女,常年勞作,身材倒是不錯。

  這持刀的匪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欲火,他們從三韓之地而來,一路經歷苦寒,過的非常辛苦,此番有機會松快一下,也不能錯過了。

  “起きて!早く!”

  他收起手中刀,對那驚恐的女子喊了一聲。

  但后者根本聽不懂。

  他便上前一步,獰笑著抓起那女子的長發,拖著她,走向這旁邊的一棟被劫掠過的屋子,那女子在地上掙扎,發出驚恐絕望的叫聲。

  這叫聲引得在周圍劫掠的匪徒注意,但他們也不上前,就那么抱著手中刀,發出一陣陣古怪大笑,他們笑的非常得意,非常丑陋。

  就如一群人間惡鬼一樣。

  “坂本さん、噛まれないように気をつけてください!はははははは。”

  那些挎刀的匪徒中傳來一聲大笑,似是說了什么怪話,引得眾匪人也哈哈大笑,兩個騎在馬上的首領倒是謹慎。

  但他們也不管下屬的取樂的行為。

  這些無恥浪人本就不好管束,此番又來這苦寒之地。

  不給他們點甜頭,便會生亂的。

  此番奪了些米糧,還有肉類,待明日一早,便要將這些收獲帶回本陣,想必首領也會滿意的。

  那奪了女子的倭寇嘎嘎笑著,拖著那女人走向屋子,他想著好事將近,呼吸都有些粗重,下身也頂起帳篷,只是走出幾步,便聽到古怪聲音。

  他仰起頭,便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正砸在自己眼前。

  這把倭人嚇了一跳,丟下女子,反手抽出腰間利刃,但眼前并非什么危險人物,而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穿著粗布衣服,正以半跪的姿態,從地上站起,她帶著斗笠,但依稀能看到那一抹如玉般的脖頸肌膚。

  風吹來,吹起斗笠輕紗,露出秀禾那張小家碧玉般美麗的臉。

  還有那雙無神的眼睛。

  “呦西!”

  這匪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身材極好的矮個子姑娘,他眼中欲火更甚。

  “花姑娘...”

  翻騰的欲望,在這一刻壓過了對危險的預知。

  這倭人持刀上前一步,便聽到鎖鏈聲動,眼前秀禾左手飛出,在鎖鏈搖晃下,手指上刺出利刃。

  血光飛濺,那倭人脖頸被整個刺穿,染上血漬的左手,又在鎖鏈聲響中,回扣到秀禾手腕上。

  “砰”

  雙眼瞪大的倭寇倒在地上,死亡來的太快太急,他臉上扭曲的笑容都沒散開,下身的帳篷還頂著呢。

  “敵に向かって!”

  這死亡驚醒了其他圍觀的倭人,他們吼叫著,拔出武器,便發出一聲聲刺耳聲響,朝著秀禾沖去。

  但卻不料,在后方也有人影落下。

  “倭寇!死來!”

  小鐵看到村落中有人身死,自然殺氣涌動。

  他落在地面,便揮起手中大劍,將重刃如戰刀拋出,從背后砸在倭人身上,將一個身材矮小的家伙砸的脊椎斷裂。

  又在手臂鎖鏈揮舞中,重劍掄圓,如大風車一般,狠狠劈向眼前眾匪。

  他眼中毫無畏懼。

  在經歷了齊魯大戰之后,小鐵對于這些打家劫舍,只懂得欺負弱小的毛賊已經不屑一顧了。

  這伙倭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在這冰天雪地里,能被派出來尋找物資,定然也只是外圍成員。

  被小鐵從背后突襲,十幾個人的陣型便混亂起來。

  七八個人轉身持刀沖向小鐵,剩下的便繼續攻擊秀禾。

  沖的最快的倭人雙手握刀,朝著秀禾腰腹狠狠砍去,他眼中盡是嗜血殘暴,似乎已經看到這嬌小女人在自己的利刃之下斷成兩截的場景。

  “鐺”

  一聲脆響。

  這倭人感覺手中利刃就像是劈在了鋼鐵之上,那長刀在秀禾腰間拉出一抹火花,只是切開了衣物。

  在腰腹的機關外殼上留下了一道刀痕罷了。

  用力過猛,還導致手中長刀斷為兩截。

  他瞪大了眼睛,手中握著斷刀,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閃躲,只是呆滯的看著眼前刀槍不入的秀禾。

  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妖鬼!

  “啪”

  機關人卻不會呆滯。

  秀禾反身一拳,打在那倭寇胸口,在發條與彈簧的力量放大下,這一拳打斷了肋骨,將那倭人整個砸倒在地。

  待他們明白這兩個煞星惹不起之后,便要突圍逃出去。

  但小鐵卻已經擋在突圍路上,他的重劍上沾滿了血污和碎肉。

  在他身邊地面上,到處都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尸體。

  這年輕人戰斗的風格簡單有力。

  但造成的戰果卻太過殘暴無情。

  那算是被救下的女子,則趴在一片修羅血泊中,呆呆的看著秀禾和小鐵大殺四方,片刻之后,她似乎反應過來,便跪在地上,朝著小鐵磕頭。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誠意的感恩方式了。

  “撤退します!”

  騎在馬上的兩個倭寇首領,眼見敵方強大,便知道,自己這一行,是遇到了遼東的武林人士,眼看下屬們已經被堵在村里,救不回來了。

  他們兩便喊了一聲,調轉馬頭就要離開此處。

  但待他們回頭,卻發現,在身后十丈之外,一個穿著羊毛大氅,同樣帶著黑紗斗笠的人,正握持這一把刀柄古怪精致的直刃刀,踏著雪地,飛掠而來。

  那人背后背著刀匣,身形輕盈,腳步在雪地上掠過,只留下淺淺的腳印。

  “扣泥即哇”

  沈秋掠到近前,對那騎在馬上的兩名倭寇首領笑瞇瞇的說了一句。

  下一瞬,颯颯秋風,便撲面而來。

  待沈秋落入雪地之時,一抹血光在身后沖起,灑在雪地之上,還有一顆腦袋砸在雪中,在戰馬上便只剩下一具無頭尸體。

  瞬殺一人,那首領連刀都沒拔出來。

  另一人眼見來者刀式兇狠,便跳下馬來,他如扎馬步一樣站在雪中,對轉過身,甩著刀上血跡的沈秋大吼一聲。

  左手扣住腰間打刀刀鞘,右手握住刀柄,便朝著沈秋沖來。

  待接近時,打刀出鞘。

  速度極快。

  這特殊的拔刀手法,讓沈秋眨了眨眼睛,魅影步法挪移之間,使他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一記拔刀斬。

  但驚艷的拔刀術后,那倭人接下來的刀術就有些平庸了。

  就是大力劈砍,讓人提不起興趣。

  沈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貪狼刀抬起,又輕又快的秋風刀使出,一刀便砍斷那倭人手腕,緊接著刀刃就抵在了那倭寇脖頸之上。

  “ちょっとお聞きしたいのですが。(我要問你些事情。)”

  沈秋對那跪倒在地,扣著斷手的倭人說了一句。

  語法有些奇怪。

  畢竟日語也是在發展的,但勉強交流還是問題不大。

  那倭人瞪著眼睛,怒視沈秋,眼見自己要被俘虜,他當即就咬住舌頭,要咬舌自盡,卻見沈秋手指一翻,一根細針若閃電般刺入倭人胸口。

  “啊!”

  劇烈的痛苦和麻痹涌上身體,讓那倭人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鬼影針,這自苦陀那里得來的。

  七絕門的拷問之術。

  還真是好用。

  “大哥。”

  小鐵提著劍從后方趕來,他身上還有些血污,他對沈秋說:

  “都殺了!”

  “嗯。”

  沈秋點了點頭,歸刀入鞘,如小鐵說:

  “收攏村民,讓他們去處理尸體,這幾匹馬也留給他們,你帶上這家伙,跟我來!”

  不多時,在村子里還完好的一間房子的馬廄里,一盆冷水迎面潑在那昏死過去的倭人首領臉上,后者打了個激靈,便睜開眼睛。

  他想要掙扎,但全身被刺入13根針,讓他就如癱瘓一樣,根本無力反抗。

  在他眼前,沈秋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小鐵拄著劍,站在他身后,兩人看著眼前這倭人,沈秋眼神平靜。

  而小鐵眼中,則盡是一抹厭惡。

  “聞いてみます。答えてください。もっとひどい目にあわさないでください。中原語が話せますか?

  (我問,你答,別讓自己多吃苦頭。你會說中原話嗎?)”

  在小鐵略顯古怪的注視中,沈秋在腦海里拼了拼音標,不甚流利的說出一連串日語。

  眼前那倭人眼中也有一抹古怪。

  這中原人,居然會說東瀛語?

  而且語法為何如此奇怪?

  莫非是當年海路尚未斷絕時,駕馭唐船與中原通商的商人,留在中原的后裔?

  但想歸想,他是不會回答的。

  盡管已經失去主家,失去土地,成為了浪人。

  但武士的尊嚴依然留在他心中。

  武士失敗,應該慷慨赴死才對!

  “あなたは意志が強いと思いますか?(你以為你意志強大?)”

  沈秋見眼前倭人不說話。

  他冷笑了一聲,手指輕動,公輸巧手的真氣絲線落在插入倭人體內的針上,他輕輕一擺。

  “啊!”

  倭人就如被雷擊一般,麻痹的全身都劇烈抽搐。

  那種作用于經絡上的痛苦,直接擊潰心防,就如一萬只螞蟻在血管中噬咬,讓他眼睛都要瞪得呲出眼眶,嘴邊更有白沫流出。

  “最後にもう一度お聞きしたいのですが、中原語は話せますか?

  (我最后再問一次,你會說中原語嗎?)”

  沈秋冷聲問道。

  他似乎篤定眼前這浪人會說中原語。

  后者疼的肌肉抽搐,眼見沈秋再次抬起一根手指,他布滿血絲的眼中便涌起恐懼,死亡也許只是一瞬間。

  但通往死亡的過程,卻有很多方式。

  很不幸,在這苦寒之處,遠離家鄉的大地上,天照大神似乎沒有庇護他。

  “我,會。”

  在沈秋的等待中,那浪人虛弱的,沙啞的回了一句。

  “很好,這是個好的開始。”

  沈秋笑瞇瞇的收回手指,他看著眼前這虛弱狼狽的倭人,他說:

  “你來自哪?九州?四國?還是東京都?你又效忠哪個大名?來我遼東作甚?”

  “我自甲斐來,我的主家,已在戰亂中滅亡了。”

  那浪人似乎響起了悲傷的事情,他的語氣都變的低沉下來。

  他對沈秋說:

  “我現在,已經不是武士了,只是一名無家可歸的浪人,跟隨大首領渡海到了三韓,想要在這里建立一個山匪與海賊的樂土。

  來遼東,只是偵查。”

  沈秋瞇起眼睛,他看著眼前這浪人,說前半段時,他神色平常,但后半句,卻停了停,還主動低下了頭。

  他便冷笑一聲,抬起手指,說:

  “好膽子!還敢說謊!”

  “啪”

  刺入胸口的針又被撥動,那浪人再次體會到了剜心蝕骨的疼,他發出野獸一樣凄厲的嚎叫,在小半柱香之后,他氣若游絲的說:

  “我真不知道,首領帶我們越過三韓,在此處搜尋什么,我真不知道!”

  “好吧。”

  沈秋看他的樣子,便不再詢問這個,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都說海外有神風遮擋海域,片帆不得通行,你等是如何從東瀛到三韓的?”

  “神風...”

  那浪人抿了抿嘴,他看著沈秋,說:

  “神風自數年前,便開始減弱。

  而在前年六七月時,對馬海域的風,已經開始消散了,我等,便是在那時,登陸三韓的。”

  “前年六七月?”

  沈秋瞪大了眼睛。

  那不正是,他魂魄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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