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的一聲銳響,一把絕世好劍脫手而出,被纖細的絲線帶到林美依手中。
她反手一劍,抵在寧安遠不敢置信的臉前,“叫爹還是唱小寡婦上墳,你選一個。”
寧安遠:“......”
林美依:“你不會選?那我幫你選好了,那就唱一首小寡婦上墳吧。”
寧安遠:“是不是你殺了穆先生?”
林美依:“算了,你還是叫爹吧。”
言畢,手中劍忽然轉向,朝著他的腿拍了下去,仿若有千斤之重,哪怕寧安遠早有準備,還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道,“嘭”的一聲,單膝跪在了她面前。
此舉立馬引來門外八名護衛的注意,刀劍拔出就要沖進來,林美依惡劣一笑,開口道:
“叫爹,不然我便殺了他們,你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很簡單!”
不知從哪兒來的絲線,細如發絲,纏繞在她指尖,散發出金屬般的銳芒,令人心寒。
“不要!”
寧安遠疾呼出聲,他不愿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垂頭閉目,極不甘愿,“爹......”
“大點聲,沒吃飽飯嗎?”林美依獰笑。持劍的手再次抬起,一板子拍到了他背上,直接將人拍得跪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八人已經來到近前,舉劍向林美依刺來。
然而只有寧安遠心中清楚,這些人撞上來不過是送死罷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比起性命,叫聲爹又何妨!
“爹!”寧安遠睜開眼,狠狠盯著林美依大聲喊了出來。
“哎,乖兒子。”林美依頷首滿意應道。
話落,絲線如同蛛網一般從她手中吐出,將那八人的劍全部纏住,震力一甩,一股霸道力量傾瀉而出,直接將八名護衛全部甩了出去。
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八人全部倒地,胸腔劇痛,體內真氣紊亂,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地板。
“哈哈哈,有趣有趣”林美依大笑出聲,只覺得心中無比快意。
她將手中劍扔出門外,振袖收斂衣著重新坐下,秀眉一抬,喝道:
“都給我滾!”
八名護衛又驚又俱,捂著胸口匆忙從地上爬起來,屬于寧安遠的那四名護衛立即上前將怔怔跪在地上的主子拉起來便往外撤。
另外四名雇傭兵眼神中再也沒了倨傲,齊齊拱手,謝了林美依的手下留情,撿起寧安遠掉落的劍,倉惶離去。
這下他們終于明白寧安遠為什么要花重金請他們跑這一趟了。
原來勇猛將軍的妹妹竟比將軍還要勇猛!
若她不是女子,這勇猛將軍的名號怕是得給她。
小黑目送寧安遠一行人狼狽離去,嘿嘿嘲笑兩聲,這才關上大門。
“主子,他們走了,寧安遠那臉色可難看了。”小黑興致勃勃的形容道。
林美依嗯了一聲,端起茶杯并沒有搭話。
她猜測,用不了多久,百曉閣那邊就要進財了。
就是不知道寧安遠要是知道他不但白白受了屈辱,還得去給她送錢,那心里會是什么滋味兒。
反正想想那畫面,林美依就覺得渾身舒暢。
家里還有大哥的婚事等著操辦,科考結束,休息兩日林美依便帶著弟弟回家幫忙去了。
至于寧安遠如何與百曉閣周璇,每日都專人過來給她回報,她只當聽個樂呵。
真實的消息是不可能告訴寧安遠的,所以當看到他出現在陽縣縣城的大街上時,林美依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從山寨里帶來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兵工廠,以為王菀和這些人在一起的寧安遠跑到這找人是很正常的事。
雙方在街道上相遇,林美依手里還抱著剛從師父肖娘子裁縫鋪里拿來的紅色喜字,兩人就這樣一個在馬上,一個在地下對視了好一會兒,寧安遠這才滿眼陰郁的打馬從她身前跑過。
可惜了,陽縣的街道現在全都鋪了水泥,王二又天天領著士兵們早晚各掃一次大街,這街面上干凈得連一點灰塵都沒揚起來。
林美依以扇假意扇了扇,轉身便笑著回家了。
七月初八,天朗氣清,林大郎大喜的日子。
一大早迎親隊伍便出發了,一身銀甲的林大郎胸前系著一朵大紅花,領著隊伍,在潘豹這等老人的指引下,順利將新娘子迎了回來。
正是黃昏吉時,當著所有親朋的面,拜了堂,送入洞房。
鬧洞房的人很多,但沒人出格,大家熱鬧一會兒,刁難了一下沒有文采的新郎讓他做了兩首打油詩,便放過了這對新人,一伙兒郎涌入宴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大將軍放話了,今日林大郎大喜的日子,喝酒不犯法,不敞開了肚皮喝個飽豈不是要后悔?
為了這個不悔,劉氏可有得心疼了,那些將士的肚皮怕是牛肚,酒水一壇一壇往肚里倒都撐不破,不是牛肚是什么!
肖娘子看劉氏那心疼的模樣,人不住打趣她,“都是做婆婆的人了,你這小家子氣的脾性什么時候才改?免得叫新媳婦看你笑話。”
“她敢!”劉氏瞠目,叉腰喝道:“我是婆婆,她敢笑話我?”
肖娘子捂嘴忍笑,“不敢不敢,逗你玩呢,你今后可有福咯,得了這么個好兒媳,也不知道我家虎子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也娶個孝順兒媳讓我享享福。”
“快了快了。”劉氏拍著小娘子的的肩膀,戲謔一笑,安慰道:“也就再等個十一二年的,快了。”
“好啊,你劉招娣還知道打趣我來了!”肖娘子品出味兒來,抬手要打劉氏。
劉氏不敢惹她,跑著去前面招呼客人了。
肖娘子無奈苦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劉氏遠去的背影,沖身后準備吃食的林美依念叨:
“你看看你娘,也不知跟誰學的,越來越壞了,她再這樣鬧,我可就把圍裙摘了回家去,看誰幫她收拾這些鍋碗瓢盆!”
林美依聽得直想笑,但她不敢,深呼吸把笑意忍了下來,端著剛煮好的餃子走了過來。
“師父,您別跟我娘置氣,她那小家子氣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多去了兩壇酒水就能叫她心疼半天,您就看她可憐,放她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