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錯了。”下次還敢。
林美依一臉的乖巧,目光清澈而誠摯,認錯態度好得不得了。
劉氏見了,一開始準備好的話都不知道怎么說出來。
孩子態度這么好,她要是再多說什么,反倒顯得她刻薄。
眼見妻子哽住,林有才忙起身勸和,給妻子遞臺階,讓她快點下來。
一家人重新坐下,張氏低咳兩聲將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開口道:
“今日這事,多有蹊蹺,此行北上,大家多加小心。”
林有才好奇追問:“娘,那位穆先生,是什么人?”
這個問題林美依也很感興趣,忙看向奶奶,等她給予回答。
哪知,張氏搖了搖頭,皺眉道:“我不認得,對方也不認得咱們,但......他身邊,或許有認識我的人。”
“難不成是仇家尋來啦?”劉氏大驚。
林有才早就告訴過她,婆婆是為了躲避仇殺,這才在靠山村隱居下來。
而那仇家是誰,她就不知道了。
這事一直是家里不是秘密的秘密,除了年紀過小的二丫和狗蛋,剩下的人都知道。
二丫趴在床上,聽到這些和自己認知完全不同的信息,雖然好奇,但沒冒然插嘴,側頭和弟弟狗蛋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豎起耳朵開始聽。
同時,心中還有一層隱秘的歡喜。
這是被家人認同的歡喜,說明她們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知道一些家里重要的事情了。
張氏微微皺眉,搖頭嘆道:“是敵是友,就看接下來那位穆先生會怎么做了。”
“如果一路北上順利,那便是友,若不順利,就要做好準備。”
聽見這話,眾人皆是一驚。
什么叫做好準備?
他們能做怎樣的準備?
“都怪我,若不我要大家跟我北上,就不會出這么多事。”林大郎靠在門后低垂著頭自責道。
“這怎么能怪你呢!”張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擋不住命中如此順其自然罷。”
“也不一定全是壞事,萬一.......”說到這張氏頓了一下,她回想起自己隱居山村這將近四十年的時光若是本家還有人來尋她那早該來了。
張氏忍不住發笑,不知是自嘲還是譏諷,她不再開口,也不會再抱一絲期待。
抬頭看向林美依拍了拍她的手“不過如今咱們也不必怕了,有依依在,咱們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還有我呢!”林大郎走上前來,保證道:“我不會讓人欺負咱們的!”
“還有我還有我!”狗蛋從床上跳下來,雖然不知道要面對什么但這并不影響他要加入的心。
二丫也笑道:“我也一起,誰敢欺負咱們我就咬死誰!”
聽著孩子們這些話,沉重的氣氛瞬間消失只余下滿屋的溫情。
“好啦好啦,知道你們厲害但咱們能不能低調點?”林美依無奈笑了笑“這么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一家不普通是不?”
“嘿嘿嘿”狗蛋諂笑,“低調、低調。”
這慫樣,看得二丫忍不住捂嘴偷笑,不過倒是把姐姐的話聽了進去,默默在心中告誡自己,日后行事要低調。
林美依見此,頓覺自己殺掉穆先生是一件極其正確的事。
她不想去賭那百分之五十的勝率,因為不管他身旁的人是敵是友,能給他們一家帶來的只有無盡的麻煩。
她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希望任何人過來打擾。
林美依覺得,自己真的是將利己的自私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她不后悔,這是她的生存之道。
踏上修途便沒有歸路,這世界比的不是你有多少天賦,多少資源,而是比命長。
笑到最后,才是贏家!
這一晚,一家人圍聚在一起,林有才把自己所知的關于家族的秘密又說了一遍,算是給二丫和狗蛋解釋提個醒。
孩子都大了,這些事他們該知道了。
林美依至始至終都在注意奶奶的神色,明明老人家一臉平靜,可她就是覺得,老爹口中的真相之下,應該還有另外一層真相。
只是現在時候未到,老人家不會說出來。
又或許,她要把真的真相,一直帶入地下,永世長眠。
反正不管怎么樣,奶奶一定有她的決策,她這個做孫女的,過好當下便好。
話說得差不多了,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一家子起身,準備回屋歇息。
“咚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節奏急促。
外面傳來莫夫人試探的詢問:“老夫人?您醒著嗎?”
屋里亮著燈光,顯然是看到了才有此一問。
張氏示意林大郎去把門打開。
門一開,莫夫人和她的老嬤嬤立馬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沒想到林家一家子全都在屋里。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些了,莫夫人站在門外,焦急說道:
“老夫人,我家蕓兒今日受了驚,高燒到現在仍未退去,夜里開始說起胡話來,請了大夫開了藥吃著也沒見好轉,可否請您過去,幫她看看?”
說著,又不好意思的說:“之前我竟不知您就是遠近聞名的張法師,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您見諒。”
劉氏聽見這話,當即就翻了個大白眼,心里得瑟的想著:這下知道來巴結咱們了?先前對咱愛答不理,這會兒叫你高攀不起!
林有才沒好氣的輕掐了她一把,提醒她別太過分,劉氏急得狠狠回了林有才一頓狠掐,好險沒給林有才疼得叫出聲來。
張氏無語的看著這對夫妻的小動作,搖了搖頭,動身來到門外,疑惑問道:
“大夫怎么說?給熬了什么藥?現在距離服藥時間過去多久了?”
莫夫人聽見老太太的詢問,心里提著的大石落下大半,忙應道:“大夫說是受了驚,加上邪風入體,憂思過重,這才大受打擊,引發病癥。”
“晚飯后給服了鎮定安神的藥,說是睡上一夜就好了,起先也是好的,可現在忽然高熱加重,還說了很多胡話,小臉慘白慘白的,瞧著十分可怕,大夫早就走了,若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舍得叨擾老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