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畫里的東西,還能拿出來?”
一個弟子走到了陳玄之的身邊,滿是不解的道。
后者看了一眼閑散過半的云團,微微皺眉,又耐心講解。
“當然可以,但前提是有靈之畫。而且,雖然在畫里它是流螢,但拿出來之后,卻會變成別的東西。”
聞言,那人依舊不懂地拱了拱手。
“可是,怎么才能拿出來呢?弟不明,還請師兄賜教。”
“不難,就像是釣魚一樣。”
陳玄之打了個比方,“那畫面就是水面,流螢就是水里的魚,識念之力就是魚鉤和魚線,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不能等著魚兒自己上鉤,而是用魚鉤去捕捉它,然后再把它扯出來。”
那弟子點了點頭,心中明悟,再次看向那圖畫。
只見那個發光的綠點在圖上竄來竄去,許久之后,漸漸停了下來。從原來的平面運動,變成了垂直運動。
那固定好的寶圖,微微晃了起來,眾人齊齊閉嘴,聚精會神地看著那個光點,心中驚喜莫名。
出來了,就要出來了!
下一刻,思傾城黛眉一簇,那一點光芒登時飛出了圖畫,穩穩地落在了玉手之上。
那思傾城睜開美目,看了看手中的光點,又看了看一旁神思不寧的承河,心中一陣冷笑。
這等寶物,即使給了你們,也是暴殄天物。
少女收回目光,看了看遠處的云團,再次向那寶圖看去,雖然時間所剩無幾,但一回生二回熟。
她有信心在最后的時間里,再捉三只流螢,狠狠地打一下這小族長的臉,不是打一下這游巖族的臉。
哈哈,只是想一想就讓人心情愉悅呢。
此時此刻,坐在臺上的三位長老齊齊地嘆了口氣,對于承河能不能贏,他們早就不再抱有期望。
現在,他們只希望承河可以在最后一刻,拿出一只流螢。
一只就好。
先把這一場試煉名正言順的通過了,再說其他的事。大長老如是想到。
然后,他就聽到一旁的老二突然吼了一嗓,嚇得他的心臟砰砰亂跳。
“快看,這混小子終于入畫了。”
聞言,三長老連忙看去,下一刻,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是的,承河入畫了。
至于怎么入畫的,他卻是一頭霧水。
就在剛才,被那狂魔亂舞的蒼蠅,迷的頭昏腦脹的承河,直接放棄了入畫。休息可片刻之后,才重新看向畫卷。
只是這一次的他,轉變了思路,不再盯著流螢,而是放開眼睛,去觀賞整幅畫卷。
別說,這意境還挺美。
正在欣賞之時,承河的心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無聲的吶喊。
心魂。
然后,承河就出現在了畫里。
畫中,回過味來的承河,突然發出一聲長嘆。
我也想憑自己的努力來戰勝對手,可惜,系統不允許啊。
現在想想,系統的功能太強大,也是一件挺令人心煩的事呢。
哈哈。
承河無聲一笑,看著面前滾滾的洛河,心中一陣悵然。
沒想到這技能,不僅僅可以進入儲物戒,還能讓人入畫。
而且我的“入畫”,和那思傾城的入畫,應該不是一樣的吧。我的是真入畫,她那個是假的。
承河抬頭,向著半空中的流螢望去。
只見那一只只流螢,泛著點點熒光,在夜空中悠然飛舞,數量之多宛如滿天星斗,是無論如何都數不清的。
下一刻,他雙眼一亮,在那流螢之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根細線。它又白又細,仿佛沒有任何寬度。
一段扎根虛空,另一端卻如同一只靈巧的小蛇,在空中左沖右突,樂此不疲的捕捉著經過它身邊的流螢。
只可惜,它的效率太低。
在承河的目光下,已經作出了十多次捕捉的動作,卻連一只流螢的影子都沒有碰到。
毫無疑問,那定是思傾城的識念無疑了。
承河看著那根白線,微微冷笑。
然后,他踢了踢腳邊的幾件漁具,仔細打量起來。
魚鉤,魚簍,斗笠,鐵釜,短刀,火石,捕蝦網…
承河一陣翻騰,終于從那一堆破爛中找出了一個捕蟲網,一臉激動的向著流螢撲了過去。
俄頃,承河將那蟲網扣在地上,自己也趴了下去,看著網子里四處亂竄的光點,細細地數了起來。
“二、四、六、七、八…”
“這也太少了吧,這么大個網子,居然才扣了十二個。不行,還要繼續。”
承河將那流螢裝了起來,繼續去捕。
就在此時,半空中的白線終于絆住了一只流螢,然后它圍著它一圈圈旋轉,瘋狂的纏了起來。
承河拿起身邊的魚竿,一桿子抽了過去。
外界,思傾城面色一白,纖細的身體突然晃了一晃,顯得有些若不經風。
“怎么回事?”
宗門弟子再次熱鬧了起來,他們剛剛看到,又一點綠芒自那圖畫中浮現。本以為那少女,可以再扯出一只流螢,可那點綠光居然又變成了墨色。
“失敗了吧。”
“魚線是由識念之力形成,若是那流螢用力掙扎,魚線也是會斷的。”
“想來是接連捕捉,有些疲憊了吧。”
“就是這樣,也比那小子強,直到現在,他一只都沒有抓住呢。”
“真是個廢物,就這實力,還敢和她人對賭?”
“他輸定了。”
宗門弟子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思傾城卻是一臉狐疑,真的是我疲憊了嗎?
不,不是,我明明還有余力,難道是這畫卷之中還有玄妙?
思傾城看著畫卷,微微搖了搖頭。既然族人研究了三月,都沒有遇到什么情況,想來剛剛那種變故,出現的概率很小很小。
時間還有,那便再來一次,想來也不會再遇到那種變故。
洛河之畔,承河樂此不疲地捕捉著螢蟲,下一刻,他腳步一頓,看著那再次出現的白線,面色大喜。
撈起地上的魚竿,連忙靠了過去。
都說打蛇打七寸,上一次抽歪了,只抽到了末梢,這一次老子絕不輕易地放過你,定要狠狠地抽上一次,嘿嘿。
思傾城黛眉微皺,突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有心想把識念之力收回。
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流螢越多,接下來的打臉就越蘇爽這件事,她就咬牙堅持了下去。
下一刻,她面色一喜,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捉到了一只。
洛河之畔,承河左手捏著一只流螢,右手拿著那魚竿,躍躍欲試的比劃了幾下,還是沒忍心下手。
他捏著那只流螢,一直將那白線扯到了河邊的魚簍附近,在那一堆雜物中,再次摸索了起來。
思傾城突然不停地喘息了起來,額頭之上香汗淋漓,幾個呼吸之間就濕了全身。后方的幾個婦人,連忙將自己兒子的雙耳捂住,又轉過身來把眼睛也擋住。
思傾城咬了咬牙,此刻,她所有的神思都落在了那只流螢之上,對于外界的一切早已置之不顧。
這畜牲,力氣好大!
可今天,我偏要把你拽出來!
片刻,承河冷冷一笑,默默地去起了右手,在那里一柄明晃晃地小刀,在夜色中泛著冷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