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南宮馳
聽他話里有話，東方世家高手皆猛松一口氣。
摩柯教的人不至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信口雌黃，所以事情多半就是卓沐風干的，這讓東方世家的高手們十分擔憂。
畢竟這可不是小事，相反，這次十二圣地齊聚，為了天傀大陣和魔帝珠，派出的都是精英。駐守在天傀大陣外的這群摩柯教高手，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死一兩個或許不算什么，但死了一大群，縱是摩柯教都會感到肉疼。更別提其中還有五長老喬松。此人在摩柯教舉足輕重，一旦消息傳出去，必會驚動整個摩柯教！
老實說，若真是卓沐風殺的，東方世家的高手們都會覺得很棘手，現在見卓沐風忿忿不平，明顯有轉機。
那位面白無須，質疑山羊胡中年的東方世家高手忙問道：“卓少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經過旁人調理之后，卓沐風好轉了一些，但臉上仍帶著恨意：“前輩請為我做主！之前我因修煉大長老傳授的武學，返回時卻不小心被魔門高手碰到，并被他們擊傷，好險才撿回一條命。
我東逃西竄，總算趕回了此地，并遇到了摩柯教的人馬。哈哈哈…那時我以為大家是同伴，還想著讓他們保護我，誰知道…”
卓沐風怒指臉色狂變的那幾位摩柯教高手，聲音從齒縫中蹦出：“這群狗賊，居然趁我受傷，連問都不問就直接一哄而上，對我下手，想要格殺于我！”
無須中年沉聲道：“卓少俠，事關重大，你可不能胡編亂造。”
卓沐風又噴出一口血，嚇得身邊的東方世家高手連忙安慰，說讓他莫要動氣。卓沐風慘然道：“前輩，當著圣地群雄的面，晚輩怎敢信口雌黃？”
他的反應讓眾人面面相覷，俱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驚訝和疑惑。
摩柯教的人說卓沐風設計陷害他們，可卓沐風卻說摩柯教趁人之危，想下手殺他。雙方各執一詞，道出了截然相反的事實。至于真正的內情如何，反倒讓人云里霧里。
那位摩柯教的山羊胡中年見機不對，指著卓沐風，尖聲厲喝道：“卓小狗，你休要狡辯！我就問你，五長老是不是你用了卑鄙手段殺死的？我摩柯教那么多高手，是不是死于你的劍下？事實勝于雄辯，你說！”
最后一聲用了內力，漲得他面紅耳赤，顯得整個人憤怒至極。
另外幾位摩柯教高手都意識到同伴的意思，拿事實說話，而這正是他們的優勢，遂有樣學樣，一個個指著卓沐風狂罵不止。
若不是東方世家的高手攔著，在眾人看來，他們能沖上去把卓沐風給剁了。
但不可否認，他們的說法成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紛紛看向卓沐風。
卓沐風仰天大笑，但笑容卻猙獰可怖。眾人正看得心里發毛，卓沐風已斷喝道：“好一句事實勝于雄辯，我看你們分明是想混淆視聽，轉移視線！
怎么，害怕被我道出實情，無可辯駁，所以打算拿所謂的事實來壓我？你們是把我當成傻子，還是把在場的諸位當成傻子？”
不給對方插話的機會，卓沐風怒吼道：“諸位，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摩柯教，但從三長老康都開始，他們便處處與我過不去，處處找我的麻煩，今日更是妄想取我性命！幸虧我還保留幾分實力，竭力反抗之下，幸而保命。今日諸位前輩在此，還請還我一個公道！”
他的氣勢很唬人，可謂字字錐心，句句泣血，道盡了一個受害者的憤慨和仇恨。不過在場之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從兩方的說辭中，很多人隱約把握到了一個重點。
來自大幻山的一位長老凝聲問道：“卓少俠，我且問你，摩柯教五長老喬松，還有其他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卓沐風毫不遲疑：“是。”
現場一片躁動嘩然，不僅因為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更因為事件透露出的訊息。
喬松的武功何等高強，再加上其他幾位大高手，以及眾多超一流高手，這么多人，居然被一個有傷在身的卓沐風給殺了？
此前與魔道一戰，卓沐風展現出的實力固然驚動八方，但應該還未達到這個地步才是，莫非才短短一個多月，此子又有了長進？
很多人因為震撼說不出話來，只能望著卓沐風怔怔發呆。就是東方世家的人，都只能失神地望著他。
“哈哈哈，你承認了嗎？我摩柯教的人死于你手，你還有什么可說的？諸位，此子心性兇狠，滅絕人道，若不除之，將來必定貽害蒼生，殺啊！”
那位山羊胡中年趁勢鼓動眾人，生怕拖久了對自己不利，話音剛落，竟利用東方世家高手愣神的關頭，驟然殺向了卓沐風。
只要殺掉此子，便能讓事情死無對證，到時雙方各有死傷，反而可能扯平。否則牽扯出內情，吃虧的定是摩柯教，他更不會有好下場。
可惜他低估了東方世家眾高手的反應，幾人冷哼一聲，以迅雷之勢出手，砰的一聲，掌風將山羊胡中年推到了遠處，后者一個搖晃，差點吐出血來。
無須中年冷冷道：“你如此急不可耐，是想殺人滅口嗎？若心中無愧，何需如此？”
山羊胡中年被幾位同伴攙扶著，咬牙道：“五長老，您在天有靈，一定要好好看看吶。屬下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為我摩柯教的兄弟討回公道！”一副喊冤難雪的冤屈模樣。
一位俊朗中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身穿錦衣華服，體型高挑，身上帶著常人難見的貴氣，年輕時必是一位人間少見的美男子。
他看著卓沐風，溫聲問道：“卓少俠，可否將整個經過說一遍？”
卓沐風對此人生出奇怪的感應，見四周無人反對，連東方世家的人都對這位俊朗中年十分尊重，心知此人的身份必定不凡，遂抱拳道：“不瞞這位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他將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事無巨細，更無任何修飾和夸張。一切本就是卓沐風設下的陷阱，摩柯教乖乖上了套，沒必要畫蛇添足。
在此過程中，摩柯教的那幾人數次想插嘴，可被俊朗中年視線一掃，像是受到了驚嚇，不敢再發聲。
“摩柯教眾居心叵測，試圖殘殺同道，晚輩身陷其害，為了性命不得不自保反抗。敢問諸位，晚輩何錯之有？若易地而處，你們又會如何？”卓沐風朗聲喊道。
眾人一時無言。憑心而論，若事情真像卓沐風所說，還真不能怪他。總不能只有你摩柯教對人動手，還不許人反擊吧？
可從結果看，卓沐風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一點，幾乎把人殺光了。這事到底誰有理，一時間還真說不清楚。
而相當一部分人，竟還有種放松的感覺。原來這小子不是憑硬實力殺了喬松，而是利用三星兵器取了巧，就說他沒那么厲害。
俊朗中年突然抓住重點，問道：“卓少俠能和喬長老正面相抗而稍占上風，想必修為又有了突破吧？”
卓沐風看了對方一眼，平淡道：“不瞞前輩，前幾日僥幸突破到了星橋境五重。”
現場響起了輕重不一的吸氣聲，所有人都望著卓沐風發呆。
先前松口氣的人，這才意識到，即便沒有三星兵器幫忙，卓沐風展現出的實力，豈非已經足夠驚世駭俗？
東方世家的人身體繃緊，全都往內回縮，儼然將卓沐風重重護在了中心，生怕有人偷襲似的。
俊朗中年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沒有嘲笑的意思，盯了卓沐風片刻，贊道：“果真是天下第一奇才。不過我很好奇，當時你既受了重傷，如何能夠奮起反抗？”
卓沐風：“不瞞前輩，晚輩雖傷重，可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只要解決掉喬松，剩下的人不足為懼。因此我才利用金蛇帶中的毒粉偷襲他。”
俊朗中年：“以當時摩柯教的人手和分部距離，卓少俠就算能殺死不少超一流高手，可也應該殺不了那幾位大高手吧？”
卓沐風不由暗驚于對方的縝密心思，幸虧他早有準備：“殺了喬松之后，我的傷勢再度加重，那幾人似乎覺得有機可乘，便不再逃跑，反而聯手向我偷襲，因此被我所殺。”
說完這話，卓沐風再吐一口血，搖搖晃晃差點昏倒，東方世家的人趕緊又將一顆救命丹藥喂給他，并替他輸氣消化，唯恐他出現意外。
山羊胡中年下意識覺得不對，他記得幾名大高手是逃在最前面的，不過當時情勢緊急，眾人又分得散，他根本不知道后續發生的事，沒有底氣辯駁。
思忖片刻，俊朗中年點了點頭，轉身對人群中的另一位老者道：“易長老，你精通攝魂之術，可否借你之手，對摩柯教的幾位同道測試一二？”
被點名的老者名為易觀，乃大幻山高手，剛剛才抵達此地。
其實現場還有一位更早到來的幻術高手，正是東方世家的東方蕓，不過對方身份特殊，被俊朗中年刻意略過。
易觀笑了笑：“既是姑爺想請，又事關兩家，易某自然責無旁貸。”
姑爺？卓沐風愣了愣。
俊朗中年回以一笑：“南宮馳多謝易長老。”
聽到他自報姓名，卓沐風腦中轟然一震。此人就是南宮馳，那個昔年努力追求過白衣姐姐，并與白衣姐姐有過婚約，最終卻娶了大幻山嫡女的南宮馳？
卓沐風腦中生出萬般想法，而那幾位摩柯教高手亦慌了神。他們只是超一流高手，可禁不住攝魂術的拷問，何況動手的還是天下幻術名家。
他們試圖反抗，但還沒有行動，已被鄰近的一些高手封堵了四面八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憑什么…”幾人還欲掙扎，驟然被一股幻術之氣籠罩，心神頓時失守。
易觀甚至都沒有移動腳步，就在距離他們數十米遠的地方，將之前發生的事拷問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