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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做工嘛,開心最重要啦

  來到百靈峰的第十八天。

  這是一座美麗的山峰,峰上的有九個師兄、師姐。

  師姐們都長的好好看!

  染云師姐最溫柔了,她總是笑著,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很好聽;

  幻星師姐看上去長得跟我差不多大,她最討厭了,老愛拿蟲蟲嚇唬我,嚶…

  梓桐師姐就特別懶,從來不走路,都是用飛的;她說胸前的累贅太大,這種苦惱我不懂;

  我覺得吧,還是暮微師姐最美了。

  她不怎么愛說話,但她做的醬肘子,比爹爹重金請來的江南大師傅做的還好吃很多很多。

  師兄們都對我很好,互相之間感情也超好的。

  二師兄和五師兄,剛剛結束三個月的閉關,我也是昨天才見到兩位師兄;

  兩位師兄一見到我,就一人一件、又一人一件地送了我好多好多東西啊!

  什么丹藥、陣圖、星盤,都快堆滿我的小柜子了。

  大師兄雖然總是板著臉,但我知道他跟爹爹一樣,嘴上不說其實心里是最關心大家的;

  有幾次我熬夜背六十四卦的時候,還看到大師兄很細心地去查看其他師兄們睡的好不好呢。

  六師兄和八師兄特別勤快,每天都搶著幫梓桐師姐做這做那;

  有一天,梓桐師姐說要下山去落星鎮買些胭脂水粉,六師兄和八師兄就說要背她去。

  總之,大家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太喜歡這里了。

  雖然功課很多,學的很辛苦,但我一定會努力的。

  爹爹、豆郎哥哥,等著多多兒學成回來。

  哦對了,明天就要正式拜見師父百靈星君了。

  好、好緊張呀!

  還有,也不知道樂天哥哥怎么樣了,有點擔心他…

——花想容的百靈峰初體驗  就在百靈峰新晉小師妹花想容,端坐于百靈宮第二層的珍瓏閣內,歪著小腦袋眺窗遠望思故人之時。

  百靈宮外,起行居。

  其中的一間清雅的居室內。

  書房,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與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面對面、閉著眼,盤腿坐于竹塌上。

  二人正當中擺著張棋盤,其上空空如也,既無黑子也無白子。

  “十九路一十一。”男人道。

  青年隨即便接,“十七路一十六。”

  原來,二人下的,乃是盲棋。看樣子,已進入戰勢膠著階段。

  男人眉頭微擰,思索一番后:“十三路一十二。”

  青年唇畔綻出一抹笑意,“師兄,你又何必硬撐呢?”

  男人冷哼一聲,“師弟又何苦嘴硬?”

  二人看向對方的雙眼,同時一虛,便聽那棋盤發出咯吱咯吱的輕微響聲。

  不多時,那棋盤‘嗙’的一聲,化作木屑齏粉,紛紛揚揚落在兩人頭頂。

  卻,沾不得身。

  仿似二人身周有一層看不見的透明屏障,將這些粉屑阻擋于外。

  橫向另一邊的房內。

  一個身材極為健碩、膚色古銅的壯漢與另一個身著立領衫袍、一臉書卷氣的年輕男子,四目相交,空氣中似有火花迸發。

  “老八,你什么意思,說好的一人一天,明天輪我陪七師妹。”

  “六師兄,你可是忘了,上個月師父讓我去騰蛇閣辦事。說好那天是欠著的,這不正好,明天補還給我。”

  “早不說還、晚不說還,偏偏選在七師妹去酒池峰采泉水這天。老八,我看你這是故意找茬。”

  “誒,六師兄此言差矣,有欠有還再欠不難。誒,六師兄,你怎么還上手了呢?誒誒,我還手了啊,我真還手了啊…”

  這排起行居對面。

  同樣也是一排起行居,但明顯詩情畫意許多,門前栽著幾株東府月桂。

  未到花時,不聞金桂飄香,只得綠蔭一片。

  最頭上的一間房內,坐著三名女子。

  一如花多多認為的那樣,個個都貌若天人,氣質脫凡出塵。

  “師妹,你又胡鬧!”

  一個蛾眉似遠黛、面容溫婉如皎月的女子,柔聲嗔怪了一句。

  眉間勾著一抹朱砂月牙的暮微仙子,掩唇輕笑,拿眼看向半躺于自己身側的女子。

  此女穿著一身頗為緊致的水藍紗裙,倒也不是省布料,而是豐潤得恰到好處的身形,令這紗裙顯小了些;

  最乍眼的,當屬衣襟領口。

  不堪生命之重的梓桐仙子,剝了顆蓮子丟進嘴里,不以為然道:“哪是我胡鬧,六師兄和八師弟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怪我咯?”

  溫婉的染云與暮微,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梓桐仙子脖子以下、小腹以上的位置。

  嗯,不怪你,怪它們。

  梓桐吃完蓮子,將蓮蓬丟到一旁,拍拍手道:“對了,大師兄呢?一天沒見人影,也不知躲哪去研究他的新機關了。”

  暮微當即脊背一僵,眉頭一蹙、月牙一抖,無奈道:“這回也不知道會是誰倒霉。”

  染云起身走到門旁,帶著淺淺笑意淡然道:“死道友不死貧道。要不,這回讓老四頂上吧。”

  梓桐雙臂撐在身后榻上,用力地挺起身,應和道:“同意。”

  “附議。”暮微仙子也連忙點頭。

  百靈峰后山腰,正在掏馬蜂窩準備晚上跟大家開個小玩笑的某仙子,突然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她眨了眨一雙清澈無比的美眸,茫然道:“師父,是你嗎?師父,幻星真的什么都沒做哦,沒有傷害可愛的小蜂蜂。”

  十峰之外,巋然峰。

  一位白須及胸、頭戴魚尾冠、身著樸素長白袍的老者,辭別各位星君,飄身至一只巨大的仙鶴背上,剛飛出一會兒,右眼突地一抽。

  老者當即掐訣推算。

  “不好!”

  云霧繚繞的半空,回蕩著老者的一聲低呼。

  與此同時,酒池峰。

  連續哼唱了九天,孔喧不膩味,呂文乙卻是聽煩了。

  “你是不是曾經那個少年,不重要,有沒有改變,也不重要。能別來來去去就這小破曲兒了嗎?都聽吐了。”

  孔喧哼了一聲,“當你哥是煙柳暖閣的歌姬呢,愛聽不聽。”

  “窩覺得還廳好聽的,喧,憋利他,唱吧。”

  相處時日也不算短了,孔喧和呂文乙都已經習慣了撒爾諾夫斯基的口音。

  有人欣賞,孔喧閑不住的一張嘴,又再哼唱起來。

  呂文乙無奈地搖搖頭,嘟著嘴睨了眼撒爾,將一只足有上百斤重的酒桶,提起來架到大灶上。

  這仨難兄難弟,此時已是一掃九天前的頹廢。

  元氣男孩孔喧發揮語言藝術,一天不吃肉不舒服斯基的卷毛撒爾,放棄抵抗光速被洗腦;

  如此情形下,內心仍然難以接受自己淪為苦力的呂文乙,半推半就地主動起來。

  事實再一次證明,人類的生命力有多么頑強,承受力與性情的彈性空間又有多么大。

  同時,還映證了一個鐵律,主動與被動的身心體驗,是全然不同的。

  同樣是干活,消極無奈時每天都感覺身體被掏空,累得像個紙片人;

  提起精氣神,將苦力活當作對自己的磨練,主動投入工作后,竟發覺,區區幾十桶酒而已,不過如此。

  于是乎,每日干活的時間,一天比一天縮短。

  余出的時間,便與那些釀酒工談談人生、聊聊理想,再不就是隨便在峰上找處樹蔭,望向遠空看一朵云的變化,日子好像就此慢了下來。

  期間,卷毛撒爾與熊玘兩人接上此前未競的決斗,來了一場點到即止的比拼。

  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二人之間嫌隙盡消,還有點兒英雄惜英雄的意思,抵刀/劍,正式互為好友。

  在范樂天的提議下,大家伙兒又利用閑暇時光,將不怎么大的酒池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

  當然,除了峰頂酒翁的住處——酒仙居。

  果然是個沒排面的糟老頭子,這名兒聽上去跟家酒肆飯館似的。

  不過,這只是另四位的看法,某慧眼獨具、韜光暗藏的修為平平小兄弟,可不這么想。

  首先,從釀酒工們的閑聊中,能聽出來。這酒池峰乃是司空山一大產業,所釀的酒也非凡品。

  酒池峰上有一掛瀑布,名為清泉瀑,水質極不尋常。司空山各峰各閣弟子,每個月都會來人采泉水。采去是自己喝還是別的用途,就不得而知了。

  就近觀察,便發現此瀑自峰側垂落,周邊山石樹木皆為尋常,除了水色澄凈、口感清冽之外,并無太多非凡之處。

  不過,觀察此地數次之后,范賢發現,位于三丈余寬的瀑布頂端、內里,似乎有個凹陷的山洞。

  無奈水勢過大,在沒探清這座酒池峰的底子、沒摸透那糟老頭子的路數之前,范賢還不打算顯露自己真實修為…的一半功力。

  其次,他們的工序結束之后,酒翁便會親自將酒窖藏于酒池峰頂、自己的住處底下。

  頗為神秘的樣子。

  對此,釀酒工們表示,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弄,可能這就是司空山仙釀能賣到天價的真正原因吧。

  沒錯,天價。在物價不算高的大盛國,一兩銀子一兩酒,屬實超出大多數人的消費能力。

  這些酒乃是江湖各大門派、世家常年預定的,據說有筑固修為、緩慢提升實力、延年益壽、青春常駐…等奇妙功效。

  范賢相信,這恐怕真不是吹的。

  畢竟,江湖老牌世家、門派,又不是無知婦孺,白花花的銀子又不是天下掉下來的,定不會花那冤枉錢。

  最后,也是最為關鍵的,酒仙居。

  一間不大的三層竹樓,很簡陋且不怎么結實的樣子,就那樣毫無遮擋之物、直接曝露于酒池峰峰頂。

  再觀峰頂,呈不規則橢圓狀,長徑約千米、短徑不過八百。

  光禿禿的也沒半棵樹,只有十八塊大小相差無幾的石頭,人高、抱粗。

  孔喧等人不識貨,范賢卻是認得,這乃是奇門困陣——九出九進關山月。

  此陣鮮少被人所知,范賢也只在老師方墨儒收藏的羊皮古卷上看到過。

  可惜,殘卷不齊,識得卻破不得。

  那酒翁,有點東西。

  布下此陣,顯然不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隱私,怕別人進他的破竹樓偷窺他個糟老頭子洗澡,這種荒唐的原因。

  搞了這么個古陣,必然是提防有人趁老頭不在,摸進竹樓底下的地窖。

  所以,竹樓底下的地窖,應該就是酒池峰最大隱秘之所在。

  當然,對于這些,范賢無心探究。

  他又不是商業間諜,別人不愿外傳的獨門釀酒法,偷學過來有啥用?還能指著發家致富不成?

  之所以略感興趣,無外乎是在分析七爺要他弄到手的任務物品,有沒有可能藏在此古陣底下。

  大概率,不會。

  自己這踩雷體質,都黑成啥樣了,怎么可能運氣爆棚到剛進司空山,就被分配進了任務物品所在的山峰。

  除非多多兒小可愛的歐神氣運,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絕無此種可能!

  想到此處,正吃著午飯的范賢不禁搖了搖頭,自嘲地苦笑起來。

  “小兄弟,又一個人傻笑啥呢?”

  飯桌上,坐在范賢對面、一個年長的釀酒工,抱著自己的飯盆,噴飯式發問。

  范賢眼疾手快地將自己的飯盆挪開,像往常一樣,將一只雞腿夾給身旁的熊玘。

  “小崽兒怕不是想情妹妹了吧,瞧你樂的那副傻樣兒。哈哈~~~”

  一群常年在山中、母豬都能看作貂蟬的糙老爺們,日常也就這么點兒樂子。

  眾人一陣哄笑,而孔喧則是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暗笑。

  實錘了,這家伙九成九就是拐的那花家小女,哼,此前還一直裝老實。嘖…

  “沒,沒。”范賢的抗辯蒼白無力。

  “沒個屁啊沒,那你倒是說說,不是想情妹妹了還能想啥。”有工人大叔粗言粗語道。

  立馬就有人起哄:“噫,難不成…是想情姐姐,情嫂嫂,還是情嬸嬸?”

  “總不會是想情哥哥了吧,哈哈~~~”

  這、就很不像話了啊。

  莫名其妙成為眾人集體取樂對象的范賢,不能讓自己的風評繼續被害下去。

  索性也哈哈大笑,岔開話題道:“我這叫苦中作樂,懂不懂。

  哭也一天,笑也一天,反正躲不掉,何不高高興興把活干?

  做工嘛,開心最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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