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莫不是個吉祥物吧!
自帶趨吉避兇‘神通’的那種。
范賢以前的人生可以總結為‘處處都是坑’,而此時卻讓他體會了一把氪金玩家才配擁有的‘處處有際遇’。
體驗,很棒。
幽夜照,花名原來是這么個意思。
此花通體米白色,雙掌大小、花蕊似蓮芯狀,蕊中富含大量磷質。因此,夜晚來臨,會不時散發亮光。
看著眼前螢光閃爍、忽明忽暗的花兒,范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磷遇水是會有反應的,暴雨傾盤將近半日,為何這幽夜照所在的附近,地面并不十分潮濕。再細看那花,枝葉、花瓣,只微微有些露氣,并沒有被雨水敲打過的痕跡。
奇、怪!
念頭尚未落下,范賢此前旋動未發的氣機,陡然開啟。
同一時間,他一手將身側的花多多撈起,腳下一點,向后疾速倒飛。
只見,方才所站之處的上方,驀然亮起兩盞‘綠燈籠’,一張血盆大口向二人兜頭罩下。
“啊~~~”
突然間受到驚嚇,花多多再如何忍耐也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短促尖叫。
“別怕。”
范賢手臂一緊,將小丫頭摟住,定晴一看,向自己快速游追而來的,正是一條頭大若斗的巨蟒。
京都城,天子腳下、繁華昌隆,但這些奇物異獸,卻是鮮少能見。到底都是未被馴化的猛獸,有錢養得起這些玩意的貴人,可沒誰嫌自己命長。
但這鐵皮蟒,范賢倒是見過,死的。
此蟒力大,可將成年大野豬絞殺;仗著皮糙肉厚,便是渾身鋼針的豪豬,也照殺不誤。
因此,不少武者愿花大價錢購買這種蟒皮甲,有效格擋普通兵器、暗器。
有買賣、就有殺害。鐵皮蟒都快被剝成瀕危動物了。
不過,那都是器甲行,花重金雇傭中三品武者去獵殺的。一般來說,就算最次的鐵皮蟒,團滅一支九品十人小分隊,一點毛病沒有。
眼前這條鐵皮蟒,就憑這體型,七品修為的武者,若單人作戰無神兵在手,十死無生。
心念電閃之間,范賢已是挾著花多多,倒飛出幾十米。
鐵皮蟒緊追不舍,一對散發著綠光的豎瞳,在暗夜中顯得格外恐怖。
所以,幽夜照之所以能在暴風雨中不受絲毫侵襲,靠的就是這條忠蟒。
嘖,這年頭,連大蛇也逃不過當舔狗的命運啊!
鐵皮蟒,慘!
那么大一條蟒,三尺多寬、近十丈身長的一條蟒,被從最前端嘴的位置、到十丈外的尾部,對半劈開;
一左、一右,還挺勻稱地保持著前沖的姿勢,直挺挺像兩半切開來等著上料的茄子,攤在地上。
離之仙刀·合風 沒有多余花招,也無需任何兵器;
仙刀范離獨創,將罡氣分作兩股,凝壓近實,一順時針、一逆時針,高速旋轉;
在范賢看來,兩股罡氣的錯位效果,恰好達到了齒輪切割的效果。
此時此刻,用這招對付這條鐵皮蟒,最好不過。
借助巨蟒蠻力前沖之勢,使出這一傳自老娘的刀法,相當于是在巨蟒前方,擺了臺切割輪,讓它自取兩半。
不得不說,老娘不愧是刀之一道的天才,居然悟出如此具有科技感的罡氣刀法。
怎一個牛字了得。
雖然此招頗費罡氣,但考慮到這巨蟒身長過長,在其軀干的任意部位橫斬,恐怕都不足以一擊斃命,范賢在一念之間果斷作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永遠不要小瞧對手在瀕死時的瘋狂掙扎。
對人如此,獸亦相同。
一斬不死的話,這巨蟒不管剩下多少斷軀,勢必會反撲。
范賢自問此時皮肉筋骨的承受能力,應該能撐上一會兒,可是,花多多呢?
嘎嘣脆。
能一招制敵,干嘛要秀那些沒用的花招式,最煩那種有大不開狂秀走位的隊友了。
“樂~~樂天哥…”
花多多嚇壞了。
雖然夜明珠的光線很有限,但眼前場景,過于血腥、過于真實,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腥臭味。
范賢拍拍花多多的肩,溫聲道:“轉過去,別看,捂住口鼻。我去將花摘來,拿著。”
將夜明珠塞到丫頭手里后,范賢腳下輕點,縱身躍到頭頂樹杈;底下全是蟒血,只能選擇借樹前行。
前后不過十個呼吸,折花回返。
此時花多多已是鎮定下來,調整好了狀態。這讓范賢感到些微詫異,丫頭心性不錯,自控力比大部分人強不少。
任務物品幽夜照,完成1/1。
范賢自行腦補了一下系統之聲,過過干癮。
撕下自己外衣的下半截,將之包裹,迅速離開這處腥臭彌漫之地,準備找個坑或者樹洞,鉆進去等天亮。
當范賢在先前撈魚的山澗旁,找了個土洞窩起來之時,數道身影似一群黑鳥,自遠處向鐵皮蟒尸體所在地,躥躍而來。
“找到了!嘔~~”
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手里握著用螢石制成的發光棒,捏著鼻子,雙眼瞪得快要掉下來。
緊接著,七個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自四面八方向男人聚來,也紛紛發出了干嘔聲。
一個身上錦袍已經臟的快要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少年,以袖捂住口鼻,皺眉驚道:“怎、怎么會這樣?誰干的??!!”
“小侯爺,在下方才發現時,這鐵皮蟒已是這番模樣了。”瘦小男人回道。
又有人急道:“不管何人所為,快看看蛇膽還在否?”
這人說罷,立馬就有兩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壯漢,踩著浸漬蟒血的地面,抽出手中刀劍,查看起來。
不過多時,便聽其中一人高聲喊道:“在,還在!”
少年眼底一亮,沖一旁招招手,有人便喊:“趕緊摘來。”
一行八人,火速離開。
大概也是覺得有水聲的地方,比較有安全感還是怎么的。
反正,這伙人也來到了,山澗旁。
“哈,得來全不費功夫。小侯爺,吉星高照哇!”
最先發現蟒尸的瘦小男人,湊到戴冠少年身旁,諂媚笑道。
面如冠玉的小侯爺呂文乙,扶了扶頭頂金冠、理了理拖泥帶水還破了一角的錦袍,就算經歷了一整天的尋覓、奔逃、與人廝打,此時已是十分疲憊、九分狼狽,但仍保持著高貴的姿態。
頭可斷、發型不可亂。
呂文乙沖那瘦小男人點點頭,也沒搭話,坐在澗旁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接過帖身護衛遞來的水袋,喝了一大口后,長舒一氣。
想著自己這兩天一夜的所遇,思緒翻涌。
他們這隊人,也是選了同一個道地門,強行組的隊。
除了他和護衛,另六人都是中原武林中人,出身門派也算有點名頭,跟腳尚可。
這一整天下來,他們一行前后遇到兩撥人。
頭先一撥,也是八個人,雙方不遠不近照上面時,先是各自開氣機,放出威壓,試探了一番;
發現雙方實力可能相差不了太多后,自己這邊這個姓鄭的瘦小男人,便喊話客套了一番,與對方互報自家門派;
對方似乎有點來頭,聽姓鄭的說都出身老牌江湖宗門、世家;
還算蠻給面子的,對方一聽他神武侯府小侯爺的名號,未多言語就抱拳散去了。
再之后,便是兩個時辰前,遇到的那五個人。
自己這邊照舊開氣機、釋出威壓;沒想到,對方卻不按流程走,拔劍就砍。
好在當時護衛在他身旁,不然他可絕對打不過那個提劍朝自己撲來的藍衣女子。
八對五,哦不,自己其實從頭到尾沒參戰,應當說是七對五。
竟只能,勉勉強強抵擋、倉倉惶惶奔逃。
自己護衛什么實力?那可是從五品巔峰。
原本,他還帶著幾個三、四護衛,只因不符司空山收徒資格,被‘請’了出去。
其實,哪是什么資格問題,根本就是故意清退部分品級較高的雇傭武者、與世家子女的高階護衛。
這些他都懂,看破不說破。
只是,那五人何以那般凌厲?
護衛說,對方品級也是正五品,但對方早就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搶占先機;加上那五人的實戰經驗,明顯比自己這邊的隊友們要強得多。
有時候,豐富的對戰經驗,可以彌補修為上的些微差距。品級相當的話,老鳥必然完勝新雛。
大哥說的沒錯,江湖這淌水,真不是那么好趟的。
“平江,你說,將那條鐵皮蟒殺成那副模樣的,得是幾品?”
呂文乙歪著腦袋看向山澗,訥訥問道。
始終守于一旁的護衛平江,身形頗為壯實、個子也不怎么高,聽主子這么一問,細細思索后,詳實作答:
“看那蟒的體長與頭部,至少有一甲子了,極不好對付。
以屬下的本事,恐怕需纏斗許久,方能將其制伏。
依屬下看來,那蟒尸切口平整、光滑,周遭草木沒有打斗痕跡,或許…
乃一刀或一劍,一氣呵成、將那巨蟒劈作了兩半。
此等修為,起碼正四品,刀還是劍,屬下也看不出。”
“四品?!”呂文乙驚得喉頭一動,仰頭望天嘆道:“平江啊,你說我何時能有那般修為?”
平江:您要這么問,那屬下就只能…
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