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完全不同的地獄
“那你現在覺得安定了嗎？有安全感了嗎？”
“當然，不然我怎么會告訴你這些事情？其實我感覺我雖然做了一次虧本買賣，但我的心卻安靜下來了。”
說著，羅伊斯帶著安杰莉卡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
“那你以后呢？以后就安定下來了嗎？我們是留在這里生活還是回奧林匹斯？”
“以后...說不定吧，不過待在哪還是看你吧，看你想留在哪咱們就去哪。”
地獄有個天津翁星，主宇宙還有個滅霸，鬼知道以后還會蹦出來個什么玩意，想安定應該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要是沒有掌握因果律，沒有成為宇宙至高，那他還能去將這些潛在的威脅清除一番（這之前他也沒有這個想法）。
但他現在的這個身份在某種程度上稱得上是他的桎梏，許多以前能做的事情現在就做不了了。
因為他洞悉了一切事物的發展趨勢，其他人忽然插手并不會改變因果關系。但他出手就會讓原本的時間線發生突變，產生另一條時間亂流，導致宇宙不穩定，出現時間線裂變，引發更多災難。
這就是宇宙在給予了他們無上偉力的同時對他們的雙標。
例外是肯定有例外的，宇宙親兒子湮滅就不受一切現實修正以及因果的影響。死亡也是，作為一切終點的死亡免疫任何傷害，不過本身的能力也并不強橫。
聽到羅伊斯的話，安杰莉卡思考一會，抱住他的腦袋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們可以先回奧林匹斯一段時間不？那邊的事情很多...”
安杰莉卡的這副做派讓羅伊斯覺得有陰謀，但還是同意道：“有事咱們就走唄，帶嘉莉不？”
“帶著吧...”
一片漆黑的空間之內，一名深紅色的惡魔正漂浮在半空，正是墨菲斯托。
他雙眼緊閉，試圖逃離這個地方。
這里是羅伊斯體內的宇宙，還未孕育成型。
等它被宇宙源能供養很久一段時間后便能夠形成生命，而羅伊斯也能真正成為永恒那樣的存在，化身為一個宇宙。
墨菲斯托周圍空無一物，沒有物質，沒有能量，一切都是混沌形態的，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思考！思考！墨菲斯托，你不是蠢貨，不會留在這里等死！”
墨菲斯托拼命想著辦法，他可不想死在這里，成為這個嬰兒宇宙的營養品，那太丟人了，不符合他地獄領主的身份。
“你想活下來？”
羅伊斯的精神實體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發出的聲音驚擾到了正在思考的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睜開雙目，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
心底的憤怒正在翻騰。
他的憤怒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點，一方面對羅伊斯憤怒，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另一方面惱怒生命法庭，生命法庭給羅伊斯創造的幻境讓他以為機會來了，可沒想到生命法庭竟然放過了羅伊斯，還被無限那個賤人說服，讓羅伊斯成為宇宙至高。
最后，他恨他自己。
恨自己實力不夠，恨自己不夠狡詐，如果能多等待一會，也許成功的機會會更大一些，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被完全制服，沒有翻盤機會。
“你是來羞辱我的嗎？”
墨菲斯托恨聲質問道。
羅伊斯表情不變，一副平靜的樣子，就好像面前的墨菲斯托是一只螞蟻一樣。
“沒那個必要。留你一命自然不是因為我對你心生憐惜，而是因為你有用。只是，你愿意把握機會嗎？”
墨菲斯托感受到了屈辱，可屈辱的滋味他已經習慣了。
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用著依舊怨恨的眼神看著羅伊斯問：“你要我做什么？你不怕我背叛你嗎？”
羅伊斯反問：“你會背叛我嗎？”
墨菲斯托沉默了，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人常說，不背叛的原因是籌碼不夠。那我什么時候才能擁有足夠的籌碼呢？
墨菲斯托心情復雜，抬眼看向羅伊斯時心里生出了他是不可撼動的這種念頭。
“你要我做什么？”
還是問句，只不過比之前少了一個問題。
見墨菲斯托答應，羅伊斯沒有興奮，也沒有高興，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改變，依舊是冷冰冰的，好像墨菲斯托不是要為他做事一樣。
“我需要你去地獄一趟...”
羅伊斯并沒有告訴墨菲斯托他的想法，甚至沒有告訴墨菲斯托他要做什么才能完成命令。
羅伊斯只是送墨菲斯托回到了地獄。
地獄里，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無論是深紅宇宙還是黑暗維度，都降臨到了地獄這個位面。
而地獄也從原本的七度地獄變成了一層，成了一個完整的單獨位面。
感受著自己失而復得的身體，墨菲斯托不禁抬頭看向天空，那里的空間裂縫還未完全消失，他便是通過那東西回到地獄的。
與以前的荒蕪不同，現在的地獄甚至有些熱鬧，無數使魔在天上飛行，手持利刃，似乎是在巡視什么。
“誰在那！”
忽然，墨菲斯托聽到了身后戒備的聲音。
他回過頭去，那是一個渾身淤泥的怪物。
他敢肯定，那東西不屬于原本的地獄。
“我這是到了哪？”
墨菲斯托疑惑道。
說著，他從地上站起，慢慢朝淤泥怪物走去。
可還沒走兩步，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所處的高山背后，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種東西。
質問他的那只淤泥怪物見他起身并未投降，身體忽然癱軟下來，如水流一般朝他攻來。
墨菲斯托的力量雖然沒有恢復，但對付這種小東西還是不在話下的。
他隨手一撈，便從地上將淤泥怪物一分為二，一半撈在手里，另一半踩在腳下。
“你是個什么東西？聽命于誰？”
淤泥怪物被墨菲斯托用能量定住動彈不得，嘶聲說：“我的主人是賽托拉克！快放了我！你這個卑鄙的天津翁星的走狗！”
墨菲斯托聞言一陣皺眉，問：“賽托拉克？他不是不允許來到這個世界嗎？怎么可能出現在地獄？還有，天津翁星是個什么東西？”
他記得他之前跟著羅伊斯去顯維的時候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后來他的五感被封印，并沒能了解這個東西是如何橫空出世的。
淤泥怪物似乎也懵了，問：“你不是天津翁星的走狗？那你攻擊我干嘛？”
墨菲斯托不樂意了，說：“我堂堂惡魔領主被你這個小使魔呵斥，你說我攻擊你干嘛。”
說著，他將手上的那攤淤泥丟下，又抬腳放出它的另一半，讓淤泥怪物融合成型。
“惡魔領主？你是哪位領主？撒旦與阿斯莫德被天津翁星做成了祭品，路西法不知所蹤，墨菲斯托被奧林匹斯神王羅伊斯斬殺，夢魘為了不被天津翁星吞噬而自我流放。所以，你是哪一位領主？”
“撒旦和阿斯莫德死了？”墨菲斯托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并未說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反問道：“賽托拉克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涉足這個宇宙？這里不是他的領地吧。”
淤泥怪物有些警惕，說：“降臨到這里的只是賽托拉克大人的一縷神力。賽托拉克大人當然不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小子，你最好說清楚你的身份，不然沒你的好果子吃！”
一聽只是賽托拉克的一縷神力，墨菲斯托就完全不擔心了。
雖然賽托拉克要比他強大無數倍，只用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但并不說明賽托拉克的一根手指就能輕松地滅殺掉他。
眼看著漫山遍野的淤泥怪物朝這邊涌來，墨菲斯托決定去找路西法那個老對手聊聊，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于是便化為一縷紅色光芒飛射出去。
而他從出現到離開，始終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一團黑霧，那正是他的兒子——黑心。
“墨菲斯托？他不是被羅伊斯殺掉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黑心自言自語道。
雖然他是個二五仔，也是個沒有下限的惡魔。
但他還是有骨氣的，對于天津翁星那個不明不白的蠢貨他是很看不上的。
那東西一出來就吃掉了好多個天父，還將一半地獄摧毀，又抓去深紅宇宙的一部分將地獄填滿，試圖挑起地獄內亂，讓他一網打盡。
天津翁星代表著宇宙初生之前的空幻，致力于將宇宙恢復到虛無的狀態，且還是湮滅的無限分身之一，擁有無上的偉力。
但他此時剛剛蘇醒不久，還需要巨量的養分讓他成長，此時的他也就天父巔峰的樣子。
不過就算只是天父巔峰，對能量運用極其強大的他也足夠抗衡所有地獄領主而不落下風了。
黑心自從撒旦被處決以后便一直在逃亡，生怕自己也被天津翁星殺死并吃掉。
本來他準備投奔賽托拉克，向他尋求庇護。
可賽托拉克似乎并沒有與天津翁星爭斗的想法，甚至隱隱有幫助天津翁星尋找夢魘的舉動。
于是膽小如鼠、謹小慎微的黑心便悄悄離開了賽托拉克的領地，尋找其他人幫助自己。
正迷茫著，他就發現了墨菲斯托。
“跟上去看看吧，現在可不是爭權奪利的時候。”
黑心猶豫片刻便有了想法，黑霧從中散開，跟著墨菲斯托的身影遠遁而去。
路西法的日子并不好過，之前因為與墨菲斯托一起聯合天國對抗羅伊斯而受的傷仍未恢復過來，此時他的翅膀都還有一半是禿的。
他正待在地獄中的地下，這里空無一物，只有一種名叫熔巖蟲的軟體動物在土壤內部。
簌簌！
坐在地上休養的路西法聽到動靜后出手如電，一手探入身邊的土壤內抓住一條炙熱的熔巖蟲，掏出來后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這是唯一能被他攝取到的能量了，如果不是這種肥美的大蟲子，他早就虛弱而死了。
“都怪那該死的耶穌！封住了我一半軀殼，不然我怎么會恢復得這么慢！只會窩里橫的東西。”
路西法言語間充滿怨恨。
當初羅伊斯被耶穌逼退之后，他們這些惡魔領主就倒了大霉了。
為了防止天國被滅絕，耶穌對他們這些上帝造物痛下殺手。盡管他逃得夠快，但耶穌還是摧毀了路西法的一半生機，讓他陷入長久的虛弱狀態之中。
而在將地獄重創以后，耶穌似乎感受到了某個怪物的蘇醒，帶著惡靈騎士離開天國，也不知去了哪里。
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導致地獄能被虛弱的混沌之王天津翁星輕易毀滅。
“路西法？我的老朋友，你怎么落魄成這樣了？”
墨菲斯托循著氣味找到路西法，差點被他的慘狀弄得笑出聲來。
路西法聽到聲音后渾身一抖，轉頭一看果然是墨菲斯托那個賤人，驚喜地無以復加，說：“墨菲斯托？你沒死？”
墨菲斯托哈哈大笑，說：“我怎么可能死？宇宙毀滅了我都不會死的。倒是你，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了？”
路西法聞言臉上出現悲傷之色。
這么多年了，他還真沒這么狼狽過，哪怕是差點被羅伊斯撕成兩瓣也不像現在這樣慘烈。
“唉...一言難盡啊老兄弟。你當初跟著奧林匹斯的人一起離開了地獄，有所不知。耶穌那個老陰比殺了一大半惡魔，并壓制了夢魘的能力，還將阿斯莫德復活，作為天國的守門人。我也被他砍斷所有翅膀，并封印了一般身體，失去了力量。”
路西法簡略地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關切地問道：“你呢？你看起來沒什么事，羅伊斯沒有殺了你嗎？”
墨菲斯托臉上也出現苦澀，用了他生平僅有的誠實，說：“羅伊斯確實沒有殺我，只不過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屑...唉...”
“到底怎么回事？”
路西法艱難地從地上站起，拉住墨菲斯托的胳膊，兩位曾經的惡魔領主現在只是兩個落魄的老年人罷了。
“羅伊斯已經不是我們能抗衡的了，別問其他得了，不好說...”
路西法點頭表示體諒，兩人相顧無言。
這時墨菲斯托身后響起了一個他無比熟悉，又愛又恨的聲音。
“這么頹廢？這可不像你啊，我的父親...”
身后之人正是黑心，還有墨菲斯托的女兒，墨菲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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