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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奉符縣焦挺顯威

  在府城休息了一夜,將原先城中的兵馬中的老弱去掉了兩千,都是些無田無產的。為防止他們聚起來鬧事,朝廷照常收編在軍隊里。沒有什么訓練的他們,也是導致趙宋軍隊戰力不濟的一部分原因。

  花榮把他們從軍隊里撤除了,肯定不能不管,要不然沒飯吃的人會做什么事,就沒準了。只是先安置在府城內,等回山時再待會山,運到海外分配田地。

  次日一早,按照花榮的吩咐,武松葉敬武帶著本部人馬,出了南城門,往南攻取鄒縣。魯智深潘迅帶著本部人馬,出了北城門,往北攻取龔縣。

  花榮也沒多待,留下投誠的伍豐州繼續治理地方,又留下了天目將彭玘帶著五百步軍十三營的人馬和原本剩下的一千襲慶府兵士駐守城池,外加訓練。就繼續往東面的仙源縣進發了。

  一般來說一州之兵基本都是集中在州府治所之內,其它縣城有個一千鄉兵就是多的了。一般都是只有三四百人。襲慶府也不例外,仙源三百人,東面的泗水縣三百人根本沒有做什么抵抗,都是望風而降。

  在泗水縣等候了一日,武松和魯智深帶人過來匯合了。又休息一夜后,讓魯智深帶隊,孫安楊志關勝呼延灼武松帶隊隨行,先行趕往萊蕪監,看情況行動。

  花榮也是帶著親衛營并唐斌營前往奉符縣。行的一日,離縣城還有五里,路途中聽聞縣城中正在舉行擂臺活動。

  原來目今三月二十八日天齊圣帝降誕之辰,每到此日會家子都去臺上使棒,一連三日,何止有千百對在那里。

  今年有個撲手好漢,是太原府人氏,姓任,名原,身長一丈,自號“擎天柱”口出大言,說道:“相撲世間無對手,爭交天下我為魁。”

  他兩年曾在廟上爭交,不曾有對手,白白地拿了若干利物,今年又貼招兒,單搦天下人相撲。今年開人多因這個人來,一者燒香,二乃為看任原本事,三來也要偷學他幾路好棒。

  花榮腦子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任原就是靠著打雷謀取錢財過活的。今年正好到了奉符縣泰安這里。他對這人沒什么興趣,只是去耍上一耍也無妨,順便也就取了城。

  當下讓唐斌和乜恭帶本部人馬留在城外五里一處林中,花榮帶著親衛營,卸下了盔甲弓箭武器,只帶了一口腰刀就分批進了城。奉符一個小縣只有不到五百廂軍,對于五百親衛營來說,奪取不成問題。唐斌他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花榮隨身只帶了焦挺張三,剩下人等都是讓呂方李四組織進城。

  且說當晚花榮三個進了城投了客店安歇。次日五更起來,付了房錢,同行到前面打火吃了飯,吃完后花榮道:“走吧!咱們也前去看看熱鬧。”

  那條路上,只見燒香的人來往不絕,多有講說任原的本事,兩年在泰岳無對,今年第三年又來了,說不得還要被他拿了禮錢。

  三人聽得,記在心里。申牌時候將近,廟上旁邊眾人都立定腳,仰面在那里看。

  花榮三人分開人叢,也挨向前看時,只見兩條紅標柱,恰與坊巷牌額一般相似,上立一面粉牌,寫道:“太原相撲“擎天柱”任原。”旁邊兩行小字道:“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蒼龍。”

  焦挺看了,哼了一聲,拿了旁邊一個木棍,抬手一棍就將那牌匾打了個粉碎!

  花榮見了也不在意,當頭往廟上去了,焦挺隨后跟了上去,張三落在最后,還提了一腳那牌匾,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啊,也敢如此大言!”隨后也跟了上去。圍看的眾人,多有好事的,去飛報任原,今年有劈牌放對的。

  張三趕上前向著焦挺道:“焦哥,聞知那任原身長一丈,貌若金剛,約有千百斤氣力,焦哥可能贏他?”

  焦挺不屑的撇撇嘴道:“不怕他身材長大,只恐他不著圈套。常言道:’相撲的有力使力,無力使智。’非是某敢說口,臨機應變,看景生情,那呆漢算老幾!”

  張三聽了后恭維道:“焦哥威武!”

  “這任原還是有點本事的,焦挺可不要大意,陰溝里翻了船。”花榮提醒道。

  焦挺道:“小弟自幼學得這身相撲,江湖上都不曾逢著幾個對手,又在山上跟武二哥和小乙哥學了不少。今日幸遇此機會,到時自去獻臺上,好歹攀他顛一交。倘或贏時,也與哥哥增些光彩。”

  來到岱岳廟里看時,果然是天下第一,但見:廟居泰岱,山鎮乾坤。為山岳之至尊,乃萬神之領袖。山頭伏檻,直望見弱水蓬萊;絕頂攀松,盡都是密云薄霧。樓臺森聳,疑是金烏展翅飛來。

  另有殿閣棱層,雕梁畫棟,碧瓦朱檐,多不勝數。

  祭祀依時,老幼望風皆獲福。嘉寧殿祥云杳靄,正陽門瑞氣盤旋。萬民朝拜碧霞君,四遠歸依仁圣帝。

  這日燒香的人,真乃亞肩疊背,偌大一個東岳廟,一涌便滿了,屋脊梁上都是看的人。朝著嘉寧殿,扎縛起山棚,棚上都是金銀器皿,錦繡段匹,門外拴著五頭駿馬,全付鞍轡。

  知縣禁住燒香的人,看這當年相撲獻圣一個年老的部署,拿著竹批,上得獻臺,參神已罷,便請今年相撲的對手,出馬爭交。

  說言未了,只見人如潮涌,卻早有十數對哨棒過來,前面列著四把繡旗。那任原坐在轎上,這轎前轎后三二十對花搭膊的好漢,前遮后擁,來到獻臺上。部署請下轎來,開了幾句溫和的寒暄了幾句。

  任原道:“我兩年前到來岱岳打擂,奪了頭籌,白白拿了若干利物,今年必用脫膊。”說罷,見一個拿水桶的上來。

  任原的徒弟,都在獻臺邊,一周遭都密密地立著。且說任原先解了搭膊,除了巾幘,虛籠著蜀錦襖子,喝了一聲參神喏,受了兩口神水,脫下錦襖,百十萬人齊喝一聲采。

  看那任原時,怎生打扮:頭綰一窩穿心紅角子,腰系一條絳羅翠袖三串帶兒,拴十二個玉蝴蝶牙子扣兒。主腰上排數對金鴛鴦踅褶襯衣。護膝中有銅襠銅,繳內有鐵片鐵環。扎腕牢拴,踢鞋緊系。世間駕海擎天柱,岳下降魔斬將人。

  那部署道:“教師兩年在廟上不曾有對手,今年是第三番了,教師有甚言語,安覆天下眾香官?”

  任原道:“四百座軍州,七千余縣治,好事香官,恭敬圣帝,都助將利物來,任原兩年白受了,今年辭了圣帝還鄉,再也不上山來了。東至日出,西至日沒,兩輪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蠻,北濟幽燕,敢有出來和我爭利物的么?”

  說猶未了,焦挺安著兩邊人的肩臂,口中叫道:“有有!”從人背上直飛搶到獻臺上來。眾人齊發聲喊喝彩。

  那部署道:“漢子,性命只在眼前,你省得么?你有保人也無?”

  焦挺道:“我就是保人,死了要誰償命?”

  部署道:“你且脫膊下來看。”

  焦挺除了頭巾,脫下草鞋,赤了雙腳,蹲在獻臺一邊,解了腿護膝,跳將起來,把布衫脫將下來,吐個架子,讓人見了就是很有氣勢,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

  任原看了焦挺架勢,健碩身材,心里到有五分怯他。殿門外月臺上知縣坐在那里彈壓場況,前后皂衣公吏,環立七八十對,隨即使人來叫焦挺下獻臺,來到面前。看他健碩身材,心中大喜,問道:“漢子,你是那里人氏?因何到此?”

  焦挺道:“俺姓焦家中排行老一,河北相州人士,聽得任原招天下人相撲,特來和他爭交。”

  知縣道:“前面那匹全副鞍馬,是我出的利物,把與任原;山棚上應有物件,我主張分一半與你,你兩個分了罷,我自舉你在我身邊做事。”

  焦挺道:“相公,這利物到不打緊,此番只要顛翻他,教眾人取笑,圖一聲喝采。讓他知道天高地厚。不在口出妄言。”

  知縣道:“他是一個金剛般一條大漢,你怕是近他不得啊!”

  焦挺道:“死而無怨。”隨后再上獻臺來,要與任原定對。

  部署問他先要了文書,懷中取出相撲社條,讀了一遍,對焦挺道:“你省得了么?不許暗算。”

  焦挺冷笑道:“他身上都有準備,我單單只這個水棍兒,暗算他甚么?”

  知縣又叫部署來吩咐道:“這般一個漢子,死在這里,可惜了!你去與他分了這撲。”

  部署隨即上獻臺,又對焦挺道:“漢子,你留了性命還鄉去罷!我與你分了這撲利事。”

  焦挺道:“你好不曉事,怎知是我贏我輸!”

  再看臺下,只見分開了數萬香官,兩邊排得似魚鱗一般,廊頂屋脊上也都坐滿,只怕遮著了這相撲。

  任原此時有心,恨不得把焦挺丟去九霄云外,跌死了他。

  部署道:“既然你兩個要相撲,今年且賽這對獻圣,都要小心著,各各在意。”

  凈凈地獻臺上只三個人。此時宿露盡收,旭日初起,部署拿著竹批,兩邊吩咐已了,叫聲“看撲。”

  這個相撲,一來一往,最要說得分明。說時遲,那時疾,正如空中星移電掣相似,些許遲慢不得。

  當時焦挺做一塊兒蹲在右邊,任原先在左邊立個門戶,焦挺只不動彈。

  初時獻臺上各占一半,中間心里合交。

  任原見焦挺不動彈,慢慢逼過右邊來,燕青卻只瞅著他下三路。

  任原暗忖道:“這人必來弄我下三路。你看我不消動手,只一腳踢這廝下獻臺去。”

  任原看著逼將入來,虛將左腳賣個破綻,焦挺叫一聲“不要來。”任原哪里能聽對手的,直奔他過去,缺被焦挺從任原左脅下穿將過去。

  任原性起,急轉身又來拿焦挺,被焦挺虛躍一躍,又從右脅下鉆過去。身高大漢轉身終是不便,三換換得腳步亂了。焦挺卻搶將入去。用右手扭住任原,探左手插入任原交襠,用肩胛頂住他胸脯,把任原直托將起來,頭重腳輕,借力便旋四五旋,旋到獻臺邊,叫一聲“下去!”把任原頭在下腳在上,直攛下獻臺來。這一撲,名喚做“鵓鴿旋”,正是焦挺從浪子燕青那里淘來的。如今使出來也算合情。

  數萬的香官看了,齊聲喝采叫好。

  那任原的徒弟們見顛翻了他師父,不先去扶師父,卻先把山棚拽倒,亂搶了利物。眾人亂喝打時,那二三十徒弟搶入獻臺來。

  知縣那里治押得住,不過他壓不住,有人能壓的住,只見花榮吩咐了一句,張三立刻一個響哨吹了出去。

  還不等別人動手,臺上的焦挺卻是大喝一聲:“梁山焦挺在此,都不要亂動。”

  有那熟知梁山的情況的官吏,大駭道:“相公,這廝要真的是沒面目焦挺,那梁山賊首小李廣花榮必定也在此處,焦挺是他的親隨頭領,向來不會離他左右的。”

  那知縣聽得這話,從頂門上不見了三魂,腳底下失了七魄,便在面前七八十對衙役的互送下,往后殿走了。

  守衛在再次的二百廂兵,剛要那弓箭招呼焦挺,就見一個個士兵身后都是站出來一個漢子,全部手起棍落,二百廂兵無一例外全被打翻在地,哀嚎不已。親衛營的士兵自上前卸下了他們的裝備,穿戴在自己身上。

  這時又一聲喊道:“某是梁山小溫侯呂方,大家不要急,該干什么干什么,回家待著也行。我們這次是特地來取城的,與你們無干!”

  京東百姓還是相信梁山的,不過這里剛發生了沖突,為了安全著想,大部分百姓還是想要遠離這是非之地的。只有少部分人留了下來看戲。

  不多時,只聽得廟門前喊聲大響,有人殺將入來。當頭一個,頭戴白范陽氈笠兒,身穿白段子襖,跨口腰刀,挺條長槍,正是花榮的妹夫,“落雕弓”唐斌,后面跟著乜恭和麾下一營得軍馬。

  這時張三也是帶人從后殿內,揪出了那知縣和縣衙一應官吏,時間緊急,直接去山下召開公審大會。

  一番下來,多數官吏被砍了,只有少數人還在這里。其中奉符縣知縣卻是還活著,所犯之過竟然很小,所以倒是活了下來。這說明這個官還可以,就是膽子小了點,被焦挺一個人就嚇退了。

  這時花榮才向著唐斌和乜恭問道:“你們怎么這么快就攻城了?”

  “還是不怕進城的兄弟有危險么,親衛營每一個都是精銳,死傷了一個就要心疼半天了。在看到城墻上的士兵都往城內跑去,就知道城內有事了,這才沖了進來。”唐斌道。

  “嗯,現在五十人一隊,分別分散在城內,鎮壓地方,抓不能給捕趁火打劫的壞人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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