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跟小紅坐一桌,楊云跟蓋雄坐在對面。
進來就坐的過程中,楊玉環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一來是她來得晚,二來她衣著華貴,渾身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媚態,男人看上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女人見了則會自慚形穢。
楊玉環被人欺辱,激發心中好勝心,故意把自己的超能力于人前展現。
落座后,旁人仍舊頻頻望向楊玉環。
楊玉環一直昂著頭,如同高傲的公雞,她還故意瞪著離她一席之隔的女同學,四目相對時,目光里幾乎迸射出火花。
蓋雄從坐下開始,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楊玉環,好像已沉迷其中。
楊云提醒道:“仁兄?”
蓋雄如夢初醒,收回目光,面帶慚愧之色:“令姊實在是風華絕代,如此佳人,世間罕有啊。”
說完又想往楊玉環身上偷瞄,卻已有人過去跟楊玉環打招呼,乃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他們比蓋雄更主動,想知道這位艷壓群芳的女子到底是哪家千金。
宴會尚未開始。
楊玉環已成為男人追逐的焦點,女人妒忌的對象。
在場受邀的都是未婚男女,見到外貌氣質出眾的異性,當然要奮不顧身往前沖,而楊玉環恰恰就是最讓男人著迷的女人。
洛陽城中的名媛有誰,在世家門閥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偏偏沒人認識楊玉環,她的出場透著一抹神秘,上前毛遂自薦的男子很多,也有幾個男子結伴上前,有的干脆將自己的名刺遞上。
楊玉環幾乎是來者不拒,她參會的目的也是為自己挑選良婿。
“這些人…太過無禮,怎能如此唐突佳人?”蓋雄坐在對面看著,心中一陣著急,如同被人搶了心愛的禮物,坐立不安。
就在蓋雄準備上前護美時,從后面走出來幾名英姿勃勃的少年,他們穿著鮮艷的袍服,身上不但貴氣凜人,更有一種桀驁不馴的姿態。
“信安郡王四公子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楊玉環的風頭這才被壓過,所有人都看著出來的男子,當首一人氣宇軒昂,臉上神情不怒自威,頗有軍人的鐵血氣質。
楊云看了此人一眼,心中琢磨:“之前知信安郡王被朝廷派往蜀地,監督會野城一戰,沒想到這邊我竟然跟信安郡王的兒子見面了。”
旁邊一席有人私下輕聲交談:“這是郡王的四公子,從軍已有三載,今年剛從邊地回來,聽說要選親。”
楊玉環得知對方是郡王的兒子,還知道之前幾個門閥公子的情況,于是將魅惑的重點放在這幾人身上。
奈何信安郡王一直未往楊玉環這邊看,也就未被楊玉環的艷光所吸引。
宴會的主賓出來,少不了一番親近寒暄。
年輕人的聚會,沒有成年人那么多規矩,在組織性上也沒那么嚴格,現場顯得有幾分混亂,沒人能鎮住場子,年輕人基本都是隨性而為。
楊玉環現身,一群人圍著楊玉環。
現在幾名顯貴公子出來,又是一大群人上前打招呼。
最后信安郡王四公子李峽穩住場面,擺手示意:“今日某前來飲宴,是為幾天后迎接咸宜公主做準備,挑選有才有貌者出任迎賓,前往迎接公主大駕。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迎接公主,男子需要有才,女子則要有貌,若才貌雙全自然最佳。
說是一次聚會,更像是海選現場,大家伙兒各憑本事,誰有能耐誰就能獲得迎接公主的資格。
從李峽旁邊站起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道:“若是文采不好,也可以在武功方面有所表現,但今日場地不行,不能在此對決,誰要真有能耐的話,可以上場亮亮身手,讓諸位見識一下便可。”
這話更多是說給李峽聽的。
李峽行伍多年,文采上當然跟飽讀詩書的名門公子比不了。
其實信安郡王還是很注重子女教育的。
李峽的兄長李峴就是唐朝名臣,五次登上相位,六次官拜尚書,居官有為,知人善任,依法理政,正氣不阿,堪稱人臣表率。本來由李峴來主持這次聚會最好,不過李峴已成婚,今日來的都是年輕男女,選的又是參與迎接未婚的咸宜公主的人選,成婚者前來不太合適。
蓋雄躍躍欲試,準備起身表現一下身手。
但人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此番是達官顯貴子弟表現的舞臺,這時候誰都想表現自己,硬著頭皮也要上。
“不知有多少人可以參與迎候公主?”有人問道。
李峽回答:“人不在多,十八人為宜,隨同公主前來的長安才俊也有不少,到時少不得一番親近。”
聽到此話,在場人議論紛紛。
長安還有俊男美女跟隨公主一起前來,兩都間本就有競爭,碰一起難免有齷蹉,如此洛陽跟長安年輕人便形成競爭關系,沒有真才實學還真不敢去這種場合湊合。
李峽見場面又有些混亂,起身擺擺手:“諸位有何才能,便在此展示吧,也讓在場人等做個評判…這樣吧,不如在下先來,本人不擅文墨,便以長槍展示手下功夫。”
宴會廳中間有塊不小的空地。
李峽出身行伍,便以軍中所學表現自己的才能。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無論李峽的本事如何,最后他一定可以前去迎接公主。
楊云坐在那兒看李峽舞槍,心中在想:“沒個確切的評判標準,那不就是說,遴選受人為因素干擾太大,最后只是遞個名單送上去便可…這又不是考試和比武,怎能分出高下來?”
所謂的遴選,不過是走個形式。
真正的達官顯貴有的是辦法參加迎接公主的典禮,至于家境一般的少男少女最多到這里露個面,想到公主面前有所表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清楚這一點,楊云對這次聚會便有些漫不經心。
管別人有多少能耐,你就算是有通天之能,別人說你不適合就不適合,這十八個人估計有十五個都是內定的,剩下的三個也不太可能真正從才能上挑選。
李峽舞槍弄棒,靠前席桌的少男強裝鎮定,少女們卻都有意往后躲避,唯獨楊玉環絲毫也沒有回避之意,她的目光一直在李峽身上打轉,好像要用自己的特立獨行來吸引李峽的注意。
但李峽畢竟只是個莽夫,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手上的長槍上,無論楊玉環魅力再高,沒看到也就不會對他形成影響。
楊云看了這里不由干著急。
“我這個姐姐啊,你是這么沒追求的嗎?如果是郡王本人倒還行,這奈何這位只是郡王家的四公子,連嗣位的權力都沒有,再者如此莽撞武夫,如何能讓你青睞有加?”
“著!”
李峽舞槍到最后,突然暴喝一聲,長槍飛出十多丈遠,落在大廳一側早就備好的標靶中央,將木質標靶扎得崩裂開來。
全場叫好聲四起,而在標靶裂開后,李峽這才看到少女那一排靠前坐著的楊玉環,而楊玉環也正用媚眼看著他。
二人只是簡單的對視,李峽瞬間將目光收走,不過楊云卻感覺到,李峽的臉紅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楊云心道:“如此魅惑人的超能力,近乎邪術,若她不是我姐姐,這樣的女人實在不該讓她牽扯進政治里,真是紅顏禍水啊。”
“好!”
李峽在眾人的叫好聲中回到席位上坐下。
不過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似仍未從剛才的“驚艷”中回過神來。
李峽剛退下,蓋雄便站起身:“這位四公子,不知在下可否跟你比比手上功夫?放心,絕對不會傷到你,點到即止。”
蓋雄在現場眾多公子哥中并不突出,但他突然向李峽挑釁,立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李峽旁邊的孫姓公子不滿地道:“早就有言在先,不得比武對決,這是聚會,任何有傷體面的事都不能做…你沒聽到嗎?”
話中帶著質問,似在怪責蓋雄惹是生非。
明明是年輕人聚會遴選的場合,根本不適合手底下見真章,剛才李峽表現出的槍法已是冠絕超群,你出來挑釁,是說你看不起他的功夫?
“可惜啊,某還以為能領教高招。”
蓋雄不但喜歡挑事,連嘴也不饒人,坐下前多嘴一句,讓人覺得他出言不遜,有意看輕李峽。
偏偏周圍有人起哄。
“不能比武如何決出高下?說了點到即止…為何不成全他,讓槍劍對決,比試一番,以助今日雅興?”
“對,對。”
一群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在一旁拼命幫腔。
李峽本就因楊玉環的魅功而魂不守舍,此時一張臉更紅了,甚至連脖子、耳朵都紅了起來,就像喝醉酒似的,狀態非常奇怪。
李峽旁邊坐著的門閥公子暗自替他著急。
孫姓公子道:“說了不能比試,你們聽不懂人話,是嗎?”
世家名門的公子哥,始終看不起普通官宦子弟,他們覺得這群人簡直是冥頑不靈,完全不聽招呼。
偏偏還有人挑事:“這么說就是自愧不如,不敢比試咯?”
這話徹底挑動了李峽敏感的神經,霍然起身:“不過是正常切磋,只要點到即止便可,有何問題?來!”
說完他直接讓隨從將他的長槍送過來。
蓋雄很興奮,提起長劍,站起身,走到宴會廳正中央,做好比試的準備。
“兵刃無眼,既要真刀真槍比試,還是到院子里吧。”孫姓公子無奈地說道。
“好!”
蓋雄一馬當先,和李峽一個提劍,一個扛槍,二人走出宴會廳,而在宴會廳內的人都跟隨一起到了門口,想要親眼見識二人比試。
楊云卻覺得不對勁:“李峽到底行走行伍多年,而這蓋雄更多是花架子,二人無論誰勝誰敗,對我都不利…誰讓這蓋雄是我帶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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