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會那車夫,虞七緩步上前,用長刀跳開帷幕:“王沖,想好怎么死了嗎?”
“我乃是太平道真傳,更是王家的人,你敢殺我,就不怕遭到報復?”王沖面色蒼白,坐在馬車內喘著粗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你們權貴為什么每次開口,說的都是同樣的話,能不能換個新意?”虞七吧嗒吧嗒嘴,眸子里露出一抹嘲弄。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越來越喜歡敵人臨死前這種無力之感。
“我若是死,你殘害同門,必然會被道門責罰。你可要考慮清楚,未來前程大好,犯得上為我這糟老頭子陪葬嗎?”王沖聲音里滿是懇切。
“呵呵,早干嘛去了?現在知道求饒了?”虞七冷然一笑,冰冷的刀光劃過王沖咽喉,然后長刀歸鞘,虞七正要回身,卻是忽然腳步一頓,瞳孔一縮,猛然轉身看去,頓時驚訝道:“好本事,竟然悄無聲息騙過了老子的感知。”
去看車廂內,哪里還有什么尸體,有的只是一張被斬斷的符篆。
“車夫!那車夫才是王沖本體!”虞七心中警覺,此時在看,哪里還有車夫的蹤跡?
“逃得掉嗎?”虞七面色變冷,下一刻對著虛空一抓,無形中一股氣機被其攝取,落入了掌心內。
下一刻,腳下大地扭曲,虞七一步邁出,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王沖祭出符篆,拼了命的奔逃,化作一道模糊扭曲的流光,在山林中飛遁。
忽然虛空一道電光劃過,一柄寶劍不知自何處來,電光火石間追趕而至,不待王沖驚呼,已經劃過了其身軀。
剎那間,血液噴濺,王沖已經成為了兩段模糊的尸體。
念動間,火光閃爍,王沖魂魄一聲慘叫,連帶著尸體徹底成為了灰灰。
險些壞了虞七大計,他不死誰死?
而且在這荒郊野外,簡直是死無對證。
心頭念動經顛倒陰陽遮掩了天機,然后虞七身形扭曲,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重陽宮 虞七回轉道宮,站在大門前遙遙的看著遠方云頭,背負雙手不語。
從虞七刺殺王沖,至其回轉純陽宮,說來話長,但實際上卻也不過是短短一個時辰而已。
此時王裘尚未從山下回返。
虞七站在大門前等了大半個時辰,才見面色泱泱的王裘自山下趕來。
“觀主在等我?”瞧見立于臺階上的虞七,王裘身軀一個哆嗦,心中升起一股子恐慌的味道。
“你隨我來!”虞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向后山走去。
王裘不敢違背,只能愁眉苦臉的跟在其身后。
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少,待走到一處斷崖峭壁之處,才見虞七停住了腳步,背對著王裘。
“你要殺我?”王裘的牙齒在打顫。
“殺你?你配嗎?”虞七嗤笑一聲:“之所以叫你上來,不過是請你欣賞一番本座的雷法罷了。”
虞七手指掐訣,看著遠處的一座挺拔山頭,面色莊嚴體內雷法調動:“急!”
一聲呵斥,雷音滾滾,接著便見一道閃電劃過虛空,猶若是一道雷龍般自虞七手中迸射而出。
“咔嚓”
那數十丈粗細的山頭四分五裂,無數的碎石不斷迸射,滾入了無底深澗。
“這是雷法!這是我道門無上雷法!上清神雷!”王裘駭然失色,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除了教祖之外,無人能修成我道門三清神雷,你怎么可能修成上清神雷?”
王裘乃道門中人,他雖然不曾修成上清神雷,但當年也曾參悟過,對于上清神雷雖然沒有見過,但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就像是有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熊貓,但是當熊貓出現在你的身前時,你一眼便可以認出來。
“你在看我這道雷法!”虞七冷然一笑,手中印訣變化,又是一道雷光迸射,轟碎了山腰。
“玉清神雷!”
“在看我這道雷法!”虞七嗤笑。
“太清神雷!!!”王裘駭然變色,不敢置信的看著虞七:“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三清雷法乃我道門至高絕學,至高殺伐手段,除了圣人外,沒有人能凝練開天清氣,沒有人能練就這無上正法!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你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就知道該日后應怎么做!”虞七緩緩收回手指。
雷法只是憑借其本身修為催動,若經過龍珠增幅,威能又是一番場景。
王裘此時身軀癱軟在山崖上,只覺得手腳發麻,雙目內滿是駭然,口中不斷喃呢:“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么有如此天資?你怎么能受神雷而不死?不應該!不可能的!”
虞七看了王裘一眼,大袖一甩向山下走去。
“明日我便離開這里,回到總觀,日后永不踏入終南山半步!”看著虞七的背影,王裘喊了一句。
“嗯?”虞七眉頭一皺:“我的意思是說,你要留在這道觀內,老老實實的在后山中打坐修煉,門中自然不會少了你修行資源。你只要負責老老實實修行就行,千萬莫要亂伸手,不要瞎攙和!”
“你是要將我當成傀儡”王裘聞言頓時明白了虞七的意思。
他要是返回總觀,到時候必然會有更麻煩的人物調派過來,反倒是令虞七不舒服。
王裘雖然與自己有仇,但只要震懾住他,自然而然可為自己所用。
“你莫非不愿意?”虞七陰冷一笑。
王俅身軀一個哆嗦,連忙低下頭:“我還有的選擇嗎?”
出了終南山,只怕他回不到家。
“算你聰明!”虞七贊了一聲。
話語落下,虞七遠去,留下王裘的呆呆的站在后山,一雙眼睛看著虞七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變天了!”許久后才聽王裘嘆了一口氣,然后手中一道符咒飛出:“虞七練成了三清神雷,此事必須要稟告家族,未來究竟如何演變,越來越復雜了。”
三清神雷對于道門來說意味著什么,每個道門中人都知道。
再次回到重陽宮,重陽宮一切皆已經步入正軌,虞七在重陽宮中又一次開始閉關苦修。
修行,需要苦苦打磨,雖然有機緣相助,但打鐵還需自身硬,自己的苦苦修持,才是修行不斷進步的根本。
重陽宮大開山門,無數香火信客匯聚而來,開始接納大商過往的旅客。
這一日,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終南山下,費仲架著馬車,看向巍峨挺拔的終南山,還有那終南山的道觀,不由得心中感慨:“這孫子雖然可恨,但手段卻沒的說。”
“你在山下候著”子辛掀開簾布,看著巍峨的終南山,扮作普通游客模樣,向山中走去。
費仲不敢多說,一雙眼睛看著子辛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終南山上,香客雖然不說到處可見,但卻也絡繹不絕,走個數十步,總能看到山上、下山的香客。
重陽宮中 十娘正擦拭著宮闕中的雕像,忽然只聽一陣腳步聲響,然后一道人影走入了重陽宮內。
‘吧嗒’
手中抹布墜落在地,十娘面露駭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道走入大殿中的人影,手中擦拭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大…大…大王?”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花了,懷疑自己看錯了。
大王一直身居大內深宮鎮壓天下,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原來是十娘,虞七何在?”子辛看著十娘,不以為然的道了句,左右打量著整個大殿。
“在后山修煉,民婦見過大王”十娘連忙自高臺上跳下,對著子辛恭敬一禮。
“打擾了”子辛道了一句,然后邁步向后山走去。
看著子辛遠去的背影,十娘一路追到大殿外,看著那遠去的身形,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掐了掐自己的面頰:“真的是大王?大王怎么會來這里?我沒有看錯?”
虞七盤坐在一處山崖前修煉,吞吐著雷光,吸納著天地間的雷霆之力,參悟著天地間的冥冥氣機。
子辛來到了后山,一眼便看到遠處山頭失魂落魄的王裘,然后問了句:“虞七呢?”
王裘見子辛氣度不凡,不敢怠慢,連忙指向遠處。
子辛循著山間小路,終于在峰頂看到了修煉的虞七。
“賢弟倒是好造化,竟然開辟出這般基業,羨煞寡人也!”子辛開口。
“大王,你怎么來了?”虞七睜開眼,一雙眼睛看著子辛,面露凝重之色,遲疑了許久后才站起身:“見過大王。”
“唉,寡人本來是想要隱藏身份與你結交的,不曾想終究是被你看破了”子辛苦笑著道:“免禮吧。此地非朝堂,你我還是如往日那般結交便可。”
虞七聞言面色遲疑,卻見子辛拍了拍其肩膀:“你莫要以為寡人說的是客套話。寡人是真心欣賞你的一身本事,所以才與你相交。你我身份,不過是身外之物。賢弟平日里便素來灑脫,怎么今日反倒是扭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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