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袁忘剛打電話,對面瞬間炸鍋。
“我去接你。”
“我去。”柳飛煙也沒忍住矜持。
袁忘:“我非常好。這邊有事要忙,飛煙,冷靜,需要你和李尋溝通。”袁忘將情況說了一遍。
秦舒大怒:“葉夜吃獨食,欺騙我感情,說自己被媽媽逼婚。”
袁忘安撫道:“三位姐姐,關注重點。”
柳飛煙情緒收拾最快:“我們這就連線葉夜。大家進入工作狀態.”
袁忘問:“趙霧呢?”
阿娜特回答:“昨天和一妹子出海玩,說要燒盡舊日冤孽,洗滌往日塵埃。”
“哈哈哈,不管他,就一神經病。”袁忘心疼阿娜特一秒。
“車丟了。”葉夜傳來一個噩耗:“市政施工,區域監控暫時不可用。只追擊到下午三點三十分,距離紐唐港十二公里。”
袁忘:“位置發我,我過去看看。”丟的意思是,車輛沒有離開這個區域。
晚上七點二十分,袁忘路邊買了個熱狗,繼續開車搜索這片區域。要說紐唐的公園真多,寸土寸金的紐唐總是能畫一塊公園出來。袁忘開車到了公園的停車場,距離十米左右就是目標廂車。
袁忘下車,左右巡視,走到廂車邊敲門,沒有應答。袁忘手放在車身上,未感受到發動機的震顫。熄火了。從口袋拿出一個手電筒照進去,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袁忘:“換車了。”
阿娜特:“換車?不太理解。如果要換車應該早就換了。為什么快到紐唐港才換車?袁忘,目標車輛的底盤是不是比較低?”
袁忘:“一般轎車。”
阿娜特:“葉夜,附近有沒有比較崎嶇,顛簸不平的道路?”
葉夜找了一會:“有一條臨時道路,正在建設一個新的國內分流碼頭,就是貨物從海外運來之后,這個碼頭承擔轉運到國內碼頭的工作。目前處于整地的初步階段。從袁忘位置到新建碼頭大約十八公里…”
葉夜道:“從碼頭朝西南方向可以到達海邊,這邊有七公里長的海岸線。不過并非沙灘地形,而是峭壁地形,暗礁和巨石很多,甚至不適合停靠中小型船只。”
袁忘道:“我去現場看看。”葉夜能看到的只是俯視圖。
袁忘的車是葉夜從偵獵社開來的普通小轎車,這一開過去,即使每小時15公里的龜速,那個底盤刮的酸爽。好在袁忘駕駛技術不錯,始終沒有擱淺。花費了一個小時,才通過施工路段。
施工路段的盡頭是工地,有保安亭,不允許外來車輛和人員進入工地內。工地內架設了強燈光,土方車和挖掘機正在努力工作。
盡頭的西南方向是一片緩坡,長滿了雜草,步行三百米可以到達海邊。袁忘停車在一邊,步行而下到達海邊,發現葉夜說的沒錯,這條海岸線很難停靠中小船只。但只是很難,因為如果能在這條海岸線中找到一條安全的水路,那將是絕好的渡偷上船地點。
柳飛煙提醒:“無人機。”
袁忘回到施工工地大門口,從后備箱拿出無人機,開啟紅外熱感模式,操控無人機順著海岸線朝前搜尋。
晚上九點左右,無人機發現了距離袁忘三公里處,距離海邊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三個熱源體。壞消息是,熱源體正在朝海邊移動,袁忘拉升無人機,關閉熱感,發現一艘快艇正慢慢的穿過密布在海中的礁石靠近海岸。
袁忘立刻召回無人機。
冉月今天是吃夠苦頭,第一次體會到海邊除了浪漫,還有痛苦。尖銳的沙石,帶刺的灌木,由一塊塊石頭組成不平的道路,讓她走起來分外艱難。
兩名陪同者對冉月非常客氣,即使有些心急,但也好言好語:“冉小姐,馬上就可以上船了,能不能稍微走快點?”
冉月:“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了穩妥,即使是黑燈瞎火也不敢開手電筒,只能借助半月的光亮。每一步都踩的很艱難。
年長者:“不急,不急,沒有問題。”
年輕者:“信號。”
快艇打了幾下燈,年輕者回了幾下燈。接近快艇五十米時,地面要么是滿是貝類留在巖石上的碎片,要么是腳底光滑無比的小石頭。
冉月一聲哎呀,年長者急忙拉住,避免了冉月向前撲倒。手電筒一照,發現冉月的腳踩到了石頭縫中。兩人幫忙扒開石頭,一左一右的扛了冉月肩膀繼續前進。前面還沒感覺,多走幾步之后,冉月知道自己的腳扭了,越來越痛。
“上船就好了。”年長者安慰一句,然后停步四處查看:“什么聲音?”
無人機從黑暗中出現,慢慢的落在三人面前,在無人機上掛了一條袁忘的配飾。
冉月伸手拿配飾,考慮一會:“我不走了。”
年長者:“冉小姐,只有十五米,上船之后,我們很快會換大船。馬上出發,明天清晨就可以離開美國海域,后天你就可以見到自己的親人。”
冉月搖頭:“我朋友來接我。你們走吧,錢會照付給你們。”
年長者猶豫,冉月道:“我既然不走,就肯定賴掉你們的錢,請相信我。”
年長者:“冉小姐,你考慮清楚了?過了今天,明天要走的困難會非常大。”
冉月坐下:“大叔,我本人很不甘心就這么離開紐唐,你們去吧。”
年長者無奈,將手電筒交給冉月:“冉小姐保重,再見。”
“再見。”
冉月目送兩人上快艇,似乎還和快艇上的人爭執停留了一會,最終快艇還是開走。冉月這時候才感覺到左腳疼痛,仔細查看發現已經腫成一片。
石頭是濕的,坐久了屁股也濕了,海風吹來,冷的冉月直打哆嗦,不停咒罵袁忘。
不知道過了多久,打著手電的袁忘終于出現,面帶笑容:“嗨,取景呢?”
“你才來,你才來。”冉月想站起來撲打袁忘,腳一疼險些摔倒。
袁忘看了看冉月的腳:“不會吧,還要叫擔架。”
“你不能背我嗎?”
“很遠的。”袁忘看回頭路,這一路不好走:“背一個人,很容易造成兩人受傷。”
冉月氣笑:“你這就是活該單身那種。”
袁忘道:“我們說過的,有些玩笑別亂開。我們現在是朋友,你不會想為了想渡過今晚的困難,而將我們變成男女朋友。”
“為什么?”
袁忘沒理會,電話聯絡:“我們的位置很尷尬,有什么辦法把我們弄出去嗎?”
葉夜道:“我不建議你原路返回。還有一個半小時滿潮,你的原路好幾個位置需要繞路。”
阿娜特道:“總不能把他們扔在那邊過一夜吧?”
柳飛煙回答:“我覺得可以。”
柳飛煙:“袁忘,你們可能要想辦法在附近過一晚,明天一早我聯系直升機去接你們。你帶了什么?”
袁忘道:“臨時應急背包,這里面有什么?”
柳飛煙:“基本藥品,保暖毯,一些食物,一瓶水,一瓶酒,生火工具,一部衛星電話等。”
柳飛煙:“你們先找一處地方安營,今晚肯定沒辦法接你們離開。我建議離開海岸線,朝內陸方向走,找一個比較合適的宿營地。”
袁忘對冉月說明了情況,冉月背上應急背包,袁忘再把冉月背起來朝內陸方向走。一路上袁忘說明了冉月案件的情況。袁忘補充一點:“目前只是理論上的推理,還沒有真憑實據。如果你回頭被判幾十年,你不要怪我。”
冉月:“哈,怎么可能不怪你?”
說話間袁忘找到了合適的地點,天然的三面石壁圍繞成的一個葫蘆口。袁忘把冉月放下,把手機給冉月,讓冉月自己和家人聯系。袁忘去附近尋找枯枝和樹木,一路背著冉月,能感覺冉月因寒冷一直在顫抖。
顫抖歸顫抖,冉月死硬著保持輕松心態。即使凄慘如此,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軟弱。
20分鐘后點上火,包裹著保暖毯的冉月終于舒服了很多。不過沒有冰袋,沒有冷敷的條件,對扭傷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
袁忘接過自己手機:“你家人對你的決定不同意是嗎?”
冉月道:“我大哥說,他就我一個妹妹,他賭不起。我要有事,他沒臉見我爸爸…我爸爸沒死。”
袁忘:“我知道。”冉勝理由在袁忘看來挺自私的。
冉月驚訝看袁忘,袁忘道:“淡定。”
冉月打量袁忘:“怎么感覺你整體氣質變了一些?”
袁忘:“哦?是不是更帥了?”
冉月:“不知道,但好像更讓人討厭。”客套的關心都沒有了,不是因為熟而不客套,而是懶得客套。有一種自己在對方心中跌價的感覺。
袁忘笑著回答:“人永恒不變的定律是人會變,你喝酒嗎?”
冉月:“再喝酒我就是…今天就不喝了。”
“哈哈。”袁忘大笑,站起來舒展下筋骨,看了會夜色:“睡吧,明早就會有救援。”
冉月道:“實力單身。這時候你應該靠過來和我裹一條毯子,說點悄悄話。女人在最虛弱的時候,總想得到一些安全感。”
“哈哈。”袁忘樂:“你情緒還是很樂觀。”
冉月:“怎么?你沒相反嗎?”
袁忘:“別瞎想了。過了今天,明天你還是大明星。我也認為自己變了一些,現在心胸更加開闊。之前確實存在和你好一次的想法,曾經后悔錯過偶爾的機會。男人內心存在征服欲,優秀的女性是自己征服的標尺。”
冉月問:“現在呢?”
袁忘靠在石壁想了好久:“我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出生入死的戰友,可愛溫暖的家人…一個人容量有限。這次幫你,真心沒有任何想占你便宜,或者親近你的意思,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應該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你。”
袁忘:“我們兩個人偶爾有點火花,但我已經膩煩了這種游戲。”有些人不明白備胎為什么突然跑了。如同電腦網頁沒有響應,是繼續等待,還是取消本次操作呢?不過有少數人會上癮,就喜歡當備胎和舔狗的感覺,享受過程,而不追求結果。
冉月必須承認袁忘的話有一定道理,她有些喜歡袁忘,或者可以這么說:袁忘是目前她接觸的所有男生中最讓其心動的一員。但喜歡的程度很低。她不想放棄自己最喜歡的袁忘,又希望有白馬王子打開新的篇章。
這是一道題,走一條長長的路,你的目標是找到最美麗的花朵。要求是,只能摘一次,并且不能走回頭路。中途遇見一朵較為喜歡的花,這朵花在前半程的路上是最出色的花朵。放棄那些平庸的花,沒有壓力,放棄這朵花難免讓人擔心前面沒有更好的。
于是人就拽了花藤朝前尋找,突然有一天花說:我不干了,我想尋找真正喜歡我和我喜歡的人。說完甚至不給人選擇權,就回到了原地。
“所以別瞎想了,睡吧大明星。”袁忘的口吻少一些客套,多了一些隨意。當不在乎某件事時候,人就會自然隨性。
這不是原家的啟示,而是秦嵐的表現。秦嵐表現如同一條舔狗,實則不然,他做舔狗的原因是知道,葉晚娘會因此更愛他。舔狗應該是一種對愛情的私人表達方式,而不應該是一種身份。
對冉月來說,今晚是最后的選擇,如果愿意表達自己,甚至超出自己想法的表達自己,她和袁忘就可能成事。但袁忘真的還不夠冉月做出如此重大決定,實則袁忘也不是一個很合適做男友的人。
因此,一夜無話。
天亮后,袁忘看清楚了地勢,海邊還是比較平緩。直升機可以輕松避開大石頭在平地處降落。
袁忘聯系了葉夜,葉夜的反應是問了一個問題,賊賊的語氣問的:“你們沒干點什么嗎?”
“沒有。”袁忘直接把天聊死,讓葉夜索然無味。
大約四十分鐘,醫護直升機到達,兩名醫護人員拿了擔架到達臨時營地,檢查了冉月的傷勢之后,將冉月送上直升機。袁忘也順便蹭了直升機。
眼看就要到醫院,冉月道:“把手給我。”
袁忘伸手,冉月抓住狠狠咬了下去,袁忘莫名其妙忍著,好一會冉月才放開,呵呵笑道:“句號。保重。”
袁忘雙指在額頭一點,表示收到。
就此,本就沒有結果的模糊不清的感情徹底畫上了句號。至于有沒有下文,如同袁忘所說,人永恒不變的是人會變。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