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飯碗之戰(一)

　　秦嵐坐在椅子上，看著沙漏漏完，道：“時間到，大家辛苦了，現在是傍晚六點，請大家別好自己的號碼牌到餐廳就餐。”

　　一樓四個部分，餐廳、廚房、客廳和一個大樓梯。這樓梯很寬，到了中段后一分為二，一條去二樓南面，一條去二樓的北面。建筑整體是一個回字結構，空心部分是一樓客廳，一樓客廳可以直接享受陽光的沐浴。

　　餐廳是一樓主要設施，一條大長桌三十米，可容納六十人就餐。桌子上放了豐盛的食物，還有十幾名女服務員站立在一邊，每個人手上拿了寫字板。

　　在大家各自入座后，秦嵐拿擴音器道：“飯不能白吃，有能力才有資格吃這碗飯。本次參加考核的人員為40人，有一位美麗的姑娘已經打道回府，加上我本應該是40人，但現在是41人。經過兩個小時的相處，我相信你們對其他選手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的了解。”

　　秦嵐：“第一道考題，能不能吃飯的考題，就是將你認為是潛入者的人的號碼，告知距離你們最近的服務員小姐。請小聲的說，有秩序的說，否則會被認為是故意破壞考核規則。時間為十分鐘，現在開始。”秦嵐把面前沙漏翻過來。

　　大家坐著先互相看，然后開始游走，看著一張張的臉，回憶著這兩個小時內自己見過的人。有人拿了便簽和鉛筆，將自己懷疑的人號碼先記錄下來再進行排除。也有人不動聲色只是看著。

　　三分鐘過去后，開始有人到服務員耳邊說出自己的答案。說出答案的人都回到位置上坐好，靜靜沉思。

　　大家認為這個考題的難度很高，因此并沒有列入正式考核項目，只是一餐飯的考核項目。同時多數人都知道，回答對這道題將讓自己得到偵探聯盟的重視。這是一道附加題，可以不會，但最好是會。

　　十分鐘內大家陸續交上答案，服務員輪流上前將寫字板給秦嵐看，看完之后，秦嵐將一片牛排送到嘴里，咀嚼審視打量著大家，喝一口檸檬水，放下刀叉，用餐布擦嘴，拿起擴音器：“五個人答對，比我想的要多一點點。320，離席，謝謝。”

　　一名中年男子將胸前號碼牌放在桌上，站起來，走到一邊站立。保安同事將手機等物品遞交給他。

　　袁忘不動聲色，心中淚奔：最討厭餓肚子了。他的回答顯然錯了。畢竟是附加題。

　　秦嵐：“我在非洲工作兩年，最看不得餓肚子。因此，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并且給你們一個提示…美麗的服務員小姐們，向左轉，齊步走。”

　　兩列服務員并不協調的轉身，有些服務員完全在忍笑，不過都按照秦嵐命令，從后門離開餐廳，去了后院。

　　秦嵐：“觀察力，記憶力雖然不是偵探必備的能力，但可以反應出一名偵探的水準。我想有人猜到了題目。沒錯，有一位服務員是被淘汰的那位選手裝扮而成的。這題應該是送分題。服務員身上貼有號碼牌，本身就屬于一個可疑點，我相信有半數人注意到這點，但我不清楚這半數人是否進行了思維拓展。”

　　秦嵐道：“保安，分發便簽條和鉛筆。”

　　四名保安從包內拿出便簽本和鉛筆發放下去。

　　秦嵐道：“規則很簡單，上面寫兩個號碼。一個號碼是你們的編號，一個號碼是假扮服務員那位被淘汰選手身上掛的編號。第一輪有五位成員答對，你們也要參加這一輪，讓我看看你們是真金還是撞運。”

　　要說被淘汰選手，袁忘是有印象的。大家都有一定的印象，她是第一位質疑，抗議秦嵐的人，她也是第一位被淘汰的人。但要命的是，所有服務員都是一統發型和制服，并且化了一樣的淡妝。

　　結果在三分鐘后被收上去，秦嵐慢慢看便簽，將便簽分成兩堆。分完之后，從一堆便簽中尋找出五張便簽：“看來這次偵探聯盟的考核含金量極高，呵呵，五小強。”第一輪答對的人，在第二輪再次答對。從便簽堆來看，有一半人第二輪沒有答對。

　　秦嵐：“正確答案是012，請沒給出正確答案的選手到一邊就坐喝茶。”

　　在大長餐桌附近還有一條小短餐桌，長五米，寬一米五。服務員進來，到備餐處送上茶水。沒有答對的二十一人自覺的站起來，擠到了小短餐桌位置上。

　　秦嵐：“開飯了，大家隨意。”

　　一名沒飯吃的選手舉手：“我能離開嗎？”

　　秦嵐：“不能，就這里坐著，看別人吃。忍受不了這點屈辱的人出門后右拐，有車送你們回列日的賓館。”

　　提問人閉嘴，安靜端坐。

　　袁忘算是吃上飯了，但是秦舒沒飯吃讓袁忘頗為意外。秦舒一手捂臉，自感沒臉見人。原本她還想以秦嵐是自己老爸，在考生中炫一把。現在袁忘要說出她是秦嵐女兒，她會干掉袁忘。

　　秦嵐看秦舒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女兒怎么想的。已經寫對了人，但是又涂改寫上了另外一個人。

　　實際上是作弊的惡果，秦舒第一時間寫好之后，耍了點小聰明，偷看了左右兩位考生的答案，發現他們出奇一致的寫了009。秦舒陷入了思考，疑人偷斧的觀點指導下，越發覺得009才是對的，012越來越不對。最終秦舒涂改了正確答案，寫上了錯誤答案。

　　要么有老師說：作弊之前先看看你的同桌，再思考一個問題，你比他笨嗎？

　　第一天的下馬威收到很好的效果，所有的考生對考題和內容沒有任何疑義。部分考生對秦嵐的囂張態度抱有一定的厭惡。但業內人都知道雙神探，神探之一遠征已經失蹤很久，只剩下一位神探秦。無論是從履歷還是地位來說，沒有考生可以和秦嵐叫板。

　　第二天早上八點，所有人到客廳集合。客廳本不小，但是近四十名考生加上二十名保安，讓客廳顯得非常擁擠。袁忘這次留了心眼：肯定有問題。秦嵐不喜歡雜亂無序，作為一位神探多少都有點強迫癥。

　　秦嵐出現在樓梯口，拿了擴音器：“大家早上好，到了吃早餐的時間。想必很多人對早餐充滿了期待。大廚，早餐是什么？”

　　廚師在樓梯口道：“自助餐，咖啡，牛奶，培根，沙拉，燉牛肉，炒飯，烏冬面，法國棍，蛋糕，吐司，火腿…等二十四樣菜色。”

　　秦嵐好奇問：“煮這么多東西，一定要用火吧？”

　　所有人都知道有問題了，這句話完全是強說。

　　果不其然，大家一專注，客廳茶幾就著火。所有人下意識的朝后靠，有一位保安衣角著火，有尋找滅火器的，有幫助撲火的，也有用身體壓住人群保留空間的。一時間客廳亂作一團。

　　“好了。”秦嵐說了一句后，一名保安從衣服內拿出一根小滅火器一噴搞定。

　　大家靜悄悄時，蹩腳戲上演，一位女保安萬分焦急跑到秦嵐面前，手拿麥克風：“主考官，主考官，我放在西裝左手口袋的戒指不見了。”

　　秦嵐大驚：“那是很貴重的戒指，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女保安：“在失火之前，我還摸到它在我的口袋里。”

　　秦嵐：“你有它的照片嗎？”

　　女保安：“有，麻煩放照片。”后面一句是拿對講機說的。

　　然后客廳電視出現了一枚白銀或者白金戒指，女保安睹物思人，抹眼淚：“這是我未過世的母親留給我的禮物。”

　　秦嵐安慰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戒指的。“

　　這幕戲可以給負分，演員的演技足夠拉出去槍斃十次。但是沒人敢笑，沒人敢出聲，大家靜靜的看完兩人的演出。

　　秦嵐道：“有一位竊賊為了盜竊這枚傳奇戒指，在近期混入了保安公司，并且竊賊現在就在客廳。竊賊通過遙控手法點燃茶幾，在慌亂之中，竊賊拿走了這枚價值可敵國的傳奇戒指。”

　　秦嵐：“因此，我們有三樣東西要找，第一件東西：點火遙控器，我相信上面還有竊賊的指紋。第二件東西：戒指，所有人都沒有離開客廳，戒指在哪呢？第三件：竊賊。誰是竊賊？”

　　“現場就交給你們，你們可以詢問保安，甚至可以對某保安申請搜身。請注意，如果申請搜身，未找到三件物品或者竊賊證據，那么此人將被扣除3分，同時喪失吃早飯的資格。每個人的分數為十分。在第一階段考核結束后，成績為12分的考生晉級。低于12分的考生淘汰。”

　　秦嵐補充：“大家聽明白了吧？找到一件東西可以加5分，這場考核只有3個5分。拿下5分者可以吃自助餐，沒拿分者可以吃到一片吐司，扣分者坐到小短桌上看大家吃。祝大家好運。”

　　現場一共有二十名保安。在一位老頭考生的的帶領下，三位考生自告奮勇者代表所有偵探，向保安逐一詢問問題。雖然花費時間很長，但現在根本不是早飯的問題。能來這里的人多少都是有點自傲心的人。秦嵐對此沒有意見，還把自己擴音麥克風交給了保安，以保證每個人能聽見他的回答。沒錯，他有擴音麥克風，但他就喜歡拿擴音器喊。

　　袁忘也有自傲心，他對自助餐持無所謂態度，但希望自己能坐到自助餐的位置上。他非常認真聽著問題。在詢問過半之后，考生中不耐的情緒終于爆發，有人指責問話者太啰嗦，浪費時間。也有人指責問話者沒有問到點上。

　　這時候袁忘湊到2號保安身邊，低聲問：“你上周才到這家公司，第一次來列日，舉目無親，在公司暫時沒有要好的朋友和熟人。”這是回答考生提出問題，關于履歷和公司內誰是你朋友的問題。因為竊賊既然是為了戒指近期混入公司，必然是一位新人。

　　2號保安：“是的。”

　　袁忘：“藍盾專科學校？”由于發達國家最少都實行十二年義務制教育，因此沒有中職專。也有職業學校，指的是大專和專科學校，專門培養藍領型工作人員的學校。

　　2號保安再點頭：“是的。”

　　袁忘走一步，到3號保安身邊：“藍盾專科學校？”

　　3號轉了轉眼珠：“是的。”

　　袁忘回頭問：“3號是你學長嗎？”

　　2號保安：“不是。”

　　袁忘問3號：“2號是你學弟嗎？”

　　3號保安：“不是。”

　　袁忘再問3號：“專科學校女副校長叫什么名字？”

　　3號保安：“阿列西娃。”

　　袁忘問2號：“專科學校女副校長名字。”

　　2號：“我們沒有女副校長，只有一位副校長負責后勤和教工人事。我們的榮譽校長是本地鎮長。”

　　袁忘朝3號笑了笑，3號做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袁忘走到秦嵐身邊，在便簽上寫字，然后撕下便簽：3號是竊賊。把便簽交給了秦嵐。

　　這一舉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關注目光中，秦嵐拿起擴音器：“竊賊已經被指認，301考生加5分，請301考生拿自助餐食物到客廳邊吃邊看熱鬧。”

　　有人注意到袁忘當時的位置，發現2號和3號是袁忘答對的關鍵，于是過去問話。這也讓其他人跟隨過去。一位四十歲的中年人編號303，一聲不吭的走到樓梯邊，秦嵐的身邊。他拿起便簽本和鉛筆，然后快速涂抹。因為痕跡的緣故，隱約可以看見袁忘的答案。中年人面對大家的目光，將前面幾張便簽字撕下揉成一團塞進口袋中。

　　303開始詢問其他保安一個問題：“有沒有注意到3號保安的不尋常舉動？火災發生時，3號保安在哪里？”

　　在得知3號保安主動幫助5號保安系鞋帶，并且還和5號保安拍肩后，303考生要求對5號保安進行搜身。最終在5號保安的口袋中找到了傳奇戒指。

　　303在找兩個物品，一個是點火的遙控器，一個是戒指。他不在乎先找到哪樣東西，現在他找到了戒指，留給大家的問題就比較棘手。因為大家首先要先聯系上3號保安是竊賊這一基礎，才能一步步的問出對的問題，并且問對人。

　　303在5號保安身上搜出戒指之后，5號保安成為大家關注的重點。5號保安格守規則：“我不知道戒指怎么到我身上，我不記得了。”在他設定中，他無法提供系鞋帶這一細節。這種情況在真實案件中較為常見，在偵破過程中，不能完全采納與事件有關的人提出的證詞。比如5號認為3號系鞋帶的行為過于曖昧，或者他因為3號這個動作愛上3號等等可能，會對證詞進行隱瞞。

　　袁忘和303端了盤子，在一邊坐著吃自助餐，303道：“謝謝。”

　　袁忘呵呵一笑：“客氣。”

　　303：“我叫華德，蘇格蘭場警探。”

　　袁忘：“紐唐偵獵社，保釋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