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考核

　　站立在紅圈高點，地形立體呈現在雙人組面前。秦舒手指一條道路：“小貨車是從那條路過來，到那里停下。司機稱逃犯從左邊下道路。”

　　袁忘：“小貨車車廂可以看見外面嗎？”

　　秦舒：“不知道，不確定。但是從地形看，就算車廂是落天窗，她們也看不見什么。那為什么她們會突然要求下車呢？她們怎么知道到了哪里？”

　　袁忘拿小望遠鏡看了一會，把望遠鏡給秦舒：“道路，那邊是水泥沙石路，比較顛簸。這一段是柏油馬路。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到達逃犯下車地點，袁忘問：“秦舒，假設你是逃犯，你在短時間看附近環境后，你會選擇哪條路線。”

　　秦舒毫不猶豫回答：“左邊。右邊多是高地，山坡。左邊有明顯的建筑群。你看。”

　　兩公里外有一條街道，是這個區域主要人口聚集區。建筑高處有廣告牌，也可以看見高聳的教堂標志。

　　左邊是麥田，收割后的麥田，桔梗被卷成蛋糕卷堆放在田間。

　　兩人順著街道方向下公路，袁忘邊走邊道：“警犬已經搜索過一次，未發現目標。她們應該已經處理了身上的味道，或者是有其他的掩蓋方式。”

　　秦舒道：“對付警犬最好的辦法是人，根據實驗，警犬在城市中追擊犯人的效果遠不如在人跡稀少的地方。”

　　袁忘：“但是仍舊是追擊犯人的利器。停。”

　　袁忘和秦舒停步，他們面前是街道，右邊是幾戶人家，左邊沿著街道也有幾戶人家。袁忘道：“這條街道人不算多，警探一定查問過所有人，所有家庭，肯定沒有發現。但是我本人又覺得她們兩人不太可能跑的太遠。”

　　不太可能跑太遠有很多理由。她們對本地不熟。下一個人口聚集區在七公里外。這片區域主種植小麥，現在小麥都已經收割，在公路可以一馬平川的看見麥田人員動態。

　　袁忘：“一個可能是她們開車離開，但是本地居民沒人報案稱自己車輛被盜或者被搶，否則警方專注力會落在汽車上。”

　　秦舒下結論：“要挾？”

　　袁忘點頭：“我認識是。她們是兩名手無寸鐵的女子，就算一名女子面對他們，也不至于沒有反抗之力。一個可能是潛入沒有人在家的家里，我想這點一定被警探關注過。還有一個可能是小孩。”

　　有葉夜在，噼里啪啦就出信息了。沒葉夜在，只能上街打聽。好在這片區域人口不多，治安官知道袁忘他們為了逃犯而來，非常配合的回答了問題。而后在袁忘的要求下，前往一戶叫龍克馬人的家。

　　在這個人口聚集區域，只有龍克馬這一戶有一位六歲以下的小孩。

　　龍克馬是一位美劇單元劇編劇，小有名氣，為了有更好的寫作環境，他和妻子搬家到了城郊。同時也打算在孩子大一些后搬回紐唐居住。

　　龍太太是一名全職太太，兩人有很多時間，日常夫妻一直種種地，養養花，生活過的相當不錯。這些信息自然是治安官提供的。

　　在門口和龍克馬交談幾句后，袁忘確定龍克馬出事了，于是旁敲側擊詢問孩子，汽車等信息后，龍克馬終于承認，兩名逃犯帶走他的孩子，開走了他的車。

　　清晨一家起早，妻子準備早餐，丈夫環繞家散步，孩子自己玩耍。妻子看見有兩個陌生人接近自己孩子，離開廚房出去一看，發現自己四歲的孩子被挾持。丈夫聽見動靜過來，雙方進行了簡短的談判。

　　逃犯保證在安全地點釋放孩子，她們還說自己是女人，天生有母性，絕對不會傷害孩子。龍克馬夫妻見她們穿著囚服，只能相信她們。按照逃犯要求，妻子在汽車內放了兩套自己的衣服，丈夫把車鑰匙放在車內。兩名逃犯帶著孩子離開了這里。

　　這消息傳出后，搜捕人員都有些難以接受。有孩子不僅代表逃犯有人質，還代表她們很可能利用孩子通過了南城郊臨時檢查站。沒有技術人員，袁忘他們沒有拿到監控影像，到下下午五點，夫妻組的妻子聯系袁忘告知，龍克馬的汽車沒有通過檢查站。這說明兩名逃犯不敢冒險，還藏身在南城郊。只不過現在的活動范圍從原本的紅圈，擴大到整個南城郊。

　　整個南城郊常住人口超過六萬人，有加工廠，有物流中轉倉庫，有人口聚集區，有鄉間莊園，有各種俱樂部，房車營地，餐廳，賓館等等。這就是一個小城市。偏偏這個城市人口密度低，監控覆蓋率不足10，給搜尋逃犯和孩子工作提高了難度。

　　到了傍晚，聯調局派遣了兩只調查小組進入南城郊協助警方抓捕逃犯。幾家獵人公司聽聞此事后，也匯集到南城郊協助搜尋逃犯。

　　晚上七點，在南城郊西發現了一具男性尸體，初步判定和兩名逃犯有關。由于沒有情報來源，袁忘他們對尸體的信息知之甚少。晚飯時，袁忘和秦舒說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自己和秦舒留在南城郊沒有什么作用。秦舒同意，鑒于天色已晚，他們入住了附近一家小賓館。

　　袁忘和秦舒所在位置在南城郊的東面，這里有一個一千多名工人的加工廠，因為加工廠的存在，加工廠附近的小村莊變成了一個市集街道，為一千多名工人提供配套服務設施。部分物流中轉站工作人員所住小區距離這條街道不遠，東街可以說是南城郊人口最密集的區域之一。

　　左右沒有線索，別人情報快自己一步，袁忘和秦舒就只能到東鎮碰碰運氣。忙了一天，盡了人事，沒有任何線索，明天撤離也能說的過去。再說，袁忘和秦舒畢竟做出了貢獻。

　　晚餐后，袁忘出門逛街順便撞運氣，秦舒更愿意在賓館內玩手機。

　　不相信運氣的袁忘自然沒有遇見逃犯，不過卻遇見了一位美女。有人問，為什么那么多美女？好吧，袁忘遇見了一位丑女，這是不是有點人身攻擊？

　　OK，袁忘遇見了一位中老年大叔。

　　看中年大叔打扮可以猜到是一名貨車司機，在路邊排檔吃晚餐或者宵夜，一份炒面，幾瓶冰啤酒，兩個小菜。袁忘停住腳步，他在一邊看了大叔好久。讓袁忘注意到大叔的是其左手小手臂到手背上的刺青。刺青是文字，一句拉丁語。

　　袁忘不懂拉丁語，卻覺得自己認識這句拉丁語。在觀察了數分鐘之后，袁忘上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刺青意思是不是左手還是右手？”

　　大叔有些驚訝，看袁忘一眼糾正：“左手洗右手。”

　　袁忘問：“這個刺青是大叔你獨有的，特有的嗎？”

　　大叔反問：“你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袁忘道：“請不要誤會，我不認識拉丁文，但是對這個刺青很有印象。我也說不清什么印象。”

　　大叔點點頭：“請坐。”

　　袁忘落座，大叔給袁忘倒酒：“這是互幫會的刺青，意思是你幫助我，我幫助你。八十年代，很多華人去歐洲討生活，大家處境都很艱難。有幾位華商組建了互幫會，對生活困苦的華人進行一定的救助。主要是醫療和就業這兩方面的幫助。互幫會名言就是互相幫助，當時在歐洲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刺青成為互幫會成員間流行的一個標志，為了避免誤會是華黑，不使用漢語刺青。諸如大叔當時在意大利，就使用會內流行的拉丁文刺青。意大利是當時華人渡偷主要歐洲目標國之一，因此意大利有很多需要幫助的華人，互幫會也以意大利為中心。

　　大叔告訴袁忘，互幫會最牛的階段是曾經說服意大利政府大赦了一次非法移民。不過因為不少互幫會的成員犯罪，又有人加入當地的華黑專門敲勒華人，互幫會被多國警方調查，最終互幫會在上世紀末解散。

　　袁忘和大叔深聊后對互幫會有了更多的了解。袁忘也沒隱瞞，告訴大叔自己是棄兒，他是覺得大叔刺青非常眼熟，所以才上前打招呼。大叔告訴袁忘，有這句話拉丁文左手刺青最少有三百人。

　　互幫會解散后，大家各顧生活，大叔的兒子到紐唐工作落戶，把大叔接到了紐唐。大叔不愿意呆在高樓大廈中，于是從事自己的老行當：開貨車。

　　臨別互相留了聯系電話，大叔表示回去會和自己幾個還有聯系的兄弟聯系一下，詢問是否有人在東歐遺失了孩子。如果有消息，一定會聯系袁忘。

　　當夜回賓館，袁忘很遲才入睡，他上網查詢和互幫會有關的信息。不相信運氣是日常工作，在情感上袁忘愿意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之說。

　　深夜回憶，袁忘只記得刺青的手背上這句拉丁文。袁忘記得自己當時問了一句：為什么不叫右手洗左手呢？

　　凌晨四點，夫妻獵人追到了逃犯的尾巴，并且伺機搶回了孩子。逃犯挾持了一名醉酒女子與警方對峙，最終雙雙被捕。給袁忘這次南城郊之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將小拉托付給酒保后，袁忘開始了偵探考核之旅。

　　本次偵探考核為避免出現上次考核中袁忘迷路的事件，所有參加考核的人員都有專車接送。考核的地點是在比利時，最少暫時在比利時。準確說是比利時列日城的一個小鎮的郊區的一座公寓樓。

　　兩輛中巴從酒店運載了四十名通過初選的選手到達公寓樓。

　　公寓樓實際上是一套房子，隸屬某人私有，私有土地面積很大。之所以認為是公寓樓，是完全沒有建筑特點，四四方方的。內部也是如此，五層的建筑中，二、三、四、五層的解構完全一樣，連房間大小都一樣。這四層一共有八十個房間。

　　介紹后才知道這棟公寓是二戰時期的軍官宿舍，地下一層為會議室，現在還遺留有沙盤。

　　秦嵐站立在高處，手拿擴音器：“我叫秦嵐，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大家看見這邊的箱子了嗎？每人抽取一個房間，把牌子別在胸前，房間號就是你考核期間的代號。還看見那邊三輛卡車了嗎？抽取房間后，自己去卡車處拿生活所需品。時間兩小時，拿到自己房間為私人物品，不得使用他人私人物品。”

　　一位選手舉手：“我們是偵探，不是搬運工。”

　　秦嵐翻白眼：“滾。”

　　秦嵐態度導致一位女選手抗議：“我們是參加偵探聯盟考核，不是參加氓流考核…”

　　“好的，美麗的小姐，我向你解釋一下為什么我說滾。”秦嵐道：“對，這里有部分人體力并不好，但作為偵探和人交流是最基本的本領，難道他們無法說服其他人幫助他嗎？難道他們不能和同樣體力不好的人協同搬運嗎？再者體力雖然不是偵探聯盟考核標準，但是體力影響一個人綜合實力。有說服你嗎？”

　　這名女選手點頭：“我接受。”

　　秦嵐：“作為一名準偵探成員，還需要我向你解釋這么淺顯的道理，你沒有資格參加考核。你被淘汰了。”

　　選手一驚大叫：“我反對。”

　　“保安。”秦嵐指女選手：“把她帶走。”

　　袁忘扛了床墊到達301房間后就知道考核已經開始。301房間50平左右，帶一個洗手間，配備了一半的熱水器。一半的熱水器的意思是沒有輔助配件，連淋浴管都沒有。沒桌子，沒椅子，沒毛巾，沒牙膏，沒洗衣粉，什么都沒有。

　　袁忘罵了個草后奔跑下樓，一頭鉆進第三輛卡車，花費了10分鐘提了三大袋東西到301。再次下樓，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剛剛把床墊搬到門口，氣喘吁吁問：“你好，能幫助我一下嗎？”

　　“沒問題。”袁忘扛了床墊送到201。

　　袁忘為什么沒有幫助秦舒呢？秦舒雖然有女漢子的力氣，但床墊畢竟不輕。無他，只因為秦嵐是主考官，怎么能讓自己女兒去干粗活。秦舒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302，全部設備齊全。

　　除了請青壯年幫助外，還有老弱協同搬運。大家對情況有了清晰的判斷，從生存到生活需要由主到次的選擇。

　　兩個小時時間很充裕，袁忘將桌椅電腦都搬了上去，并且組裝好了熱水器，電腦。剩余半個小時完全是助人為樂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