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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視頻

  走出蘋果園站的入站口,林年時不時還回頭看向閘機口的方向,在站外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學術性的話題,零星能聽到“基于光子的觀察者效應”“領域與光子形態的關系”“羅盤受磁力干擾失準”等等字句。

  每一個學術者都討論激烈得口水橫飛,他們的臉部微微充血,瞳孔收縮成點,肢體動作也在無意識中擴大,手指不斷搖晃的指尖也在輕微顫抖。這意味著每一個設計了這個“項目”的人都在興奮著,可能其中也有一些恐懼,對于未知領域的恐懼,可往往恐懼和未知都是促使人探索欲望的根源。

  林年也不是太懂尼伯龍根,上一次他在芝加哥海港破入邵南音布置的小型尼伯龍根還是依靠的金發女孩在他手上留下的所羅門印章。

  早之前他也想過故技重施讓金發女孩再去銘刻一次所羅門鑰匙打開霧之國的大門,但金發女孩問了他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直接把他問得怔住了:“鑰匙給你,你找得到門嗎?”

  一個問題就讓林年沉默了很久,他發現自己只知道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疑似在北亰的地鐵交通里,但整個北亰地鐵線路那么長,幾乎橫跨了整座城市的地下空間,他該具體到哪一個節點去使用這把鑰匙?

  有小機靈鬼大概會說每一個站點跑一趟不就好了嗎,北亰站點多是多了點,但兩三天跑下來還是能跑完的吧?

  林年也是這么個小機靈鬼,然后葉列娜就跳起給他一個爆錘,說你傻啊,龍王非要把自己家門口放在人那么多的站點?為什么不藏在隧道里面的某個彎彎角角里?難道你真要徒步把整個北亰的地鐵隧道走完?

  這個工程量只是想想就讓人絕望,更別說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多時間,不然也不會選擇和正統進行合作。

  劉副部長從出站口走來,站在林年身邊,“別看他們各執一詞似乎都有了明確的方向,其實暫時都還討論不出什么結果,我們匯集了正統各個領域的人才,每一個部門都秘密篩選了杰出的人才匯聚到這里,從堪輿、青烏術、地質學、煉金等等各種角度都很難去拆解尼伯龍根的秘密。”

  “研究的方向錯誤了嗎?”林年問。

  “不是研究方向錯了,你現在看到的這一批人,每一個領域的人才,少一個尼伯龍根的開發都會受到巨大的阻礙。”劉副部長和林年站在臺階上望著空地上的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們,“最開始堪輿學的人才在隧道中找到了一些符合堪輿學理論知識的痕跡,也就是‘物極必反’的概念,即‘上下互換,陰陽洞開’。這個時候我們以為堪輿學是打開尼伯龍根大門的鑰匙,可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得到任何突破的進展。直到地質學部門發現北亰地動數據存在異常波峰,這些波峰都有著驚奇的相似度,于是我們又認為地質學可能才是真正的方法。”

  “煉金學,青烏術、天象、占卜.漸漸地我們都找到了相對應的痕跡,似乎每一種辦法都是鑰匙,但就是打不開這扇門,總是差一點。最后我們終于反應過來了,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所有不同領域的知識其實都是一塊塊拼圖,這里的每一塊拼圖都是從龍族文明中傳承下來,只有當他們合理地合并在一起時才會成為一把真正完整的鑰匙,開始有資格去進行對尼伯龍根的解構。”

  “龍族文明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博大深遠,我們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知識的權柄,但就是一個簡單的尼伯龍根,瞬間就將自大的我們打回了原型。”劉副部長略微感慨,“我經常在想,龍族文明在落寞消逝之前,是否存在著一個圖書館的地方,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的想付出一切去參觀一下,去拜讀真正完整的龍族文明的那些奧妙近神的知識!與人類現在所掌控的知識來說,那圖書館里的東西恐怕就等同于人類追求一生的‘終極’,真正的夢寐以求之地。”

  林年微微有些神色異動,但很快就隱藏了起來,“還是說一下下面的事情,現在下面什么情況?真的會有列車來嗎?”

  “會的。”劉副部長頷首,“我們已經有過很多次經驗了。”

  “這也代表著你們送了很多人進尼伯龍根,那些人呢?有過成功回來的嗎?”

  “沒有,一個也沒有。”劉副部長說,“所有進入尼伯龍根的先遣勘測人員都失聯了,盡管帶著通訊設備進入,但無線電似乎無法從內部的空間傳出。可我們也沒有放棄配置通訊設備,之于我們對尼伯龍根的了解,總會有‘邊界’的概念存在,一旦能有先遣的人員抵達邊界,或許就能傳出微弱的無線電信號和我們聯系上。”

  “這個意思是現在你們只是單純的在往一個不知道多深,到底里面是什么環境的地方填人。”林年問。

  他的語氣沒有憤怒也沒有質問,只是單純地在確定這件事。

  “是的。”劉副部長也很正常地回答,“那可是一個大兇之地啊!也只有這種辦法了,得不到反饋也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面塞人,期待著量變引起質變,說不定就有人能成功從里面回來,或者傳回來一些可靠的信息,只要能成功一個,那么所有的投資都能得到回報。”

  林年默然點了點頭,他不指責也不批判這種做法,因為在大局上來看正統的做法沒有什么問題,他們沒有強迫人進入那未知的領域中,每一個站在月臺上的人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勇士,他們甘愿為屠龍的大業拋頭顱灑熱血,這種時候若是去指責這件事本身,才是對這些犧牲的不尊重。

  “不能在那輛可以把人送往尼伯龍根的地鐵列車到達月臺的時候讓全副武裝的小隊一擁而上嗎?”李獲月問。

  “這就是最關鍵的問題所在了,我們賭不起,時間成本太高了。”劉副部長用無名指扶正眼鏡,“我們無從得知地鐵列車何時而來,若是我們以觀察者的角度介入現在下面月臺的情況,那輛列車就不會再來了。可若是我們不進行觀察,往往下去時人就已經坐上地鐵離開了。根據現在的觀測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尼伯龍根毫無疑問是一塊異空間,它就像氣泡一樣可以擴張吞噬掉周遭的環境,所以可以得出我們需要抓住的根本就不是列車進站的時機,而是尼伯龍根侵蝕現實空間的那一個瞬間的時機很可惜憑借我們現在的技術或許能觀察到那個剎那,但卻無法做出干涉和影響。”

  “到頭來已經犧牲了很多人后,你們依舊對這片尼伯龍根內的情況一無所知。”林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閉眼的時候他腦海里浮現的是站在月臺上提著手電抓著手機的那個年輕人。

  “這片尼伯龍根在拒絕任何外來人的窺探,算是正統遇到過的最為頑固以及巧妙的‘領域’,畢竟這可能是大地與山之王親手設下的‘領域’,龍王的手段實在是太過高明了,真正活過千百年歲月的他們,所掌握的知識是我們無法匹敵的。”劉副部長不得不承認正統在這方面的孱弱。

  “沒有人在指責你們,只是隨口復述一個事實,來表現出我的頭痛。”林年說。

  “其實只要每講一遍事實都是在戳我們這些研究者的脊梁骨,畢竟命是真的填進去了,情報也是一點也沒得到。”劉副部長倒是異常的耿直,但林年也從這份耿直中看出了這個戴眼鏡的男人并沒有把那些命看得有多重要。

  林年不想深究這些暫時無法改變的東西了,如果每件事他都要刨根問底,他的焦慮癥可能還會多一個并發抑郁癥做伙伴。真正該在意這些事情的也不該是他,而是他身旁面無表情的李獲月。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往尼伯龍根里‘喂人’的?”林年直接問道。

  “很久之前了,最開始嘗試著用一些重刑犯,搞清楚規則后開始試探性地往里面送自己人。”劉副部長說,“也并非所有人按著規則來都能成功進去,尼伯龍根有些也會拒絕一些人進入,就算照搬同樣的流程,要么地鐵卡不會轉變為黃金門票,要么月臺上的那輛列車一直不會到來。我們認為尼伯龍根有著一套自己的挑人機制,只歡迎它認可的人進入。”

  “就像是挑嘴的山神,只吃合胃口的貢品。”林年說,“如果是我,我會把貢品武裝到牙齒,山神吃進去的時候貢品能隨時拉掉一顆或者幾顆單兵白磷手榴彈殉爆,或者你們正統還有更狠的東西給他們。”

  “當然有!白磷手榴彈的確算得上是殺傷性武器,但對于龍類的攻堅我們更推薦光子手雷,引爆時不會有爆炸發生,但會通過內置的包含上千種不同生物軀體識別模組芯片鎖定要害,直射出瞬間溫度高達上萬攝氏度的高能激光進行融穿。不管敵人速度有多快,多敏捷,怎么都快不過光速吧?”

  提起這個,劉副部長臉上立刻掛滿了神采奕奕,卻忽然發現一旁的林年摸著下巴耐人尋味地看著他,李獲月倒是一副聽不懂也不想懂的樣子。

  “有些被裝備部感染了,哈哈,那群家伙老喜歡這些東西了。”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太合時宜的話,劉副部長哈哈笑兩聲打了個幌子,“在武器方面上完全不用擔心,每一個先遣的隊員都被我們天機閣出品的好東西全副武裝了,從冷兵器到熱武器應有盡有,光是彈藥的配額也足夠打一場小型的攻堅戰,正常情況下完全不用擔心火力不足的問題。在生存方面,考慮到各種極端環境,戰術服采用了防割防水隔熱甚至還能防御小口徑的動能子彈的‘龍子衣’,原材料參考了純血龍類皮膚顯微結構。生存包和壓縮口糧足夠支持在無補給的情況下活過一個星期,如果能找到水源這個時間還能延長到半個月甚至一個月”

  “但如果超過這個時間是不是就能默認被派出的專員已經死亡了?”林年問。

  劉副部長頓了一下然后點頭,“只能祝愿尼伯龍根中存在水源了,如果能解決水源的問題,我想憑借那些年輕小伙子的潛力,一定能支持到我們徹底開發掉這個地方,迎來救援力量。”

  林年搖了搖頭,似乎是對這種略微官方的說辭不感冒。

  “時間差不多了。”江有汜走到臺階上劉副部長的旁邊小聲說。

  劉副部長輕輕點頭表示知道,看向林年說,“說的永遠不如親眼去看的來得真實,可能你需要見一次那輛列車來時的樣子,大概就窺見這片尼伯龍根是怎么樣的‘大兇之地’了。”

  “既然尼伯龍根會以侵蝕的方式干擾空間,作為錄像的工具能被留下來嗎?”林年自然清楚劉副部長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種侵蝕只會帶走月臺上等待的擁有資格的人,月臺上的設備和死物是不會被一起帶走的,不然每一次都得換一批尖端設備成本就實在是太高了一些。我說過我們現在還沒徹底摸清楚尼伯龍根的特性。”劉副部長說,“但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又有一個有志之士向著那個大兇之地進發了,如果你們想做點什么的話.我建議盡快地了解完你們該了解的東西,然后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林年無言,跟著劉副部長和大批興致勃勃的技術人員重新下往月臺,在路上他和李獲月被裹挾在那群不正常的熱潮中只覺得有些涼意。他沉默著重新走下了階梯來到了那狹窄的月臺長廊,往深處去看再也見不到站立在旁的年輕人,唯有立柱的角落躺著一部黑色的手機。

  所有技術人員都在鼓掌,興奮的人手舉過頭頂滿臉紅色,他們又成功送進去了一位年輕的勇士,這意味著他們離成功再進一步,雖然可能只是渺小微不足道的一步,但起碼這代表著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至于犧牲,沒有人在乎犧牲,他們眼中帶著狂熱,帶著虔誠,帶著統一的意志。

  林年看向李獲月,李獲月也迎向他的目光,然后微微頷首表示不用少見多怪,而后走出人群來到那根立柱前蹲下拾起那部倚靠著的手機。在解開鎖屏后她怔住了,因為手機居然正處在錄像過程中,下面的讀秒還在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增長著。

  林年走到李獲月的身邊看向她手中手機的屏幕,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副部長,沒說什么抬手按下了停止錄像,然后翻出了這段長達數十分鐘的視頻,看著那預覽的隧道口的畫面,點擊播放。

無線電子書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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