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在衙門內的住處,小白手握兩枚靈玉,盤膝坐在床上修行。
李慕將女皇賞賜的冰蠶絲軟甲和地階飛劍拿出來,走到床邊,說道:“這件軟甲你穿著吧,以前那把劍也可以換掉了…”
小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是皇帝陛下賞賜恩公的。”
李慕道:“聽話,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還有更好的。”
柳含煙和晚晚在白云山,寶物自是不缺,小白全身上下,也只有李慕從郡衙得來,送給她的那把劍。
女皇陛下這次的賞賜,正好幫她升級一下裝備。
李慕將小白之前的那把劍拿出來,和這件地階飛劍對砍一次,這地階飛劍完好無損,之前那把劍上,則是出現了一個缺口。
這種法寶品質上的差異,是很難用后天的溫養彌補的。
小白乖巧的穿上了軟甲,收了飛劍,說道:“謝謝恩公。”
李慕坐在床邊,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一家人說什么謝謝。”
小白將腦袋在李慕手上蹭了蹭,李慕盤膝坐在床上,和她一起修行。
在內衛那邊有消息之前,他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在這段時間里,他打算先利用體內的念力修行。
時至今日,對于念力,李慕已經十分了解。
這種力量存在于體內,能加快他導引靈氣的速度,不管是從天地間導引,還是從靈玉中吸收,都是不借助念力時的數倍。
換句話說,這是用后天的努力,彌補先天資質的不足。
一些資質平庸,不具備特殊體質的修行者,若是能獲得大量的念力支持,修行速度不會弱于純陰純陽和五行之體。
獲取念力的方法有很多,佛門度化世人,道門斬妖除魔,朝廷治理國家,或是像李慕這樣,懲惡揚善,為民伸冤,都能從百姓中獲得念力。
也有些邪門歪道,自立教派,通過愚弄百姓,廣納信徒的方式取得念力,念力說到底,只是人類所產生的一種主觀的情緒之力,若是百姓被洗腦,成為邪道的狂熱信徒,他們產生的念力,會是普通人的數倍,乃至于數十倍。
這類邪道信徒最為危險,只要稍加蠱惑,他們就能不顧自身性命,做出一些極度危險的事情。
因此,朝廷對于這種邪修邪道,向來是不遺余力,趕盡殺絕的。
在念力的催動下,幾塊靈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李慕吸盡了儲存的靈氣,化為齏粉。
李慕晉入聚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法力也比一開始,有著不小的增長。
但他距離第四境,還差很遠很遠。
晉級神通所需的法力,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以李慕的體質,正常修行,也需要數年,這還是在有靈玉支撐的情況下。
若是和柳含煙雙修,這個時間可縮短到一年。
如果能從全神都的百姓身上獲取念力,所用的時間可能會更短。
法力有了小幅的增長后,李慕再一次嘗試九字真言,發現他已經可以施展“者”字訣了。
九字真言前四字中,“臨”字是雷法,李慕以聚神的修為,最多可以釋放出數道“紫霄神雷”,正常情況下,神通境修行者,才有機會接觸雷法,紫霄神雷,是第五境造化強者施展的進階雷法。
能跨越兩個等級的道術,在所有的道術中,也屬于上乘。
雖然這種紫色雷霆,不能對第五境強者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對第四境,卻是等級上的碾壓。
“兵”字訣,“斗”字訣,李慕已經掌握,如今也能輕易的用“者”字訣,直接調動天地之力,恢復法力,在郡城之時,借助楚江王的十八陰獄大陣,李慕已經體驗會一次后面幾式,但真正憑借自己的法力施展,恐怕還要等到神通之后。
清早,李慕帶著小白,慣例性的在神都內巡視,途徑宮城的時候,忍不住向里面望了幾眼。
沒有特殊情況,大周朝會三日一次,也不知道今日朝堂上的情況怎么樣。
紫薇殿。
今日之朝會,依舊是舊黨和新黨的舞臺,兩方官員在針對幾件朝事,進行了激烈的爭辯后,各有所得,各有所失。
如往常一樣,前方遮蓋在簾幕之中,只能隱隱看到一道身影的女皇陛下,依舊沒有開口,朝會還是她的貼身女官在主持。
此刻,朝臣們正在議論一封折子。
這折子是神都衙的一個小官,繞過尚書省,通過內衛,直接遞到陛下手里的。
一般而言,四品以上的官員,有資格直接遞奏章給陛下,四品之下,奏章都是先遞交尚書省,若有必要,尚書省才會遞交皇帝。
但也有些官員,會投機取巧,透過種種方式,直接遞折子給陛下,希望得到陛下賞識,進而走上官場捷徑,一步登天,青云直上。
這封折子中寫的,是希望朝廷廢除大周律中以銀代罪的方式,這件事情,偶爾還是會有官員在朝堂上提出,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畢竟,對于朝堂上大部分人來說,此律,都對他們有益,一部分就算是贊同廢除,但考慮到自己利益,也會保持沉默。
御史臺的幾名官員首先站出來。
“啟奏陛下,臣以為,以銀代罪之法,助長不正之風,早就當廢。”
“臣附議,觸犯律法,只是用銀兩就能免罪,律法威嚴何在?”
“若是此法能廢,民心必定更加凝聚,于國有利…”
這條議題提出之后,當即便有數名官員站出來,表示了贊同。
不多時,有一名戶部官員站出來,說道:“國庫的一部分進項,便是來源于代罪之銀,若是廢除,恐怕國庫會有所吃緊…”
最早站出來那官員道:“魏大人難得不覺得,以銀代罪,會讓朝廷失了民心?”
那戶部官員倒也沒有否認,說道:“此法雖然有失部分民心,但推行這么多年,朝政也一直安穩,治國并非斷案,不能單純以是非黑白論之,須得從中取一個均衡,若是國庫每年進項少了這部分,皇城官衙的修繕費用,各位大人的俸祿,下撥各郡的賑災費用,又從何處來呢?”
那官員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這時,又有一名禮部官員站出來,說道:“代罪銀之制,是先帝在時創立,后經數次修改,已經將大部分重罪排除在外,既保證了民心,又增加了國庫的進項,幾位大人莫非覺得,你們比先帝更圣明?”
此言一出,剛才贊同的幾名官員,立刻啞口無聲。
戶部那官員的理由,他們還可以反駁反駁,這禮部郎中的話,誰敢反駁?
就算是簾幕背后那位,也不能說她比先帝更加圣明,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臣子,誰敢承認,就是大逆不道。
一名戶部官員,一名禮部官員,便堵住了朝堂上所有人的嘴。
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能稱“黨”的,在神都,都屬于上位者,代罪銀對他們有利,又有這兩人領頭,很快的,就有人陸續站出來。
“臣反對此項提議。”
“臣也反對。”
“臣附議…”
紫薇殿,角落的一顆柱子旁,風韻女子一手持本,一手執筆,不急不緩的寫著:“戶部員外郎,禮部郎中,刑部郎中…”
李慕回到都衙的時候,看到梅大人已經在衙門里等他。
李慕走上前,問道:“怎么樣了?”
“和以前一樣,太多的人反對此條,只能暫時擱置。”梅大人搖了搖頭,將一個本子遞給他,說道:“領頭的反對之人,都在這上面了。”
李慕從她這里打聽了一下今日朝堂上的情況,也了解到了一些詳細信息。
戶部的理由沒什么根據,只要銀罪并罰,或者加大數額,就能解決國庫進項的問題。
代罪之銀的問題不是罰銀,而是犯了罪,只用罰銀。
既然那些人不在乎銀子,干脆多罰一點兒,國庫在這方面的收入,就會不減反增。
至于禮部的理由,則是純粹的亂扣帽子。
如果以前的皇帝指定的規矩,后人不能更改,那么社會根本不可能進步,這都是他們找的理由。
梅大人道:“其實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四品以上的官員,大都不在乎,也沒有參與,真正反對的,都是些五六品的官員,他們官職不高,但卻很難纏,你有什么辦法嗎?”
李慕想了想,說道:“辦法倒是有,就是得多花些銀子,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給我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