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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有關晉王的私事

  此后直到今天的日子里,奚十五娘和她房里的人猜測夫婿到底是誰,身份貴重的人么,各省大員家的公子及周王兒子、魯王兒子、寧王兒子等等這些人。

  她沒有猜到南興的晉王,消息的不便利,及通向閨房的不便利,奚十五娘能數得出來的僅僅是這些世代出眾的世家。

  真正知道是晉王在幾天前,奚重固大喜出迎,江氏吩咐家中張燈結彩,再就打發她的心腹媽媽向十五姑娘道喜:“您的夫婿晉王殿下就要上門提親,老爺已經出迎。”

  這個悶兒是破了,可是新的愁悶擁上心頭,奚十五姑娘和房里人一直愁到剛才,晉王身份是高攀的親事,他沒有在全國選妃,比如慶王年年選妃全國皆知,晉王殿下會不會面容破損,生來就有各種不體面的地方。

  奚十五姑娘按江氏的吩咐在廚房煮菜時,兩個侄女奚曉丹奚曉月和她玩笑,她的面容羞紅的沒有幾分,更多的是郁悶急切出來的紅暈,廚房的湯水氣也蒸的她心里揣只小兔子般的撲通通跳。

  幽怨風起云涌般的上心頭,直指她的兄嫂,把她推出去聯姻她無法抗拒,可是好歹也選個體面人吧,走進客廳以前的十五姑娘戰戰兢兢的,內心充滿恐怕。

  現在的她呢,就是莫大的驚喜,晉王殿下豈止是嫂嫂說的一表人才,簡直是人中龍鳳,世家子弟多少有天生的眼力,梁仁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奚十五姑娘一見傾心。

  心情頓時像燦爛瑰麗的星辰無數次炸裂開來,把燦爛瑰麗反復的演繹,一點疑心上眉頭時,奚十五姑娘重拾幽怨。

  殿下生得這般的好,他的枕邊不可能缺少人才,一定是個個比十五娘更好的女子,又先來先到的熟悉殿下的性情,自己要從這許多的人心里奪取殿下,這事情該多么的難吶。

  這位姑娘一見鐘情,她顯然是愛上了,而且確實是閨房里不諳世事的嬌姑娘,所以胡思亂想一直沒停。

  熱氣騰騰的席面上奚重固和梁仁相談甚歡,但是不管嘴里說的再好,腦海里盤算都是各自的利益,梁仁因也沒有見過十五姑娘,借著扶她而看上一眼的時候,分了分心想到承平伯夫人的容顏,從容貌上來說,伯夫人更加出色,隨后梁仁想的就全是他在這樁親事里應該付出的,和應該得到的利益。

  第三個以利益當家的人,是奚夫人江氏,名門出身的江氏料理家業井井有條,是丈夫的賢內助,是他的知心人,她眉眼舒展的親自侍候座中的兩個男人,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里倒酒布菜忙個不停,其實也是一心二用,想著嫁妝要出多少,聘禮又要多少合適。

  這親事將產生長遠的利益,江氏不指望聘禮掙錢,而是要符合雙方身份,奚家最后一位嫡女出嫁,嫁的又是殿下,總是只能添而不能減。

  在這里的人里,侍候的人們也是憧憬著十五姑娘這親事對家中的好處,唯一十五娘一個人是眾人皆醒她獨醉,迷陶陶的沉醉在梁仁英俊的面容里。

  年青的男女們追求感情從不遺余力,姑娘們更容易掉里面。

  第二天奚重固帶著家中的長者和梁仁及他隨行帶來的官員幕僚們開始大婚事項的洽談,十五姑娘的奶娘和丫頭忙著向長安和永守打聽晉王府的內宅。

  奶娘慌手慌腳的跑來:“不好了,我的姑娘,這位殿下到底是有問題的。”

  “什么問題?”奚十五娘手托下巴,笑瞇瞇的望著奶娘,早飯后她就一直發呆。

  “他內宅里沒有妾也沒有通房丫頭,外室倒養了一堆,六個是寡婦,其余的是煙花地的魁首,姑娘,咱們得回夫人,這位殿下他有不好的癖性。”

  奶娘這個年紀還是見過一些特殊愛好的人。

  好好的一位殿下,生的好,權勢也不錯,為什么不好好的納幾個良家的妾,有幾位家世不錯的側妃,偏偏內宅里沒有枕邊人,外面養寡婦。

  奚十五娘笑盈盈:“內宅沒人啊,好呀。”等到奶娘好不容易把她從迷離的眼神里拔出來,奚十五娘弄明白以后,大驚失色的出現在江氏面前,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江氏這回倒沒有認為奶娘做的不對,晉王妃需要對南興和王府的全面制約能力,親事除去公文沒寫以外,已經等于定下,十五娘的房里人這回很是懂事出力。

  夸了夸奶娘,江氏親自了解這事的真假及內幕。

  繁瑣的交談容易令人勞累,奚重固和梁仁文武雙全也需要短暫的休息,他們在看奚家歷年收藏的古書珍本,梁仁在深宮的時候除去按制得到的東西,書還真沒少看。

  他居住的宮殿形同冷宮,好心照顧他的太監宮女以外無人前往,冷宮并不是空無一物,冷宮以前也未必是冷宮,翻翻找找的時常能得到驚喜,前朝或前前朝居住的嬪妃遺留的書籍,先先皇有位妃子甘于平靜,一生以詩書度日得以高壽,她的畫筆紙張好些被梁仁找出。

  洪太宰愿意結交這位殿下后,為他送來各種書籍,又說動幾位內宮的侍衛教導梁仁功夫,當時雖沒有想到會封為晉王得到南興,僅僅是看慣皇家繁花爭俏閑花鬧,做件份內的好事。

  這位太宰本想為梁仁謀得皇家學堂里念書,他的奏章沒有原因的消失無蹤,可能是慧妃不愿意和慶王差不多年紀的晉王搶風頭,相差半年的兩位殿下安排上來說,慶王有的,晉王就算減一等也應該有,否則御史們也看不下去。

  也許是其它的人抹去浮塵般的昧下那道奉章,洪太宰深知宮里的事情難說,不聞不問最好,他的處置是往殿下學習的學堂寫張常年病假的請假條,梁仁獨自學習倒也樂哉游哉。

  和奚重固聊起詩書來也彼此高興,奚重固自然的有份猜測,晉王來到南興,附近有條件的人家都打聽過他,慶王的懦弱和晉王的不受重視并不是秘密,晉王的文韜武略從哪里而來?

  天才,并不是生下來雄霸天下,他表現在某些事情上天分獨特造成的學習能力。

  天分再獨特,也有后天條件的參與,比如一個學堂,一個好的先生。

  這一回晉王的到來,讓奚重固對他屢屢刮目相看,年初傷到魯王顏面,并悍然還擊魯王侵犯,奚重固很想把這份底氣標榜在自己身上,可他嗓門兒高卻不意味著不精細,晉王壓根兒沒有向他求助,甚至沒有寫信有過請教。

  這份底氣源自晉王自己,這是奚重固當時的看法,在這兩天和晉王的相處后愈發的明白。

  他正要問問梁仁深宮里的日子如何,有沒有一些母妃留下的秘密人物照顧,這將決定奚家把晉王殿下放在幾分尊重、幾分親切、幾分的強勢上面,就見到江氏走過來。

  奚重固和梁仁一起笑著,停下彼此心中的打探。

  江家并沒有向江氏傾注偏心的家教,江氏就是有些天分的當家主母,換成別人可能難為情詢問妹婿的房中事,要問也遮遮掩掩的先小廝再官員再往當事人面前詢問。、

  江氏想想這位殿下還離不開奚家,再說公婆都不在,兄嫂即是父母,當然承平伯夫人的那種兄嫂免談,這種時候還不敢問,等十五娘出嫁后倘有受氣,豈不是更加的不敢開口。

  她落落大方:“我來打擾你們了,有句要緊話兒,我可藏不住,殿下呢,方便的話也請這就解釋,等兩天說也成,不過先說好,你不給大嫂說明這事,大嫂可就一直等著。”

  奚重固就知道又出變故,他帶笑不語,梁仁自然道請說。

  “妹婿這么好的人才,南興曾出過幾任洪王妃、洪王世子妃,還有側妃數不清,不知道妹婿你的內宅里都有什么人,若是妹婿你心愛的,你現在說出來,大嫂我讓十五娘好生的待她,我奚家的姑娘不是那庸俗的女子,十五娘她不會令你為難。”

  梁仁就知道長安和永寧必有一個人被奚家的人打聽,這是梁仁授意他們有問必答,梁仁這樣做的用意在他的回答里。

  “多謝大嫂有心,大嫂若是不問的話,我正尋思著要不要和舅兄說一說,只是大嫂不問我先說出來,倒像懷疑舅兄和大嫂不肯把好姑娘給我,這樣的一問,我在此先謝過大嫂。”

  梁仁躬身施禮。

  江氏以岳家人自居還了半禮,揣摩著梁仁的話意,堆笑道:“那么殿下肯現在就為我解惑?”

  “正是。”

  梁仁看看這對夫妻:“舅兄,大嫂,我的內宅并無枕邊之人,”

  “那中饋呢,元旦朝賀及端午中秋誰接待命婦們?”

  “自我到南興,兩三年里也就那一年的年節里我接見命婦們,無人接待,不過是賜宴完回家了事。”

  江氏笑道:“這也罷了,可是殿下這么大了,你可別對我說外面吃酒作樂的沒有過。”

  “枕邊人一共六個,南宮岑氏、蔣劉氏、宣金氏、汪姚氏、左趙氏、陳方氏,不敢瞞大嫂,南興的風流之地名喚紅街的街上,我還養著兩個紅魁首。”梁仁滿面的坦然。

  奚重固為京里賜婚罵了梁仁兩年,對于梁仁的風流事他是知道的,只要梁仁不娶別家姑娘為正妻,妾室不少的奚大將軍才不放在心上,這會兒他才有些興致,也是晉王就在面前問也方便,奚重固大笑:“南宮岑氏、宣金氏......你這是什么嗜好?”

  這一聽就是出嫁過的女子,如果不是未亡人的話,晉王相與的將是別人的老婆。

  “舅兄,你知道我的,一到南興就是魯王眼中之釘,老洪王是怎么敗的,他固守南興而不著眼周邊,與寧王不和之后,基本無人幫他,舅兄也許會說老洪王在京里也有世代打點的官員,可是魯王府也有,因此不是對手,我獨身到南興時,弄明局勢就不肯從南興娶妻,再說南興的世家被老洪王牽連在內十去七、八,逃出來的子弟們我費足精神才取得信任,卻也隨時被牽連在內,我為他們打點洗清的費用,足夠另外買下和他們相等的人。”

  奚重固聽的很認真,他閑的時候也這樣推敲過,晉王不籠絡南興本地的世家卻向自己求娶,除去他眼光超群以外再就是南興那幾年被老洪王折騰的離空蕩蕩不遠。

  梁仁把所有世家姑娘一古腦兒的娶了,也是個空架子,興旺的時候都沒有擋住魯王,當時更加不能。

  “南興豈沒有相中我的人嗎?說大話愿意為我鞍前馬后效力的人多了去,我應付他們又是一筆精神,索性的,我只追逐未亡人,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直到全南興接受這事,我可能只喜歡未亡人,有時候去吃吃花酒。”

  奚重固連連點頭:“這也是你的用心之處。”向以后的岳家用心的地方。

  江氏也恍然大悟的明白了,笑容里又一回把晉王拉近:“是啊,你有你的難處,你能這樣很不容易,大嫂我明白了,老爺這是千挑萬選的好妹婿啊。”

  梁仁含笑:“大嫂,借此容我說完,”

  “你說你說。”

  “我養的這些外室各有各的不好,南宮驕橫不容別人,這幾年攆走京里賜婚,她是出力的第一人。”梁仁說到這里忍俊不禁:“魯王皇叔么,也沒有少打點她,只是南宮不知道罷了。”

  奚重固和江氏放聲而笑。

  “蔣劉氏略有心思,大多徘徊在風花雪月之中,余下不多的拿出來鼓動其它人和京里賜婚的大打出手。”

  奚重固再樂:“嗯嗯,這個也不錯。”

  “宣金氏和南宮相比,南宮還能挑撥別人一點兩點,宣金氏一般是受別人挑撥,去年把毛太宰夫人罵到不敢出我的府門尋我找我,她功不可沒。”

  另外三個不怎么有特色,陳娘子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梁仁一句話就把她們三個人說清楚,再懇切地道:“我說過養她們到老,還請舅兄和大嫂不要阻攔。”

  奚重固和江氏遠在黃州,不可能阻攔到梁仁的細微事情,梁仁這樣的說,指的是誰三個人都明白。

  江氏向晉王重新打量,這是個有主意的人,傻子奚家也不要,如她的丈夫所說,晉王這樣的安排是向未來的岳家以后的妻子用足心思,又難得他肯把當年的煩難事如實說出,這是傾心愿意這門親事。

  江氏滿意到沒法再滿意。

  ------題外話------

  今天早,為自己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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