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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總是差那么一點兒不成功

  不管辦什么事情都會有意外,大事小事都是這樣,魯王派來的人手沒有其它的辦法,還是那句話,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為所欲為,他們無可奈何的大家合騎著馬,向著和魏臨行碰頭的地方馳去,打馬如飛不說,抽得馬身上道道鞭痕。

  他們拿著朝廷俸祿和魯王的豐厚待遇,做的卻是刀頭舔血的事情,錯一星半點慢上那么眨眼功夫,就有可能腦袋搬家,“駕駕”的聲里,馬鞭子恨不能往斷的方向去抽。

  一般來說辦事情有幾個階段,有些時候耐心如磨萬古長夜,靜待仿佛滴水穿石;有時候霹靂雷霆狂風驟雨,多爭到一剎那就是輸和贏的關鍵。

  魏臨行現在就處于霹靂雷霆的關鍵時候,他現在需要曹夫人趕快把承平伯夫人送來,倘若下一刻沒有出現,他要曹夫人的命。

  這是埋藏在心里的狠話,也只能自己想想罷了,這狠話出來幾百遍,也沒有見到曹夫人的身影。

  成事不足的女人,魏臨行這樣想著,怎么也不會想到他使用曹夫人并不是妙招,當然他還有隨時擄來承平伯夫人的幾個男子,對于他們沒有出現,魏臨行心底發寒,認定還是曹夫人壞了事情,他知道帶出來的人手可個個是精英,是魯王殿下滿意的人物。

  他的計劃被打亂了,好在不止一個,魏臨行迅速的盤算著。

  他的第一個計劃是安置承平伯夫人在布置成幽會點的倉庫里,拿毛太宰夫人和宮女們當成誘餌,晉王梁仁帶著官員們追到這里來時,不管他猶豫還是沒有猶豫,官員們都將簇擁著他沖進倉庫,發現香艷的幽會點,和香艷的伯夫人。

  服下催情藥等待晉王的伯夫人和晉王殿下就此跳進海里洗不清,幽會點肯定會布置的與晉王殿下有關。

  謠言將滿天飛,魏臨行已找到丁烏全就“住”在衙門里,稍做解救丁御史就解困主持大局,御史的權利不用告訴京里,就地調用兵馬調查晉王,比如魯王有一萬人隨時待命,隨時越界而來。

  南興就到此手,世上再沒有晉王和承平伯夫人。

  這是想的美的計劃,想的美實行不了,次一等的名叫“想的好”。

  想的美計劃對于鐘點的把握過于嚴苛,稍有不對就踩錯節奏,那么想的好做為彌補,是一前一后分別左右晉王和承平伯夫人的另一個完整計劃。

  當晉王和官員們來營救毛太宰夫人時,帶著他們從倉庫旁邊經過,分散開來以后先擒住晉王,或者伯夫人趕到后先擒住她,再送到幽會點去。

  看上去兩個計劃沒有不同,但“想的美”是今天速戰速決,“想的好”卻有一個難啃的骨頭,那就是擒住晉王而不是把晉王引到倉庫的幽會點。

  注視著樹林外越來越近的打斗,魏臨行有一個陰森森的冷笑,好在魯王殿下實在重視,他派來的人手萬里挑一,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銅哨放到嘴里,幾聲尖銳的鳥叫聲響徹樹林,這是執行“想的好”第二計劃的暗號。

  晉王不用引到倉庫里,想辦法把他單獨擒下。

  尖銳的鳥叫聲一閃而過,在樹葉的沙沙聲里也不算顯眼,混戰外面一圈的文官們沒有留意,加入到戰團里的晉王梁仁閃閃眼睫,就發現有什么一邊倒的向著他壓下來。

  如果梁仁沒有準備的話,剛才就陷入到危險當中,和跟隨晉王出現的護衛人數相比,魯王的人是少了點,拿以一當十來形容他們并不夸張。

  梁仁不放過任何鍛煉自己的機會,他一面參戰一面對著這些人流口水,魯王每回練兵都能把梁仁嚇趴下,是這位號稱強悍的殿下實打實的強悍。

  以一當十,以一當十梁仁眼紅的默念著,鳥叫聲出來,樹林深處有兩個人破空而來,帶動的疾風仿佛龍卷風就要形成,離梁仁最近的侍衛迎上去,刀劍鳴叫的聲音里,梁仁的侍衛們不是落馬就是刀劍脫手。

  長安和永守是不管什么情況之下也不會貪功離開梁仁的人,兩個小廝深知道侍衛們的功夫,都是一咬牙的往前撲。

  一劍猛劈,長安奮力舉刀檔格,左手在刀把那里,右手扳住刀身,吃奶的力氣都用上,只一聲“當”,劍和刀碰在一起的同時,刀落地,落地時的當,和相撞的當重疊,可見對方的劍倒有多快。

  長安一條腿墊在屁股下面,右手捂著左手,虎口那里有血緩緩的流出來,消耗著他余下的力氣,長安紅著眼睛站,青筋掙扎在額頭上也沒有站出來。

  永守對戰另一個人,他的刀倒是在手里,他的人倒地昏迷不醒。

  晉王梁仁的身前再無保護的人,整個人暴露在一雙劍刃兩個刺客的面前。

  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們叫著保護殿下,倒是打馬過來,梁仁在百忙中心想還是算了吧,你們過來還要多保護幾個人,就是本王也要保護你們。

  瞅著其它打斗中的侍衛們一時半會兒過不來,梁仁自然瞅瞅林中的小路,一帶馬過去,兩個刺客在后面追,能脫身的侍衛們追他們,文官們在最后。

  魏臨行沒有看到這一幕,他還在倉庫里等待承平伯夫人,不過他能想得到,一面計算著鐘點一面又露出該計劃萬無一失的笑容。

  有很多的詩詞稱贊林中的小路,什么越鳥巢邊溪路斷,什么野徑無人舟自橫,林中小路的盡頭時常柳暗花明又一村,會出現轉折點。

  梁仁讓馬韁偏了偏,消失在拐彎的地方,兩個刺客不疑有他,一個沿著路追蹤,另一個穿越木葉而過,就見到密密麻麻的樹木后面還是密不透風的樹木,本就沒有日光,這下子遮得烏云蔽日光線幾無,無數黑黝黝箭頭上那一點烏光就此正式推出。

  箭頭擦得太亮,反光不多也銳利直到人的心里,呼啦啦的木葉響,兩個刺客停下身形。

  梁仁從容的打馬,在弓箭手的前面回身,斜斜的揚鞭而笑:“諸君,南興豈是好來的。”

  兩個刺客不慌也不亂,互相看一眼,從對方眼里看到上當這兩個字,激出他們的興奮。

  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是魯王對類似刺客手下的定義,他們不怕人多,接受的訓練就是哪怕皇宮也如履平地。

  劍尖輕晃若小魚漣漪,下一步就要拔地而起沖向晉王,魯王殿下說過扳不倒他就取他首級,弓箭更快呼嘯而至,封鎖前后左右路徑,兩個刺客揮落箭矢,見到梁仁身影已到弓箭手的后面。

  馬蹄聲響起,追的侍衛和文官們到來,在他們的身側又是大批的黑甲弓箭手,衣甲顏色和繁密的木葉顏色接近,箭頭的亮又一次突出如星。

  梁仁大笑:“本王的弓箭包圍圈如何?諸君,兩條路看你選哪條。”

  這是弓箭包圍圈,不是只保護殿下的弓箭手,自從文聽雨和丁烏全紛紛出現在王城,梁仁就知道和魯王之間又要有個勝負,而這一回他不想輸。

  魯王抽調兵馬陳列在靠近南興的城外,梁仁就抽調弓箭手密密麻麻在王城之外。

  不一定是神箭手,會弓箭就成,哪怕準頭不好也架不住量大,包圍圈里又沒有死角,除非會騰云駕霧否則逃不出去。

  梁仁不知道魯王的人幾時再到王城,弓箭手以殿下為中心點待命,今天梁仁送行毛太宰夫人,弓箭手仍然以殿下為中心點向城外移動,不管魏臨行帶來多少能干的人,只要梁仁還有打馬奔跑的機會,不管往哪個方向離開,最終會遇到弓箭手的保護。

  好幾年壓抑的那口氣,在今天又一回得到舒展,梁仁笑得格外開心:“第一條路,你們降了本王,魯王對你們怎么樣,本王克扣自己也會厚待于你們,第二條路么”

  他又笑了笑。

  文官們屏氣凝神,自家殿下提到魯王,他們也認為大約是這樣,可是向著魯王發怒火要有證據,他們等著兩個刺客開口。

  刺客的回應聲冷冷淡淡:“什么魯王不魯王的,我們兄弟不認識他,只知道你在南興多行不義,我們兄弟前來為民除害。”

  “哈哈哈”梁仁又是一陣大笑,一字一句地道:“那愿你們死后投胎生生世世都在和本王相反的治理下過日子。”

  兩個刺客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直接啞然。

  梁仁不想再廢話,斷喝道:“既然說本王多行不義,你們總有證據在手,希望你們的證據已呈巡查御史,殺!”

  手往下一揮。

  兩個刺客也知道在生死關頭,他們放棄梁仁,迅如閃電般的向著文官隊伍里奔去,不知道是想比弓箭快上一步,借著人墻逃走,還是想抓個人質。

  文官嘩啦往四下里散開,只有一個矮胖的人木呆呆的看著反應慢,被其中一個刺客拖到馬下。

  他穿著六品的官袍,憨厚的神情像一頭傻狍子。

  仗著功夫過人,刺客們不屑于架劍在他的脖子上,提劍在手向著梁仁獰笑:“南興的官員在這里看著,你要不要他的性命?”

  這場面像是不能笑,梁仁是被逗樂,他撲哧一聲:“這么說本王沒有多行不義?”

  刺客又噎了一下,就見到梁仁眸光微緊,刺客的心也跟著一緊,察覺到梁仁就要大下殺手,就聽到新的一聲斷喝出來:“殺!”

  矮矮胖胖的六品官員忽然一伏身子,扎個結實的馬步出來,姿勢擺好力量就此源源不斷,他的左手成拳重重擊在左邊刺客的肚子上,右手成鉤直接啄向右邊刺客的脖子。

  悶響一聲,脆響一聲,一個刺客的內臟碎裂,另一個刺客的脖子斷裂。

  兩個刺客大睜著眼睛,格格聲響的最后一口氣里,梁仁撇撇嘴:“本王也有能人,以一當百。”

  他的語氣里有遺憾,只是太少了,以一當百的這位矮胖先生,梁仁只有一位,群狼滅雄獅的道理梁仁懂得,魯王處的能人依然是他望塵莫及。

  望著刺客倒向地面,他寂寥的向著烏沉沉的雪空,仿佛雪空能給他安慰,多送幾個能人過來。

  弓箭手們整理隊伍重新散開,文官們過來:“殿下,刺客是擋住,可與魯王有關的證據還是沒有。”

  梁仁先看視受傷的人,長安力氣回來一些,永守也醒來,兩個人騎馬沒有問題,他往一個方向看看:“咱們過去,說不定那里有證據。”

  等待有時候是個美妙的過程,期盼美好結局的等待是額外的獎賞,可是等等,再等,過了時候還是一場空,等待就變臉成煎熬,有時候可能是吞噬當事人內心的惡魔。

  不妙的預感有時候出來的早,有時候出來的晚,像個調皮的孩子捉弄戲耍。

  魏臨行覺得兩腿戰戰的時候,似有金星晃動在眼前,鼻端也能嗅到危險的味道,倉庫外面空地的周圍,梁仁帶隊直接和他四目相對。

  “啊?”

  魏臨行脫口道,然后發現一直傳來的打斗聲還在,他就是在打斗聲里才能安心的原地不動,現在晉王到了面前。

  梁仁倒也較為客氣:“這位如何稱呼?”

  魏臨行深吸一口氣,既然走不了,不如英勇些,拱拱手,盡量讓姿態瀟灑:“晚生魏臨行,見過晉王殿下。”

  梁仁有些歡喜,這位肯交談這是好事情,他笑瞇瞇:“魯王的人?”

  魏臨行愕然,這也太直接,有那么一刻他想承認,可是他不能給魯王殿下抹黑,知遇之恩當生死以報,他朗朗地道:“晚生無依無靠,一腔熱血灑乾坤,”

  “因為本王多行不義,特來南興取本王首級,對不對?”梁仁打斷他:“陳詞爛調,你們有完沒完。”

  跳下馬,梁仁向著倉庫邊走邊冷笑:“守著這么個玩意兒總有牛黃狗寶,等本王進去看過也就知道。”

  魏臨行眼睜睜看著沒有阻攔,長安帶人把他拿下更沒有辦法阻攔,梁仁帶著官員們走入倉庫,見到分成數個隔間,布置成會客的地方,看書寫字的地方甚至有幾本書,進到臥室時梁仁心里格登一下。

  被褥衣著無不香艷,條幾上放著一排十幾個香爐,幾盒催情香打開到一半,能聞到香里的甜膩,這是幽會的地方。

  和誰?

  梁仁心里撲通通的狂跳,魯王這個老混蛋他陷害自己和誰,對他來說才最有意義,幾乎第一時間,承平伯夫人姣好的面容呈現出來,在梁仁的腦海里穩穩占據。

  ------題外話------

今年的蟬聲好響亮

無線電子書    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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