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號,高考的第一天,不知道徐洲是真不緊張還是假不緊張,反正,徐家人一個個都比較緊張,大家做點啥都容易出錯,唯一一個比較淡定的,可能就是老太太了!
“你們都是窮緊張!”老太太看不慣他們沉不住氣,“多大點事兒,我孫子可比你們出息多了!”
徐家其他人:“…”
行吧,這話也不能說不對,哪怕只是高中畢業,也算是他們徐家學歷最高的人了。說他最出息,也不算錯。
只是,多大事兒這點,他們就不認同了。
高考啊!對寒門子弟來說…不能說唯一的路,卻也是唯一的一條捷徑。
看不上的,除非成績特別差的,已經不報希望的那種,而對徐洲,他們還是抱有很大期望的,只是期望不小,壓力更不小,這要是沒考上,那可怎么辦?發揮失常了,今年的卷子特別難,進考場的時候忽然肚子疼…
不能想不能想,鋤草差點把菜苗鋤了的徐建國,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鋤頭,他覺著,這三天,他是甭想干活了。
“爸,喝水!”
回到家,徐琳見他滿臉通紅,連忙去了廚房,把一早準備好的冷開水倒了一碗過來。
“嗯!”徐建國接過小閨女送來的茶碗,笑瞇了眼睛應了一聲。
喝了一口冷開水,心中的郁結似乎也散了些,只是,一想到兒子,便又重新凝結在了一處。
“怎么覺著比自己考試還緊張?”徐建國小聲的說道。
同樣回來的周紅梅,聽見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參加過很多次考試一樣。”
徐建國:“…”這話說的,怎么著,他也是讀過小學的人,怎么就沒參加過考試了?
林寶秀也緊張,可她稍微好點,能借著忙碌,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
是了,徐麗和徐艷給她接了幾個活兒,都是看中林寶秀做的背帶褲。
林寶秀覺著,明明給妹妹做的連衣裙更好看一些,可是卻沒有人請她做。
當然了,這會兒的女孩不如男孩稀罕,尤其是這么嚴格的計劃生育下,甚至有人家生了女兒給捂死的事兒發生,又有多少人家舍得為一個小丫頭片子花上大幾塊錢的手工費?
沒錯,無論是徐麗還是徐艷,手工費要的都不低,畢竟,她們可是聽說過自己的弟妹給人家做一條裙子就收二十塊的人,她們要低了價,豈不是降低自家弟妹的價值?
徐艷在鎮上,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好東西,哪怕價格貴一些,也是有人要的,你收費低了,人家還覺著你廉價,做的東西肯定不好!
徐艷要價六塊,確實嚇退了一些貪便宜的人,可真喜歡的人也有,尤其是他兒子就是個真實的例子,就跟故事書上的小王子一樣,小家伙更是穿上了就不愿意脫下來。
鎮上的人家,不說多富裕,狠狠心,給孩子做身好衣服還是很舍得的,尤其,現在一個兩個的,就跟家里的土皇帝一樣。
徐麗那邊,就要為難一些,被村里的人問的沒轍,還是一旁的大姐夫出了的主意,只是,六塊錢的手工費一出,立刻嚇退了絕大部分的人,不僅如此,還引來了一陣聲討怒罵,覺著他們是失心瘋,想錢想瘋了,只有村里兩家日子比較好過的,聽了價格,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同意了,一季也就做這一身新衣服,貴就貴點吧,誰讓家里娃喜歡呢?扯布,量了尺寸,請徐麗幫忙送到徐家。
兩家是一起送過來的,大姐家那邊兩套,二姐家送來了四套,一下子就有了三十幾塊錢的進賬。
且都是同一個款式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尺寸問題。
大姐二姐臨走之前,林寶秀又請她們幫忙多繡一點之前的標簽。
“多繡一點?不是要六個就行了嗎?”大姐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二姐倒是疑惑的問了一句。
“有用的!”林寶秀說道,去南城開鋪子的事兒,因為還沒確定,她也沒法往外說,只是,林寶秀算了算時間,覺著有些事兒該準備起來了,比如這些小商標,日后肯定要用到的,說不定還會用很多。趁著兩個姐姐有空,而他們也還沒有出發,先準備一些鐵定沒錯的。
徐艷見她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話來,也就沒有多問。知道她心中有成算,也就放心了。
林寶秀給兩個姐姐拿了錢,商標雖然小,作用卻大,所以,徐洲交代,無論是布料還是繡線,一定要用好的。
徐艷和徐琳看到遞來的錢,都吃了一驚,這些錢,買的布料和繡線,得繡多少個?
“給你們你們就拿著,能繡多少就繡多少!”周紅梅說道,在兒媳婦憑著自己的手藝掙錢之后,對于林寶秀做衣服的事兒,周紅梅就一百二十分的支持了,哪怕她有些事兒她也不明白。
沒法子,姐妹兩人只能拿著錢走了。
想起這事兒,正在幫著林寶秀做衣服的徐琳也有些奇怪。
“嫂子,繡那些商標不多了嗎?”
正在才縫紉機的林寶秀聽了,沒急著回答,而是把手上的活兒干完了,這才停下來,回頭,看著徐琳認認真真的做事兒,忽然就笑了。
“多了也沒事兒啊!反正那個東西收在家,也不會壞了!慢慢用唄!”
徐琳:“…”一個月,十個都用不著,那些錢,做出來的商標,不得用到猴年馬月?
徐琳同樣也不知道要開鋪子的事兒,有這個想法,也實在是情有可原。
只是,徐洲這才參加高考,就說他以后上大學的事兒,自家人聽聽也就算了,這要是讓外人聽到了,還不知道怎么說他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