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得,”頓了頓,居居繼續說道,“這應牙聰明伶俐,很得開宇上仙的賞識,那他自己定然是覺得前途無量,想必也不會為了點酒便葬送了前程不是?”
“女仙說得倒是有理,只是這些小娃娃們頑劣得很,誰知道呢!”山善恨恨地瞥了眼尸體早已僵硬的應牙,長嘆一聲,“若不是因為這應牙受上仙的看重,這些仙童即便是死了,也不會麻煩刑獄殿來斷案了。”
“那以前,也有仙童被毒死過?”居居回過頭看向山善,驚訝地問道。
山善立馬搖頭,“那倒沒有,按照律法,自家府上的仙童,即便是被打殺了,也不必報送刑獄殿的,只是這次應牙死得甚是蹊蹺啊!”
“如何蹊蹺了?”居居瞇起眼睛看向山善,不動聲色地問道。
山善感覺到了居居的懷疑,當下苦笑著解釋道,“這應牙中毒身亡,而九重天上能研制出毒死神仙的毒藥,只有更虛上仙,更虛上仙的藥多難求啊,這一般仙童自然是不會有的,所以想要毒死應牙的人一定是身份非凡之人。”
“繼續。”居居聽山善分析得很有道理,便點頭示意山善繼續說下去。
山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這應牙平日里只在我們府上伺候,若說得罪什么貴人,那應該是萬萬不會的,可偏偏他就在自家府中被害,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厲害關系。”
厲害關系?
“我們上仙聽聞了應牙的死訊,也是十分震驚,這才讓老奴去刑獄殿報備,請刑獄殿的人來一探究竟,也好還我們上仙一個清白。”山善不急不緩地說道。
居居莞爾輕笑,非常和善地應道,“這是自然,我們刑獄殿定會查出真兇的。”
眼前的這個山善雖然其貌不揚,但這人卻是個心思活絡,能言善辯的人,只是三言兩語便撇清了開宇和這死去的應牙之間的關系,而且還令人不會懷疑,當真是不錯的口才呢!
“女仙可還有什么吩咐?”山善見居居看得差不多了,便問道。
居居眉心暗暗皺了皺,低低應道,“帶我去見見開宇上仙,畢竟這案子是出在了上仙的府中,見見主人也是應該,更何況我記得有次在宴席上,我不小心打翻了你們家上仙的酒,他老人家不僅沒有怪罪,反而回過頭來安慰我,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前去敘敘舊也是好的。”
“原來如此,女仙這邊請。”山善聽了居居的自述,便放下了戒備,向著居居指了一處方向。
跟著山善兜兜轉轉,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居居心里連連叫苦,這自己也去過不少仙府,每家都是如出一轍,將府內設置得九曲通幽,可能原本只要幾步的路程,經過一番打造,硬生生要走一刻鐘才能到。
但這也是他們這些風流神仙們的樂趣了!
跟著走到了殿前,山善先是敲開了殿門進去通傳,居居便老老實實地站在殿前等候。
等山善出來說了句請,居居這才端著腰背向里面走去。
這開宇的大殿,與別處沒有什么分別,只是那墻上多了很多幅字畫,倒是顯得文雅了許多。
居居在客位上落了座,便向主位上坐著的開宇拱手施禮,“多日不見上仙,上仙風采依然。”
“這句話應是本仙對你說才是,多日不見,你便從一個小神飛升為仙,如此迅猛的進步,非常人所能及啊!”開宇笑呵呵地示意婢子給居居添酒。
居居見狀連忙擺手,露出苦澀的笑容看向開宇,“上仙不必如此客氣了,今日前來是奉了遲重上仙之命,前來偵破案情,若是醉醺醺的,恐怕會誤了案情啊!小仙以茶代酒,敬上仙的款待之情!”
說罷,居居便是端起手邊的一盞茶,仰頭一飲而盡了。
“好!”開宇抿唇一笑,也沒有繼續勸酒,轉而說道,“這應牙娃娃平日里甚是機敏,本仙非常喜歡,便經常吩咐他做些差事,今日本仙便是想讓他去遠忠上仙的府中送些東西,沒成想竟已經遭到了毒手了。”
“敢問上仙,可知道這應牙平日里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居居仰頭看向開宇,低低問道。
沒等開宇說話,在開宇身側站著的山善便搶著說道:“女仙說笑了,這應牙不過是一個仙童,我們上仙日理萬機,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些仙童們的私事,只是有事情吩咐時才會喚來,無事之時,也不知道這些娃娃們都做些什么!”
“那你可知道?”居居轉眸看向山善,繼續問道。
山善抿著唇搖頭,“這應牙的性子很是高傲,除了上仙他誰也瞧不上,想必我們這府中,都與他有些仇呢!”
居居驚訝不已地看向山善,一時間有點語塞了。
如果應牙真的像山善所說,是這樣一個萬人唾罵的人,這兇手倒還真是難找出來了。
按理來說,這一定是仇殺,只是這樣一來,范圍也太大了點吧!
“那上仙經常會吩咐他做點什么事情呢?”居居好奇地看向開宇,不緊不慢地問道。
開宇想了想,緩緩回答:“不過是一些跑腿的營生,比如哪家宴席上的賀禮,或是有朋友要我去取東西,本仙便都讓應牙去。”
所以,應牙是有機會接觸府外的神仙們了。
“那上仙吩咐的這些營生,應牙做起來可出過什么差池?”居居瞇了瞇眼睛,緊張地問道。
說不定是在外面府上的時候,因為某件事情而得罪了府外的什么人,所以才導致了殺生之禍。
“沒有,這應牙辦事本仙向來是放心的,這應牙機靈過人,不論是去送些什么東西,或者是取來些什么東西,都是完好無損的。”開宇搖頭否認。
那如果說與外面的人也沒有爭執,這件事情就非常奇怪了。
“對了,前不久倒是有一次,我令他去天禹的府中送了壇酒,他回來以后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后來抱怨了一句說,天禹府中規矩森嚴,還專門為難他。”開宇突然靈光一現,回想起了異常,當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