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道路的大粗木頭被徹底推到了大路邊的溝里,杜瓦和布魯特策馬當先,爭做先鋒在前面帶路。
昨夜夏爾沒有帶他們去前面探路搜索,他們當時也就是有點兒小郁悶罷了,但是當伯恩和倫德拖了一個活的“暗夜教徒”回來之后,兩個小子當時就后悔死了,覺得自己錯過了為領主分憂、為光明而戰、讓自己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剛剛覺醒為超凡者的少年郎,正是需要強大的敵人來證明自己更加強大的時候,那種對戰斗的渴望要遠遠超過伯恩、福爾曼這種戰場上滾進滾出不知多少回的老鳥。
至于其他人,也都懷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被綁成粽子的賈巴爾,當看到他那枯削的聯邦,尖銳的爪子之后,都是發出一聲聲滿足的驚呼,算是見識到了什么是暗夜教徒。
“老爺果然英明,把一個活的暗夜教徒帶回來,讓大家看看暗夜教徒也不過如此,大家心里的恐懼立刻就沒那么強烈了。”被伯恩欺負著拖了大半天雪爬犁的倫德佩服的想道。
“夏爾這是又要借著這個暗夜教徒向教會發難嗎?他會去南希的圣萊蒙教堂問責?還是去梅斯的光明教會質詢?這兩家教堂都有對這次黑暗侵染事件的解釋權,雖然他們大概率不會冤枉到夏爾身上,但也要早做一些打算。”聰明剔透的小丫頭奧莉芙憂心的想道。
車隊中的所有人都在猜測夏爾活捉這個暗夜教徒的用意,但他們卻絕對猜不到夏爾是打算把這個家伙當小白兔使用。
太陽升了起來,猛烈的陽光照射在雪爬犁上,被捆住的賈巴爾盡管穿著厚厚的黑衣服,隔絕了陽光的照射,但身上還是開始“滋啦滋啦”的冒青煙,痛苦的扭來扭去,低聲咆哮。
夏爾仔細的觀察了幾分鐘,發現賈巴爾體內的黑氣在自動的跟陽光消耗著,而且消耗的速度還不慢,從這個趨勢來看,曬上大半天賈巴爾不死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暗夜教徒要在晚上活動,原來沒有全天候作戰能力,差評!”
“倫德,把他挪到貨運馬車上,蓋上棚板,千萬別讓他曬死了!”
在馬車的棚板蓋上的瞬間,夏爾用只有賈巴爾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見到其他人不要說話,要不然你當場就要死。”
賈巴爾終于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環境中,身上的烈日灼燒消失了,不過他忽然后悔了,后悔昨夜自己為什么懦弱的向夏爾投降,如果當時和同伴們一起光榮的戰死的話,也許就不會遭受現在的恥辱了。
兩個小時之后,布魯特和杜瓦趕到了半山村那個三岔路口,卻驚訝的發現了許多洛林貴族的旗幟,還有大隊的家族戰士。
對方看到這邊的小隊騎士之后也是一陣驚呼,然后就有個憨憨的強壯少年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布魯特,你怎么到了這里了?前面路上的路障.......你看到了嗎?”憨憨的尼奧.格里夫特還沒到近前就沖著打頭的布魯特大聲叫嚷。
布魯特騎在馬上,看著這個跟自己一起成為超凡者的大塊頭得意的說道:“看到了啊!不過我們已經把路障拆了!”
“拆了,你沒看到教會的標記?幸虧這是白天,要是晚上萬一有旅人誤入這片地方,你知道有多危險?”憨憨少年尼奧.格里夫特大驚失色,逮住布魯特使勁埋怨。
“老爺讓我們拆的,有本事你怨老爺去!”
布魯特向后努了努嘴,尼奧.格里夫特這才知道自家領主就在后面。
尼奧.格里夫特壓低了嗓子,“布魯特,你趕緊去告訴老爺,這里出現了暗夜教徒,我們的人死了好幾個,連南希城的霍尼崴主教都驚動了,我們今天正準備包圍這里,進去剿滅他們呢!”
“我們的人死了好幾個?誰死了?怎么死的?”
布魯特也嚇了一跳,剛才夏爾只是把一個活的暗夜教徒抓了回來,可沒跟大家說有自己人死了。
“還不是博拉爾那些懶貨,大雪天拖拖拉拉的落在了后面也就算了,還要去村子里過夜休息,結果遇到了暗夜教徒集會,還莽撞的沖上去干架,然后就被怪物反殺了........”
憨憨少年尼奧.格里夫特也不是在場的當事人,那些逃出來的同伴到了南希城找到他們的時候都嚇壞了,只是說遇到了怪物,其他的細節只有管家羅伊知道一些。
大家本來都分散到各自的領地上去召集人手準備征兵了,得到消息之后又趕緊準備人手,又等著管家羅伊去圣萊蒙教堂找援兵,過了兩天之后才趕過來圍剿。
“布魯特,博拉爾那些家伙說的應該是真的,他們的一個扈從受了傷,在南希城送到教堂救治的時候才發現他被黑暗侵染了,我親眼看到他被教堂的修士燒死的時候冒著黑眼......”
布魯特從小在巴約納伯爵領長大,哪里見過這等勢面,尼奧.格里夫特的一番話把他聽的一愣一愣的,又驚險又刺激。
“可是昨天晚上老爺已經和幾個騎士進去清剿過了啊!還抓住了一個活的暗夜教徒,老爺說這里已經沒有危險了.......”
“霍尼崴主教說,這些暗夜教徒不是小嘍啰,很不好對付.......”
布魯特有些急了,“是真的,那個暗夜教徒就在后面的馬車上,讓太陽一曬就冒青煙,我看得可清楚了!”
尼奧.格里夫特的臉色忽然變得很精彩,歪嘴、瞪眼、腮幫子抽抽,一個憨憨能做出這么豐富的表情也真是難為他了。
“我....我去找羅伊管家,你去跟領主大人說說這里的事情。”尼奧.格里夫特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掉頭跑到三叉路口,騎上一匹駿馬就沖進了左邊的岔路。
不一會兒的功夫,夏爾的車隊從后面趕了過來,紅底黑紋的獵人騎士之旗迎風飄舞。
在岔路口負責警戒的家族騎士看到旗幟的那一刻,都發出了由衷的歡呼聲。
獵人騎士之旗已經很久沒有回到洛林了。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管家羅伊和一個身穿白色主教袍的曦光修士從半山村的方向騎馬出來,跟夏爾等人碰到了一起。
羅伊首先下馬,走到夏爾的馬車旁低首請罪:“老爺,羅伊無能,讓家族的戰士慘死,家族的名譽蒙羞,請老爺降罪!”
“降罪?”
夏爾自己推開了車門,昂首挺胸的走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驅除黑暗是我這個領主和教會的責任,你一個管家操哪門子心?有什么罪?”
羅伊的頭低的更低了,“老爺,我們損失了三個騎士扈從,還有......斯德豪男爵。”
“死了活該!大晚上的進人家村子干什么?自己沒帳篷么?一個戰士卻貪圖舒服享樂,像什么樣子。”
身穿曦光教會主教袍的霍尼崴主教下馬走了過來,瞟了一眼夏爾的馬車里面,裘皮鋪地,溫暖如春,嘴角不禁勾起了笑容。
“侯爵閣下,聽說您抓住了一個活的暗夜教徒?”
夏爾抬了抬下巴,高傲的指了指后面,那意思你自己去看。
霍尼崴主教也不介意夏爾的傲氣,自己往車隊的后面走去。
二十歲的侯爵大人,沒有點兒傲氣的話那不就真是傻子了?
貨運馬車的棚板揭開,“滋啦滋啦”的青煙冒了起來,霍尼崴主教的臉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賈巴爾。
他本來以為夏爾抓住的只是一個被黑暗侵染的普通人,卻不想竟然是一名暗夜一方的超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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