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年三月一日,華國,運華市孤兒院。
清晨,迷人的陽光,怡人的空氣。
已經起床并收拾完畢的龍飛,心情愉悅,準備出門前去對面的運華中學報道。
天剛剛朦朦亮的時候,一個身穿運華校服的學生,給他拿來一份帶有校長簽字的入學通知書,并告訴他今天上午一定要去學校報道。
這是龍飛在得到疾速系統后,第二天去學校打賭贏來的一份承諾。
“看來這個足球教練到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這辦事能力值得贊賞!”他顛了顛手中的通知書,笑著說道。
待龍飛走到孤兒院的大門口時,值班室的張大媽攔住了他。
“我說小伙子,院領導知道你智障已經康復,現在讓我正式通知你一下,年滿十六周歲的時候,就必須要離開孤兒院。”
“這是國家規定,你現在十五周歲零三個月,還有九個月的時間可以留在這里,你以后得學會獨立生活了!”
“好了,我傳達完畢,你在這份承諾書上面,寫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張大媽說完后,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表格和油筆,不由分說的遞給了他。
這時大媽略顯干練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神情略顯些緊張。顯然今天他不把字簽了,肯定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看著她臉上那急切的表情,生怕龍飛下一刻會馬上拒絕她,或者當場耍鬧起來。
因為每年都會有一批無人收養的孤兒,因為到法定的年齡段而不得不準備離開。
畢竟孤兒院不是養老院,有限的床位,還要提供給那些更加幼小無家可歸的孩子,有限的資金投入決定這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個提供免費食宿的地方,而且還曾居住過這么多年,無論從感情上還是經濟上,任誰都會戀戀不舍。
所以除了少數的孤兒會不聲不響地離開。多數的少年,都會大鬧一場,甚至打砸宿舍內的物品,表達內心的憤怒,始終賴在這里而不愿意離開。
張大媽此時內心更多的是百感交集,處于兩難的選擇。她即希望孩子們能夠平靜地簽字,然后到期限后默默離開。但是她又舍不得這些孩子,畢竟她是看著他們慢慢長大的,說是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噢,好的張大媽!”
龍飛非常爽快接過來,在上面飛快地簽了字。然后沖張大媽笑了一下,,轉身瀟灑地吹著口哨向對面中學走去。
張大媽心理原本已經作好對方可能大鬧一場的準備,誰知道就這么風清云淡地結束了!
此時她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龍飛遠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值班室。
......
“好了!別傷心了,等我以后有錢了,會替你回報這個孤兒院的,放心吧!”龍飛自言自語地說著,同時安慰性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不是說傻子病好了嗎?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是智障,又不是精神病,你是不是傻?”
校園中結伴同行的兩名女同學,用奇異眼光看著從身邊走過的龍飛,竊竊私語著。
原來龍飛在孤兒院門衛室簽完字后,他的內心深處突然傳達出一股說不出的眷戀情感,那是一種戀戀不舍的深情,深深地影響著他。
在情感被壓抑的同時,龍飛知道這種感情來自于身體的原主人。畢竟上次靈魂融合后,這具身體的主人,多少還會沉淀下來一些東西,比如情感之類。
往往一個繁華的城市里,最顯著高大的標志性建筑,都是歸屬于政府或商業類的建筑。
可是在華國這樣的國度里正好恰恰相反,比如說運華城市中,這類型的建筑,卻是屬于那些教育學府之類的場所。
運華中學是第一座以城市名字命名的初中學府,校園占地非常之大,里面的體育設施更是一應俱全,有標準的足球賽場、藍球場、田徑跑道、健身基地等等。
入眼處,最醒目豪華的是一座高達三十層的教學辦公綜合大樓,里面有近三千多名初中學生,分布在各個教室之中。
校長室位于二十九層二九零零號,據說除了頂樓的圖書室外,學校里就屬這間辦公室最為舒適。
辦公室面積足足占據半層樓之多,室內近一千五百多平方,里面布置了足球的各種教學設計類設施,是中學里最權威所在。當然也是龍飛此次入學報道目的地。
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中年人,國字臉上帶有微微的胡茬,皮膚略顯黝黑,正襟危坐在闊氣的木質辦公臺上,面容嚴肅,濃黑的雙眉緊皺,似乎低頭思考著什么。
“篤篤”平緩的敲門聲響起。
這時,他突然聽到門外的動靜后,精神為之一振,臉上笑容驟然綻開,清了清嗓子,然后愉悅地說道。
“陳校長,這是你昨天要的學生體測表!”一個年輕漂亮的教師,應聲微笑著推門進來,手中正拿著厚厚一疊表格。
“怎么是你?”陳校長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年輕的女教師站在門口,聽聞莫名的話語,神情不由得一怔,讓她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實在是尷尬不已。
“好了,放在桌子上吧!”
“噢!”年輕的女教師,匆忙把手中的表格放在對方的臺面上,然后關上門后逃離似的走開。
“這個小家伙,怎么還沒來?”陳校長抬起手腕看了看名貴的手表,非常不滿的嘟囔著。
“呯呯”外面的敲門聲又急促地響起。
“進來!”陳校長頭也不抬,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把東西放桌子上,出去把門帶上!”
“......”對方半天沒有言語。
“我說把.....”陳校長正心中郁悶,又是哪個不開眼的老師來煩他,猛然抬起頭,剛想發火訓斥,卻又一下子愣住了。
“是你!”陳校長倏然抬頭,看到一個穿紅色運動裝的少年,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前,正是那姍姍來遲的龍飛。
“是你!”這次輪到龍飛愣住了,眼前這位坐在辦公桌位置上的校長,正是那天在足球場上跟他打賭的中年教練。
“你怎么才來?遲到可不是一個好學生應有的表現!”陳校長故作發怒地說道。
看到這個校長原來是老相識,原本有些拘謹的龍飛,感覺不再那么緊張,而是心神瞬間放開。
憑他上一世三十多年的生活閱歷,一眼還是能看出對方故作姿態的含義。心道:“小樣,什么人我沒見過,還想給我來下馬威。”
“這不能怪我吧?”
“首先,你們學校的電梯,沒有學生卡上不來,我可是爬二十九層樓上來的。”
“其次,我是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窮學生,沒有手表,更沒有手機,我怎么把握準確的時間?”龍飛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
“噢,原來這么回事,那就算了!”陳校長恍然,然后大方地一攤手說道。
“來來來,坐到沙發上。”
“以后叫我陳教練或陳校長都行,現在把你的臨時學籍和檔案填一下。”陳校長指了指室內的沙發,一改初時的嚴肅面孔,開始非常熱情的招呼著龍飛。
“為什么是臨時學籍?”龍飛心里清楚臨時學籍的意義,相當于一個學校對非正式學生的稱呼。
因為他想以后融入這個社會,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有一個真正的身份,這對目前的他來說非常重要。
“你當這學校是我家開的啊?”
“就這,還是我托上面的關系特殊辦理的。”陳校長對龍飛的這樣的反應感覺到很委屈,不容爭辯地說道。
“不過你不用擔心,教育系統有規定,只要你以后對學校有特殊貢獻,就會轉為正式生,還可以免去你文化課程的入學考試。”
特殊貢獻這四個字,陳校長咬得特別重,看來里面別有洞天。
聽到這里的龍飛,此時的心情轉好一些。
他最頭疼的就是這文化課程,要知道,一個傻子少年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的融合,那文化課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搟面杖吹火,一竅不通。
看到龍飛臉上的表情,陳校長暗自得意,他對一些體育有天賦的少年心理上把握,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因為這一類的學生,一般都不愛學習,更何況一個從小智障的少年,對基礎文化課的積累肯定更差。
“好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陳校長嚴肅地從桌子底下,拿出一件嶄新的白色運動服和一個足球,又從西服兜里摸出一支金筆,遞到龍飛面前。
“陳校長,這是什么意思?”龍飛眼光閃爍起來,故作不知的說道。
他對面前的這些簡直太熟悉了,上一世他成為足球先生時,可沒少簽這玩意。他此時仿佛看到了什么?
“幫我簽一下,如何?”陳校長嚴肅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唉,看來校長對我未來信心十足啊?”
“呵呵,我承認,以我的眼光,你小子未來前程似錦,所以我就提前近水樓臺一下!”
“校長啊?”
“嗯?”
“你看我窮小子一個,一沒有手表,二沒有手機,三沒有錢買校服,這個還沒有......”
話沒等龍飛說完,校長的臉都有點綠了,急忙打斷說道。
“停,我明白,就這些吧!”
一個小時后,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的龍飛,用手伸了伸身上全新藍白相間的校服,握著手機的手上帶著一款明晃晃的手表。
......
“你小子傻笑什么?是不是又犯病了?簽個名有這么麻煩嗎?”
陳校長莫名其妙看著龍飛,只見他雙眼放光,口齒流涎,笑容猥瑣且遲遲不發一言的樣子。
“噢!”此時的龍飛從幻想中回過神來,隨手擦了一下嘴邊的口水。
“唉,看來校長對我未來信心十足啊?”
“嗯,你還不錯,只要繼續努力未來前途似錦!”
“校長啊?”
“嗯?”
“你看我窮小子一個,一沒有手表,二沒有手機,三沒有錢買校服,這個還沒有......”
“滾!”
“想得美!”
“還想打我秋風,我看你腦子進水了,傻子后遺癥犯了吧?”
陳校長語氣堅決而無情。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龍飛神情尷尬,撓了撓頭。
“讓你簽名,這是所有進入校足球隊員給學校的留念,也是運華中學的一種足球文化。不過校服還是可以免費發放的,這是給孤兒院孩子們的特殊照顧。”
“好了,這是你的學生卡和領取校服的票據,出門右轉上電梯到三樓,初三足球一班,馬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