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準備啟程
這兩天，白陰縣的衙門都在討論一件怪事。
平日里任勞任怨的孫冬，近些日子一到換班的時候，就撒腿往家里跑。就連平日里最愛喝的那口小酒，近些日子在酒館也見不到他。
有些人說，是孫冬斬了悍匪的頭顱，獲了軍功后開始飄了。也有人說，孫冬是很快就要被上頭給提拔走，不屑再和他們這些小吏為伍。還有的人說，孫冬獲了一筆不菲的銀錢，準備去外地做一些小買賣，擺脫吏員的身份。
各種說法都有，孫冬也都略有耳聞。不過都付之一笑，沒往心里頭去。
雖然馬華沒明說動身的時間，但約莫也就是這些日子了。
苗家十八刀還沒有練熟，一些套路的銜接和變招都有著明顯的生疏，得回去抓緊時間練。晚上雖有不少的時間，但在修煉完紫陽決過后已經是深夜，更鐘都敲了兩回。
再放開手腳去練刀，還會打擾到正在熟睡的隔壁鄰居。
第一天練刀過后，當孫冬下午時分輪班回家，他的鄰居就拎著一筐雞蛋敲響了房門。委婉地提醒說，在進行某種雙人運動的時候，聲音可否稍微輕一些，或者時間提早些。
孫冬那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就尬笑地說自己會注意的。
等過后再仔細一回想從其他捕快那兒聽來的葷段子，孫冬頓時面紅耳赤。
什么雙人運動？
自己才十八歲，弱冠之年都不到！相好的都沒一個，和誰弄雙人運動去！
之后孫冬摸清了周圍鄰居的回屋時間，趁著他們生火做飯，外面街道上還有些人閑逛的時候練刀。呼呵聲和難以避免的碰撞聲，都能稍微掩飾一下。
不至于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六月十八日，孫冬斬殺悍匪頭顱后九天后。
孫冬完成任務的交接后，正欲大步走出縣衙，總捕頭馬華正巧從大殿中走出。沖著孫冬揮了揮手道：
“孫冬，你過來！”
“來了！”
應和一聲，孫冬來到馬華身旁。馬華上下打量了一下孫冬，在他胸口錘了一拳道：
“幾日不見，武功又有長進啊。等哪天有空，有沒有興趣和我過上幾招？不過可不是現在，縣令大人找你有事，跟我來吧。”
跟著馬華一路來到后院，在一間書房中，孫冬第一次見到白陰縣縣令。
是位二十來歲的俊秀男子。
身著綠色官袍，頭戴黑色烏紗帽。劍眉星目，皮膚白皙，生的極為俊朗。
此時他握著筆，低頭處理著一些公務。
馬華和孫冬二人不敢打擾，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不多時，縣令放下筆，從一旁的折子中抽出一份道：“你就是孫冬吧？我聽馬華說過了，斬殺悍匪頭顱，救下其他捕快的性命。
一身武功可謂年少有為啊。
這個折子是你的軍功憑證。因為你沒有軍籍，各方審閱下來耽擱了幾天。這你可得務必收好，若是弄丟了或有破損，到手的軍功就飛了。
我給你批了半個月的假，過會兒你就可以回去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哦對了，還有件事。”
縣令一推桌子站起身，從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刀遞給孫冬。
“聽聞你的佩刀在和悍匪激戰時損壞。讓你再用尋常的捕快佩刀也不合適，三天兩頭就得換一把。試試這把刀如何。”
孫冬彎下腰，雙手恭敬地從縣令手中接過。
刀身修長，約莫三尺。刀鞘樸實無華，并無太過無意義的紋飾。但由精鐵鑄造而成，質量已經遠比鐵片刀高太多。在握把處縫有牛皮，做工精致，長時間揮動不會硌手。
在乾元帝國，兵刃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已經普及開。基礎的兵刃，也在逐漸往修長上靠攏。不僅美觀干練，在實戰中也容易奪得先機。
出鞘聲清亮，刀身如鏡，寒光閃爍。
在空中隨意揮舞了兩下，重量正好。用來施展苗家十八刀不會因為過輕過重而影響威力。
“多謝大人，很合適。”
“合適就好，等你領了軍功回來，期待你能嶄露頭角。”
馬華看著孫冬走出，消失在視線中。
“大人，這把刀給他會不會太浪費了？您也知道，此程兇多吉少。二十兩白銀，保不齊就打水漂了。”
縣令搖了搖頭。
“正是因為兇多吉少，我才要給他挑一把好刀防身。如果他能活著回來最好不過，就算真的出了意外，我也能心安些。
還有馬華，我看你就是眼饞他這把刀吧。等過上些時日，我也給你換一把。”
“多謝大人！”
“哈哈哈哈…你啊，真的是…”
縣令笑著擺了擺手，拿起筆繼續處理公務。
孫冬得到新的佩刀后，捧著它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到家。用它演練了兩邊苗家十八刀后，心滿意足地歸鞘。
用這把刀，可比滿是銹跡的斬惡刀要順手的多。至少刀身光潔，看上去氣勢也強了好幾分。
去家附近的攤頭吃了碗菜湯面，又買了幾張大餅用油紙包好，當做這幾天路上的口糧。
干完這些，天色也逐漸暗了下去。孫冬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銀錢自然是需要的，暫且不說車馬，住宿也需要些錢。
從床鋪底下取出一個布包裹，打開后里面滿是用細線穿好的銅錢。
這就是孫冬這些日子存下的私房錢，從中取出了一半另用細線穿好。給布包打上結后，又朝著它瞥了好幾眼。
隨后又打開包，從中取出一些零散的銅錢。嘴里嘀咕著：
“好不容易去一趟蘇州府，總得買些好吃的。再說了我是去領軍功，又不是逃難，這么扣扣搜搜的干嘛。”
將散銅錢放在口袋里，孫冬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將癟下去許多的布包重新扎好塞回床底。
又帶上件換洗衣服，將記載著軍功的折子放在包裹的最里層，行囊就算是收拾好了。
這時，孫冬的目光忽然看向床頭放著的斬惡刀。
“要不要把它給帶上呢？”
孫冬陷入思索。
“我真沒看出這把刀，有哪點和神兵利器相關了。但還是帶著吧，萬一有用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