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來找我的。”
“這群骯臟的羅剎還真是陰魂不散。”
葉狐娘站在陳皮的身旁,俏臉含霜,冷笑著說道:“這群白癡,一次苦頭還不夠吃,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是想早點投胎了。”
羅剎小隊是來抓捕葉狐娘的?
陳皮不禁心中暗暗納悶,她們之間到底有何仇怨呢,沒想到自己只是來銀月湖尋那妖狐的蹤跡,竟然會惹出這么多是是非非。
其他勢力暫且不說。
何麥穗此時應該是站在正邪中間的位置,不愿意惹是生非,但手底下的尹千鶴等人似乎卻被歹人利用,無端被裹入亂世。
“敢問這位羅剎大人如何稱呼?”何麥穗那彎月般的秀眉微微上挑,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鄭重其事地施禮問道。
此次抓捕葉狐娘的羅剎小隊,領隊叫桑邏勒,是羅剎姐雪山密宗弟子,修的是法暗,最擅“關”“斷”“決”。
“在下桑邏勒。”羅剎領隊嗓音沙啞的說道。
“不知眾位來此所謂何事,應該不是來找我銀月妖狐一族吧?”何麥穗微笑道,那如鮮花般綻放的麗容,令身處森羅絕域多年的羅剎也不禁心跳加速了兩分。
“當然了,小丫頭。”葉狐娘在一旁不屑地說道,“這群陰魂不散的骯臟臭蟲,找得是本小姐!”
“無禮。”
“大膽。”
“該死。”
幾乎是同一時間。
桑邏勒背后的幾名羅剎全都是怒發沖冠地對著葉狐娘吼道。
在他們的心中,羅剎可是六界最高貴的血統,羅剎和臭蟲絕對不可以相提并論。
但是桑邏勒卻慢悠悠的擺了擺手,制止了身后隊員進一步激化的言語和動作。
“何族長,我等的卻不是為了銀月妖狐一族而來,我們五個正是為了這個女妖而來。”桑邏勒仿佛根本沒有在乎到葉狐娘說話一般,對著何麥穗點了點頭正色道,“不知族長可否告訴我們,您與這個女人之間是否有淵源?”
桑邏勒原本以為自己五個聯手追擊,必定能夠將葉狐娘一舉拿下。
所以一察覺到葉狐娘的氣息,就立刻遠程趕來,沒想到銀月妖狐一族的圣女和之前出現過的死胖子竟然全都在此地出現了。
何麥穗他們雖然并不認得,但是能存活數百上千年,絕不可能是眼前這一點實力可以論斷的。
桑邏勒一邊說話,一邊掃了兩眼站在一旁的陳皮,心中不禁感到幾分迷惑不解。
由于陳皮氣息內斂,在桑邏勒眼中看來,與一般的普通人類并無什么差異,甚至于比普通人還要瘦弱幾分。但是多年戰斗下來的本能卻告訴他,能這樣泰然自若地站在此處和自己面前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常人呢。
但是桑邏勒偏偏就是看不出陳皮有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慎重。
一定要慎重。
這胖子是一個很危險的角色。
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一定會出問題的。
何麥穗沉思片刻,然后輕笑道:“這位葉狐娘小姐與我們銀月一族有些誤會,我出來是要討要個說法的。”
何麥穗說著話指了指湖畔邊緣不住打顫的邋遢男人。
那為葉狐娘帶路的男人早就被嚇破了膽子。
但是他很顯然知道何麥穗的身份,自己將葉狐娘引到此處,無論今日戰局如何,他是鐵定沒有好下場了。
想死都難。
唯獨桑邏勒點了點頭,心中大定,既然葉狐娘與銀月一族沒有什么關系,自然銀月妖狐一族也不會插手此事,想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桑邏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看著眾人的陳皮,欲言又止。
對于陳皮,何麥穗和葉狐娘全都裝作沒有看到,未加任何解釋。
“喂,你們幾個,想問姐姐什么事情就正大光明的說,少在那里賊眉鼠眼地看人。”葉狐娘嬌聲嬌氣地說道,“上一次你在我這里吃的‘甜頭’還不夠嗎?”
葉狐娘的聲音又甜又膩,眉眼間更是充滿了無限的風情,再配上那將肢體絕大部分都暴露在外的誘人服裝,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心醉沉迷。
葉狐娘的話是對著桑邏勒說的,但陳皮僅僅是看了一眼,心神就有些動蕩,趕快眼觀鼻,鼻觀心,不再亂看,這女人太可怕了。
同是女性的妖狐何麥穗對葉狐娘的媚態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但是她身后的兩位隨從,呼吸聲卻明顯地大了兩分,顯然是受到了葉狐娘媚態的影響。不過都是修行多年的妖精,葉狐娘的術法又不是針對兩人而發,不過是不幸被波及而已,所以兩人還能保持常態。
桑邏勒冷眼旁觀,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
雖然羅剎大多是苦修生活,但羅剎又不是沒有智慧和情緒,羅剎愿意入侵人間就是因為情緒太重。
所以。
羅剎對紅塵中的一切依舊不是免疫的,漂亮女人可以是紅粉骷髏,但在那一瞬間仍然有著幾分將葉狐娘摟入懷中的心動,幸好羅剎之心守住了清醒,借幽魂死氣驅散了葉狐娘媚態對他們心靈的入侵。
唯獨那湖畔的男人,最后卻成了葉狐娘媚術的最大受害者,幾乎是同時,身體一震,原本清明的雙眸仿佛被一層薄霧所籠罩,口中發出了類似于野獸般的低吼聲,雙手拼命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就什么都沒有了。
就在那男人要做進一步的動作時,面帶不悅的何麥穗已經輕哼一聲,羊脂白玉般的左手微微一揚,一道黑光從她的手心射向那湖畔的男人,一聲輕響后,那男人已消失無蹤了。
“這妖女果然厲害。”桑邏勒在心頭暗暗地抹了吧冷汗,若不是修為深厚,自己怕是要將羅剎族的一世英名在這里徹底地葬送了。
他掃了一眼站在一旁若無其事的陳皮,心中對胖子的評價不禁又提高了兩分。
與此同時。
葉狐娘也在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幾個小羅剎很不錯啊,竟然能抵擋住我的‘攝魂術’。”
“妖女!”
“你竟敢在世間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羅剎大事,今天看你還往哪逃。”
桑邏勒大喝一聲,伸手將頭上的斗笠摘下,順手一扔,只見那斗笠劃出一道弧線,深深地嵌入一棵百年老樹的樹干上,老樹劇烈地晃動了幾下,成百上千的樹葉隨之落下。
其他四名羅剎也紛紛將斗笠擲于一旁,并從身后掏出隨身的血刀。
葉狐娘媚眼含絲地看著五個羅剎,右手在空中一揚,天地中不禁為之一亮,一把火紅色的長劍已出現在她的手中,立時一股足以令普通人窒息的熱氣撲面而來。
“法寶!”
“高階的法寶!”
陳皮的腦海中突然浮起了一絲明悟,這葉狐娘最近肯定是又有奇遇,并且在仙界扔向人間的那些法寶中有所收獲。
飛劍在手。
葉狐娘的氣勢大增,在她強大的妖力推動下,火紅色的劍身上騰起了層層火焰,令人難以呼吸的高溫從她的身上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湖畔白霜的草地在瞬息之間變得枯黃隨即燃燒并化成了一堆堆灰燼,一棵棵枯藤老師也在剎那間燃盡了它們原本悠長的生命,變得樹皮焦黑,仿佛被天雷劈過一般。葉狐娘身后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上,立時升起了一層水霧,在微風中凝而不散。
桑邏勒五人的面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
在火系列飛劍的熾熱高溫前,桑邏勒覺得自己的衣服毛發隨時都可以著火,喉嚨里仿佛像著了火般,火燒火燎的,令他們十分地難受,就連手中的羅剎血刀也變得發燙起來。
站在遠處觀戰的何麥穗三人也受到這高溫的侵襲,很快三人的額頭上有著黃豆粒大小的汗珠。
何麥穗臉色陰沉地從腰間掏出一顆明珠,明珠自動地懸浮在三人的頭頂,立時一股冷氣從明珠上散發出來,組成了一道冷氣墻,將熾熱的氣體攔阻在外。
“圣女。”
“這些羅剎恐怕有得罪受了。”
何麥穗身后的隨從憂心忡忡地低聲說道,倒不是他們在為桑邏勒他們擔心,而是想到如果桑邏勒五個失利后,銀月妖狐一族怕是要獨力面對葉狐娘的可怖壓力了。
葉狐娘此次抓著銀月一族的外圍人員,來到此處,肯定不會是游覽玩耍的,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何麥穗鎮定自若地說道,“圣祖早有托夢。”
“對了,你等有誰見過那把劍?”何麥穗話題一轉。
“回稟圣女,依我所見,那柄劍可能是來自妖界,最近妖界頻頻入侵人間,這女人怕是妖界中人。”
“我也是這么想的。”何麥穗憂心忡忡的說道,“最近這些日子,俗世間怪事層出不窮,我等或許無法在置身之外了。”
“真是想不明白,她們是如何突破人族與妖族的兩界壁壘的?”何麥穗身后的隨從張口結舌地說道,顯然最近的消息令他極度震驚。
按照銀月妖狐的記載,當初六界分離時,為了避免出現徇私舞弊的情況,其他各界前往人間的通道均被最恐怖的禁制封鎖,如果說強行打開,危險系數不可想像,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以來,人間沒有強大力量的妖魔鬼怪出來鬧事的主要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樣,多年下來,留戀故土滯留在人間的妖魔鬼怪們日子越發的難過。人類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蠶食著整個世界,現在除了少數氣侯過于惡劣,實在是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外,到處都有人類的足跡。這些留在人間的其他種族可以自由活動的范圍是越來越小。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世界的靈氣已經是所剩無已了,廢水、廢氣、廢渣、垃圾已經將這個曾經美麗無比的星球禍害地遍體鱗傷。土地沙漠化越發的嚴重,每年全球都有近萬平方公里土地被沙漠所蠶食。幾乎所有的大江大河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染,就連浩瀚無邊的海洋也難以幸免,每年都有超大面積的赤潮出現。數以千計的動植物絕種,成為了歷史的遺跡。
人間已不再適合這些種族生存了。
不少種族千方百計地想打開通向六界的通道,無一不是慘敗告終。
沒有想到。
這段時日,先是地獄裂口,后是羅剎來襲,再就是妖族入侵,對于這些常年茍活在人間的本土妖精來說,又怎么能不令他們感到震驚呢?
就在何麥穗他們小聲交流時,葉狐娘與桑邏勒五人已經戰成一團。
飛劍上下翻飛。
逼得五名羅剎狼狽不堪。
衣服上已出現了無數的小洞,那是被飛劍上飄落的火星濺上的結果,桑邏勒五人心中是叫苦不迭,他們本來是想借人數優勢將葉狐娘一舉拿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手中竟然有這件一柄可怕的寶劍。
在葉狐娘妖力的灌注下,飛劍上的火焰已轉為了淡淡的白色,滾滾熱浪如洶涌的海浪般一波波向他們襲來,手中的羅剎血刀已經變得滾燙,握在手中仿佛剛出爐的鋼塊一般。
修為最差的羅剎,手掌上已經散發出了一陣陣肉皮燒糊的氣味。
而且葉狐娘的身形來去如風,五個人很難把握住她下一步的動向,再加上要時時注意躲閃那可怕的飛劍,五個人之間默契的配合始終無法形成。
更要命的是,葉狐娘的衣著實在是過于輕薄,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讓桑邏勒五個羅剎看到那美妙動人的體態,令人心緒不寧。
桑邏勒五個羅剎,不約而同的退后了數米,將血刀向地面上一插,雙手迅速結印,幾乎是瞬息之間,同時齊聲大吼道:“結,陣。”
氣勢立時大增。
原本就魁梧高大的身體上現出一圈一圈淡淡的光芒,在體外形成了一股無形的氣墻,將漫天飛舞的點點火花隔絕在外。
以葉狐娘現在的修為,想要強行打破這道氣墻,倒也不是什么過于困難的事,但是葉狐娘顧忌的是氣墻被破時,桑邏勒能否經受的起那股強大之極的反震,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桑邏勒五個血濺當場的結局。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和你們羅剎真的鬧出什么不可解開的仇怨,我們就到此為止吧。”葉狐娘嬌笑道,“你們再修煉個一百年可以來找我。”
陳皮一愣,難道不打了?
別啊。
別啊。
你們繼續打,最好打個頭破血流,胖爺好坐收漁翁之利。
請:m.小shuo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