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彈將灰色的沙震散,乍看之下是平分秋色,然而松本亂菊卻露出凝重之色。
她心中驚詫不已:隨手揮出的幾個虛彈就將我的灰貓震開了!?
“呵呵。”佩佩堤輕笑:“這就嚇到了,接下來還怎么繼續玩下去啊?你說是不是,死神的大姐姐?”
啪唦啪唦——
一個個形容枯槁的人影從黃沙之下鉆出,其位置正將佩佩堤和亂菊圍攏其中。
佩佩堤朝著松本亂菊伸手一指:“去死吧。”
那些像是僵尸般面色灰敗的人影一個個張開了嘴,而后淺黃色的靈力壓縮成虛彈,鋪天蓋地地朝松本亂菊射了過去。
佩佩堤從一開始就在周圍埋好了人偶,一旦有人試圖進行近身戰,這些人偶既可以成為盾牌,也可以成為長矛。
而至少從松本亂菊身上,佩佩堤并沒有感受到名為威脅的壓力。
“破道之五十八——闐嵐!”
面臨這種境地,亂菊沒有陷入慌亂,她傾注靈力,制造了巨大的龍卷風,這龍卷風卻并不是以敵人為目標,而是以自己為暴風眼展開。
一個個虛彈襲來,卻被龍卷風改變了彈道朝上下左右偏移過去。
但終究有幾個虛彈破開了風之壁,命中亂菊的身體。
死霸裝炸裂,露出其下血肉模糊的皮膚和肌肉。
“垂死掙扎。”佩佩堤已經懶得去看松本亂菊的情況,轉頭朝冬獅郎的方向看去:“那個家伙應該也已經撐不住了吧。”
噗噗噗——。
就在他剛剛轉頭之時,身周傳來破布炸裂開來般的聲音,他愕然回頭,一個個人偶像是被看不見的利刃攻擊了一步紛紛炸裂開來。
佩佩堤眉頭一皺,伸手朝前抓去,靈力的細絲揮舞著,很快和看不見的事物碰撞在了一起。
他猛地抬頭,看向龍卷風漸漸散去的方向:“是你剛才釋放的灰色煙霧!?”
“哈哈…終究是小孩子,連姐姐的這點逗小朋友的把戲都沒有看穿嗎?”
松本亂菊大笑著,她剛剛制造出龍卷風,防御那無數的虛彈只是目的之一,另外的一個目的就是將灰貓盡可能地吹散出去,將發射虛彈的源頭盡數鏟除!
佩佩堤面色一沉,道:“竟敢在我面前耍這種小把戲…不過——”
他看著渾身上下破破爛爛,鮮血淋漓的松本亂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你也就只能趁現在再嘴硬一下了。”
如果是島國動畫,此時的松本亂菊定然已是春光外漏,白給福利的姿態,但現實卻并非如此。此刻的松本亂菊身上外露的部位盡皆是必須用馬賽克掩蓋的狀態,幾處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當然,這種傷勢看起來重,但更多的卻是傾向于失血過多,以松本亂菊多年的作戰經驗,自然是讓那些無法躲避的無序的虛彈盡可能地落在不會影響戰斗力的位置。
原著中那臟腑直接被掏去的才是真正會讓她直接昏厥過去的重傷。
但即便如此,由于受創部位過多,松本亂菊此刻也是雙眼模糊,隨時都要陷入戰斗不能的狀態之中。
佩佩堤自然不會因為松本亂菊的誘人身段而手下留情,他揚起雙手十指,眼睛亮起,舔了舔嘴唇道:“雖然身上破了很多個洞,但是別擔心,這之后我會好好修補回來的!”
人偶的視線如同靈蛇一般朝搖搖欲墜的松本亂菊激射而去。
“破道之四——白雷!”
伴隨一聲清冽的念咒,從天空之上,一道巨大得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前十序列破道能發揮出來的威能的白色雷霆轟然墜落。
“啊!!!”
佩佩堤躲避不及,被直接轟擊了個正著,發出了尖銳的慘叫。
在剛剛或撲倒或爆裂的木偶身上,一個個白色的符文在雷霆出現之際被激活,隱隱構組成一個巨大的圓陣。
身材嬌小,梳著短發的身姿面色堅定地立于虛空,剛剛揮下的右手正是啟動雷霆之陣的開關,她朝松本亂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松本副隊長,抱歉來晚了。”
亂菊無力地苦笑了一下,朝冬獅郎的方向看去,對負傷的眾隊士做好了應急處理的虎徹勇音也加入了戰場,正在馳援陷入苦戰中的冬獅郎。
她松了口氣:“這下,那個破面應該——”
“啊啊啊啊!你們惹惱我了!!!”
松本亂菊和雛森桃都是面色一僵,一個渾身焦黑的身影突破了煙塵飛上了半空,他面容扭曲地拔出了斬魄刀:“躁動吧,機關傀儡!”
佩佩堤的身上淺黃色的靈壓沸騰,靈壓產生的劇烈狂風讓二女都必須非常努力才不被吹走。
嘎噠嘎噠…
如同塵封千年的古老木質建筑重見天日般低沉的聲音響起,而后,一個足有十數米高大,和佩佩堤原先較小身姿完全不符的巨大的機關巨人墜落下來,只是一個墜落的動作,周圍的沙塵就被其重量掀起,形成了小型的沙塵暴。
“作為一個在幕后操縱一切表演人偶師卻被迫親自上臺,這樣的恥辱,就讓你們切身進行體會吧!”
佩佩堤的嗓音無比低沉,是四五十歲中年大叔的聲音,對比之前那少年的聲音,讓二女臉上都浮現復雜的表情,但此刻卻并沒有讓她們考慮這樣多余事情的時間。
只見機關巨人的左手以一種看起來十分遲緩的速度平揮了過來,為什么說是看起來遲緩呢?那是由于機關巨人的體積過于巨大,導致明明是十分厚重的一掌,在帶來天崩地裂般的威勢的同時,其短時間輻射過的距離也無比之長。
“亂菊小姐!”
雛森桃看著那巨人拍來的一掌,朝下方的松本亂菊發出了一聲驚呼。
以松本亂菊此刻的身體狀態,別說用瞬步躲開了,就連移動都千難萬難。
雛森桃沒有過多猶豫,她咬了咬牙,快速閃身來到了松本亂菊身前,朝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巨人手掌揮動了斬魄刀:“飛梅!”
在揮動斬魄刀的同時她攬住了松本亂菊的腰肢,試圖借著飛梅爆炸的沖擊力朝后逃離。
然而忽然間她感覺身上一僵,身體好像一下子不再是自己的似的,她絕望而勉強地抬起了頭,從那手掌之上,透明的絲線已經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我…要死了嗎?”
二女感覺意識漸漸不再清晰,既有那絲線侵蝕的原因,也象征著絕望之下她們幾乎崩潰的思緒。
“亂菊,雛森!”
遠處的冬獅郎看著這一幕,目眥欲裂,一個是他自己的部下,一個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她們的安危冬獅郎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
然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毫無能力阻止,心焦心切之下,他再次被劍八和白哉命中,吐血倒飛出去。
嗚嗚嗚——
狂風忽然呼嘯而來,一道劍光劃破了烏云,將機關巨人的手掌釘在了沙地之上。
“竟然中途進來壞我的好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佩佩堤氣急敗壞的質問聲并沒有得到回應。
狂風散去,一個劍眉星目,俊逸的容顏好似可以讓日月星辰都黯然無光的男子踩著機關巨人的手掌,回首朝有些呆住的雛森桃看去,嘴角一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沒有來晚吧,副隊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