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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一觸即發

無線電子書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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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柴榮叫自己,徐羨連忙的上前,“陛下有何旨意?”

  他很擔心柴榮腦袋發熱,和李谷一樣叫他去爬城墻搞偷襲,只聽柴榮命令道:“你帶麾下士卒往城頭放箭,掩護民夫填河!”

  徐羨心里立刻松了一口氣,“陛下,紅巾都可是都是騎兵,是否不太合適。”

  神臂弩在殿前司已經大量裝備,甚至還有專門的弓手,實在沒有叫紅巾都去掩護民夫填河的道理。

  “朕知道紅巾都是騎兵,只是你們用神臂弩的時間最長,實戰經驗也最多,朕是叫你給其他人打個樣子,莫再多言這就帶人去吧。”

  “喏!”徐羨應了一聲,從紅巾都里選了兩百好手對他們囑咐道:“陛下叫我等掩護民夫填河,我沒有具體的指示給你們,怎么方便就怎么來。別只顧著殺人,記得不要進到離城墻一百五十步距離,當心床子弩和飛石。”

  他仔細囑咐一遍,就帶著人從一側殺入戰場,穿梭在來來去去的車流之中。他上好弦正準備射向城頭,卻見兩百人仍舊跟屁蟲墜在自己后面。

  “我都說不必聽我號令都跟著我做什么,到那邊去!”

  眾人連忙聽令去了一旁,見他們仍舊木樁子似的擠作一團,徐羨不由得以手撫額,剛才還是覺得柴榮是多此一舉,現在看來柴大帝是真的英明。

  他大聲的吼道:“散開!散開!”

  都是慣性思維惹的禍,在他們看來無論只騎兵、槍手、弓手,只有結陣在一起才能彰顯戰力,散開的那是潰兵,虧得這群人還是接受過莽古歹戰術訓練的。

  “散開!是聽不懂人話嗎!擠成一團是要準備挨飛石還是強弩!”

  兩百人這才分散開來,手持神臂弩往城頭上射箭,又按照徐羨的吩咐射一箭就換一個地方,總算是有了幾分樣子。

  兩百人的的攻勢算不得猛烈,但是城頭上女墻大多損毀,少了遮擋的唐軍中箭者不在少數,民夫傷亡也是隨之驟減。

  徐羨一連射了十余箭,直到手臂酸脹,就大聲的招呼屬下撤退,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正要轉身離開,卻有一支箭擦著他的肩膀掠過。

  這一箭只要再偏個三寸,就能射入他的喉嚨,他連忙的朝著城頭望去,只見城頭上有一人搭箭拉弓正瞄準他,不是劉仁瞻那個老匹夫又是誰。

  能從城頭上射過一百五十步,至少是兩石以上的強弓,殺傷力一點都不比神臂弩小,即使沒有射中要害也活不成。

  見一輛推車從身邊經過,徐羨一個滾地鉆到推車的牛皮遮擋下面,推車的民夫是個三十許的瘦弱漢子,奇怪的問道:“小將軍這是作甚?”

  徐羨伸手抓住那民夫腳踝,“不要動,城頭上有人射我!”

  “不妨事,這里和城墻遠著哩,再說俺這里還有牛皮擋著哩!”漢子說著還踮著腳尖往上瞧,他剛一露頭徐羨就感覺他的身體一僵,直直的向后倒去,只見他的腦門上正好插著一支箭,雙眼圓睜已是氣絕。

  “這一箭是替我挨的,真是對不住了!”徐羨干脆接了他的位置,躲在牛皮下面,拉著車緩緩的往回走。

  行出去沒有多遠就聽見噗嗤一聲,,一支利箭穿破牛皮又洞穿鎧甲在他后背入肉三分,徐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伸手將箭矢拔出來,拉著車一口氣跑到兩百五十步外才緩了下來。

  見徐羨拉著個拉個車回來,殿前司的眾將哈哈大笑,李繼勛拍著他的肩頭打趣道:“陛下叫你給咱們做個樣子,你怎得拉個車回來了!”

  “別嘲笑我,回頭你們都得輪著來,若也拉個車回來別怪我也笑話你!”

  徐羨把推車丟到一旁,到了柴榮跟前,拱手拜道:“臣奉命掩護民夫填河已有半個時辰,平安歸來向陛下復命。”

  柴榮點點頭道:“下去休息吧,李繼勛該你了!”

  徐羨回到紅巾都,立刻將身上的鎧甲取了下來,拿過馬背上皮囊入手就覺得一輕,不由得大罵道:“那個混賬東西又喝老子的酒精了。”

  徐羨做了蒸餾酒,少不得要做些酒精給傷口做消炎之用。紅巾都的每個人,他都給配了滿滿的一皮囊,只是這些混賬直接拿來當酒喝,在來壽州路上時就已經有人喝光了,自己的喝完了便又盯上徐羨的。

  “跟你們說過多少回了,這不是酒而是藥,關鍵時候能救你們一條命!”

  尹思邈嘿嘿的笑道:“知道這是藥不是酒,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酒,剛才大魁有些不適,屬下酒給他灌了兩口藥,這藥果然好使,可謂是立竿見影,大魁的肚子現在已是不疼了。”

  眾人紛紛道:“這么好的藥,虞侯再給多弄些來吧,俺們也肚子疼得厲害。”

  “誰家的藥不花錢,盡想好事!”徐羨把皮囊丟給尹思邈,“給我洗傷!”

  他光著膀子坐到草地上,尹思邈用細麻布蘸著酒精淋在傷口上,立刻就有一陣蜂蟄一樣的疼痛,疼得徐羨呲牙咧嘴倒抽冷氣。

  尹思邈拿著刀子撥開傷口,將皮肉里面的污穢仔細的清理干凈,血水混著酒精不斷流出來,清理干凈就用針線將皮肉縫合起來。

  他縫傷口的手法遠達不到后世的醫療標準,也就是防著皮肉張開罷了,縫合完畢又取出干凈的細麻布給徐羨把傷口纏起來。

  “徐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陣前飲酒,不怕犯了軍規掉腦袋嗎!”一個清亮又威嚴的在耳邊響起。

  女人?軍中哪兒來的女人?也不怕犯了晦氣吃敗仗。

  徐羨緩緩的抬頭來,卻見一個披掛整齊俊朗小將,待看清楚對方眉眼,他的眼珠子差點沒滾出來,嘴巴也塞個雞蛋進去。

  尹思邈立刻斥道:“你是誰的麾下,竟然管到我們虞侯頭上來了…是皇后?見過殿下!”

  徐羨一拱手道:“請恕臣身上有傷不能行全禮!”

  “既然身上有傷就不必行禮,本宮只問你為何在軍中飲酒,以為立了些功勞就敢無視軍規。”符后柳眉倒豎似乎很是不悅。

  符后和符麗英是姐妹兩個,眉眼也極為相似,徐羨對她真的生不出多少好感來,就是因為她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勁頭。這樣的脾氣,難怪和前夫一家處的都不愉快,大概也就只有柴榮這樣的帝王能夠降得了她。

  “殿下誤會了,臣沒有喝酒,殿下不信可以找個人聞聞臣嘴里有沒有酒氣。臣身上的酒氣,是因為用一種叫酒精的藥。“

  “酒精?本宮為何沒有聽說過這種藥?”

  “這種藥是臣的家傳秘方,殿下沒聽過不奇怪。”徐羨打了個眼色尹思邈立刻把皮囊遞了過去,符后湊仔鼻子邊上聞了聞,“確實是這個味兒。”

  她又看向尹思邈,“你是軍伍里的郎中?這藥究竟如何?”

  尹思邈一本正經的回道:“回殿下,這酒精確實很有效,只要用它每日擦拭傷口,能將化膿的幾率降低個三四成。”

  符后這次隨駕出征是她執意要求,她到了軍中除了除了照看柴榮的飲食起居,得了空閑也操心后勤瑣事,包括傷病的舊址。

  她出身行伍之家,十分清楚很多士卒并非是戰死,可能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傷就化膿發燒而死,若是能將化膿的幾率降低個三四成,可以稱得上是神藥了。

  “當真?你可不準欺騙本宮!”

  尹思邈懇切回道:“小人之前所說絕無虛言,萬萬不敢欺瞞殿下。”

  符后看向徐羨,“你可愿意將此方獻給朝廷!”

  瞧瞧,這女人張口就要搶人家的祖傳秘方,做買賣就這么難嗎?

  “不行,臣可以配好了藥,然后以較為便宜的價格賣給朝廷,一斗五貫!”

  徐羨發誓他絕對沒有獅子大開口,亂世之中糧食珍貴,朝廷并不鼓勵釀酒并借機收重稅。釀酒需要酒曲,朝廷規定百姓若要釀酒必須向官府購買酒曲,私制酒曲和販私鹽同罪。

  一斗不到二十度的清酒在好一點的酒樓都要賣個七八百文,七十多度的酒精賣個五貫錢真的不算貴,

  “五貫錢一斗還敢說不貴,你真是鉆到錢眼里了!”

  “殿下,臣這可是救命的藥呀,人命哪是用錢來衡量的!就是軍伍里常用的金瘡藥,合算起來也要高出這個價格。”

  符后伸出兩個手指,“兩貫不能再多了!”

  “不行,四貫五百文!”

  “三貫!”

  “四貫四百文!”徐羨伸出兩只手比劃著,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后腰,他扭過來頭來道:“尹思邈你有話直說戳我作甚。”

  尹思邈訕訕道:“虞侯你現在還光著膀子呢。”

  徐羨聞言立馬意識到打著赤膊跟皇后說話很失禮,連忙的收手護住胸前的兩點。

  符后不屑的嗤笑一聲,“瘦巴巴的沒什么看頭!”而后從身后的推車上取過兩個雪白的蒸餅塞在徐羨的手里,“叫你的屬下過來領吃的,四貫錢說定了。”

  徐羨看著手里兩個蒸餅,心中莫名有一種被嫖了的感覺…

  填了半天的河,直到夕陽西下,柴榮才鳴金收兵,為防著劉仁瞻故伎重施,還專門留下殿前司一支精銳斷后。休整一夜第二天起了大早繼續再戰。誰知到了城墻外卻傻了眼,昨天損毀的女墻一夜之間竟已經重新的壘好。

  柴榮見狀咬著牙道:“真是個難纏的對手!接著給朕填河!”

  昨天填了半天河,民夫早已輕車熟入路,誰知今日唐軍戰術卻與昨天大不相同,民夫推著車剛剛進入城墻一百五十步的范圍之內,城墻上面就射來一波箭雨。

  推車上厚實的牛皮立刻就被射了通透,牛皮下的民夫隨之殞命,其他民夫見狀驚慌失措的往回逃。就連掩護他們行進的殿前司弓手也有不少中箭陣亡。

  觀陣柴榮見狀驚詫道:“他們也有神臂弩!”

  韓令坤稟道:“應該不是神臂弩他們用的應該是唐弩!唐弩粗大笨重,射程只有一百四五十步,有些雞肋。北軍之中很久都沒有大量裝備,之前與唐軍作戰也不曾見他們使過。此番壽州城的唐軍大約吃了神臂弩的虧才把唐弩取出來用,看他們數量也就只有個一兩百架。”

  唐軍使用的強弩確實不多,卻足以對民夫造成威懾,民夫不是被射死就是畏懼不前,僥幸沖到城墻下面也不意味著能把土石倒進護城河里。

  在壽州城墻上,搭了好些類似滑梯的木架子,唐軍士卒抱著石彈放在上面,一松手石彈就從垛口沖下來,砸向城下的填河的民夫,砸的又準又狠還很省力氣,可見城中的唐軍不僅有決心勇氣還很有腦子,這些石彈可都是昨天周軍丟過去的呀。

  柴榮面沉如水,但是周圍的人都能感覺的到他的氣急敗壞,他的不停踱來踱去,連頭上沖天幞頭歪了也不在意。

  “把民夫撤下來!給朕上投石機狠狠的砸!”

  柴榮征調十萬名民夫,其中有三萬就在附近的八公山上鑿石頭,一天就能鑿出成千上萬個粗糙石彈來,用投石車攻擊,是代價最小效果最好的辦法。

  上千架投石機不停的揮舞手臂,將斗大的石塊丟向壽州的城墻,幾輪攻勢下來,昨夜剛剛壘好的女墻箭垛就散落成碎磚。

  民夫再次推著小車繼續填河,殿前司弓手則如之前那般掩護,誰知城頭上的唐軍又拿出厚重的盾牌,饒是神臂弩犀利也是射不透。

  唐軍的弓手繼續的躲在盾牌后面放暗箭,弄得周軍無計可施,搞的柴榮火大,“投石機給朕狠狠的砸!”

  雙方你來我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有張良計我有投石機,你有過墻梯我還有投石機。僅僅一面護城河,竟叫周軍用了數完民夫幾近一個月的時間方才填平。

  柴榮已經迫不及待的向壽州城發出了最強的攻勢,一件件見所未見的巨大攻城器械運到壽州城下,無數的周軍士卒整裝待發,空中戰云密布,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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