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還沒干的阿穆爾,穿著亞里的衣服,裹著亞里的毯子,開始講述起他在沙漠里的一次特殊經歷。
他的確是見過差不多一樣的千年前商船。
那艘商船很破舊。
比晉安他們這艘商船還更破爛。
怪就怪在那古船的擱淺方式很奇特,居然是頭輕尾輕的船頭翹起,船身整個筆挺豎起,那場景就好像是船尾壓著重物,船身失去平衡的一下子翹起來。
阿穆爾他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沉船法,當時驚嘆連連,懷揣著對這古船的好奇心,經過短暫商量后決定上船看看。
阿穆爾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心底都很清楚,這些人估計是打著撿便宜的心態,想上古船看看能不能撿到些便宜,要萬一碰到古船里正好裝著交易回來的黃金白銀寶石瑪瑙,那可就是一夜暴富。
當然,沒人會笑話這種行為。
這些沉在古河道里的商船早在時間歲月里成為無主之物。
不管誰碰到,都會進船找找看有沒有遺落下來的值錢物件,就算沒有最貴重的黃金寶石這些,留幾件普通瓷器擱到現在那也是盛世古董一件。
阿穆爾的故事還在繼續往下講。
要爬一艘筆直矗立的船可并不好爬,一開始他們是先繞船走一圈,尋找可以下腳攀爬的地方。
他們很快便注意到船艙靠近底部位置,破開一個大窟窿,這大窟窿應該就是導致河水倒灌沉沒的原因。
但他們還是沒找到這艘商船頭豎立擱淺的原因,船尾漏水沉船,也不可能讓船沉得這么奇怪。
不過這個大窟窿倒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力點,阿穆爾他們扔了幾次飛虎爪,然后順著繩索往上攀爬。
當爬到一半,人吊懸在半空中時,隊里有一個人抬頭看著頭上尾下的船身,突然說,你們說這船跟落水淹死的人是死法像不像?同樣頭上腳下,身子打直,透著邪性。
他這話一出,隊伍氣氛都有些變了,馬上有人吼他閉嘴,然后隊伍繼續攀爬。
這一趟攀爬很順利,阿穆爾他們順利進入尾艙的大窟窿里,也便是全船最底層的地位,船里很黑很暗,當點燃火把后,發現這尾艙里因為河水倒灌,早就被干結泥沙填滿,沒幾處可以下腳地方。
但怪事這才開始。
抱著對這艘奇怪沉船的好奇心,他們在尾艙內開始好奇搜尋起來,結果這尾艙里裝的不是絲綢茶葉等商品貨物,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棺材,不是一口兩口的棺材,是很多很多的棺材。
他們還從泥沙里挖出了畫著悚然人臉的陶罐、繭甕等破破爛爛瓦罐。
這些棺材和破爛瓦罐里,除了死人尸體和干癟蟲尸,沒有找到什么值錢寶貝,原本是想上船看能不能淘到些寶貝,結果盡挖出這些晦氣東西,后來阿穆爾他們也不再挖了,匆匆離開尾艙,繼續往上走。
這一路都是泥沙堵路,好在阿穆爾他們還是順利來到甲板上的船樓。
船樓里的東西同樣是十分凌亂,什么桌子、椅子、床,全都砸得東倒西歪。
同樣也是落滿了不少泥沙,他們每一腳都走得很小心,深怕哪塊木板變脆踩空掉進船艙里,萬一摔個好歹出來可是沒地方后悔。
那艘奇怪沉船給他們的感覺挺陰森森的,大白天都有種陰風陣陣的冷意,要不是當時是白天,阿穆爾那伙人絕對沒膽子在船上待那么長時間。
不過這次還真被阿穆爾他們找到重要東西,他們在一個像是密室一樣的隱蔽小房間里,找到了一具死在案桌前的男子干尸。
那干尸的死狀非常詭異。
嘴巴大張,一只干尸手整個塞進嘴里,手掌都塞進喉嚨里了還是不知疼痛的往喉嚨深處塞,按照那個深度,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得到,因為早就痛得受不了了。
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嘴里進了什么東西,所以張大嘴巴,伸手拼命去抓出來,但他最后還是死在了船上。
那房間并不大,里面的東西一目了然,干尸另一只手在懷里死死抱著一只木箱子,即便臨死前都不愿意放開手,那木箱子里一看就是有好寶貝。
經過這么多年的腐爛,那木箱子早就變得稀碎脆,沒花多少力氣就順利砸開了木箱子。
阿穆爾幾人興沖沖砸開木箱子,原本以為會找到什么貴重東西,結果里面除了一卷羊皮紙外什么都沒有。
羊皮紙易于保存,能夠長存千年而不腐,再加上沙漠物資匱乏,紙比黃金貴,所以沙漠上是以羊皮紙作為記載文字,阿穆爾他們也沒想到,那羊皮紙居然是姑遲國國主的手諭,原來姑遲國國主為了擴張領土,買通商船老板,偷偷運一船死人、蟲豸進鄰國制造一場瘟疫,幫姑遲國攻下鄰國。
羊皮紙上的內容并不多,并沒有具體寫明要商船老板如何行動,但不用想也能猜得到。
而做這一切,姑遲國國主許諾商船老板,一旦計劃成功,商船老板不僅會得到可以世襲的貴族爵位,還能在新攻下的領地里得到一座小鎮作為封地。
這個誘惑的確很大,難怪那具干尸臨死前都要死死抱著木箱子不放。
只不過,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船底觸石,撞擊個大窟窿,變成頭上尾下的詭異沉沒姿勢。
那個時候,阿穆爾他們還注意到案桌上有一張落滿灰塵,還未寫完的羊皮紙。
那羊皮紙是商船老板的遺書,但那封遺書才寫到一半就沒再寫下去了,遺書最后幾個字是“門外好像有動靜”…
嘶呼!
聽完阿穆爾的話,站在一旁的亞里他們,突然感覺這狂風怒浪的夜里更加寒冷了,手腳有點發寒,下意識就往晉安身邊靠了靠。
果然一靠近晉安道長,就像貼近太陽烤火。
不怪他們會這么緊張了,前不久前他們才在船艙底發現幾十個酒缸藏尸。
他們肯定要緊張啊。
擔心他們這艘千瘡百孔的古船也會莫名其妙沉在了風暴里。
“晉安道長,你們真的沒在這艘古船里發現到什么特別東西或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什么特別動靜嗎?”阿穆爾再次壓低聲音看向晉安。
此時的晉安還在思索阿穆爾的話,并沒有馬上回答,直到阿穆爾連喊了他兩次,他抬頭朝阿穆爾露齒一笑:“不瞞阿穆爾老先生,我也老早就懷疑這船有點不干凈了,但一直太害怕不敢下入最陰暗潮濕的底層,阿穆爾老先生,你比我們有經驗,要不今晚你帶我們下入船艙底一探究竟?”
此時少數能聽懂漢話的亞里、阿丹幾人,全都神色詫異看一眼晉安,不過他們沒有亂說話。
阿穆爾按著晉安臉上的笑容如陽光,他怎么沒看出來對方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反而還很開心的樣子?
沒想到這事居然出奇的順利。
阿穆爾想都沒想就爽快了晉安提出的請求,居然一點都不怕船艙里是否有藏棺材、藏尸。
“晉安道長不用這么奇怪的看著我,我阿穆爾今天這條命是晉安道長你救的,當然要想辦法報答你們的救命大恩,在你們漢人里不是有句話叫‘知恩圖報’嗎!我阿穆爾不是那種反過來恩將仇報的白眼狼!”阿穆爾義不容辭的說道。
說做就做。
不拖泥帶水。
當下,兩人直奔船艙底。
“你們不用每個人都跟我下船艙,船上也需要留有人照看情況,蘇熱提,這船上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只用亞里和阿丹跟我下來就行。”
一行四人很快下入到船艙底。
“亞里、阿丹,你們守在門外。”晉安吩咐一句后,開始和阿穆爾進入尾艙。
這船艙尾里自然什么都沒有了,里面的酒缸早已被晉安他們仍掉,酒缸里的尸骨也找了塊好地方安葬好。
阿穆爾一進來就似是很驚訝的驚咦一聲,他驚訝打量著眼前空曠開闊的艙底空間。
“晉安道長看來我一開始的擔心是多余了,你們這艘船看起來很干凈。”
說著說著,這阿穆爾伸出手指在地上揉搓了下,然后伸出猩紅舌頭吸嘬了下手指頭,露出一臉陶醉神情。
這副樣子。
哪是人。
更像極了一個餓死鬼。
“晉安道長這里曾經…”
阿穆爾的話戛然而止,他有些驚愕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的晉安,仿佛被嚇一跳。
“晉安道長你怎么走路輕飄飄沒有腳步聲,你是什么時候無聲無息站在我身后的?”阿穆爾此時收起舌頭和手指頭,轉頭仰望一動不動杵在他身后,臉上表情隱藏在黑暗陰影里的晉安。
噼里啪啦。
船艙底插著兩根火把在燃燒,勉強充當著照明,船艙底很大,有大半地方依舊籠罩在陰沉沉的黑暗中。
“我就像平時走路一樣走過來,這么近距離阿穆爾老先生都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嗎?”晉安依舊站著不動,上半身隱藏在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陰影里。
阿穆爾搖頭。
晉安沉默。
“這就奇怪了,在狂風怒浪里,全是風暴聲和海浪聲,人是根本聽不到海浪里的求救聲,可偏偏隔著那么遠船上的我們都聽到了,阿穆爾老先生現在卻說離得這么近沒聽到我走路腳步聲。”晉安語氣平靜。
此時,阿穆爾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晉安道長你在說什么,我阿穆爾什么都沒聽懂。”
察覺到不對勁的阿穆爾已經站起身。
他起身動作帶動空氣,船艙底那兩根火把在氣流下產生劇烈搖晃,終于看清晉安臉上表情。
那是一張平靜無波的冷峻面龐,帶著冷漠與凜冽。
一雙眸子似冷電。
讓人不寒而栗。
居然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阿穆爾下意識回避開那雙讓他感覺不舒服的冷電眸光。
就連他也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那么懼怕一個年輕小道士的眼神,每當對視上時總有種心驚肉跳的不舒服感覺,好像直視久了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這艘商船,曾經是一伙人口販子的船,就在阿穆爾老先生你站的腳下,不久前還擺放著一只酒缸,你知道那些酒缸是用來做什么用的嗎?”
晉安語氣平靜,并不等阿穆爾回答,已經自說自答道:“那些人販子從各地拐賣來漂亮女子,裝進酒缸偽裝成酒進行偷運販賣。”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哪三種人嗎?一不守孝道的,二欺負寡婦吃絕戶的,三是人口販子。”
“不過這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千年很久,滄海能變桑田,什么事也都成過眼云煙。”
“知道聽到阿穆爾老先生說見過一樣的商船時,我當時在想什么嗎?”
“我并不是在害怕這艘古船干不干凈,這艘古船到底干不干凈沒人比我更清楚它,當時我第一個想的不是害怕,而是恍然大悟,原來那伙人口販子是要把女子拐賣到姑遲國,而且這伙人口販子還跟姑遲國那個殘暴好戰的國主有千絲萬縷關系,應該是直接幫姑遲國王室貴族販賣女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人口販子肯定不止一次干這種勾當,肯定遭來很多人怨憤吧,假如我當著那些被拐女子的面親手血刃她們的仇人,肯定能讓她們放下所有怨恨,也算是功德無量一件了…所以,這個人口販子千萬別落在我手里,哪怕死而不僵千年又怎樣,我又不是沒殺過千年古尸!”
當說到這里時,晉安眸光變得像兩把鋒利刀子,冷到極致,凌厲直視阿穆爾。
“想必阿穆爾老先生你也跟我一樣討厭我所說的那個人口販子吧,如果換作你碰到這種事肯定也無法置之不理吧?”
阿穆爾:“晉安道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我有一句話倒是聽懂了,晉安道長這是想為千年前的死人強出頭?”
“那些千里迢迢被販賣到貧瘠沙漠里的女人的確很值得同情,但不是有句話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晉安道長又何必強出頭呢,這年頭不公的事很多,晉安道長如果每一件事都去過問,你一個人管得過來天下所有不公事嗎?”
晉安低頭摩挲腰間昆吾刀的刀柄,指肚從刀柄上一寸寸摩挲過,感受著赤紅刀柄上的純陽溫熱之意,不管外界如何花言巧語,始終沒有動搖他的本心。
輕聲道:“還在裝蒜嗎?”
昆吾刀的赤紅刀身,此時已經漸漸熾熱,灼烈起來,在這空間有限的船艙里像是貼著個大烤爐,讓一切陰祟邪魅都感覺到不舒服。
“不過,沒關系了,不管是不是你。”
“我只要覺得你像就行了。”
拔刀出鞘,赤紅的刀身上,剎那有一圈熾熱火浪炸開。
赤血勁!
阿穆爾抬手硬接昆吾刀。
結果猝不及防下,甫一接觸,他就被昆吾刀上的神秘律動震得體表人皮爆碎炸裂成漫天辟邪,露出一個全身肌肉暴露,正在不斷流淌黑血的丑陋死人。
轟隆!
黑色血尸身子倒飛,狠狠撞上船艙木板,看起來搖搖欲墜的船艙木板卻異常的結實,在這么兇狠的撞擊下連點破損都沒有,船艙木板上有黑氣結界抵消戰斗帶來的破壞力。
面對千年死而不僵的古尸,晉安一點都沒托大,他瞬間祭出六丁六甲符,往自己身上一拍。
“丁丑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六丁六甲符,開!”
剎那。
六丁六甲神符上有十二正神的神道氣息,自不可名狀的上合昭昭虛空中橫跨萬里,降臨至晉安神魂體魄。
這一刻的他,借到十二正神的神道昌盛力量,左右兩肩與頭頂的三把陽火全開。
氣血旺盛如烘爐。
強得不像話。
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不夠,《黑山功》!黑山摧城!
他氣勢如蒼古蠻象,咚!咚!咚!
瞬息追殺至。
他左掌布滿黑山內氣,伸出手要去抓黑尸面門,昆吾刀帶著極陽之力,是這些死人的克星,但是在昆吾刀神秘律動的震蕩力量下,黑尸居然很快就恢復,吼!
轟隆!
兩人同時倒飛。
都是重重砸在船艙墻壁上。
黑尸怪力無窮,晉安體表的黑衫氣罩連一巴掌都扛不住,一爪就被拍爆,鏹,黑尸的劇毒爪子抓在晉安那很硬如黑鐵的皮膚上,如兩塊鐵板對撞,爆起大片火星。
《黑山功》!黑山摧城!
黑尸對黑山摧城全身黑化的晉安!
轟隆!
兩人再次重重撞飛。
《十二極形意拳》之第三式!熊靠背!
轟隆!
船艙底再次一個狂猛爆炸聲,一尸一人再次相互撞飛出去。
船艙里爆炸聲不斷,對于外界平靜,里面卻是殺成白熱化,在狹小空間里的戰斗,兩道身影你來我往不斷撞墻,墻上的黑氣結界被一尸一人砸得開始稀薄。
三把陽火、十二正神、黑山摧城的晉安,居然跟一個千年古尸殺得勢均力敵。
“千年古尸…你比我想象得要弱太多了,你連騰國國主的一成都不如!”
雖然一人一尸殺得勢均力敵,晉安身上挨了不少重創,嘴角有一絲溢血,可他還是嫌黑尸太弱。
不像是千年修為所該有的實力。
“難道這次真是我認錯了?”
不過他很久沒這么酣暢淋漓練遍《十二極形意拳》了,晉安借助這黑尸,磨練自己的硬氣功,以戰養戰,借助著這次難得的機會,不斷讓十二門招式融會貫通,幫助他演練更高巔峰。
驀然!
轟隆隆!
像是天崩地裂的巨響,在黑夜里猛的炸起,聲音之大,連船外的狂風怒浪都被壓蓋下去。
天崩地裂如排山倒海,轟隆隆,外頭的巨響還在持續。
過不多久,門外就傳來了亞里的驚喜叫喊聲:“晉安道長,全都說中了,沙漠里真的出現了山崩地裂!蘇熱提派人來說沙漠海子里發生山崩!”
門外,不停傳來亞里幾人的驚喜呼喊聲和拍門聲。
晉安眸子精光暴漲,他沒有心思再跟眼前這個黑尸繼續耗下去了,打算速戰速決。
吱嘎。
這船艙的門就如行將就木的老者,發出猶如病痛折磨的痛苦呻吟聲,當晉安神色略有些疲憊的獨自一人走出來,身上添了不少傷口。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晉安受傷,亞里和阿丹連忙關心起晉安的傷勢。
“晉安道長您不要緊吧…咦,阿穆爾那老頭呢,怎么不見阿穆爾跟著晉安道長你一起出來?”
晉安不以為意的抬手一揮,然后催問道:“先不去管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姑遲國圣山真的出現了?”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已經來到甲板上。
此時甲板上的風浪已經少了不少,天際盡頭也逐漸出現一道清蒙蒙的曙光,濁氣下沉,清氣上升,這是天地黎明分曉時刻,馬上就要天亮了。
一見到晉安回到船樓,一直負責留守在甲板船樓的蘇熱提他們,馬上驚喜指向沙漠海子的盡頭,那里還有不少煙塵沒完全散盡。
“晉安道長就在那個方向!剛剛就是在那邊發生山崩的!剛好黎明,那邊出現第一道曙光,剛好就發生山崩,要不然我們也發現不了!”蘇熱提興奮說道,亞里在旁負責翻譯。
親眼見到山崩地裂場景的蘇熱提,依舊難抑激動的說道:“晉安道長,阿穆爾那個老頭不是說當山崩地裂,沙漠海子水位下降同時出現的時候,就是進入姑遲國圣山的最好時間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我們現在馬上就進傳說中的沙漠古國姑遲國嗎?”
他剛說完準備轉身去找阿穆爾,結果沒有在晉安身邊發現阿穆爾身影,人一愣::“阿穆爾那個老頭呢?”
隨著天色逐漸大亮,沙漠重新變得炙烤,吹刮了一夜的風暴也開始慢慢止歇,沙漠海子再次恢復回平靜藍寶石的天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