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露娜慌忙回身扯住了阿里的韁繩,又攬著它的脖子安撫了幾下,才轉頭看向了那名忽然出現的老獸人,“您好,請問…”
“你們是來看莊園的?”老獸人不等露娜把話說完,就率先用獨眼看著弗萊明開了口。
他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語速有些慢,像是許久不曾開口說過話一般。
露娜看著老獸人另一只早已被疤痕遍布的眼睛,下意識吞了吞口水,抽動了幾下鼻翼,在確定了這老獸人居然也是狼獸人的瞬間,不由得有些詫異。
“弗萊明·拉斐爾,您便是門羅先生吧?”微微一愣后,弗萊明看向了獨眼的老獸人,隔著柵欄門把手伸了過去。
“什么先生?這里哪來的先生?我名狄龍。門銹死了,要進來,你們就翻墻吧!”老獸人根本就沒理會弗萊明伸出的手,說完就往后退了幾步。
“翻,翻墻?!”弗萊明有些傻眼,翻墻他會,不過自打成年后,這種事情他就再沒干過了。
而且他今天是帶著露娜來的,他和侍衛們翻墻也就翻了,可讓露娜當著一群侍衛的面翻墻,這也不像話啊!
“您看,您能不能準許我們把這鎖鏈弄斷?”弗萊明特意看了露娜一眼,問道。
“這里你們要是買下了,想怎么都成,若是還沒買下來,就得按照我說的辦,想弄壞別人家的門鎖?就是王室也不行!”
老獸人說著,渾身的氣勢陡然外放,這一瞬,不光是弗萊明感覺到了危險,就連跟隨而來的侍衛們,也一個個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阿里更是不安的開始晃動起了尾巴,就連弗萊明那匹早就成年的獨角獸,都下意識的向后退去。
露娜看著那此時此刻仿若一座大山般鎮在柵欄門后的老獸人,莫名的就生出了一種,他們若是敢把那破鎖鏈砍斷,就相當于放了一只惡獸出籠的感覺。
“弗萊明叔叔。他是…?”她本能的拉了拉還想再說些什么的弗萊明的衣袖,把目光落在了老獸人的身上。
這樣的人,還是狼族,卻擺出一副護衛的架勢出現在這里,簡直太奇怪了。
“他是那個小貴族家如今僅剩的一名遠親,別看他人這樣,身上有戰功,還是騎士。”弗萊明有些頭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這莊園不是都轉手了兩次了了么?他怎么還在這里?”露娜詫異的看向了弗萊明問道。
“第一次就是他賣的這莊園,但有個附加條款,得準許他暫時住在這,等買到了合適的房子再搬走。可還沒等他買房子呢,那家人就接連出了事,他又幫著把這莊園賣了一次。
第二次轉手,也就是如今這莊園的主人,是從別的地方來搬來的富商。
看他就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沒地方可去,身上還有騎士頭銜,又對王城附近了解的很,想著辦事方便,便提議讓他留下,富商家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則是幫著那富商,收個租,辦理一些事情。
原本我還想著說你若是買下了這里,留下他幫忙照看一下也是可以的,卻沒想到,他是這么個臭脾氣。”
弗萊明看著門內的老獸人,磨了磨牙。
是這樣么?露娜狐疑的打量了幾眼門內的老獸人。
“你們到底是進來還是不進來?不進來就快些走?”老獸人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進!我們進!”露娜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侍衛們,才復又看向了老獸人說道,“您能不能給我一條繩子,順便準許我在附近砍棵樹?”
老獸人聞言定定的看了露娜片刻,然后轉身后去,再回來的時候,拿了一捆繩子從門后遞了出來,并說道:
“除了路兩邊的樹,其他的你們隨意。”
露娜讓侍衛接過了繩子,并道了謝,看了看那圍墻,便選了課粗細適中的樹,讓侍衛們去砍。
“你這是干嘛?”弗萊明看著露娜問道。
“咱們的坐騎會飛能進去,侍衛們的坐騎卻進不去,砍棵樹,搭墻頭上,能讓侍衛們把坐騎牽進去。”露娜嘆了口氣說道。
“留兩個人看守不就好了?”弗萊明蹙了蹙眉,有些不太理解露娜的所為,這牽進去了,一會兒不還得牽出來,還是得翻墻,何苦這么麻煩?
“咱們的人,不能留在外面,那鎖不是自己銹死的,是有人故意弄得。”露娜拉著弗萊明走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故意弄得?怎么弄?是那老家伙?”弗萊明聞言眸色就是一凝,轉頭看向了柵欄門的方向。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那門鎖是有人長期往上澆鹽水才會銹蝕到那種程度的。而且您不覺得這周圍的草木有些奇怪么?”
露娜看向那一叢叢的長勢茂盛,甚至連路都被擋住了的開著小花的野草。
“這才一年多沒人住,就成了這樣,本身就很奇怪好不好?”弗萊明嘆了口氣。
“不,是這些草長的很奇怪。”
露娜卻是搖了搖頭,
“我跟老師上山采過幾次藥,見過深山里樹木高大的地方,那里除了落葉,基本不會生長太多的雜草,老師說是因為光線不好。
您再看看這里,雖不是深山,但路兩邊的樹木,年頭不少了,剛好遮擋了陽光,可這路上卻到處都是連成片的喜陰草藥。”
露娜指著那些開著小花的草,那是一種深山出產的藥材,雖也有人種植,但茍特給她講過山里野生的藥效會更好。
盡管周圍的環境剛剛好適合那種藥材生長,可哪怕是跟著茍特去山上采藥,露娜也沒見過這么大片大片的相同藥材。
更何況,這里只是才一年沒人住罷了,就是繁殖力再旺盛的野草,也不可能在一年的時間就串聯這么一大片。
再看遠處,露娜都想笑,誰家野草長的這么整齊?
這里一片大多是一種,那里一片又是另一種,只間或摻雜著幾顆不一樣的,難道山里的飛鳥,也學會跑下山找固定地方上廁所了不成?還會把一樣的種子拉在一個地方?
嘖,整出這一出的人,還真是不走心啊!
“你是說…?”弗萊明本來沒多想,可現在聽露娜所言,不由得定睛去看,這細看之下,便也發現了問題,那些成片的野草和野草之間,居然還留有少量空余土地。
哪怕就是他不懂草藥,也知道,草不是那么長的,若真是瘋長,只會連成一片,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