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莊園里,年輕的獸人,正拘謹的站在裝飾華麗的大廳之中,很快被一名滿眼嫌棄的女傭,帶上了樓。
“老爺。”女傭走到書房紅棕色的雕花大門前,輕輕敲了敲。
“讓他進來吧!”書房內,傳來了一道略顯沙啞的男聲,同時房門也隨著雄性的說話聲而被打開。
明亮的書房,讓年輕的獸人有些不適應的瞇了瞇眼,才略帶遲疑的走了進去,站在再次閉合的房門前,低頭看著自己的赤腳,不敢再向前靠近半步。
“快來坐,我的朋友。”書房內原本坐在書桌后,有些微微發福的中年獸人,卻是熱情的起身迎了上去,好似根本不在意那年輕獸人滿身灰塵一般,攬住了他的肩膀,便帶著他向著一邊的沙發走了過去。
“不,蘭登老爺,我就不坐了。”年輕獸人拘謹的倒退了兩步。
“那就隨你吧!怎么,這個時候跑來是那處莊園發生什么事了么?”被喚作蘭登老爺的中年獸人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為自己倒了杯酒,呷了一口后,看向年輕獸人問道。
年輕人鼻翼微動,因著那傳入鼻孔的酒香,吞了吞口水,說道:“是,是的。有一隊騎士,向那邊去了。”
“哦?騎士?領頭的是什么人?你可看清了?”蘭登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瞄了年輕人一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酒杯,便也給他倒了杯酒遞了過去,“你先解解渴,慢慢說。”
這一次年輕人沒再推讓,慌忙伸手接過了酒杯,湊到唇邊,就猛灌了一口,竟是只一口就把杯中的酒全都喝了下去。
“咳咳咳,謝,謝謝,蘭登老爺,這酒的味道可真好。”
隨著辛辣的液體入喉,年輕人抬起了被酒嗆紅的臉,諂媚的望向蘭登的同時,又把酒杯遞了過去。
蘭登笑呵呵的又為年輕人倒了酒,這次是滿滿的一杯,并用手指了指沙發,道:“坐下,坐下喝。看你這樣子是跑來的吧?你也歇一歇。”
“那我就不客氣了。”
年輕人先是弓著身把唇湊近了酒杯,把那塊溢出來的酒液吸入口中,才抹了抹嘴角,坐了下來,甚至還用屁股在沙發上顛了兩下,才嘿嘿一笑說道,
“這次來的人,看上去就很有錢,打頭的男人那騎的可是獨角獸,哦,對了,他還帶了個幼崽,那幼崽的坐騎可不一般的呢!看起來像是獅鷲!”
“獅鷲?”蘭登聞言,面上的笑意就是一凝。
“對,就是獅鷲,看起來威風的很,不過據我看,那獅鷲還嫩的很,嘴都是嫩黃嫩黃的呢!蘭登老爺,若是這次,那獅鷲,您看能不能…?”年輕人搓著手,看向了蘭登,目光里盛滿了貪婪。
“你先說說,那幼崽是雄是雌?長的什么樣?眸色發色如何?他們這次一共來了多少人?”蘭登沉吟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目露凝重的問道。
“人么,我想想啊!”回憶著那隊路過的騎士,年輕人掰著手指,“十個!包括那幼崽和有錢雄性,一共十個人!”
“那幼崽的模樣呢?”蘭登追問道。
“這個我真沒看清,太遠了。您也知道,那樣的人,就我這樣的,也不敢靠近不是么?
不過那幼崽的發色我倒是看了個大概,是黑白兩色的,還挺有意思,就這,這,兩邊一邊一綹白發,腦門兒上面也有。”
年輕人邊說,還邊揪著自己的頭發給蘭登比劃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蘭登等年輕人的話音落下,才站起身來,轉身走向了書桌,從抽屜里抓了一把銅幣,隨手在桌上扯了張紙,把銅幣放在紙上團吧團吧,扔給了年輕人。
“那個蘭登老爺,那獅鷲…”
“獅鷲是王室專用的坐騎,你怕是想太多了。”蘭登面色轉陰,一瞬不瞬的看著滿目貪婪的年輕人。
“啥?王室?”年輕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那,那我在那辦的事?不能被抓住吧?我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還有那死老頭兒,他,他不會是,是給王室看莊園的吧?蘭登老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胡說什么?!”
蘭登看著只聽聞王室二字,便渾身都開始抖了起來的年輕人,大步過去,一腳就把年輕人從沙發上踹倒在地,然后俯身薅住了年輕人的衣襟,惡狠狠的說道,
“我可什么都沒讓你做過,只是讓你幫我看著點那莊園的動靜,要做什么,也是你自己做的!現在,拿上錢,給我滾,若是讓我聽到你在外面胡說一句,我的手段,想來你應該是清楚的,滾!”
年輕人滿臉驚懼的望著說變臉就變臉的蘭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書房。
看著年輕人離開,蘭登望著被年輕人坐過的地方,喚來了傭人,親自盯著傭人更換了酒具,地毯還有沙發,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書房,一邊整理著衣著,一邊大步向著三樓而去。
“主人。”剛剛在年輕人面前氣勢十足的蘭登,此時站在三樓樓梯口的門前,已經又換上了另外一幅面孔,竟是像極了那年輕人敲響他房門時的樣子,只是比起剛剛的年輕人,蘭登的氣質還是要好上很多的。
“進。”門后,傳來了一道清冷的男聲,蘭登的腰背也隨之又彎了幾分,低頭復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著,才抬手開了門,走了進去。
無遮無攔的,只有幾根立柱的三層內,完全不同于雪狼國風俗的擺設,幾乎樣樣都是精品。
只是從走進門起,蘭登就一直低垂著頭,根本不敢亂看,只憑著地毯上的熟悉花紋,和空氣里的氣味兒,辨識著自家主人的所在。
“什么事?”清冷的男聲帶著幾分慵懶,從蘭登的角度,只能看到聲音主人那帶著一枚齒印狀疤痕的手,以及一節純黑的衣袖。
“有村民來報信說,有王室成員,向著那座荒廢的莊園去了。”蘭登盡可能的用平緩的語氣說道。
“哦?”聲音的主人,聞言睜開了眼睛,看向對面的死死垂著頭的蘭登,繼續問道,“具體是誰你知道么?”
“長相那人也沒看清,但聽描述的發色,像是露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