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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一見傾心,以身相許

  得知裴云婠榜上無名,路含煙、余年、余糧三人都很是驚訝。

  就連不在青陵府城的彥乘風,得知消息后也很是驚訝。

  “婠表妹,我都考中了,你怎么會考不中呢?”余糧最是驚訝以及最是不解。

  在余糧看來,他一個木匠都能進鎏光宗,那么,裴云婠又是醫者,又是廚子,還會做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東西,那就更能進鎏光宗了。

  裴云婠閑閑地回了一句,“可能是這一屆的主考先生們更好你這一口的。”

  余糧:“…”

  “云婠,當日你入場考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路含煙擔心是裴云婠因故沒有發揮好。

  “煙兒姐姐,我考試時挺平常心的啊!”

  “那為何…”若不是發揮失常,路含煙就不能理解了。

  誠如余糧所說,既然他都能考中,為何裴云婠會考不中呢?

  路含煙也如是想。

  “你…別灰心…以后…會好的。”余年不擅安慰人,他糾結遲疑了好久,也才說出這么一句吞吞吐吐的話來。

  看著這三人都是滿臉的愁云慘淡,裴云婠卻是一臉輕松地笑了笑,“你們都考上了就行,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裴云婠確實沒考上,但紅塵仙考上了啊!

  所以,這鎏光宗,依然是可以進的。

  鎏光宗是九月底結束招生試,月末最后一天張榜告知招錄的生員。

  鎏光宗的招錄率只有一成,今年招錄了兩千多名生員,這些人要在未來三個月的時間里,經歷數場淘汰賽制的考試,最終能留下來的又只有一成的人。

  而這些被留下的人里,只有鳳毛麟角的人能被正式選入鎏光宗,其余的人就只能當外門弟子。

  鎏光宗招錄的新生員都要進鎏光書院學習,以及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淘汰賽。

  鎏光書院是鎏光大陸底蘊最深遠,師資最雄厚的書院。

  很多人來參加鎏光宗的招生試,想著的就是,如若不能擠進鎏光宗,也得擠進鎏光書院。

  畢竟就算是能在鎏光書院進學一段時間,也是人生圓滿的了。

  “能進鎏光書院就已經賺到了,你們都不要給自己太大的負擔,平常心就好。對了,聽說鎏光書院里的伙食不錯,你們要吃好喝好,好好照顧自己啊!”裴云婠高高興興地把路含煙、余年、余糧三人送進了鎏光書院。

  瞧著裴云婠這般沒心沒肺的模樣,三人都感覺自己真的是白為她擔心了…

  裴云婠與三人道別后,帶著綠柳和掠影回了錦繡樓,三人再趕著馬車從錦繡樓里出來,假裝是要出遠門。

  裴云婠在馬車里易容換裝。

  裴云婠戴上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就成了一個邪魅狂狷的風流小生。

  她再穿上鎏光書院給新生員分發了統一的白色長衫,便成了風流不羈之中又帶著一些高冷疏離的模樣。

  就著銅鏡照了一番,裴云婠很是滿意自己的新形象。

  “綠柳,掠影,我去鎏光書院的這些天,紅塵仙坊就拜托你們了。”裴云婠一臉鄭重地看著綠柳和掠影。

  “是,姑娘保重。”綠柳和掠影異口同聲道。

  馬車經過一個巷口,裴云婠趁著路上沒人,就敏捷地跳了下來,閃身進了巷子里。

  綠柳和掠影則趕著馬車出了城,把馬車寄存在城外的一戶農家后,再悄悄地返回了紅塵仙坊。

  裴云婠則提著一個包袱,獨自去了鎏光書院。

  為期三個月的淘汰賽是封閉式的,鎏光書院里有男舍和女舍提供給各位新生員。

  而在招生試上成績最突出的前十名,都有一個單獨小院。

  小院以“十天干”命名,分別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字號院。

  裴云婠身穿道袍,面戴人皮面具,做著道士的打扮,頂著“紅塵仙”的名號,住進了癸字號院。

  為了低調,裴云婠用“紅塵仙”的身份參加鎏光宗的招生試之時,隱藏了部分實力,將將擠進了前十。

  裴云婠剛剛將帶來的包袱細軟收拾好,就有人敲響了小院的門。

  裴云婠前去開門,見到一個藍衣書童。

  “癸字號生員,天樞尊者會于午后申時在青云臺訓話,請帶上生員號牌提前候場。”藍衣書童恭敬有禮地向裴云婠傳達了消息后,不做任何逗留。

  裴云婠記下時辰后,琢磨著眼下還早,就將小院歸置打掃一番。

  小院里是沒有人伺候的,入住后一切的生活起居都必須親力親為。

  而裴云婠是個有潔癖的人,因此,邊邊角角的地方,都被她清理得干干凈凈。

  一番收拾下來,就已經到了午飯時辰。

  小院里沒有廚房,生員們都是統一到飯堂里進食。

  并且,飯堂里提供飯食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到點開門,到點關門,半盞茶的功夫都不會耽擱。

  裴云婠出了院子就隨著人流方向而走,她雖然還不知道飯堂在哪里,但這會兒人流涌去的地方,只可能是飯堂。

  新生員之間大多是互不認識,像是路含煙、余年、余糧這般三人扎堆湊的小集體目前還不多。

  但只要相處個三五日,肯定就會出現很多扎堆湊的小集體。

  裴云婠打好了飯菜,并沒有去同路含煙三人坐一桌,因為她臉上頂著的這張臉,目前沒人認識。

  鎏光宗對每一個生員的信息都是保密的,目前也還沒有別的新生員知道裴云婠就是紅塵仙。

  吃過午飯,裴云婠回了癸字號院歇午覺。

  下午申時之前,便趕到了青云臺。

  青云臺由一座直徑有三丈的圓形高臺,以及一方圍繞高臺的圓形廣場組成。

  圓形高臺是鎏光書院的先生們訓話之處。

  圓形廣場則是生員們集中聽訓之所,可以容納幾千甚至上萬人!

  裴云婠到得是比較早的,她尋找到自己的癸字號座位后就老老實實地坐著耐心等待。

  新生員在鎏光書院是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按照招生試排名的字號。

  并且,新生員不能對外透露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否則就直接淘汰。

  如此,也是為了讓淘汰賽顯得更加公平。

  畢竟,通過招生試進來的新生員,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奴隸貧民,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而那一些身份卑微的新生員若是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么王公貴族,勢必會因畏懼而失了平常心。

  更有甚者,那些身份地位高的人,若是急于求成而不惜用強權勢施壓給對手,也就讓淘汰賽失了公允。

  裴云婠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與人攀談。

  有幾個性子格外活潑的,單單坐著是絕對閑不住的,見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有人來了,就忍不住同對方搭訕攀談起來。

  被攀談的若是不善言辭或不喜交談,也不會回應。

  而同樣有話癆屬性的,就算是陌生人,也能攀談到一塊來。

  因此,在等待的時間里,總是有著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申時一到,立馬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哨聲。

  一群藍衣書童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在青云臺的圓形廣場的外圍處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阻止那些遲到的新生員進入青云臺。

  幾位身穿青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圓形高臺之上,個個氣質儒雅,其貌不凡。

  這些人都是鎏光書院的先生。

  申時一刻,一位仙風道骨的青衣老者出現在圓形高臺之上,他聲如洪鐘地開口道:“不守時者,去之。”

  那些因遲到而被攔在青云臺之外的新生員,一臉懵逼。

  這就被淘汰了?

  而準時到達,在圓形廣場上對號入座的那一些新生員,紛紛露出一臉慶幸的神色。

  早就聽聞淘汰賽的規則苛刻不已,甚至還有些變態。

  今日都還未聽得宣布淘汰賽開始,就已經被淘汰了一批。

  真真是恐怖不已!

  那些因遲到而被淘汰的新生員,欲哭無淚,皆被藍衣書童給禮貌有節地請走了。

  圓形高臺上的青衣老者開始自我介紹,“吾乃禮門尊者,天樞。”

  聞言,群情嘩然!

  新生員都沒有想到,進入鎏光書院的第一天,就能見到鎏光宗的七尊者之首!

  鎏光宗上有宗主,其次是四大宗師,其三是七尊者。

  再是有先生數位,弟子數眾。

  鎏光宗的一個弟子,都是能夠以一敵百的人物,越往上,那就是沒有最厲害,只有更厲害!

  鎏光宗的宗主與四大宗師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

  宗門的之事都是歸七尊者一同管理。

  而作為七尊者之首的天樞,他可是五人之下,數萬人之上的存在啊!

  很多的新生員開始對著天樞冒星星眼…

  天樞自我介紹之后,開始了簡潔的訓話,再之后就是宣布淘汰賽的規則。

  這個規則,也可以稱之為沒有規則。

  因為在這三個月之內,對新生員的考驗是不定期進行。

  考驗的內容不詳,時間不詳。

  不確定的有很多,但唯一確定的就是,一旦開始考驗,沒通過的新生員,被淘汰是沒得商量的!

  聽完天樞的講話,所有還留在青云臺的新生員,都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新生員今日主要的任務就是熟悉環境,所以,天樞在說完話之后,也就宣布散場了。

  很多的新生員都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焉兒吧唧的。

  裴云婠倒是還算淡定,因為她早就聽聞了鎏光宗里有很多變態的規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并且,裴云婠知道,新生員在理鎏光書院里見識到的變態規矩,大概還只是鎏光宗里的冰山一角罷了。

  裴云婠趁著時間充足,就細細地游覽了一遍鎏光書院。

  不愧是鎏光大陸最有底蘊的書院,其建造都是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完美地彰顯了鎏光宗的財大氣粗!

  裴云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處楓林。

  這個時節的楓林,層林盡染上了火紅色,極盡妍麗。

  清風拂過,無數片火紅的楓葉撲簌簌地紛飛下落…

  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幾片楓葉落在裴云婠的發梢肩頭,她輕輕拿開,心想著可以當書簽。

  于是,裴云婠就蹲下身,又在地上多撿了一些。

  旁邊楓樹上的一道玄金色的小身影趁著裴云婠蹲下埋頭撿楓葉,“刷”地一聲躥下樹來,以自由落體的姿勢,掉落到了裴云婠的背上。

  只不過,在掉落之前,小身影還無比心機地攤開小身子。

  “咚——”裴云婠感受到身后的重量,不由莞爾,她把手繞到身后,將趴在她背上的小貍貓給扒拉下來。

  “你倒是好玩了,可就不管我這副身子骨,受不受得住這般力道了,真是個沒良心的!”裴云婠說著,詳裝生氣般將小貍貓丟了出去。

  小貍貓被丟出去的那一刻,立馬將小小的身子團成一團,如此,它在落滿了楓葉的地上滾來滾去,也不覺得磕著疼,反而覺得身下的地上挺柔軟的。

  于是,小貍貓也不管裴云婠了,它自己歡快地在落滿楓葉的地上滾得歡暢不已…

  裴云婠撿夠了楓葉,站起身來,卻已經找不到小貍貓的身影,她又不能出言喊,因為鎏光書院里不允許新生員在淘汰賽期間帶任何助力之物,其中就包括寵物。

  裴云婠不能聲張而暴露了小貍貓的存在,并且,骨哨也不能吹響。

  在楓林里走了一段路,裴云婠隱隱約約聽得有人說話的聲音,她立馬警惕地收住自己的氣息,因為她以為是碰上了鎏光書院里巡邏的護衛隊。

  護衛隊巡邏不止是為了嚴防外人進入,也是嚴防各種動物進入。

  裴云婠擔心小貍貓會暴露。

  然而,那聲音的主人并不是護衛隊,而是一對身穿新生員統一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女。

  離得近些,裴云婠還能清楚地聽到二人的對話。

  男子說:“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

  女子說:“慕公子,小女子仰慕您許久,今日得見您的真容,更是一見傾心,加之慕公子對小女子有恩在先,小女子不才,卻也是知恩圖報的,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許,不知慕公子可有婚配?”

  裴云婠聽清楚這么兩句話,直覺自己不能打擾人家花前月下…哦不,是花前日下。

  裴云婠的目光從天上收回,正準備轉身就走,卻在此時,她瞥見一抹玄金色的小身影。

  小貍貓正好躥到了那對年輕男女所在的涼亭頂上,并且,它還分飾兩角,正在模仿涼亭中的那對年輕男女剛剛的動作神態。

  裴云婠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這只成精小貍貓,還真是“學無止境”,不負它演藝界無冕之王的稱號啊!

  裴云婠擔心小貍貓給她闖禍,不得不留下來。

  因為隔著涼亭有一段距離,裴云婠也不適合再往前走,所以看不太真切那兩個多半時候都是背對著她的人的面容,只能聽一聽別人家的花前日下,情意纏綿…

  男子又說道:“這位小姐,請您自重,我已經心有所屬。”

  女子語氣驚訝,卻不折不撓地說:“沒關系的,小女子所求不多,只要慕公子的心底有我即可。”

  裴云婠心下感嘆:郎無情而妾有意,多么悲傷的一個故事啊!

  都可以寫進戲本子了。

  男子頗有些不耐煩地道:“這位小姐,你我本不認識,小生不過是助你停下受驚的馬,當不得什么大恩,所以,一樁小事,就讓它過去即可,你都無需放在心上。”

  女子卻當即辯駁:“若不是慕公子助我停下受驚之馬,當日可能連馬帶車再加之坐在馬車上的小女子都要命在旦夕,救命之恩怎可不放在心上!”

  在這之后,男子堅持“小事一樁,不足為謝”的觀點,女子卻堅持“滴水之恩都應涌泉相報”的觀點,二人辯論了好久。

  小貍貓也在涼亭屋頂上無比敬業地演繹了好久。

  等得不耐煩又不能走的裴云婠:“…”

  “什么人在此喧鬧?”一道威嚴的聲音打破了那對男女的辯論。

無線電子書    農家小團寵的躺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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