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樣的老油條,是非常清楚這種雖然看上去十分莫須有的東西,但往往會引發許多冤案和無辜之人牽連受死的,“這是怎么說的?可真是奇怪極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如今多少年了,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聽說昔日天正爺的六宮之中,發生了這個事兒,鬧得不可開交起來,如此惡毒的東西,居然是今日又出現了!”
“這東西原本算不得什么,尋常時候就是有一百個,也不值當咱們多看一眼,萬歲爺最是圣明,尋常時候是決計不會多管什么的,只是如今中堂大人你也知道,宮中容妃娘娘剛剛小產,萬歲爺正是最生氣最傷心的時候,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是要勃然大怒,何況這樣的事兒出來?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是牽連后宮諸人,又要鬧出腥風血雨了。”
“福晉這話說的極是,”三和最近這些日子操持內務府的各項事務,十分妥帖,皇帝已經獎賞過好多次了,下旨褒獎不說,還加了爵位,只要自己的身體康健,再順風順水的走下去,有朝一日入軍機處拜相,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兒,如今若是出現了這樣的事兒,稍有不慎,牽連內務府這真的太簡單了,三和的渴望就可能沒有辦法實現了,“這個事兒還是要查清楚,福晉只管吩咐,內務府怎么辦,都聽福晉的。”
福康安看了三和一眼,也不言語,金秀點點頭,“如此的話,就只能是一個宮一個宮,慢慢的查了。”
“先查何處?”
金秀和福康安對視一眼,都知道了那個答案是什么,“儲秀宮”。
這個是一個非常不妙的局面,來到內務府廣儲司查這個素錦的來歷,不能夠指明更明確的路徑,反而是將金秀帶入了一個非常不妙的處境,素錦的去向只有三個地方,養心殿,壽康宮和儲秀宮,養心殿當然不會,皇帝絕不會有這樣吃飽了撐著之事兒,而壽康宮的皇太后自然也不會如此,畢竟皇太后沒有任何理由說需要辦這個事兒,來詛咒一個嬪妃的龍胎,從立場上來說,不會如此,皇太后壓根就沒有必要這么做。
箭頭指向了皇貴妃,金秀深吸一口氣,皇貴妃雖然養病在宮中很少出門,但六宮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她的爪牙,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監視,自己來到了這里,只怕是皇貴妃早就準備好迎接自己的對質了,對著穎妃或者是八福晉還能擺皇帝欽命的譜兒,可到了皇貴妃這就是要用不上了。
去找皇貴妃,不是直接找的,而是需要再想一想辦法,金秀復又回到了啟祥宮,再找了慶妃,問慶妃:“你如實告訴我,皇貴妃是不是對著容妃的肚子很是關心?”
“我如何知道這些?”慶妃慌亂的說道。
“那皇貴妃有沒有問過你,有關于容妃的肚子?”
“偶爾倒是也有提起,我時常羨慕的很,說大家伙伺候萬歲爺這么多年,怎么就是容妃福氣這么高,有機會懷了身子,皇貴妃問的多了些,可語氣倒是平靜的很,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來。”
“這不可能,”金秀搖搖頭,“皇貴妃那一日冬至日,在知道容妃有了身子的時候,神色如何失態,我是盡數都瞧見的,皇貴妃壓根也不是這樣的性子,會寬宏大量的不計較這個事兒,慶妃娘娘,您被卷入了這個是非之中,還想著要給別人遮掩什么嗎?這可是不成的啊,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難道還去救別人嗎?您是聰明人,這話您自己個好生想一想吧。”
金秀說這個話的時候的確是沒有安什么好心,話語之中帶著些許的誘惑之意,皇貴妃的性子,不可能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不說有身孕的容妃壞話的,既然是如此的話,那么言語之中帶出什么東西來,才是金秀想要知道的。
而這樣稍微帶著誘供嫌疑的話語,的確是讓慶妃心動了,“你這話…皇貴妃的確是有時候說過什么,但決計不會做出害人的事兒來。”
“是沒有說,還是沒有當著你的面去做?”
“這兩者難道還有不一樣的嗎?”
“臣妾覺得是不一樣的,慶妃娘娘,你有沒有想過,今個遇到這個事兒,是偶然,還是必然?”
“這又是何意?”
“若是皇貴妃有圖謀什么,我說的是假如,你且不必十分當真,若是皇貴妃有圖謀什么,那么或許應該會告訴你們幾個,起碼這相熟的幾位娘娘,皇貴妃會告訴的,和啟祥宮不要過分牽連,免得以后引火燒身。”
“可娘娘卻是到了啟祥宮內了,偏生還這樣的巧,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兒,您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慶妃被金秀說的心亂如麻,“你到底在說什么?我委實是聽不懂這些個!”
“請不要著急,慶妃娘娘,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明白了,須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什么時候時間長了,就能看穿很多虛假的東西。”特別是宮中的某一些塑料姐妹情,那可是假的不能再假的了。
慶妃有所意動,但是還沒有吭聲,金秀也不逼迫過甚,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那就是又要來一次勇闖儲秀宮了。
鐘誠一直沒有說話,但是這會子離開了慶妃所居的偏殿,他還是忍不住發問了:“福晉,難道您就認定了慶妃,會知道什么嗎?”
“沒有認定,誰說的?”金秀奇道,“我說了嗎?”
鐘誠瞠目結舌,“可你這話語里頭的意思,明里暗里,都是覺得乃是儲秀宮所為啊。”
“我不過是給一些暗示罷了,我現在沒有預設下誰是幕后的黑手,只是人人都有懷疑罷了,既然是如此,那么慶妃也可能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若是知道了那些內情,但是不愿意說,我適才的話兒,就有些作用了。這就是攻心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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