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進入寶庫的通道到底在哪?
關于這個答案,兩人已經達成共識。
從剛才到現在,扔過的海星攏共四百二十枚,出現的水柱傳送路線有十三種。其中七根水柱的閉合路線,出現過五次;九根水柱的閉合路線,出現過九次;二十一根水柱的閉合路線,出現過三次。
剩余十種路線就比較詭異,毫無規律可言,并且只出現過一次,水柱數量分別為一、二、三、五、…五十七。
發現海星和水柱構成的路徑,并在短時內記住四百多枚海星走出的所有結果,著實費腦子。凌若一邊掰著手指,一邊苦思冥想,生怕把細節說錯。
當然,對于少女念完最后一個字時的咬牙切齒,羅肆至亦是洞若觀火,看的清清楚楚。
“為夫比夫人先到一步,卻是沒發現小小蚌殼竟然暗藏玄機。”
聞言,少女滿腹狐疑,心想羅肆至該不會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眉頭不禁緊皺道,“想夸本姑娘,可以。但可否換個能說得通的理由,就算沒話找話,也不要做的如此明顯才是。”
所謂不怒自威,凌若那張冷艷面容,只是沒有表情就已經顯得很兇。然而在她內心深處,卻截然相反:哼,好歹歷經風浪,本姑娘可不是你剛認識那會的黃毛丫頭!
“呵,夫人說的是哪的話。七根水柱而成行進路徑,好理解。但這一根水柱的路徑,確然不解,還請夫人細說。”
男子余光掃向少女,本就狹長的雙目,配上此刻微微上揚的眼尾,有著說不上的鬼魅。
正因如此,凌若更覺得必須要繃緊面容,顯得肅穆。
以羅肆至的本事,比她早來許久,就算不知曉破陣方法,也不至連水柱出現規律都未察覺。眼下又來討解釋,總覺得自己此舉是在班門弄斧。
凌若抬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位身著黑衣的俊俏男子。若非氣場強大,周身被魔氣縈繞,她當真要懷疑此人是否被冒名頂替,前來套話。
“行吧,既然師侄出口詢問,我這位師叔當然要好生講解一番。”
說著,少女走到最初看到的巨型牡蠣跟前,將海星丟入殼內黑洞。“嘭”的一下消失,沒過多久,海星又從原地重新出現。
見狀,凌若驚訝得忍不住嘀咕,“運氣也太好了,說來就來。”
隨即又恢復平靜的語氣,“其實也不該說是一柱路徑,因為丟下去后,并不像其它蚌殼一般出現水柱。總之,怎么丟進去的,就怎么重新回來。不過像這種情形,在丟出去的四百二十次中,只出現過一次,剛才是第二次。”
話音落,身旁沒有任何聲響。少女扭頭看向黑衣男子,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呃,我有解釋清楚嗎?”
羅肆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么,夫人提到的多水柱閉合路線又是何意。”
還是那句話,以羅肆至的本事,不可能無從察覺。可若只是沒話找話,一次就夠,沒必要繼續。
可是看他面色凝重,不像是在逗鬧。
“你看,將海星丟進黑洞后,不多時就會在其他地方出現一個噴濺的水柱,海星會被傳送到新出現水柱所在地。隨后,其它位置相繼出現噴濺水柱,而海星亦被傳送在相應位置,直到傳送回第一個巨型牡蠣。”
“有來有往,始即是終,謂之閉合。”
“是。”凌若點點頭,心想:看來自己的表述能力并不差,還擔心說不明白。
“所以,夫人并沒有投擲四百二十次,而是二十七次。”
話畢,羅肆至一臉玩味的看向凌若,等待她的回應。
“也…不能這么說吧,畢竟水柱出現的位置從不重復,每次都要親自追過去記憶路線,也是十分艱辛。”
為顯露自己做出的努力,凌若盡可能說的鏗鏘有力。對此,羅肆至笑而不語。
“方才夫人說,水柱每次出現的位置從未重復?”
“嗯,就像現在。”少女指著前方忽然升起的水柱,一把抓著師侄的衣袖向前沖去,“就是它了,看看這回是幾柱。就是…有些遠。”
輕聲嘆息后,立即捻出一道靈力,一邊跑一邊浮空畫起符箓,口中也不忘念著熟悉的咒文,“如影隨形,千變萬化。紋生符起,變條魚!”
話音剛落,蔚藍的水底出現一紅一黑兩條魚。
“噗!”
聽到某人毫無遮掩的笑聲,凌若狐疑的朝他看去,“怎么?化形是為了方便更快的出現在水柱所在地。”
“唔,夫人說什么都對。”
說得如此牽強是要鬧哪樣,凌若十分不滿,可是已化為魚身,也看不出神情,便抱怨道,“喂,笑都笑了,有話直說別藏著掖著!”
“啊!沒趕上…”
即便拼命游動,但到達目的地時,眼前的水柱已經消失。與此同時,身后的某處再次傳來水花噴濺的聲音。
“走,去下一處。”
這回順利的多,在水草掩埋之中,升起一根半人高的水柱,噴濺的水花之中浮著海星。
羅肆至強行突破魚身,游至高處細細觀察,“此處,彼處,果然相隔甚遠。”
“不僅如此,這一片區域的水柱也是第一次出現。”
“何解?”
“唔,要怎么解釋呢?”凌若抓了抓頭,“水柱的數量相同,但是形成的路線卻不同。還記得剛才說的嗎,水柱出現的位置每次都不重復。”
“原來如此。”
“是啊,除了知曉海星會被傳送到新的地點,其他一概不知,也不曉得何時才能進入寶庫。不過!”
凌若忽然雙眼冒光,直勾勾的盯著羅肆至,滿臉審視的問道,“師侄方才不是說,人總是會被眼前最簡單的事物欺騙,而它們不該存在。既然如此,又為何執著本姑娘的發現?”
男子勾起唇角,一臉好笑的看著少女,忽然湊近問道,“想知道?”
“廢話!”凌若立即將他推開,“男女有別,保持距離。”
“跟自己的女人還要保持距離,真是荒謬。”話雖如此,羅肆至還是乖巧的退后一步,“并非執著夫人的發現,而是認為應該分享你的歡喜。”
歡喜?凌若聽得一頭霧水。在她看來,歡喜一點沒有,憤怒倒是一大籮筐。
“我說,師侄年紀輕輕,卻有種情場老手的油滑,跟這張臉不太搭,是該反思一下了。”
說完,頭一扭,身一轉,徑自去探查其它水域。留羅肆至一人,石化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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