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背靠背緩緩移動,還剩兩個自然是畢俠和阿大,一個背手跟著,一個在畢俠身后亦步亦趨。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朱瀅開口道,“我們這么一直往前走,真能到合虛派么?”
他們是沿著最初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的,只是四周霧茫茫的一片,周邊的標的物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憑著感覺往地圖上合虛派標注的地方移動。
畢俠忽然蹲下身,嚇得陸予松本來就高度緊張的身體崩的挺直。
“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畢俠拈著手指上艷紅的花瓣給眾人看,“這是我先前扯下的花瓣,你們看。”
他們腳下,每隔不遠的距離都有一片這種花瓣,眾人是親眼看著他先前辣手摧花的,這會兒想反駁都沒有理由。
所以他們走了這么久,一直都在繞圈?
朱清一鞭子摔到空茫的白霧外,只聽見一聲甩鞭的破空聲,根本沒有落到實處的動靜。
她不信邪地又往前走了兩步,鞭子一揚,還是破空的聲音。
“這是什么鬼地方,剛才我們經過這里的時候兩邊不都是花木么?”
正準備繼續往前,朱瀅扯住了她,“別亂跑,當心和大家分開了。”
倒是談墨,隨腳踢了一塊石子朝著朱清甩鞭的地方用力,然后,就沒了聲音…就好像是,把一顆石子踢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絲毫聽不到回響。
阿大往邊上挪了兩步,正站在畢俠和那處邊緣中間。
談墨歪頭想了一會兒,晃著那根將落未落的木簪歪頭問,“咱們是不是已經開始考核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轉過臉來看她,談墨被看的有些毛,抬手就想比劃,結果手上的刀差點就挑了陸予松的鼻子。
“對,對不起啊三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陸予松后怕地捂著鼻子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談墨嘿嘿訕笑了一聲。
“畢道友和談小道友說的沒錯,咱們現在應該就是已經開始了第一輪比試,而這迷陣就是第一場。”
言鈞笙收了手里剛翻過的書,指著迷霧道,“方才大家都是三三兩兩自行組隊,當然也不排除單人行動的,所以我想咱們中間這個范圍應該是按照組隊的人數空出來的,咱們人多,所以視野相比起來其實還挺寬敞的。”
陸家兄妹和朱家姐妹齊齊瞪他。
這叫寬敞?
除了落腳地兒,邊上最多就一步能見的視野,他說寬敞的時候良心不會痛么?
言鈞笙有些不好意思,“咱們這樣,至少比單人組隊的好多了嘛。”
眾人:雖然哪里不對,可是挺有道理的樣子…
緊接著狀元郎繼續道,“既然是考核,就肯定是有指向的,咱們走了這么久,都沒有看到任何路障或者是攻擊進來的東西,那是不是可以說明這場考核本身只是想讓我們走出迷陣而已?”
陸予松梗著脖子賤兮兮地問了句,“你怎么確定沒有路障或者攻擊咱們的東西呢?興許是還沒到地…”
“啊嗚!”
飛沙走石,山林呼嘯。
“陸道友好像有點烏鴉嘴…”言鈞笙抱緊自己手里的書往人群里退了退,忍不住吐槽。
被包括朱家姐妹在內的所有人嫌棄的陸予松一臉懵逼。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找點存在感而已啊!
砰砰的踏地聲震得人雙耳嗡鳴,呼嘯的余音讓人莫名的胸口發堵,氣血翻涌。
“是臨淵虎。”
朱瀅禮貌地提出疑問,“什么臨淵虎?”
畢俠捏著手上那根花枝,看了眼阿大,出言解釋,“就是生長在懸崖邊緣一帶的一種妖獸,在家見過老虎么?這種只是比它們多了一對翅膀,能飛越深淵。修為嘛,大概是筑基后期。”
他不解釋還好,等到解釋完,不僅四個姑娘臉色發白,連言鈞笙和陸予松都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予蘭轉頭看向畢俠,“所以因為我們隊里修為最高的是筑基后期,合虛派便派了個同等修為的過來對付我們?”還是最兇猛的虎類!
畢俠有些意外的挑眉,“可以啊陸小小姐,腦子不錯!”
陸予蘭,“…”一點兒也不覺得被夸了。
只是,來的路上幾人都覺得畢俠是個天然靠山,沒想到最后他們要死在自己選擇的靠山身上?
那都不如靠山山倒!
好歹你倒了,我們還能立著。
畢俠似乎對大家的態度并不太在意,依舊笑得欠揍,“所以你們是要和我一起把這只虎抓了呢,還是分開行動?”
陸予松舌頭都打結了,“抓…抓虎?!”我覺得你想讓我們送死!
幾人說話的功夫,腳步聲越來越近,但是對方好像并不著急攻擊他們,一步步踏的十分有韻律,地上的震顫感都搖晃的十分帶節奏。
阿大一直跟在畢俠旁邊,隨時做好動手的準備,只是看到那群沒有說話的小孩子,眉頭皺了皺。
談墨猥瑣地貓低身子,沒有發表意見。
畢竟這里她年紀最小,修為最低…地位也低。
就在臨淵虎又一聲咆哮的時候,陸予蘭握緊手中的刀,“都什么時候了!走了這只我們就不用打了么?人多勝算還大點!”
朱清第一個附和。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也都不再糾結。
言鈞笙手里握著一把小旗子在眾人身邊走走停停,不停地插放,“畢道友你們也進來吧。”
朱瀅第一次見到言鈞笙布陣,有些詫異,“道友會布陣?”
言鈞笙有些局促地紅了臉,“會一點兒,不厲害。”
輸入靈力,陣法啟動泛起白色的熒光,一聲劇烈的撞擊就震得剛剛升起的結界劇烈晃動。
眾人只來得看見一個虎頭就聽見外面一聲嘶嘯的怒吼。
朱清扭頭看言鈞笙:說好的不厲害呢?直接擋住了筑基后期的一擊?
談墨咧嘴笑得沒心沒肺,對朱清說,“他謙虛。”完了又補充一句,“還害羞。”
言鈞笙臉更紅了…
但是一直困在結界里也沒有辦法,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這鬼地方怎么忽然就從林間小道變成了懸崖邊緣,更不敢亂走,想要突破迷陣完成考核,看來少不得要大戰一場。
可…畢道友,你一個穿著道袍的大男人騎著把掃帚飛那么高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