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魄”需要二人散的緣故,二人分頭行動,幾個呼吸間,就將那天上到處亂飄的靠山村村民的“魂”全部收入各自的哭喪棒中。
“嗯?”
兩人收魂的時候,林陽瞥了一眼,居然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身影也被一并收了去。
這不是那個到山上采藥的書生么?
沒想到也慘死在了這里。
雖然這書生軟弱,但多少也是條無辜的性命。
可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黑白無常收了魂,又飛回林陽面前。
白無常看林陽的樣子,問道:“方才那些凡人中,林土地可是有認識的?”
林陽一愣,白無常這話......
他連忙問道:“無常將軍難道有什么辦法么?”
白無常“笑嘻嘻”地說道:“方法自然是有,不過可不可行,還得看你。”
“什么方法?”
如果能救,那林陽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救一下的。
其他村民不說,這書生可是自己帶回來的。
現在這樣,也算是間接死在自己手里。
雖說道家不講因果報應,但這可是佛道儒百家合一的西游世界,誰知道又是什么情況。
再說,不能救也就算了,如果明知能救,還不救,林陽自己心里那一關也過不去。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試試。
白無常道:“林土地可隨我等一同回九幽地府,請示閻羅真君。”
說著,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土地神也是能統領十余名鬼差的陰神。”
林陽驚喜道:“你是說,我可以把他們變成鬼差,收在麾下?”
原本以為會非常麻煩,原來只要這么簡單?
白無常搖了搖頭,長舌頭甩在林陽身上啪啪作響。
“鬼差雖是不入流,但也是地府中造籍在冊的。需得等到我兄弟二人回地府交了差,若這些亡魂中,有功德在身者,則可選擇留在地府謀個差使。”
林陽聯想到的是剛當上土地神時候獲得的那個觀氣的法門。
他原先只以為這是拿來觀察好人壞人的。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和人死后有關系。
如果人生前功德多,死后可在地府當差,或者投入輪回。
而在地府當差,也并不是說一直都當下去的。
同樣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一是繼續當差,升官,最后成為一名真正的鬼吏,走上鬼仙之路。
走這條路的,次一點的可以當個門神、土地神,再攢攢,說不定能當個城隍之類的。
二是積攢好了功德后,再選擇轉世投胎。
這樣可以保來生投胎一個好去處。
簡單說,就是多氪金,提高中獎概率。
畢竟氪金才能變強。
只不過這里的“金”,變成了功德而已。
難怪土地神有個觀察記錄一方水土的職責,原來是靠這個。
話是這么說,可真讓林陽去地府,他心里又有些犯憱。
靠山村這邊,雖然蛇精們暫時退去了,但什么時候卷土重來還尤為可知。
按佘纖所說,萬蛇嶺距離此地并不遠。
區區幾百里的路程,林陽騰云過去也不過幾十分鐘。
也就是說,如果蛇仙君鐵了心要過來,最多下午,就會有第二波進攻。
林陽為難道:“可我們這一去,恐怕這邊無暇顧及,再生事端。”
白無常將長長的舌頭托在手中,大笑道:“林土地不必憂心。九幽地府雖遠在碧落黃泉之下,但你這一去一回,至多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不妨事,不妨事。”
林陽將信將疑,但看白無常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于是還是決定去看看。
他告罪一聲,神魂回到體內。
奇怪的是,他剛剛和黑白無常說話,明明感覺到過了少說有二三十分鐘了。
可回到身體里一看。
火焰依然在燃燒著,幾名幸存的村民也肅立在一般,驚惶無措的臉龐映照在血紅色的火焰中,卻顯露出幾分蒼白。
林陽輕拍了身邊的大巖一下,問道:“過了多久了?怎么還沒燒完?”
大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不是剛開始么?”
林陽愣在當場。
原來,白無常說得是這個意思!
林陽放下心來,但依然畫了幾道符咒,丟在靠山村的四面,然后叮囑了大巖一番,這才再次神魂出竅來到黑白無常面前。
大巖似乎猜到了林陽要去干什么。
黑白無常看林陽回來,也沒怎么說話,就徑直飛向了鬼門關。
林陽見狀,也連忙跟上。
用神魂飛,和用肉體飛,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用肉體飛的時候,雖然是“骨肉融”的狀態,也就是讓自身擬化為了一團類似清氣的樣子。
但清氣也是物質,一樣會感受到一些阻力。
這就是為什么飛行的時候會消耗法力的原因。
而神魂飛時的感受,就仿佛這成了一種天賦,一種本能。
只要心里想,就能自然而然地飛起來。
不需要法力的推動,不需要過多的動作。
“吱~呀——”
鬼門關自動打開,陰風大作。
只是這鬼門關似乎是隔絕了陽間與陰間的一切。
在沒有人去刻意控制的情況下,這陣陣來自陰間的陰風,吹到鬼門關前,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了。
林陽跟在黑白無常的后面,一腳踏進鬼門關。
頓時,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上來。
雖然他現在是魂體,并沒有可以被凍著的骨頭。
鬼門關后,是一片無比荒涼的地界。
血紅色的天空,從“天空”壓下來。
放眼望去,一直到大地的盡頭,都看不到一個鬼影。
而這片貧瘠的地界上的“土地”,卻不是由泥土構成的,而是一整塊不知有多少大的焦石。
這,是一片焦土。
就像是林陽曾經在一些資料片中看到的被核彈夷為平地的地方一樣。
林陽跟著兩名無常飛了不知道多久。
一路三人都沒有說話。
終于,遠遠地,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林陽眼前。
這座城池通體由金屬制成,城墻一直高到血紅色的天空里去了,仿佛連接著“天”和“地”一般;城墻向兩邊延伸出不知道多遠,哪怕是天的盡頭,也依然能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