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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二訪機修廠

  第二天一早,林放的生物鐘剛剛把他喚醒,他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慘叫。

  劉光福又在挨打。

  不過這次,他挨的不冤。

  棒梗被他推下水的那天晚上,二大爺就想動手來著。

  二大爺考慮到秦淮茹有上門的可能,想著當面打有奇效,就一直按兵不動。

  誰知,他左等右等,死活沒等到秦淮茹上門找茬,這才容了劉光福一天。

  沒成想,昨天林放又把劉光福給丟進了河里,又凍又餓之下,劉光福在床上躺了一天。

  二大爺回家之后,知道這件事,一張臉陰的把他們全家人嚇了個夠嗆。

  他愣是又忍了一天,沒把劉光福從床上揪下來痛扁。

  劉光福都以為這頓揍躲過去了,今天一大早,二大爺動手了!

  從后院到中院,被吵醒的人家都亮起了燈,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出來一看,是二大爺在打兒子,就又都縮了回去。

  于麗還在娘家沒回來,估摸著還得住上兩天。

  林放起床簡單收拾了一番,便開始準備自己和老太太兩人的早餐。

  他正在做飯,正房傳來一陣聲響。

  “雞蛋皮小帽白晃晃,桔子皮做我的紅衣裳,辣椒是我的燈籠褲,蠶豆皮鞋嘎嘎響。你要問是哪一個?我是小木偶,名字就叫小叮當。我是小叮當,工作特別忙,小朋友來信我全看。我給小喇叭開信箱,叮當!叮當!叮叮當!我給小喇叭開信箱。滴滴答,滴滴答,小喇叭開始廣播啦!”

  林放知道老太太這是起床了。

  這會兒才剛剛六點,小喇叭就已經開始廣播了。

  他昨晚上才教會老太太,沒成想,一大早老太太就已經可以自己操作了。

  收音機里傳出來的動靜,和西廂房二大爺追打孩子的聲音相映成趣。

  林放聽的想笑,總覺得老太太這時候打開收音機,還放那么大聲,

  多少有那么點故意。

  他煮了幾個雞蛋,把豆漿煮開,再從空間里取出預備好的油條,

  一頓簡單的早餐就已經準備好了。

  油條林放炸了兩種,一種復炸過的比較酥脆,那是他給自己準備的。

  另一種只炸了一次,炸的比較軟,這是給老太太準備的。

  他用竹托盤把豆漿、油條、雞蛋全都放上去,敲開了正房房門。

  “奶奶,今天咱們吃簡單點。”

  林放把東西放在桌上,道:“您先吃點豆漿油條,我把雞蛋給您剝了。

  要是您吃不慣豆漿,下次我給您買些豆汁兒!”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林放一聽老太太說這話,立馬明白過來,老太太這是不喜歡。

  他笑著道:“得,原來您也喝不慣那酸澀的味道!

  那這豆漿,你是喝加糖的還是不加糖的?”

  “要加糖!”

  “得嘞!”

  林放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竹罐,打開后,了一勺麥芽糖放進老太太的碗里,

  順便也給自己少了點兒。

  他喜歡豆漿帶點微甜,只放一點點剛剛好。

  老太太喝了一口豆漿大概是喜歡的,臉上的表情挺滿意,

  可又覺得不夠甜,自己又了一勺放進碗里。

  攪拌之后,她再喝第二口,臉上的表情就滿足多了。

  林放把剝好的雞蛋遞給老太太道:“奶奶,別光喝豆漿,吃點油條,

  雞蛋也記得吃了!”

  “你也吃!”

  老太太接過雞蛋沒動,看著林放又剝了一個雞蛋塞進嘴里,

  她這才把雞蛋塞進嘴里。

  “奶奶,豆漿好喝嗎?”

  “好喝,可甜了!”

  “那咱們天天都喝好不好?”

  “那可不成,天天喝咱可喝不起!3分錢一小碗,你這一碗就得6分錢呢!”

  林放聽了這話微微一愣,感情老太太誤會了。

  可解釋起來更麻煩,光有豆子可磨不出來豆漿,還得有石磨。

  他就算把豆子拿給老人家看也沒用,總不能告訴老人家自己是用空間磨的豆漿。

  林放只好作罷。

  到了廠里排了班,知道臨到自己上車還有段時間,林放就跟王長貴打了聲招呼,

  跑去工會辦公樓下看起了報紙。

  今天《工人日報》的頭版,刊發的就是軋鋼廠的消息。

  報紙上說軋鋼廠日產水平超過去年,國內鋼鐵工業形勢一片大好。

  這則消息,連同延伸閱讀占據了大半個版面。

  剩下的大約三分之一的小豆腐塊,分配給了煤炭工業和貴省的首座鋼企。

  第二版一半版面講的是甘省工業大力支援農業,改良農機、農具對農業增長的巨大作用。

  另一半版面,講的是山省治水、治山、造林多種經營麥田管理經驗的全面推廣。

  看起來今天的報紙很正常,林放卻從這張報紙里,讀出了農業形勢的進一步嚴峻。

  特別是對比了報欄上還沒有撤走的前幾天的《工人日報》,這個苗頭就益發的明顯。

  前幾天的報紙上,提的全都是工業的蓬勃發展,連小小的一個豆腐塊都沒有分配給農業。

  但是今天,卻足足用了整整一個版面,提工業對農業的支援,提麥田管理經驗的推廣。

  才剛進四月,天氣苗頭已經不對勁了。

  陽光像是不要錢似的,又熱又曬。

  可以預見,今年的旱情會持續下去,哪怕春耕再怎么賣力,糧食減產也已經無法避免。

  林放盯著報紙愣愣出神,想著自己能不能做點什么。

  “咦?小林同志!”

  副廠長劉峰看到報欄前面站著的林放,招呼了一聲,便快步向他走過來。

  林放回過神來,一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跑。

  劉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連忙道:“別跑啊小林同志,我不找你組織文工隊了!我有別的事!”

  一聽不是拉自己的壯丁去文工隊,林放這才放緩了腳步。

  他訕笑著道:“嗐,原來是劉廠長,我還以為是誰呢!

  我這差不多要出車了,要不,咱們回來再聊?”

  “耽誤不了你幾分鐘。”

  劉峰擺著手道:“我聽說,你和傻柱關系很好,又住一個院。

  能不能勞您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想請他幫忙掌個勺!”

  林放有些驚訝,他道:“劉廠長,何雨柱他還沒出師呢吧?

  要掌勺,您也應該請萬師傅出馬才對。讓他這個當徒弟的出手,這合適嗎?”

  “嗐!你以為我不想?”

  劉峰解釋道:“萬師傅被部里要走了,雖說同樣是去干食堂主任,

  級別可就不一樣了!能工轉干的!正式調令已經下來了。

  他現在在食堂已經不炒菜了,都是傻柱在炒,他就把把關。”

  “我說呢!”

  林放這才恍然,難怪最近都沒見著何雨柱。

  以何雨柱喜歡湊熱鬧的個性,棒梗丟了鬧那么大動靜,他非得出面不可。

  結果,這都完事幾天了,也沒見何雨柱的影子。

  估摸著,萬師傅臨走之前,這是要把壓箱底的絕活都要傳給何雨柱了。

  這才把他看的死死的,逼著他練廚藝。

  舉手之勞的事,林放自然是愿意答應的。

  可這人吧,都有點犯賤。

  林放擔心自己答應的太爽快,劉峰再提點什么讓人犯難的要求。

  他索性道:“劉廠長,話我是可以幫您帶到,可我不敢保證何雨柱一定答應。

  我可好長時間沒見著他人了!他見天的不著家,我還以為怎么了呢。

  感情是因為萬師傅馬上要調走,以后沒人教他了,他這是在突擊學習呢!

  您看,何雨柱這正在苦練廚藝的關鍵時刻,我冷不丁提個要求,他真不一定給面兒!”

  “沒事兒。”

  劉峰這次倒是顯得頗為通情達理,他道:“我也就是開口試試。實在不行,我另外想轍。

  我跟北郊分廠的老黃是戰友,我聽說他們分廠也有個厲害廚子。

  聽說叫南易,極為擅長烹飪魯菜。”

  “南易?”

  林放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就想起了紅星農場也有個叫南易的廚子。

  這姓可不常見,連名字都一樣,還都是廚子。

  這就讓林放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道:“劉廠長,您確定南易還在北郊分廠?”

  “我當然確定!”

  劉峰擺擺手,道:“咱不聊這個,還說傻柱。這么著,你幫我把話帶到。

  不管傻柱答不答應,我都承您這個情!”

  “可不敢這么說。”

  林放笑道:“能幫劉廠長帶話,那是我的榮幸。

  得嘞,那我先去出車,等晚上回去,我再跟何雨柱好好嘮嘮。”

  林放重新回到車隊,王長貴已經坐在駕駛座上了。

  看到他上來,王長貴立馬抱怨道:“你說倒霉不倒霉,又給咱們派了機修廠的活!”

  王長貴口中的機修廠,就是劉峰口中的北郊分廠。

  北郊分廠的全稱就叫做:紅星軋鋼廠北郊機修分廠。

  這座分廠主營的是各種工件、機械、農機的維修。

  最開始是只對內的,專門負責維修軋鋼廠損壞的各種工件。

  這些工件,軋鋼廠的機修組是不管的,他們只負責故障排除和零部件更換。

  損壞的零件維修,都會統一收集在一起,派車運往北郊分廠。

  一些機器壞了,在檢查不出原因的情況下,也會整機運往北郊分廠。

  去年開始,上面分派了支援農業的任務,機修廠開始涉足農機的維修乃至制造。

  經過一年多的技術積累,機修廠的主營方向已經變成了農機制造。

  運輸隊不愿意去北郊分廠,不全是距離近沒什么油水,

  還有個原因就是覺得開車過去不受重視,心理上不是很平衡。

  林放試探著道:“要不…王哥我把你在路上找個地方把你放下來?

  等中午的時候我再把你接回廠里。反正北郊分廠這么近,兩個人開車也浪費。”

  “這…不好吧?”

  王長貴很是心動,假意推脫道:“要是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曠工呢!”

  “王哥,怎么能是曠工呢?這叫統籌方法,合理利用時間!”

  林放道:“要是王哥您實在不樂意,那您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下次換您!”

  “我怕什么?”

  王長貴被激了一下,立馬同意道:“這次還是我來吧!

  正好,我媳婦老家來了幾個親戚,我媳婦一個人在家招呼著也不合適。”

  “得嘞,您有事,那就您來!”

  林放從善如流:“咱們先換個位置,一會兒出了廠子,我找個地方把您放下來。”

  卡車滿載,裝卸組負責開票收票的開票員遞上一張貨條,

  林放接過來夾在出行記錄板上,第一次開始獨自掌車出行。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王長貴早就知道林放的車技比他還好。

  更難得的是,林放從來沒有炫耀過這件事。

  除了他,別人都不知道。

  所以這次王長貴也很放心林放獨自掌車,出了軋鋼廠沒多久,他就讓林放停車。

  臨下車王長貴猶豫了一下,道:“小林,我媳婦老家來的那幾個親戚有事求我。

  中午我不一定能把事情辦完,你看…是不是你送完之后,自己開車回廠?”

  林放點頭答應:“成。既然您有事,那您忙您的。

  回廠之后,我就說我把您在廠門口放下的,您看成嗎?”

  “那可太成了!”

  王長貴笑著點頭道:“小林,這次麻煩你了!等下回,您瞧我的!”

  “得嘞!您走好!”

  林放目送王長貴走遠,獨自一人開車去了北郊分廠。

  照例是要先等裝卸工人把損壞的零件和機器從車上卸下來,

  再把上次修好的零件和機器裝車。

  這一裝一卸全靠人力,費時又費力。

  通常這一車搞完,差不多就要中午開飯了。

  裝卸工人每個廠子都有,因為不需要什么技術,有把子力氣就行,

  所以也是臨時工最多的一個群體。

  不過也因為這個,四九城的爺們但凡有點別的辦法,都抹不開面子干這個。

  招工不足的情況下,各個廠子不得不另外想辦法,從農村招人。

  林放把車停在倉庫門口,把貨條遞給裝卸組的開票員,便暫時沒了事情。

  他下了車,想著有件事丁秋楠或許能幫個忙,就去了醫務室。

  跟上次差不多,醫務室門口照例排著長龍。

  林放上次不知道情況,還以為北郊分廠有什么特殊福利,

  打針不要錢,才吸引了那么多工人。

  這次,他已經弄明白了,這群男工純粹是騷氣燒的。

  一個個的惦記著挨上一針,就能跟丁秋楠多說上幾句話。

  萬一丁秋楠瞎了眼,要是看上了他們中的誰,那就是中大獎了。

  林放也不排隊,直接從另一邊的緩坡進了醫務室。

  “哎,你誰啊?看病怎么能不排隊呢!”

  “看病排隊,這是規矩,你新來的吧?”

  “往后邊排隊去!”

  林放掃了一眼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男工,輕飄飄的道:“我又不看病,我排什么隊?”

  他這話一出口,好多人都愣了。

  好像沒什么毛病。

  不看病的情況下似乎確實不用排隊…

  “別讓他繞進去了!你不看病,你就說你找不找丁大夫吧!找丁大夫就得排隊!”

  “對!找丁大夫就得排隊!”

  人群再次喧鬧起來,堵住了通道,不讓林放進去。

  林放倒也沒非要擠進去,他往醫務室看了一眼。

  丁秋楠聽到動靜已經走出了處置室,只是她卻站在門口兩手插兜看熱鬧,死活不過來。

  林放對她道:“丁大夫,那我走?”

  ‘這人怎么這樣!’

  丁秋楠有點生氣,本來不想搭話,卻沒忍住道:“你給我進來!”

  林放攤了攤手,笑道:“沒辦法,丁大夫找我,那我只好給個面子。”

  堵門的男工們再怎么不忿,也不敢不給丁秋楠面子,他們只好散開。

  “你們先等等,我先把他打發了,再給你們打針。”

  丁秋楠跟處置室等著的工人說了一句,也不等他們同意,

  就帶著林放進了一間小辦公室。

  工人們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早就已經習慣了丁秋楠的做事風格。

  他們還有閑心討論林放和丁秋楠到底是什么關系。

  有人說林放是丁秋楠的同學。

  有人說林放是丁秋楠的親戚。

  也有人說林放是丁秋楠的鄰居。

  他們卻像是達成了默契似的,沒有一個人說林放是丁秋楠的對象。

  這是底線!

  哪怕是真的,他們也不認。

  “你來干什么?”

  丁秋楠往椅子上一靠,兩手抱膀,對林放很不客氣。

  她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影響我的工作?”

  “豬肉好吃嗎?”

  丁秋楠僵了一下,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豬肉當然是好吃的。

  真正讓丁秋楠印象深刻的,還是上次林放留下的兩盒蘸料。

  剩下的三塊豬肉,她一點都沒浪費,全都煮了吃了。

  可頭兩塊還好,蘸著蘸料吃,她吃的特別香。

  最后一塊沒了蘸料,丁秋楠怎么吃怎么不是滋味。

  明明是豬肉,她吃的卻味同嚼蠟。

  她要是早知道會這樣,一開始就不會上林放的惡當,被他用蘸料勾了魂!

  丁秋楠很慶幸自己沒摘口罩,不然形象都沒有了。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咽掉口水道:“你來找我,就是來討論豬肉的?”

  林放搖頭道:“當然不是,擔心你吃的不好,想著干脆把肉做好給你帶點過來。”

  “咕!”

  一聽這話,丁秋楠沒忍住,咽了老大一口口水。

  如今這個年月,能讓人吃上飯就能討到老婆。

  能讓人吃上肉的,無形中甩開別人一大截。

  還能把肉做的好吃,那簡直就是站到了金字塔的頂端,傲視群雄。

  何雨柱就是憑借著自己廚子的身份,不缺吃,還能帶東西回來,

  這才挑三揀四,一心娶個頭一份的回來。

  1秒:m.23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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