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秘教·秩序之霧
新大陸南部，希留斯拉普拉塔副王區以北便是“混亂地域”卡布拉爾。
這片地區物產豐富、魔素活躍，無論是世俗的各種礦產、林業資源還是超凡世界需要的許多魔化材料都十分豐富。
然而在作為一片寶地為人稱道之前，讓其聞名于世的卻是它的魚龍混雜！
文明國度的殖民地、被滅國的大批土著帝國遺民、殖民地逃奴、巫師學派、各種非主流路徑的超凡者勢力犬牙呲互，是目前整片新大陸上勢力構成最復雜的地方。
更是秩序的盲區，混亂的樂土。
就算憑一己之力將其大部分都包圍起來的希留斯，曾經數次想啃下這片富庶的土地，卻次次都鎩羽而歸。
然后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超凡勢力將家安在了這里，卡布拉爾也幾乎遍布“雷區”。
而且作為一片沒有信徒，且各國聯合限制向土著傳教的信仰荒蕪之地，也極難吸引大批真神的圣職者來到這里鎮壓不服。
久而久之，卡布拉爾就坐實了“混亂地域”的名頭。
卡布拉爾靠近黑海的東部沿海區域，新大陸南部第四大河圣弗朗西斯科河的入海口，一片面積接近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型沖積島伏臥在這里。
島上植被繁茂土地肥沃，水網密布，十分利于農業耕作。
因為常年不絕的河水從陸地上帶來了大量營養物質，入海口附近漁業資源豐富，也招來了大批候鳥在此群棲。
當然更少不了人類的身影，一座名為卡姆西德的小城鎮已經在此建立起來。
主體由至少在表面上不屬于任何國家勢力的白膚克里奧爾人、混血的馬斯提佐人組成，還擁有一批為他們耕作的阿奴瑪人奴隸，小城總人數超過了三千人。
整體以種植業和漁業為支柱產業，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也和內陸多個城邦型的勢力都有著密切聯系。實力雖然不算很強，但也絕對說不上弱。
不過，最近統治著這座城鎮的迦拉克隆家族卻隱隱察覺到了身邊的不對勁。
嗚嗚嗚...
陰云遮蔽天空，細密的雨點籠罩了整個世界。分外迅猛的海風源源不絕地帶來源自黑海，甚至是的“迷霧海”中的腥咸氣息。
如果說卡姆西德還有什么特點，那就是和北方不遠處的布里切斯特城一起，同屬于距離“迷霧海”最近的人類聚居區之一。
此時。
在島嶼邊緣是一片沖積島上十分少見的礁石區，也被本地居民稱為章魚礁，一群三四十個披著兜帽長袍的人影卻不顧冰涼的雨水集中到了這里。
可能受限于并不充裕的物質條件，他們身上的長袍也是黑色、黃色、白色...總之五顏六色，看起來在詭秘之外還有些滑稽。
但兜帽之下那一張張半遮半掩的臉上卻是一片不可動搖的虔誠，他們面朝大海迎著海風口中高聲吟誦神圣的禱言：
“...奧秘皆源于那惡臭之霧，皆因吞噬者可現身于任何濕氣；死物之磷火皆踞于此屋，充于此室，而吞食者之精魂亦將從之而來；彼深居深海，靜候返歸地表之時。其眼遍觀八方，其耳廣聞六路...”
別人可能覺得有些惡劣的天氣，他們卻甘之如飴。
在不知道持續多久的神秘儀式中，忽然某人的袍子下面好像有什么觸手狀的肢體緩緩蠕動了一下。
那人立刻就像是得到了神啟一樣，匍匐在地臉色越發狂熱，高聲呼喚某個仿佛隱藏在風雨中的圣名。
旁人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紛紛對他投去艷羨的目光。
卻在這時。
砰！砰！砰！砰！...
接連的槍聲忽然從他們背后響起，明亮的槍焰閃爍中，那個匍匐在地的異類第一個被集火擊斃，一聲不吭便撲倒在地。
在這些長袍人驚恐的騷亂中，一群衣著明顯屬于卡姆西德城衛軍的武裝人員出現在了岸邊。那不帶絲毫多余感情冷冰冰的眼神掃視過來，比雨水還要刺骨。
一個身材消瘦的人影越眾而出，緩緩抬起左手。一朵幽綠色的邪火在掌心中熊熊燃燒，也將他原本有些發黃的臉色映成一片碧色，如同鬼怪般猙獰：
“所謂能夠賜人永生的‘秩序之霧秘教’？不好意思，不管你們供奉的是什么詭異的玩意，卡姆西德城居民的肉體和靈魂全都屬于迦拉克隆家族！”
城中所有人都知道統治著這里的是神秘的迦拉克隆家族，人脈廣闊手眼通天。
除了明面上的兩大經濟支柱之外，還能為卡布拉爾的大小勢力提供不少極難搞到的好東西，是卡布拉爾許多大人物的座上賓。
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一個由血脈傳承的邪火術士家族！
如果艾文在這里一定能夠認得出來為首者，正是當初法勒提斯、薩克、阿特蘭三國一起去白銀島鏈執行破交任務的隊友之一，屬于薩克一方的邪火術士——海拾茲。
海拾茲明顯不準備和敢挖自己墻角的家伙多說，手中爆燃的邪火已經如同火炮般發射出去，同時口中高喝：
“給我殺光他們！”
在他身后，城衛軍手中加裝了防雨罩的火槍再次舉起。
嘭——
卻在這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海面上，突然炸開一道巨大的水柱。
一個身穿皮衣身高達到三米宛如巨人般的身影踏波而出，抬起頭來看向岸邊的海拾茲，沒有張嘴聲音卻清晰傳入所有人的心底：
“嘰嘰嘰...這可是神的重要財產，可不能讓你隨便殺掉呢。”
剛剛飛到半路的邪火驟然熄滅。
看清他的臉，海拾茲的瞳孔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針尖，不敢置信地發出一聲驚呼：
“你是...”
一周時間之后。
在圣弗朗西斯科河上游，荒無人煙的河谷崖岸上獨自佇立著一座防御力強悍的小型棱堡。卡布拉爾的許多勢力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像是軍事堡壘一樣的地方，其實便是邪道煉金術師的大本營。
而這群邪道煉金術師不斷追求著血肉與機械的結合，通過對無辜者進行諸多慘無人道的實驗，妄圖借助機械體永不衰老的特性來獲得永生！
誤入這里的人，如果不想變成實驗材料，最好有多遠跑多遠。
當然。
“邪道煉金術師”肯定不可能是他們真正的名字，學派的大名叫做“機械永生學派”。
而在一周之前，他們聽說了卡姆西德城易主，以及新主人“秩序之霧秘教”口中“信我神得永生”的宣傳口號。
以學派首席、次席、三席這三位領導者為首，包括上百位巫師學徒在內，大多數位于新大陸的學派成員都已經集中到了這座學派駐地“高崖堡”。
連一改毒舌風格，不知道還是不是他自己的“發條人”比利佛也聞令來到了這里。
隨著召集令截止，所有成員已經集中到了棱堡中廣闊的中央大廳里。
這群披著袍子的家伙中，大多數人身上都有各種機械改造的痕跡，甚至不少人的機械化程度并不比比利佛更低，說是人更像是機械體。
雖然這個學派中沒有三階大巫師，但是從“煉金學派”獨立出來的歷史要遠比“毒疫學派”悠久，包括首席、次席、三席差不多都已經是巔峰或者非常接近巔峰級的正式巫師。
嚴格說起來，戰斗力并不比三階大騎士稍弱。
這座棱堡樣式的巫師塔中干凈整潔，絲毫沒有外界談之色變如同地獄般的樣子。
不過，雖然沒有屠宰場的樣子，卻也有些風雨欲來的味道。
三位學派領袖沒有開口，下面一群地位較高的正式巫師已經在議論紛紛：
“信神就能得永生？這實在是太可笑了，連七神教會都做不到的時候，憑什么一個邪神敢承諾？”
“我覺得也不是不能接觸一下，我們最初能夠吸收那一冊來源于最古學派的‘血肉傀儡’，死靈學派的‘縫合術’、維薩里學派的‘生體移植’...未必不能再吸收別家的精華。”
“沒錯，我也覺得可以稍微接觸一下，至少弄明白他們永生的本質是什么再做應對。”
“秩序之霧”的教義對以“永生”為終極目的的“機械永生學派”來說，顯然具有極強的沖擊力。
聽到下面這些人的議論，少有的外表跟正常人相比，似乎沒有什么區別的學派首席神色未明口中喃喃道：
“秩序之霧...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