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見曹操“跣足相迎”,心中很是感動。雖然,憑許攸的智慧和對曹操的了解,許攸知道這是曹操故意做作的。
但是,能讓身為當朝大將軍的曹操如此做作,本身也說明了曹操對自己很重視!
許攸…有些動心了。
實際上,做為智者,許攸也早就看出了袁氏的危機,此次許攸主動請纓來見曹操,也并非完全沒有私心。如今見曹操如此重視自己,許攸更堅定了要為自己留點退路的想法。
見到曹操之后,許攸并沒有如原本官渡之戰時那樣叫曹操為“阿瞞”,而是恭敬地施禮道:“曹大將軍別來無恙!”
許攸客氣,曹操可是一點都不客氣,自顧自地上前拉起許攸的手,一臉高興地問道:“子遠兄此來許昌,是來幫曹某的么?”
許攸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然后才略帶遺憾地說道:“袁車騎待我甚厚,我不忍相背也。不過…”
“不過如何?”曹操趕緊問道。
許攸道:“不過,許某此來,卻有一份大禮相送。”
曹操一聽有大禮相送,一雙細長的眼睛便瞇了起來,若有所指地問道:“這份大禮,是袁本初送的,還是子遠兄送的?”
許攸大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有區別嗎?許某身為袁車騎主謀,袁車騎送的,也便是許某送的。”
曹操聞言,復又大笑道:“此言倒是在理,以子遠兄之才,袁本初必能言聽計從。說說看吧,這次是有何禮送與曹某?”
“青州。”許攸輕輕地說道。
“青州!”曹操有些震驚。
沉思了片刻,曹操才又問道:“袁本初已經落魄到要放棄青州了么?”
“倒是…還不至如此!”許攸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袁車騎只是新敗一場,需要整合各地兵力和資源與田峻再來一場決戰,才將青州暫時交給曹大將軍“托管”。”
“托管?”曹操笑道:“只是托管么?”
許攸道:“許某跟袁車騎是說將青州交給大將軍托管,但是,大將軍大可不必當真。大膽收納便是。”
曹操想了一下,對許攸道:“許兄是說,曹某可以做漁翁?”
許攸道:“大將軍英明!不過,這話可不是許某說的。”
曹操會意,大喜道:“本將即刻便會派出二十萬大軍去青州。必將田其泰從青州趕走。除此之外,袁本初還有何要求?”
許攸道:“按袁車騎之意,希望大將軍相助些錢糧。”
“袁車騎之意?”曹操接著又問道:“那么,按子遠之意呢?”
許攸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將軍有天子在手,辦起事來,真是無往而不利啊。”
曹操會意,大笑道:“曹某這就向陛下請旨,拜袁本初為驃騎將軍!”
許攸笑道:“大將軍英明。”
說罷,許攸向曹操施了一禮道:“許某此來,公事已了,就此告辭。”
“公事已了,倘有私事未了”曹操上前拉著許攸,大笑道:“你我多年未見,正該好好敘舊,酒宴已經備好,待我為子遠接風洗塵。”
說罷,曹操不容分說,拉著許攸便向將軍府大堂走去…
許攸在曹操的大將軍府待了三天,曹操也放下公務,陪了許攸三天。
三天之后,許攸才滿載曹操所送的金銀禮物,離了許昌,向河北鄴城而去。
又過了五天之后,曹操下令以夏侯淵為帥,領兵二十萬,出征青州。
清河郡,也就是后世的清河縣。
清河縣出過幾位名人,名聲最大的當屬潘金蓮!
除了潘金蓮之外,還有李瓶兒和春梅,然后才是武大郎、西門慶、武松等等。
潘金蓮因一聲“大郎,該吃藥了”的經典臺詞,而名傳千古…
如今,《金瓶梅》還沒寫出來,這些“名人”也都還沒出生,鎮守清河郡的乃是河北名將蔣奇。
燕趙之地,多慷概悲歌之士,歷來名將迭出,蔣奇、韓猛等人,雖在歷史上名聲不如曹、劉手下的那些大將顯赫,但那是跟錯了主人,其本身能力絕對不俗。
蔣奇本是深得袁紹器重,后來,在田峻的“驚蛩一號”計劃中,淳于瓊因丟了常山郡而將責任推給蔣奇的族弟蔣廣,擅自斬殺蔣廣滅口并狀告蔣奇徇私枉法,使得袁紹將蔣奇調離身邊,外放到了清河太守這個并不重要位置。
不過,這里所說的清河郡的位置“不重要”,只是相對而言的,是指袁紹擁有青州的情況,因為,在擁有青州時,清河郡是屬于“內地”!
但是,如果袁紹要放棄青州,則清河郡就變成了前線。因為,青州入冀州,通常會走經過平原郡進入清河郡這條路線。
此刻,清河太守府大門外,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此人身披黑色斗篷,頭戴黑色斗笠,滿臉虬髯,雙目如刀,相當兇悍!
這兇悍的漢子來到大門前,也不用手敲門,直接抬腿就住門上踢了兩腳。
“何人如此大膽?!”守門的管家大怒——這可是太守府的大門,能用腳踢么?
不過,當門打開時,管家卻愣住了——這人他認識啊,雖然這人用斗篷蒙身,又將斗笠拉得很低,但這人與管家的主人相交莫逆,管家自然也是認得的。
不過,認得歸認得,這管家卻半點也不敢聲張,更不敢在此相認,只是拱了一下手,便一聲不響地轉身跑去稟報了。
沒多久,管家又跑了回來,引著這兇悍的漢子進入了院子,七拐八拐,送進了太守府后院的一個廂房之中。
廂房里,清河郡太守蔣奇早就在里面等著了。見到兇悍漢子后,蔣奇的第一句話便是:“韓兄不是被田峻俘虜了嗎?怎么會出現在蔣某府上?”
來人正是韓猛!
韓猛的蔣奇苦笑一聲道:“蔣兄弟還是如此性急,不先給韓某來些酒食么?”
“瞧你說的!”蔣奇笑道:“到了蔣某府上,還會少了你酒食?”
說罷,蔣奇讓親隨送上酒食,復又屏退所有人,才出聲問道:“韓兄如此裝扮,莫非是投了田鎮北,為那田鎮北來做說客?”
“正是如此!”韓猛直言不諱地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韓某這次戰敗被俘,見了田鎮北,才知道,我們輸得不冤!”
“看來,韓兄還真是投了田鎮北了。”蔣奇長嘆一聲,皺了皺眉頭道:“主公可是待你不薄啊,韓兄如此做法,不覺得忠義有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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