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峻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田峻也沒有什么大事,剛才…也只是想測試一下暗中潛伏的玄衣衛的反應能力。沒想到,玄衣衛在土垠城中的負責人“玄蛇五號”還真的能立馬出現。
聽到“玄蛇五號”問自己有何吩咐,田峻便隨口問道:“這幾天,土垠城中,可還有什么別的…不同尋常的事情?
玄蛇五號道:“前幾天下午,有幾個行蹤可疑的人物來到了土垠城。不過,我們至今沒有查出這幾個人的底細。”
“哦?”田峻詫異地道:“對方是什么情況?有何可疑之處?”
玄蛇五號道:“為首之人在客棧中自稱李優,是個四十多歲的儒生,西涼口音。看起來像個飽學之士。其可疑之處是:此人衣著樸素甚至寒酸,但言行舉止,盡顯上位者氣度。此氣度,非久居人上者所沒有也。所以屬下懷疑此人身份不凡。”
田峻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別的可疑之處嗎?”
玄蛇五號道:“其隨從之人,有西涼口音者,也有關中口音和洛陽口音者,皆是異常剽壯的漢子。這些人雖身著布衣,刻意收斂,亦難掩其身上的那股殺氣和死氣。這些人,必是百戰余生的勁卒。所以,屬下覺得,有如此強悍的勁卒為隨從者,絕非一介寒儒。”
“很好,不錯。”田峻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有展開調查?”
玄蛇五號道:“在下只能溯查到漁陽郡,在漁陽之前的來路,便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此人在漁陽郡所用的名字,不是叫李優,而是叫做李文!”
“李文?李優?”田峻喃喃自語道:“西涼人中位高權重者,名叫…李文或者…李優?”
突然!!
田峻腦中靈光一閃,大笑道:“原來是此人!居然還沒死!”
說罷,田峻又問清了這個“李優”的住處后,對玄蛇五號揮了揮手,讓其自去。
然后,田峻對典韋和雷熊招呼了一聲,大步向“李儒”下榻的客棧走去。
沒錯!田峻斷定此人便是李儒李文優!
“李文”和“李優”連在一起便是“李文優”,西涼人中,位高權重,且久居上位的儒士而又叫李文優者,必是李儒!
在三國演義中,李儒是在董卓死后,立即便“被家仆捆綁獻出,處斬于市曹之中”,但事實并非如此。
據《后漢書》、《資冶通鑒》等很多史書記載,初平三年(192年)四月,董卓被王允、呂布謀殺,董卓的部將李傕等人擊敗呂布,迫殺王允,重新挾持漢獻帝,控制東漢政權。李傕曾經推舉博士李儒為侍中,但是,因為李儒曾毒死弘農王(漢少帝),漢獻帝說李儒“毒殺王兄”沒有同意,并下召欲加罪于李儒。李傕以“董卓所為,非儒本意,不可罰無辜也”,對漢獻帝的召書不予理睬。
由此可見,李儒并沒有在董卓之亂中死掉,但此后,史書上對李儒便再無記載,應該是看透了西涼集團衰敗的必然趨勢,而隱姓埋名避禍去了。
要說這李儒的能力,那絕對是屬于漢末的頂尖謀士!
只可惜不得其主!
若是董卓肯聽李儒的話,歷史便會完全改寫甚至董卓都可能不會敗亡。
董卓的敗亡,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在其掌控朝政之后便忘乎所以,失了進取之心并開始不聽李儒的勸諫。
李儒在史書上和演義上共有十余次出場記載,每次出場都彰顯了頂尖謀士的才華,天下諸侯盡被其玩弄于股掌之間。
而且,李儒也識破了王允的連環計,多次力勸董卓將貂蟬賜給呂布,都被董卓拒絕。最后還被董卓變色怒罵:“汝之妻肯與呂布否?貂蟬之事,再勿多言;言則必斬!”
李儒不敢再勸,因為…李儒的老婆乃是董卓的女兒!
李儒無奈,只好退下。此時,李儒已經料定董卓必然敗亡,仰天長嘆曰:“吾等皆死于婦人之手矣!”
在原本的歷史上,李儒在董卓死了數月之后,便“不知所終”。其原因無非是跟賈詡一樣,看出了董卓之后的李傕郭汜等人根本不可能成事。
其實這種事情,對別人來說,要處理起來簡單得很。
比如說賈詡。
賈詡在看出了李傕和郭汜不能成事后,去投奔其它諸侯就行了,先投段煨,再投張繡,然后再投曹操。
但李儒卻與賈詡等人有所不同,天下諸侯都可以接受賈詡,卻無人愿接受李儒。因為,李儒不僅曾經是董卓的女婿和主謀,更重要的是:李儒曾經“鳩殺少帝”!
天下諸侯,雖然是人人心存叛逆之心,但是,越是淫蕩的婊子,想是想要立“貞節牌坊”!所以,各自標榜忠義的天下諸侯,又有何人還敢接納“鳩殺少帝”的李儒?一代頂尖謀士也因此而“不知所終”,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
田峻來到李儒下榻的客棧后,直接讓客棧伙計前去跟通報,就說有“故人來訪”。
此時的李儒,正在房中席地而坐,閉目假寐。
聽說有故人來訪,李儒立即睜開了雙眼,那深邃的眼眸中,先是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李儒揮了揮手,示意隨從去將“故人”帶來,然后緩緩轉身,背對大門而立,又將頭巾取下來,披散頭發遮著臉部…
田峻走到門口,一見李儒的這樣子,立即便明白了李儒的意思。
站在李儒背后,田峻一本正經地,緩緩地開口說道:“你背對著我,我…卻能看清你的真容;頭發遮著的是你的臉,卻遮不住…你的心。別人都當你是瘟神,而我…獨當你是…李儒。”
李儒沒有動,依舊背對著田峻,長嘆一聲,平靜地問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是你故意告訴我的。”田峻道:“以你李儒的本事,若真想瞞著我,我的玄衣衛又怎么是你的對手?”
李儒輕笑了一聲道:“你的玄衣衛,也是不錯。”
田峻道:“在漁陽化名李文,在右北平化名李優,你這也是故意放出訊號,表明你就是李文優吧。你若想隱介藏形,又怎會露出這種破綻?”
“話雖如此。”李儒笑了笑道:“能這么快就查出結果來,也算是不錯了。”
“多謝謬贊。”田峻也笑了笑道:“為何會想到來右北平?”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李儒攏了攏遮著臉的頭發,依舊沒有轉身。
“廢話!當然是…都想聽。”田峻道:“不過我想先聽假話。再聽真話。”
“假話是,李傕郭汜不足為謀,我想來看看你這個西涼人。”李儒道:“真話是,我已無處可去,只好來看看你遼州如何。”
田峻拉了把凳子坐下來,得意地笑道:“假話未必是假話,真話也未必是真話。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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