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斐說得沒錯,柯比能又中計了。
如果剛才一上來就硬沖,或許還有一點微小的希望,或許還能沖出數十人,但此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時間就是生命!
有時候,僅僅幾息的時間,就決定著一個人或者一群人的生死!
田峻不想要任何沒意義的傷亡,所以剛才便故意找話題同柯比能聊了幾句。
然而,戰場之上,陰謀詭計無處不在!僅僅是聊這短短幾句,僅僅是這幾息的功夫,便是一個“陰毒”的——緩兵之計!
在田峻叫著柯比能“聊天”的這幾息的時間里,便已經有數千漢軍追了上來,離此不足百步!
前有田峻兩千精兵手舉強弩擋著去路,后有數千漢軍離自己不足百步,柯比能身邊僅剩八百殘軍,要想逃脫…比登天還難!
拼命?自殺?投降?發呆?
四個答案中選一項,選對了…生,選錯了…死!
柯比能心念電轉,最終還是選擇了——投降。
然而,柯比能…還是沒有能夠活下來。
對柯比能來說,這四個選項,其實結果都是一樣!
在柯比能束手就擒之后,田峻便對雷熊說:“用你的鐵錘,把他的腦袋砸扁!”
柯比能死了,六十多斤的大鐵錘砸在柯比能的頭上,就像砸爛一個熟透了的西瓜!
腦漿四濺!
站在旁邊的吳斐,被噴了一臉紅紅白白的腦漿!
吳斐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驚恐地大叫道:“請將軍饒我一命啊!草民愿降!”
“饒你一命?”田峻冷冷地說道:“你有何理由讓我饒你?你幫著異族戕害同胞,被你所害者何止百萬?多少人因你而死?多少人因你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若饒你,那些因你而死的萬千冤魂能饒得了你嗎?那些因你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孤兒寡母能饒得了你嗎?”
“我…我是被逼的啊,我有苦衷!”吳斐大聲求饒道:“請將軍看在我也是漢人的份上,饒我一命!”
“苦衷?這就是你戕害同胞,無所不用其極的理由?”田峻厲聲喝道:“你早就不是漢人了,除了這張皮!既然,你只有這張皮還是漢人的,本將軍決定將你“剝皮充草”,以儆效尤!”
頓了一下,田峻又道:“今后,凡有幫著異族殘害我族者,一律處以剝皮充草之刑!”
谷地中的戰斗沒有任何懸念,在柯比能被俘之后,鮮卑人便放棄了抵抗。
此戰漢軍傷亡四千多人,殺敵兩萬多人,俘虜五萬多人。七萬多鮮卑軍,幾乎全部被被殲,只有極少數因攀上右側高山而得以逃脫。
加上之前黃忠所部的兩次戰斗所殲之敵,這一場草原大戰,共殲滅鮮卑近十萬軍隊,是幾乎…是全民皆兵的東部鮮卑所有的男丁了!
這些年,東部鮮卑屢遭田峻打壓,本就勢力大減,就算這次糾集的十幾萬軍隊,也有五萬是從中部鮮卑步度根那里借來的。所以,可以說,經此一戰,東部鮮卑已被徹底打殘!除了還在佯攻柳城的三萬鮮卑軍,東部鮮卑便再也無兵可用了!
至此時,困擾遼東遼西數百年的“鮮卑之患”,也算是該結束了。“遼東三患”,只剩下高句麗和夫余了。
夫余王尉仇臺帶著軍隊跑了!
實際上,在得知柯比能遇伏之后,尉仇臺就知道柯比能完蛋了,所以尉仇臺并沒有前來救援,而是抱著保存實力的想法,帶著自己的軍隊跑路了。
田峻沒有去追殺尉仇臺,估計追也追不上,所以,田峻索性不去管夫余人,而是依舊把目光放在鮮卑草原。
“漢升啊,我看你們這段時間,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的嘛!”見到黃忠等人之后,田峻大笑著調調侃道:“是不是…該減減肥了啊?”
黃忠一聽,便知道有戲,高興地說道:“末將愿率軍去抓鮮卑苦力,請主公下令!”
抓鮮卑苦力,是黃忠的老本行了,前前后后被黃忠抓走的鮮卑青壯男女超過了十五萬人,被屠滅的老人和孩子,更是不計其數。
“東部鮮卑受此重創,青壯已經不多了。”田峻道:“本將這次給你留夠五萬人,數千里草原任爾縱橫!你要幫我將東部鮮卑滅了!凡所遇者,一律殺光、捉光、燒光、搶光!為我遼東遼西之漢人,永絕鮮卑之患,你黃忠黃漢升,必會因此事而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啊!!
黃忠聞言,被激得熱血上頭,大聲應喏道:“末將決不辱命!”
隨后,田峻又下令張飛為黃忠的副將,至于賈詡、王越和柳毅等人,則調回遼東另有安排。
草原上的事安排完了之后,賈詡又對田峻進言道:“此戰全殲敵軍,鮮有脫逃者。尚在攻打柳城的三萬鮮卑軍,應該還沒得到柯比能全軍覆滅的消息。主公當疾速南下,圍殲此軍!”
田峻點了點頭道:“正該如此!”
說罷,田峻給柳毅留下一萬人馬,讓柳毅負責押送五萬多俘虜和各種繳獲。而田峻自己,則帶著兩萬漢軍,一人雙馬,快速南下向柳城方向而去。
柳城,一場戲已經演了一個多月了。
桑魯克扮演進攻者,每天打打停停,不溫不火。
鞠義扮演防守者,每天派些人上城防守,也是不溫不火。
桑魯克覺得自己可以攻克柳城,但接到的命令只是佯攻,所以沒必要那么拼命。
鞠義是真有能力打敗桑魯克,但接到的命令只是拖著桑魯克,所以也只是守城而沒有主動出擊,否則,以八千精兵,完全可以將桑魯克給滅了!
因為這八千精兵,有兩營共一千六百人是先登營,還有三千是重騎兵。而且,在離柳城不還的陽樂哦,還有高順的五千人馬和他的陷陣營!
雙方都接到自己老板的命令:要將這場戲演得像真的一樣。
如是,這場戲就演得真的…像真的一樣。
一演就是一個多月,直到鞠義接到太史慈傳來的消息。
桑魯克只是每天例行攻城,并沒有圍城,太史慈很順利地便沖到了城下。然后,太史慈向城上射出了一封箭書,又策馬向陽樂城跑去。
第二天,高順帶著四千人馬及陷陣營從陽樂來到了柳城外,鞠義也帶著六千守軍開出城外,與高順一起,合計一萬人在城外列陣。
桑魯克接到的命令是暫時不要攻破柳城,可沒有說不要與漢軍在城外交戰。于是,自恃兵力占優的桑魯克與鞠義和高順在柳城外打了一架。
于是,桑魯克被玩得很慘——先是被先登營按在地上摩擦,然后又被陷陣營按在地上摩擦,接著又被重騎營按在地方摩擦,最后又被半身鋼甲輕騎按在地上摩擦…
大敗虧輸的桑魯克只好帶著殘兵亡命逃竄,卻又一頭撞上了田峻的兩萬輕騎…結果,桑魯克的腦袋被雷熊的鐵錘砸扁,所部三萬人馬戰死兩萬,剩下一萬人投降…成為光榮的墾荒苦力,為遼東人民的幸福生活發光發熱,奉獻自己的一切!
歷時近兩個月的鮮卑草原大戰至此正式落幕,只剩下黃忠帶著大軍在草原上搜山檢海,清剿殘存的鮮卑部落。
夫余王尉仇臺不戰而逃,回到夫余國之后,便立出派出使者向田峻求和。
田峻在接受了夫余人三萬匹戰馬,六千頭牛,十萬只羊之后,答應了尉仇臺的求和請求,并同意在玄菟郡開邊市,以遼東的酒類交換夫余人的牛羊和各類毛皮等物資。
接下來,就是高句麗了。
田峻回到襄平時,高句麗人依舊屯兵在泊汋和增城,這讓田峻很是不爽啊!
“你們說,該如何教訓一下這群棒子?”田峻隨口問道。
“待柯比能敗亡的消息傳到高句麗,高句麗自然就會前來求和。”田豐道:“我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歷時兩月有余,此時不宜再動兵戈。可先允其和議,待以后再擇機滅之!”
田峻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頭看向沮授,沮授道:“屬下附議。而且此時中原戰場局勢詭異,主公當有所準備,不可輕易在此時再與高句麗開戰。”
田峻依舊只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頭看向賈詡道:“賈先生,你…怎么看?”
賈詡…正在閉目假寐,聽到田峻問話,才開口說道:“回稟主公,賈某覺得,欲教訓高句麗棒子,也無須出兵,只要行“兩面三刀”之計就行了。”
“何為“兩面三刀”之計?”田峻問道。
“兩面是指高句麗國王李澤和大將軍金大壯。”賈詡道:“這三刀嘛,自然是…在李澤、金大壯和高位宮三人背后各插一刀!”
“好計謀!”田峻道:“具體要如何做?”
“金大壯接受了高位宮之后,卻遲遲未發動政變,是因為他心中仍有顧慮下不了決心。”賈詡道:“既然他下不了決心,我們就逼他下決心。”
頓了一下,賈詡接著說道:“只要我們將大王子高位宮在金大壯軍營的事情,暗中透露給李澤,然后又再將李澤已知道金大壯收留高位宮的消息透露給金大壯,這金大壯也就只好造反了!”
這就是——“兩面三刀”中的“兩面”!
不愧是“毒士出品,皆是毒品”!
如此一來,金大壯與李澤之間,就再無和好的可能!除了發動政變,金大壯已別無選擇。
“確實好計啊!”田峻大笑道:“那么,接下來的“三刀”呢?”
賈詡接著著道:“金大壯所顧忌的,便是增城的李章!此人乃是李澤的從子(堂侄),如今擁兵七萬屯于息城(今朝鮮安州市),兵力只是略少于金大壯。
如今水師都督周泰將軍已回到遝縣的遝渚(今大連市)訓練水師,主公可讓周將軍率水師去朝鮮西海(即今黃海,在漢代稱朝鮮西海),直抵息城。如此一來,李章必不敢輕動,金大壯后顧無慮,便可放心發動政變矣。”
“這…就是你說的三刀中的一刀吧?”田峻笑道:“這一刀捅在了李澤背上,那么,另外兩刀呢?”
“這第二刀嘛。”賈詡道:“這第二刀就是…待金大壯發動政變時,我軍水師卻從朝鮮西海退回遝渚(今大連市),任由金大壯與李章去狗咬狗。”
“這第二刀就是捅在金大壯背上了。”田峻接著又問道。“那么…第三刀呢?”
“第三刀就是殺高位宮,滅高句麗!”賈詡道:“待高位宮做了高句麗國王之后,我們可以…如此如此…則高句麗必然滅亡,遼東再無憂矣!”
好大的戰略!好大的一盤棋!
尤其是這第三刀,讓沮授和田豐等人,也徹底服了!
而賈詡,也憑這一“兩面三刀”的大戰略,奠定了自己在遼東的首席謀士的地位。
“兩面三刀”的大戰略,非短期可以完成,得按步就班地去執行。
將賈詡的“兩面三刀”的大戰略交給手下們去執行后,田峻又將目光轉向了青州。
青州的情況,有點出乎田峻的意料。
當初田峻伐董卓回返東萊時,在平原郡遇牧千豬管亥擋路“求包養”,爾后助管亥滅掉了圖謀不軌的司馬俱。為了助管亥完成八十萬黃巾及家屬移民,田峻又將成公英、典韋、蔣欽及遼東六千騎兵都留在泰山協助管亥。
如今兩個多月過去,已經有三十多萬黃巾及黃巾家屬陸陸續續地來到東萊郡,有少部分已經通過海船運到了遼東。
但是,此時,各路討伐董卓的諸侯們,都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回到各自轄區的各路諸侯們,都開始為逐鹿中原,爭霸天下而做著準備了。
攘外必先安內!
要想逐鹿中原爭霸天下,首先要做的便是整肅地方!
于是,很多諸侯便開始盯上了管亥這支禍亂地方的黃巾。
泰山郡地屬兗州,而管亥這支黃巾的最大的根據地,就是在泰山郡。因此,首先盯上管亥的,便是現任兗州牧劉岱。
瑯琊郡地屬徐州,而瑯琊郡黃巾也是管亥這支黃巾的分支之一,于是,徐州牧陶謙也盯上了管亥這支黃巾軍。
除此之外,青州的幾大郡的郡守,也都開始對管亥這支黃巾軍嚴防死守,尤其是,不論是從徐州、兗州,還是青州去東萊郡,都必須經過北海郡,因此,北海郡太守孔融,也盯上了管亥這支黃巾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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