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鬧夠了沒有!”夏雪對著夏育大喊一聲。
夏育一怔,將掃把一丟,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是屬兔子的么?跑得比兔子還快,!”
說完之后,夏育沖著看熱鬧的眾人大聲叫道:“都回去睡覺吧!我與我乖女婿鬧著玩,你們湊什么熱鬧?”
眾人聞言,知道好戲已經謝幕,紛紛戀戀不舍地各自回去睡覺。
不過,此時已到四更時分,過不了多久就得起床,如此興奮之下,估計也沒人睡得著了。
田峻長吁了一口氣,走到夏育身邊,拱了拱手,改口伯父為岳父道:“岳父大人,小婿有禮了。其實,其實剛才小婿只是…”
夏雪道:“父親,是房間有老鼠,女兒害怕,才叫峻哥哥來抓老鼠的。”
夏育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啊,看來為父真是老糊涂了。當年為父也是經常去幫你娘抓老鼠的,這人老了,怎么就把這事給忘了呢?哈哈哈。”
“父親!你…”夏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育笑了笑對田峻道:“你這許多房子長年空著,確實也是老鼠不少,我女兒平生最怕老鼠,你就去幫幫他吧?為父累了,先去睡了。”
說罷,一邊笑,一邊望自己房間走去。
“耶!”田峻比了個OK的手勢,拉起夏雪,朝閣樓跑去。
兩人到了閣樓之后,就是一陣瞎折騰:抓老鼠…抓老鼠…抓老鼠…
再說王越回到武館,連夜將史阿、許岳等徒弟叫醒,聚在一起商議道:“我今晚閑來無事,逛到一家大院外面,聽到有人練武之聲,一時好奇,便攀上墻頭觀看。沒想到…”
史阿問道:“沒想到什么?”
王越笑道:“沒想到是名傳雒陽的田峻田其泰!”
“啊,是破虜將軍,柳亭侯田峻田其泰?后來呢?”許岳問道。
王越笑道:“后來我就進去指點了幾招。破虜將軍見我身手不凡,已經許我校尉之職。”
史阿道:“師父以前曾做過虎賁將軍,這校尉一職是否太低?”
王越嘆道:“為師以前那個虎賁將軍只是個稱號而已,從未帶過一兵一卒,更沒有了打仗建功的機會。為師這一身的本事,卻只能在雒陽虛擲光陰,如今年已四旬卻一事無成。”
說罷,王越走到堂上,取下掛在堂上的一個長長的匣子。
拂了一下匣子上厚厚的灰塵,王越輕輕地將匣子打開,里面躺著一把帶鞘的足有五尺長的寶劍!
王越刷地一聲拔出劍來,對眾徒弟道:“為師18歲時,曾持此劍獨闖胡營,殺胡300余人,取胡人首領人頭而歸!胡人無人敢當!!
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為師卻只能像這把寶劍一樣,躺在雒陽這個匣子里!一事無成!虛擲光陰!!
四十歲,已是“不惑”之年,若是再沒有機會一抒心中壯志,這一輩子,恐怕就只能老死在匣中了!”
眾徒弟聞言,皆是唏噓不已!
王越猛地長劍一抖,將劍匣挑在空中,隨手一揮,將劍匣劈成兩半!
然后,王越收劍入鞘,對眾徒弟道:“我欲投靠破虜將軍,去邊疆殺胡立功!爾等有愿從者,速去準備,不愿者,則各自回家。這武館,明日就封館了!”
史阿等人聞言,紛紛表態愿往,只有少數幾人確因家中有事,王越也不強求。
清點了一下人數,愿隨王越投田峻者,竟有三十余人。王越讓眾人各自下去準備,待天明便去田峻府上投效。
見到王越的那把長劍之后,田峻終于相信王越也是可以騎馬打仗、沖鋒陷陣的了。
一直以來,田峻都覺得這個時代的猛將普遍偏好長兵器,而劍太短,不適合騎馬沖鋒。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三尺青鋒遇上丈八蛇矛,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景。
所以,直到昨天晚上,田峻都還是認為王越不適合騎馬作戰,只適合做保鏢之類。
直到見到王越這把劍,田峻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是一把長約1.6米,重約25斤(12.5kg)的重劍。劍柄有大約40cm長,適合雙手握劍;兩側開刃,中間有三道血槽!可劈可刺,與斬馬刀(陌刀的原型)有很多相似之處。
這種劍,非力大如牛者不能用也!田峻記得劉備用的是兩把劍,莫非也是力大如牛?田峻很是好奇。
“好劍!可惜閑置太久了!”
田峻將劍歸還王越,對王越道:“王將軍就如這把劍一樣,被塵封多年,現在,到了殺敵飲血的時候了。”
說罷,田峻掏出匕首,在長劍的劍鞘中刻下了兩句話:
“鞘中寶劍夜有聲,
休待英雄壯志老。”
王越一見,登時熱血沸騰,不能自已…
田峻見效果不錯,趁機道:“吾欲以王將軍擔任裨將軍一職,王將軍除了可以獨統一軍之外,還可組建一個五百人的“特戰營”,人員可在軍中挑選,亦可由王將軍在徒眾及江湖俠士中籌集。你看如何?”
“特戰營?”王越有些不解道:“何為特戰營?”
田峻道:“所謂“特戰”,即是特種作戰的意思,皆以精通各種格殺之術的江湖高手組成,用于特殊情況下的斬敵首領、騷擾、護衛、救援、奔襲、偵查等特軍事行動,此軍用好了,雖只五百人,卻勝大萬大軍!”
王越大喜道:“請將軍為此軍命名!”
田峻想了一下,貌似后世中國有一支威名赫赫的特戰隊名叫“雷神”,于是,田峻便對王越道:“此軍,就名“雷神特戰營”吧!”
王越對田峻深施一禮道:“必不讓公子失望!”
對田峻的稱呼不再是“將軍”,也不是“侯爺”,而是改成了“公子”。
以田家人自居,這與稱田峻為主公其實沒有多大差別了。
兩句稍做修改的詩句而已,便收得一員猛將之心。
田峻心中頗是得意,臉上卻依舊一臉鄭重地道:“吾相信自今日起,將軍必如出鞘之劍,隨吾征戰北疆,蕩盡胡塵,斬敵立功,封妻蔭子,名留史冊。”
王越再次被激得握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向田峻深施一禮道:“愿以公子馬首是瞻,赴湯蹈火,絕不皺眉。”
田峻扶起王越,讓黃忠帶王越及其徒眾下去妥善安置。
又拖了兩日,蔡邕的事情也有了結果:免死罪,全家徙遼東邊疆!
小蔡琰也不再傷心哭泣,又恢復了活潑可愛的天性。整天陪著夏雪玩得不亦樂乎。
看著天真可愛的小蔡琰,田峻心中很是感慨。
如此活潑機靈的小姑娘…會是哪個寫下史上最悲詩賦的蔡昭姬么?
田峻又想起了每念一次就哭一次的胡笳十八拍: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云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峻哥哥,你怎么哭了?”小蔡琰看著眼眶濕潤了的田峻,拉著田峻的手,關心地問道。
“呃,峻哥哥沒哭,只是…只是被風沙迷了眼。”田峻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和鼻涕,強顏歡笑道。
“風沙?”小蔡琰茫然四顧,“這哪有風,哪有沙啊?”
“將來會有的,哦不,再也不會有胡笳十八拍的…”田峻語無倫次地說道…
第三天早上,田峻與夏育等人打點行裝,會同田豐,王越等人,帶著朝廷派給夏育的三千北軍精騎和田峻在城外的九百親兵,一路向北而去。
出城五十里之后,田峻讓夏育先行,自己則帶著本部人馬及小蔡琰,停下來等待被發配遼東的蔡邕。
到傍晚時分,一輛囚車在一隊衙役的押送下來到田峻駐營的地方。
田峻給衙役送了些錢財,將蔡邕開了枷鎖,接入軍營中與蔡琰相見,父女倆相擁而泣。
田峻好酒好菜招待衙役,衙役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不再去管蔡邕戴枷的事情。
從此之后,只有白天路上行人較多時,才給蔡邕戴上枷鎖,其它時候都是坐在田峻為蔡家父女準備的豪華馬車上。
等到出了鄴城,田峻干脆許以錢財,讓人假扮蔡邕坐在囚車上。反正所率人馬都是親信或親衛,誰也不會說。
田峻特意繞道廣平,在廣平見到了大名鼎鼎的沮授沮公與。
在原本的歷史上,在袁紹入主冀州后,沮授監統內外、威震三軍,幫助袁紹奪取青州、并州、幽州而統一河北。
沮授曾對袁紹提出奉迎天子,反對諸子分立,提出三年疲曹的戰略,但袁紹并不聽從。在官渡之戰中,沮授提出緩進戰術,但不采納。在袁紹大敗后,沮授被俘獲,拒絕投降。后來,沮授欲回河北,事敗被殺。
回頭想一想沮授為袁紹提出的這些建議,哪怕袁紹只要采納了其中一條兩條,這漢末三國恐怕也就沒曹操什么事了。
以致于連曹操也曾嘆息:“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
由此可見,沮授之才,比之郭嘉諸葛亮也不惶多讓,所不同的,是跟錯了主公。
曹操用好了郭嘉和荀彧等人而成就了霸業,劉備用好了諸葛亮成就了蜀漢,孫策孫權用好了周瑜而成就了東吳。
如果袁紹用好了田豐和沮授,則曹、劉、孫都是浮云!
田豐與沮授都是軍事和內政全才,但兩人比較起來,田豐在內政方面稍強于沮授,而沮授在軍謀方面又稍強于田豐。
所以,田峻才通過關系,將田豐征辟為郡丞,沮授征辟為長史。
至于將來是否愿意奉田峻為主的事情,則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直到田峻碗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