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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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山當即扯出一個塑料袋，往里裝了兩三斤竹筍，遞給大爺：“大爺，拿著。”
“啊？這，這太多了。我只想要一斤啊。”老頭有些為難，“再說，我這籮筐里也沒那么多橘子了。”
“嗨，您拿著就行。橘子我就不要了，我家里也有橘子種著。”劉青山說著，就把竹筍塞大爺懷里。
老頭抱著沉甸甸的竹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就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嘛。”旁邊賣菜的阿姨笑道。
劉青山憨憨抓了抓頭發：“嗨，反正這東西又不要成本，挖就有了，不值一提。”
一時間，劉青山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
周邊的小販看他，眼睛里都不自覺的帶著一抹崇拜。
其實，劉青山之所以要白送竹筍給老頭，是因為想起了大奶奶。
雖然大奶奶不愿意出門見人，但他知道，在大奶奶的心中，也住著一個跟這老頭一樣可愛的男人。
賣完竹筍之后，劉青山就從旁邊的小販手里買了一些水果跟肉菜。
回到村里，便直奔大奶奶家。
門扉依舊緊掩。
這門，已經關了幾十年了。
劉青山趴在門外往里看，手里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大奶奶，是我，青山，我又來看您了。”
院內僅有雞鴨的叫聲。
劉青山知道，大奶奶一定就坐在里面，因為大奶奶幾乎沒有什么不怎么出門，除了待家里，也從來不去別人家串門。
即使平時她要買什么東西，也都是二叔代勞。
“我給您買了好吃的水果，還有魚。您開開門吧，我給您送進去。”
午后的風輕輕吹著，陽光也懶懶的灑在高高的圍墻上，屋頂上，以及墻角的雜草上。
劉青山在門外喊了幾聲，院內都沒有回應，他只好把水果跟魚掛在釘子上，又朝里喊道：“大奶奶，我把東西掛門頭上，您別忘了拿。”
說罷，就驅車離去。
可車子剛使出幾十米，就停了下來，然后轉身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奶奶的院門口。
隨著吱呀一聲，門開了。
那只瘦巴巴的胳膊從里頭伸出來，取下了門上的食物。
劉青山見狀，趕緊下車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大奶奶，大奶奶！”
可他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哐當一聲，鐵門又立馬關了起來。
劉青山的計劃落空了。
本來想守株待兔的，沒想到這兔子跑得太快了。
不過，大奶奶這么過激的反應，確實出乎劉青山的意料。他本來以為大奶奶開了門，只要自己叫住她，她就不會關門的，卻不想，她還是把那扇門關了起來。
劉青山呆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院門，又看了看長滿雜草的圍墻墻頭，心想，大奶奶要怎樣才能從里面走出來呢？
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才行，要是逼急了大奶奶，說不定以后連買給她的菜她都不要了。
劉青山只能嘆一口氣，驅車回家。
可摩托車剛在大院子停下，劉青山就發現家里有些不對勁。
大木門怎么關起來了？
老媽去哪里了？
劉青山顧不上嘎嘎叫著上前討吃食的雞鴨，趕緊去開了木門走入屋里。
“媽，我回來了。”
“媽？”
“媽？”
叫了幾聲都沒聽到回應，劉青山心里有些不安，就拿出手機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可在那頭說話的卻是老媽。
“媽，你去哪里了？我回到家了，都沒看到你們。”
“青山，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家了？”老媽在電話那頭奇怪的問道。
之前兒子在鎮上賣竹筍都要賣到傍晚呢，這才剛過午飯，兒子怎么就回家了？
“縣城比較好賣，一下子就賣完了。媽，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在哪兒啊。”
“哦，那個，唉，別推我，不跟他說，那等會兒你要走路回家嗎？”老媽在那頭也不知道跟誰說話來著，聽起來好像有什么事。
“媽，怎么了？”劉青山已經盛了一碗飯，吃了起來。
“青山，我跟你實話實說吧，昨天你爸進山傷到腰了，昨天晚上刮了痧好了一點，可今天早飯之后，又疼得不行，所以我們就來了鎮上衛生院，現在你爸還在打吊針呢。”
“啊？”劉青山急了，飯也顧不上吃，立馬起身說道，“媽，那你等著，我現在就下去找你們。”
“別別別。”老媽立即制止他，“青山，你別急，你聽我說，你爸打了針已經沒事了，也不疼了，就是藥水還沒打完不能回家。等藥水打完，估計要到傍晚。到時候我跟你爸坐大巴車到村路口，你聽電話出來接我們就行。家里的雞鴨餓了一天了，你先把雞鴨喂一喂。”
“喂谷子嗎？”
“不喂谷子，早上我煮了一點雞潲，你把雞潲倒出來就行了。記得分別倒在幾個盆里，不然有些小點的雞搶不到。”
“知道了，我又不是沒喂過雞。”
“還有。”老媽接著說道，“雞舍里的雞屎鴨屎都沒掃呢，你掃一下，記得撒點灰再掃，然后掃起來，裝到角落的蛇皮袋里。”
“哦哦哦，知道了！”
雖然劉青山心里還有些擔心老爸，不過既然老媽說沒事了，那就沒事了。而且老媽還交代了工作，肯定也是要做的。
按照老媽的吩咐，把雙耳大鐵鍋里的雞潲用一把鏟子鏟出來，然后倒入塑料桶里，再提去院子派發給諸多雞鴨。
雞貌似有四五十只，鴨子也有十幾只。
別看劉青山家里的雞啊鴨啊都挺多的，可要是沒老媽開口，誰也不能動這些雞鴨一根毛。
老媽說，雞生蛋，蛋生雞，你把雞都殺了，你幫我下蛋啊？
所以，家里一般都要到了逢年過節或者很特殊的日子才能殺雞殺鴨。
雞蛋可以孵化成雞，也可以賣錢。
在這種遍地飛禽走獸，家家戶戶都養有土雞土鴨的地方，土雞蛋跟土鴨蛋的價格都不高。
土雞蛋小點兒，只能賣一塊錢一個。土鴨蛋嘛，占了個頭的優勢，可以賣到一塊五。
所以，一天下來，就算只有一半雞鴨生蛋，也能賣十幾二十塊錢。
不過，前提是得有人買。沒人買的情況下，這些土雞蛋土鴨蛋什么的就只能留著自己吃了。
或者是送給老媽的那些娘家親戚們。
喂好了雞鴨，劉青山就從灶里弄了點草木灰出來，然后往雞舍走去。
這還沒到雞舍門口呢，那撲鼻而來的雞屎鴨屎味就瞬間充盈了整個鼻腔，甚至壓迫了神經。
老爸老媽每天都面對這種情形，是習慣了，可劉青山外出打工好多年，在城市的鋼筋水泥環境中生存了一段時間，現在忽然要面對那臭烘烘的雞屎鴨屎......
說實話，這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這不是矯情。
就好比一個人以前很能吃辣椒，但是后來因為某種因素，連續幾年不吃辣椒之后，忽然張口吃起變態辣的辣椒來，那可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回當年那種感覺的。
嗯，用吃的東西比喻這雞屎鴨屎好像也沒什么不妥！反正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真不是矯情！
雞屎鴨屎再臭，也只是人的嗅覺所產生的感覺而已。劉青山想起武林外傳里呂秀才的話，只要張口呼吸，不用鼻子呼吸，就聞不到臭味了。
嗯，他微微點頭，當即張大嘴巴一邊呼吸一邊往雞舍走去。
想象有多美，現實就有多殘酷。
那幾十只雞鴨排泄了一晚上的糞便全部堆積在并不是十分寬敞的雞舍里，再經過一天時間的發酵與蠅蟲的傳播以及雞鴨的踩踏......
而劉青山正張著一張血盆大口呼吸......
......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