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妖魔來襲
大國魂神社的宮司房間內 沈夢溪手里拿著一本荒川靜之提供的神道教的修行典籍，然后看向了剃著大光頭的師傅圓通和尚。
“師傅，您怎么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城中的嗎？”沈夢溪看著突然間匆匆趕來的師傅圓通和尚。
此時小原城的家老們大部分都已經隨他前往大國魂神社，雖然同樣有重臣留守，但是重臣們中他壓根就沒有自己人，只能讓自己的師傅圓通和尚留在天守閣。
“城中出現了什么事嗎？”沈夢溪不由問道。
黑川家雖然威震武藏國，自己的便宜老爸黑川清政在世的時候更有一統武藏的威視，但是人死之后黑川家的勢力就大幅度下降。
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一個強大的領袖都能夠讓一個勢力甚至一個國家的國力和威懾力大幅度提升，后患就是英明的君主如果意外亡故，沒有優秀的繼承人，那么勢力就必然會衰落。
武田信玄一死，武田家就從稱霸天下的勢力變得不足為患，織田信長一死，織田家的天下霸權也就因此終結。
現在黑川家的當代家族死了，繼承人是一個剛還俗的少年和尚，不論是黑川家的重臣尚且輕視自己的主君，更何況是敵國的大名。
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在這個殘酷的戰國時代并不少見，真讓對方成了氣候，反而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
武藏國的豪族們未必愿意一直讓黑川家頂在頭上，振興家業，孝順先祖，使家名聞名天下，這就是戰國武士們最大的孝道，就算是攻占鄰國大名的土地，一步又一步擴大自己的基業，也是合理合法，合情合理的。
“城中沒事，主公，只是我主持法事，讓僧人們集體為你的父親誦經祈福時，發現了一件怪事，你的父親未必是死在妖魔的手中，很可能是死在…”
圓通和尚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此時的他由于成為了黑川家的家臣，因此和自己的弟子戒色有了君臣之實，所以現在已經直接稱呼主公了。
“慎言。”沈夢溪立刻阻止了圓通和尚的話，他看了看四周外面到處都是四處巡邏的武士。
雖然是效忠黑川家的武士，但是其中多少人是會效忠他這個主君，多少是家臣們的親信，多少是外國的間諜，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自己莫名其妙成為黑川家的家主，一下子就被家老們欽定為城主，盡管身為黑川清政的兒子，理論上是有這個權力，可是實際上自己在黑川家中沒有外戚勢力可以依靠，母親也早已經過世，更沒有外國的大名勢力作為依靠。
因此想要讓黑川家利益最大化，完全可以從旁系選，再不濟可以從其他黑川家親戚收養養子，還能夠獲得其他大名的扶持。
只是這符合黑川家的利益，卻不符合黑川家家臣的利益，因此他們想要的是一個傀儡。
雖然武士都是黑川家派來保護自己，但是監視之意就很明顯，今天自己強行減租免稅的事已經讓家臣中的家老們很不滿了，盡管砍掉了稻村宗吾的舌頭，表面上站在統治者的利益，維護他們的立場，可是人心復雜，誰能知道他們心里會怎么想。
“主公，我今天剛剛上山的時候，看見了一具肉身菩薩。”
有些話不用直接說出來，意思到了之后，對方就能夠明白，自己的弟子沈夢溪無疑是一個聰明人，想到這里他就繼續開口說出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
圓通和尚和沈夢溪的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為他是沈夢溪的佛學師傅，所以能夠一出仕黑川家，就能夠躋身黑川家高層之位，俸祿更是有三十石，遠比當森川院住持時俸祿更高。
現在是武士之世，哪怕是當上大寺廟的高僧，又哪里比得上出仕大名，成為武士日子過得滋潤。
更何況以外交僧的身份出仕，依然可以穿僧袍，繼續當和尚，一旦沈夢溪出現意外，難免自己會被邊緣化，甚至有可能在政治斗爭下想回森川院當和尚都不可能。
“肉身菩薩，那是什么？”沈夢溪納悶地問道，如果是前身黑川清隆的話，作為和尚“戒色”雖然佛法不一定精深，但是很多常識一定很清楚，可是換了沈夢溪的話，他就一點也不清楚。
圓通和尚沒有懷疑什么，仔細給他講述著肉身菩薩，所謂肉身菩薩，就得從釋迦牟尼佛和舍利說起。
所謂舍利類似于道教真人的金丹，是僧人們死后經過火化，所凝結出來的結晶體，因為是僧人們法力和功德同化，所以舍利也就具有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
當然根據現代的科學研究，所謂舍利子其實就是和尚們的膽結石、腎結石或者其他古古怪怪的東西，不過一般來說，一位高僧能夠有一顆舍利就已經很了不起，釋迦牟尼涅槃后足足有四萬八千顆舍利，可以說是非常牛逼。
據說圓通和尚保管的絕對密佛像就有一顆釋迦牟尼的舍利，當然由于從來沒有打開過，因此這也只是據說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肉身菩薩也是舍利子的一種，釋迦牟尼佛留下來的舍利是火化之后的舍利，而某些高僧大德圓寂之后，身體經久不爛，就會被僧人們做成灌注金身佛像。
后世外國搶走的中國佛像中，就有被科技檢測，金身佛像里面的是高僧的身體。
“稲川宗吾被殺了嗎？我明明放過他了。”沈夢溪握緊自己的折扇，喃喃地嘆了一口氣，一方面感覺到身為統治階級，一旦感到自己被冒犯后，就會做出這種事。
他心里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對于身處亂世的大人物們而言，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么，更何況這是冒犯了他們顏面的農民。
聽聞稲川宗吾的死訊，此時的他的心感到是悲傷，如果沈夢溪將自己視為真正的統治者的話，那么他自己感到的不會是悲傷，而是會感到憤怒。
他所憤怒的不是稻村宗吾這個微不足道的人死亡，而是憤怒家老秋山正亮以及新田間章無視了他放過稲川宗吾的命令，違抗了他的意志，原本屬于黑川家的武士竟然能夠隨意被這兩位家老調用，完全無視了他這個領主，如果不是自己的圓通和尚，那么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根本就是將他這個領主視為無物，當作了徹底的傀儡。
“不是高僧，也可以成就肉身菩薩嗎？”沈夢溪問道，突然間他浮想起了犬夜叉中有一位知名的高僧白心上人。
因為戰亂和饑饉，所以白心上人作為游行的僧人用盡一生都在幫助他人，救助世人，可是在饑荒面前，就算是身為高僧的他也無能為力，村子被饑荒所困，他也因為救助他人而病倒。
即便是高僧也是普通人，一旦被病魔擊倒，高僧的法力就用不出來，無法保護村子，盡管村民們都希望白心上人能夠病好，可是白心上人的病遲遲沒有好轉，村民們都在擔心白心上人死了之后怎么辦。
白心上人在村民的請求下，答應成為肉身菩薩，保護村莊風調雨順。
正常的肉身菩薩，都是高僧在感知自己生命即將走到界限，自己坐缸活埋，如果被挖出來后肉身不腐，就可以被貼上金箔，塑造成金身。
有的高僧比較牛逼，不需要坐缸活埋，圓寂后就能直接成就肉身菩薩。
在這個擁有神秘力量的世界，無疑是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宛若在人間的神靈，可以庇護村子風調雨順。
“理論上擁有德行，擁有功德，哪怕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被民眾們將其塑造為肉身菩薩，那位稲川宗吾正好兩者都具備，而且…”
圓通和尚說到這里，眼神中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他看向沈夢溪說道，“然而這位稲川宗吾卻并不是高僧，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因此很可能在臨終時的怨念和村民們信仰的加持下變成怨靈，對于黑川家不利，而主公你作為黑川家的家主，必然首當其中。”
“不會吧。”沈夢溪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
曰本怨念的名聲簡直就是大名鼎鼎，被怨靈糾纏住了，簡直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早良親王、菅原道真、平將門、崇德上皇，四大怨靈哪一個不是攪和得天下大亂。
雖然沈夢溪不認為區區農民成為的怨念能夠和這些執掌天下大權的頂級怨靈相提并論，但是稲川宗吾想要作祟的終究不是天下，而是黑川家。
“你太多心了，師傅，這一切不全部都是你的猜測嗎？”沈夢溪笑了笑，眼神中閃現過陰霾，可是卻沒有在意。
就算是怨靈又如何，自己現在有大國主神眷顧，同時每天念南無阿彌陀佛都能夠增加自己的法力值，再加上自己有絕對密佛像，自己完全不用擔心稲川宗吾的怨靈，就算對方來了，也是首先對付黑川家的家臣，秋山正亮，新田間章。
黑川家的這些把持權柄，將自己當做傀儡的重臣被怨靈殺死了，自己就有收回權力的可能性了，到時候向前輩們學習，親自為稲川宗吾建設神社，將他當做神明，一切都解決了。
自己只需要自罰三杯而已。
沈夢溪心中想到，嘴角上洋溢著一抹笑容，突然間他的心震動了一下，這種驅狼吞虎的計策絕對不是自己想出來，而是黑川清隆。
沈夢溪一時間笑容頓時凝固了，魂穿的最大缺點暴露了，自己身體里還有著黑川清隆的靈魂和意識存在。
首席家老秋山正亮的房間里 “殿下越來越不將我們這些老臣放在眼里了。”
秋山正亮語氣幽幽地說道，黑川家的重臣們聚在一起，看著秋山正亮的發言，他的碗中一顆正在跳動的人心散發出紅色的鮮血和活力，只是聞了一口，就能感到精神煥發。
“我本是黑川家的家臣，為黑川家效忠至今，為了讓黑川家興盛。不惜拋家舍業，不惜改頭換面，放棄自由自在的生活，接受種種束縛，這些年來是吃不好睡不好，嘔心瀝血，如履薄冰，我對黑川家忠心耿耿，對于少主更是赤膽忠心，可是我所做的一切換來了什么。”
秋山正亮眼淚縱橫地說著，不斷地質問著，一眾家臣們面面相覷，秋山正亮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現在換來的是黑川家歷代家主對于我的猜忌，對于我的憎恨，我是天底下最命苦的人啊。”
“黑川清隆殿下是我力排眾議從森川院邀請過來當家主的，讓這個無緣家主之位的和尚當上了大名，成為了我的主君，只是他完全忘記了，是我將他擺在了大名的位置上，也是我給了他無限的尊崇，我能扶他上去，也能將他拉扯下來。”
秋山正亮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碗里的心臟，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里，狼吞虎咽地咀嚼著，臉上滿是鮮血，原本正常的人臉，不斷地變幻自己的表情，竟然從原本的中年人模樣變成了一個俊美少年。
秋山正亮臉上的笑容帶著邪魅，他看著在座的武士們說道，“人類的心肝還有啊，吃啊，你們為什么不吃啊！”
武士們看著這跳動的心臟面面相覷，吃下去就意味著眾人們就要變成妖怪，即便是不完全的妖怪，那也不是人類了。
黑川家的先祖能夠在三代以內發家，就是黑川家的先祖用自己的心臟養著這頭不知道是什么本體的大妖怪。
黑川家歷代的家主堪稱種馬，天守閣里到處都是美麗的妻妾可以供黑川家的家族享用，而黑川家的家主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不斷和美人們在一起生孩子。
不需要插手黑川家的政治，不論是領地民眾的叛亂，還是外國大名的入侵，面前的這個大妖怪都能夠將一切搞定得穩穩當當，只要這個大妖怪愿意的話，就算是整個武藏國，甚至統治整個關東，最終上洛問鼎天下恐怕也不是件難事。
而他受黑川家支配的唯一報酬，就是流淌著黑川家血脈后裔的心臟，不論是再多的黑川家小孩，除了成為繼承人的那一位都被他吃掉了。
新田間章感受到少年那龐大的妖力，要知道這可是在神社之內，而他竟然能夠毫無障礙地使用自己的妖力，簡直就是不把大國主神放在眼里。
秋山正亮這妖怪越來越強了。
明明三年只需要給一個黑川家的孩子，可是妖怪已經明顯背棄了約定，甚至對著家族黑川清政下手了。
妖怪明顯處于蛻變期，越來越渴求黑川家血脈的力量，原本是想等沈夢溪生孩子，可是現在的他明顯已經等不及了。
尤其是在沈夢溪得到大國主神注意和眷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