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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他死了

  “音音,我不是質疑你和顧君柯的關系。”孟騫看著謝海音突然認真地說道,“只是,你真的了解你所謂的好朋友,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么?”

  “阿騫,我不知道,原來你到現在還對君君有意見?”謝海音有些不悅地說道。

  “音音,我不是對她有意見。只是,這個女人太危險了,我總覺得,她好像在謀劃著我們都猜不到的一件大事。”孟騫皺了一下眉頭,順手將謝海音有些凌亂的從長發整理好。

  “我知道,血裔一定是和顧君柯有關系對吧?你們兩個人在做什么我不感興趣,但是你確定你們兩個人的目的是一樣的嗎?這么看來,星空商業城的山體滑坡案想必也和顧君柯脫不了干系,你知道這件事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嗎?好,我知道,你會說你相信她,那么你呢?除了血裔,你還有瞞著我的事情么?”

  孟騫難得的一次說了這么多的話。

  謝海音眼神為不可見的閃躲了一下:“當然沒有了,阿騫,你是不相信我么?再說了,星空商業城的事情,本來就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們都不清楚真相不是嗎?”

  “音音,你要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顧君柯。”孟騫看著謝海音,孟騫是軍人,這么多年,有著嚴酷訓練出來的敏銳感覺。

  孟騫可以肯定,即使是女孩子之間的那種平常的閨蜜感情,顧君柯和謝海音對彼此的感情也是不一樣的。

  顧君柯一定在多多少少的利用謝海音,至于謝海音知道多少,或者愿不愿意相信,也是孟騫一直疑惑的事情。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孟騫苦笑了一下。

  “好了,阿騫不要說這個了,你就是和君君八字不合,你剛回來,不要這樣,你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君君和安景崎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這么晚還不回來。”謝海音笑著說道,身子一直,想要從桌子上面跳下來,卻是被孟騫固定住不讓動。

  謝海音看著孟騫疲憊但是如鷹一般的目光,只聽見男人開口問道:“我記得,當初你和我退婚,原因是,你有喜歡的男人了,你只想和喜歡的男人在一起,對吧?”

  謝海音臉色突然變暗,沒有回答。

  “不談顧君柯,說我們兩個人,到現在,你還不愿意告訴我,為什么當初會用那個借口拒絕我么?或者,那不是個借口,是事實?”孟騫看著謝海音,那表情好像決定了很久才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是有疑惑的,當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討厭我,甚至不惜離家出走,還說有喜歡的人了?”

  “我沒有騙你。”謝海音抬起頭看這孟騫,“阿騫,我沒有騙,當初我的確是有自己喜歡的人,你很好,只是當時我們遇見的時間是錯的。”

  “那么,為了那個人,你寧愿放棄謝家,為什么又回來了?”孟騫看著謝海音,以前自己從來可以不在意這個女人的過去。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隨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一點一點的增加。

  最近的孟騫很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在沒有自己的那幾年之中的空白,很想要知道。

  謝海音推開孟騫的手,從桌子上面跳了下來,走到了門口,這才說道:“你快去洗澡吧,身上都臭了。”

  正當孟騫以為等不來女人的回答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再次的響起來:“哎呀,其實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他死了!好了,我也先去洗澡啦”

  他死了…

  謝溫看著那個女人靠在門上面,聽見她玩笑般的無所謂的語氣,但是在自己的角度,卻是可以看見她好看精致的像是瓷娃娃一般的面容上面,無盡的憂傷。

  她說:“她死了…”

  這次顧氏集團為已故的顧夫人進行的祭祀儀式,在興法寺舉行。

  興法寺是云川市乃至全國之中留下來的最大最古老的古代建筑之一,中途遭遇過幾次走水,其他的地方都多多少少有所損失,但是主殿卻是總能完好無損的保留下來。

  他們都說,是因為興法寺后面那一墻壁的經變圖的作用,可以保佑這一座大殿,幾百年來在歷史的風吹日曬之中屹立不倒。

  而顧言芝的母親芳茸在生前,很喜歡來這一座寺廟里面上香,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平時沒有事情的時候也會在這里小住幾日,吃吃齋飯。

  所有人都以為她一定是在死后也會將自己的骨灰放在興法寺,讓僧人日夜超度的。

  但是卻是沒有,她很早就寫好了自己的遺囑,似乎料定自己會早早離開這個人世,將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帖。

  她沒有留下錢,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唯一件要求就是將自己的骨灰埋在蕭山墓園,而不是她喜歡的興法寺。

  這天,興法寺封寺一天,只為對顧君柯的母親,顧氏集團已故的夫人,進行周年的祭祀祈福。

  是的,邀請函和發給記者們的通稿都是替顧夫人做祭祀敬天儀式,沒有說是大夫人,也就是說,顧家的夫人至始自終就只有一個而已。

  這件事情,眾人并不好奇,畢竟當年顧延做的事情也的確不厚道,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顧延的現任夫人沈寶鈞竟然也出席了,倒是紛紛對這位沈家的大小姐刮目相看,而顧言芝的事情前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竟然也出席了。

  不過,看著顧家二小姐,好像恢復的還不錯,狀態沒有什么異常的。

  如今沈家已經被顧家兼并,名不存實其實也不在了,徒留下一個豪門世家的姓氏而已。

  風光早已不見當年了,但是沈寶鈞卻還是像是年輕的模樣,風韻依舊,和顧言芝站在一起,到像是姐妹一般。

  顧延站在臺階下面,看著臺階上面的僧人和住持在做法事,他的目光卻是看著周圍。

  興法寺的一草一木,這么多年了都沒有變化,即使外面現代化的裝備日新月異,這里還是像是幾十年前,或許更遠的幾百年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

  這個時候,站在后面的人有小聲的抱怨道:“這是什么地方啊,公共廁所都沒有,竟然還是旱廁。”

  “噓,你小聲點,佛門圣地。”

  “真是的,現在整個云川市還這么古舊的佛門圣地,估計就興法寺一個了吧,怪不得說是這里許愿靈。”

  “你注意點,這里真的挺靈的。”

  “好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說了,不過那個沈寶鈞可真漂亮啊,估計年輕的時候可是絕代佳人,顧延可真是有本事,一個窮小子,騙到了云川市的第一美人”

  顧延聽著后面的笑聲討論,面無表情。

  吳昌國在旁邊詢問顧延的意思,顧延搖了搖頭。

  看著這一切,又看了一下的確如那些人所說的不遠處的沈寶鈞。

  這么多年來,她的確都沒有改變,依舊是當初的那個冷美人。

  顧延不經意的轉頭,看見了一只小松鼠在園子中穿梭,好像被它一跳,時空倒轉,一下回到了過去。

  那個時候顧延不過十幾歲的光景,但是家里非常的窮,有時候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家里面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

  正因為家里面這樣的情況,有時候,顧延會來興法寺吃免費的齋飯。

  但是興法寺的齋飯都是限量的,其實是為了那些城市里面的流浪漢準備的。

  有時候去晚了,其實并不能得到什么。

  遇見芳茸的時候,正是顧延因為下課遲了,趕去興法寺的的時候,齋飯已經沒有了。

  那個時候顧延站在寺院的院子里面十分的絕望,身上面全身上下只有十塊錢,要撐十幾天真的是太為難了。

  而那個女孩笑容甜美的一邊逗著站在自己手上面的小松鼠,一邊和寺里面的主持說些什么,笑的很開心。

  顧延終于因為好幾天沒有吃飯,暈倒在了寺院里面,

  一睜眼便是看見那個女孩在自己的身邊,她看起來就像是高中生,眼睛中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

  “你可終于醒了,你可是要謝謝我,要不是我,師傅可就要將你扔出去了,要不是我和師傅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才不會救你呢。”小女孩就像是一個話癆一般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顧延有些反感,他最討厭話多的女人了。

  等到芳茸嘰嘰咕咕的說完的時候,顧延基本由很多內容都沒有聽進去,也沒有聽懂。

  而這個小女生好像也并沒有指望顧延可以聽懂,或者回應他,只是笑嘻嘻的說道:“師傅說你很久沒有吃飯了…”

  說著小女孩便是將桌子上面的飯菜端到了顧延的面前:“你為什么不吃飯呀?”

  顧延看著飯菜沒有動也不說話,這話說得,一看就是不問世事的富家大小姐!

  可是這個女孩穿的又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

  “你是嫌棄么,我也很窮的來著,我早寺院里面幫忙,才給給我飯吃的,現在我把我的飯讓給你吃,你竟然還嫌棄它是涼的么?”芳茸不開心的說道。

  “我不是不說話。”顧延開口嗓子有些沙啞,“只是嗓子疼,有水么?”

  “有有有!你等著”女人歡快地跑出去,不一會便是端著一杯熱水回來。

  后來,顧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名字自叫做芳茸。

  她的確才十九歲,按理說應該是上高中或是大學的年紀了,但是她卻沒上。

  用她自己的話,就是說,家里面太窮了,已經沒有錢供一個女孩子上學了。

  但是芳茸似乎對自己這樣的額命運并不覺得悲慘,他可以不吃中午飯,只是吃后堂剩下來的面包,然后將自己的午餐留給顧延。

  每天看著顧延狼吞虎咽的吃飯,她好像就很高興的,但是顧延卻是最討厭這個女孩像是看電視一眼的看著自己吃飯笑。

  芳茸喜歡和小動物玩,小動物也好像都很喜歡她,那些寺院里面的小松鼠常常會停在芳茸的手上面乖巧的吃東西。

  但是不管怎么樣,在那一段顧延最艱苦的時光,是這個女孩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她是他見過的最普通的女孩,也是最特別的女孩。

  她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貧窮,即使只是吃饃饃就稀飯,她也是很開心,每天都是笑的,對于自己的生活充滿著滿足。

  那個時候的顧延對人生完全是充滿絕望的,但是每次看到這個笑著的女人,就有一種是全世界的幸福都在自己的身邊的錯覺。、

  是啊,芳茸就是有一種本事,讓你覺得,就算是平凡的事情,也擁著無限的快樂。

  那個時候顧延是想過的,或許自己可以和這個女孩在一起過一輩子,尤其是顧延的父親在醫院重病的時候,這個女孩親自過來照顧,像是對待自己的父親一樣,顧延是有感激的。

  后來,顧延的父親還是死了,家里拮據到沒有錢買墓地。

  但是這個一貫貧窮的女孩,竟然拿著錢來,說是和以前的親戚借的,那一次,面對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芳茸向自己伸出來的手,顧延不得不承認,自己感動了,或者說,動心了。

  芳茸畫畫很好,可是芳茸卻不是很喜歡畫畫,也不常在顧延的面前畫畫。

  顧延唯一一次見到芳茸畫畫。

  便是看見這個女孩在給寺院的墻壁畫佛教故事,那個時候的芳茸和平常對著自己笑嘻嘻地芳茸完全不一樣。

  她眼中的執迷和認真,讓這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像壁畫上面的色彩一樣的低調卻絢爛。

  可是那是唯一的一次,再后來,總會讓顧延當成是幻覺,因為芳茸怎么會有那般深沉嚴肅的時刻,一定是記憶出現了錯亂吧。

  顧延第一眼見芳茸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孩是漂亮的,長大以后肯定會更漂亮。

  果然,芳茸一天天長大啊,一天一天的越來越好看,只不過,她從來不化妝,打扮的也很普通,即使這樣,也會不由自主的吸引人。

  再后來,顧延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沈氏集團,他拿到了人生之中第一份工資。

  在沈氏集團的年終酒會上面,顧延救下了被前男友羞辱的沈寶鈞,沈家大小姐。

  也是那個時候,見識了豪門生活的顧延,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活,什么叫做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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