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如何兩千五百多年前,斬了老魔主,被天地規則所認可,成為世間三主之一的“江山劍主”。
怎樣在那個時代,開闊出一片不可知之地,設立“劍域”,廣收天下劍修,傳劍道于世間。
又是如何,于八百年前,經過與上蒼的天帝、神后博弈,七大門閥的談判,為防止墟荒之神災蔓延,而建造出這“上、中、下”三座的天空之都城。
等等一些事情,聽得王思閑目眩神迷,直覺得在聽一個非常荒誕的傳奇故事。
王淳臨感慨道:“說起來,李浩然的行事風格,與半山劍主完全不同,倒是與劍域主人,那位老劍主頗有些相通…這,或也是半山劍主傳他衣缽的原因吧。”
“知道自己即便是繼承了劍域,但才智不行,成不了事,于是半山便選擇了李浩然,說起來劍域一脈,還真是可憐。”
王思閑沉默片刻后,道:“王駕…伯父,劍域既然這般厲害,但為何我此前卻從未聽說過?”
王淳臨笑著搖頭道:“因為在五百年前,江山劍主‘過線’了,打算挑戰上蒼的權威,天帝一怒,抹去了劍域的存在。”
“于凡間來講,劍主是了不得的存在,而于上蒼來說,呵呵…你方才與我說,擔心李浩然那‘俠義精神’傳播出去,會影響本府的統治。”
“我要與你說,大可沒必,你當本府與各大門閥會在意這些嗎?”
說著話,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屋頂:“我們上面有人,你當各府的‘英靈堂’就是勾連冥世的先祖?那同樣是通往上蒼的道路。”
“即便是當年的劍域,世間三主之一的江山劍主,那么大的威風,最終還不是被天帝抹平?”
“他李浩然再厲害,但他也不過就是個‘半山親傳’而已,像半山劍主那般,在這凡世中耍耍威風,若是敢‘過線’,哼哼…”
“至于他所謂的那些發明創造,什么火銃,手炮,乃至威力無匹的大炮,更是無所謂,因為等他‘過線’后,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思閑吶,玉簡這東西,就是在‘劍域時代’出現的,還有‘劍勢’…這新劍主的小聰明,不過是在為我等門閥添磚加瓦。”
“只要他敢‘過線’,所有的成果,我們照單全收,屆時只需將那所謂的‘俠義精神’掐滅就好。”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點點的‘磨掉’,就算有所殘余,也于大局無礙。”
“萬年間時刻有新思潮出現,但萬世一系的門閥卻從未將其放在心上,為何?我這么說,你懂了嗎?”
懂了,上面有人…
王思閑拱手,告辭離去。
轉頭便將這樣的信息傳遞給了俠宗主,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傳遞,李浩然也會從旁的渠道了解到這些。
倒不如在中都這一局中,給“李師”一個好印像。
東線這邊的貴姓門閥心情很復雜,然則相比于錢、王二人來說,東方離的念頭就簡單多了。
他甚至還有心情訓徒:“看明白了嗎?知道你這叔父有多厲害了吧?”
黎定安微微皺眉,反問道:“老師的意思是說,叔父是在操控人心?”
東方離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你這話對,也不對,不能說操控人心,為師只能說,他這般的做法,是叫醒了身而為人的‘良知與尊嚴’。”
“人,萬族,生而平等,這是在神話時代,人圣定下的規矩,亦或是‘規則’…”
他說到這里時,輕輕感慨的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啊,知道的越多,越是彷徨無措。”
“特別是,你叔父提到了‘歷史’兩個字,那樣的厚重感,簡直…簡直讓人無法背負,單靠一個人,是會被‘壓死’的,需要千千萬萬的人一同扛起來。”
東方離嘆息,頗有些悲哀的搖了搖頭。
黎定安突然間開始哈哈大笑:“老師啊,不若就此脫離司寇府,投身我俠宗如何?老師可是在這蠅營狗茍的中都當中,唯一可以與叔父‘坐而論道’之人。”
東方離輕笑,擺手:“坐而論道?高妙的典故說法,然則,還是算了吧,東方某沒有那個資格,因為牽扯太多,身上掛著零零碎碎。”
黎定安沉默片刻,道:“說起來,叔父倒是想與老師你一同論道的,相比那‘半道’錢維寧,叔父覺得,老師您更像一個‘半道’。”
“俠宗主高看某了…”
如此這般,各家貴姓門閥自有各種不同反應。
十五日這天的深夜,李道依舊在凝結法相,善、惡之相漸漸凝實,宛若活人。
李道也漸漸的與祂們融為一體,身軀不分彼此,善相張目,惡相閉眼。
如此往復間,佛珠與桃木小劍在法相周圍盤旋。
某一刻,他與祂產似是明悟了什么,法相于瞬間收回。
李道張開眼晴,輕喃道:“原來如此,‘魔之門’的出現,很有可能是‘天后娘娘’為眾生求的一條活路?”
他無比復雜的看著那一顆佛珠,這是佛主用這件護道神器,傳遞給他的另一個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有關于遠古神話時代的歷史。
祖龍為“天”,是為正龍天帝,天后為鳳凰族長,是為后宮之主,與祖龍結合,誕下龍子龍女,是為真龍天子。
真龍天子開大國而為帝,而開小國而為王。
有些事情是不好說的,特別是神話時代的覆滅,佛珠傳遞的信息,多數時侯還是佛主與老劍主的主觀臆測,做不得主要參考。
不過大抵的,似乎也了解了一些事情。
看著眼前的佛珠,李道收束法相后,感慨道:“是時侯結束了,終于有辦法徹底解決傀儡的事情了。
十二月十六日,清晨。
應巧巧負責的暗衛后勤處已經徹底運轉了起來。
早些通過明堂從各大藥商手里買來的藥材,按照華溪堯給出的,最佳的“清心凝識”的方子,份批次的熬煮后,裝進一個個小小的皮口袋里,被一車一車的運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