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突兀間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出現在雅間里,黑袍黑傘小胡子的男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貴公子“呵呵…”笑了兩聲,道:“來了啊?我以為他就是個無所謂的小人物,沒想到你這么重視他。”
然后收回手指,一臉平靜。
小胡子直接扯下桌布,隨手一揮蓋住了齊永新赤裸的身體,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我的人,我自然要保。”
“哦?一個小孩子也值得你去保?你保的過來嗎,信不信我殺光所有賣報人?”
“其他的賣報人跟我有什么關系?你要殺就是去殺,大不了我只在玄武道賣報,報紙依舊會流傳到其他道口,中都六百萬人口,你才帶了多少人,阻止的過來嗎?”
“說起來,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聊這些沒用的?”
“本侯記得,上次見面時,讓你查一查梅鳳娟,百曉生的下落。”
“查到了啊,他們正在‘新晚報’的編緝部。”
“但具體的呢?新晚報編緝部的地址在哪?”
“你又不給錢,我憑什么告訴你?”
“有道理…本侯只想問一句,你想要撕破臉面嗎?”
“來啊,誰怕誰?”
李道說完這話,淡然微笑的看了血侯一眼。
李惡海同樣微笑,道:“九品大,是不講道理的,特別是三個九品大。”
“那又如何?九品大,又不是殺不死。”
“哦?你很有自信。”
“彼此彼此。”
言落下,李道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半晌后問道:“你在這里埋伏了多少人?”
李惡海笑道:“就算埋伏再多的人,能抓到你嗎?”
李道沒有回頭,背著手道:“你可以試試。”
李惡海微微嘆息,道:“本侯原以為,你只是一個極速者,就算跑得再快,本侯布下天羅地網,也能抓到你。”
“但是方才見到你,竟然是用了類似于一步虛空的法子來到這里后,本侯就知道不可能抓到你了,至少在這中都抓不到你。”
“嗬嗬…”
李道略微后仰的笑了笑:“少來了,不累嗎?我會《神造九功》的事情,我不信鄭八命沒有告訴過你,‘烈火訣’的小把戲罷了,你應該很請楚的。”
李惡海也是微笑:“對啊,本侯確實知道,只是假裝不知道,那么現在,可以將鄭八命還給本侯嗎?”
“看來,鄭八命于你而言,似乎很重要。”
“他的根骨很強大,只是以前走錯了路子,經過本侯短短幾個月的培養,他便從九品中,躍入九品上,距離‘長壽生’也只差臨門一腳。”
“所以?”
“所以本侯希望你能把他還給本侯,本侯想親手培養出一個九品大來。”
“哦?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還要將他派去玄武道。”
“那是他自己偷偷去的。”
李道頗為愕然,轉過身望向血侯,接著又將目光轉向“魔徒”秦月奴,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惡海看出了他的疑惑,呵呵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釀,輕輕轉了轉高腳杯。
“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奴兒雖然給他種了種子,可是在他的意識里,復仇,或者說給你找麻煩的意志,大過種子對他的壓制。”
“本侯這邊出了點紕漏,一個不注意,他就跑了,搞得本侯頗為狼狽,不得不舍下臉來,搞些小手段,跟你要人。”
李道啞然失笑:“原來是這樣,那…你給錢嗎?”
“不給。”
李惡海回答的干凈利落。
“堂堂血侯,這么小氣?”
“堂堂俠宗主,這么貪財?”
“那就是沒的談嘍?”
“本侯一向不喜歡被人勒索。”
“本座一向不喜歡被人占便宜。”
房間里的氣氛陷入沉默,裹著桌布的齊永新瑟瑟發抖,腦子懵懵的,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這個時候,李惡海將目光落在了齊永新的身上,問道:“拿他作伐,本就是一步閑棋,本侯未曾想,你真的會為了這么一個賣報的小孩子過來,能說說理由嗎?”
李道面無表情,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緩聲道:“發現一個好苗子不容易,特別還是這種天生劍骨,就如同你重視鄭八命一樣,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李惡海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道:“早知如此,本侯應該先將他控制住,拿他來跟你換鄭八命,而非這樣讓你輕輕巧巧的把人救下。”
別看你有七個人格,可你也沒有那個前后眼,你要真能未卜先知,老子還真玩兒不過你…李道聳聳肩,說道:“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李惡海輕輕抿了口酒,笑道:“本侯問,你就會老實回答?”
李道低首,搖頭笑了笑,接著又抬起來,面無表情道:“視情況而定,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李侯可以自己猜一猜。”
“說白了,這次見面就是一場博弈,你在試探我,我也在試探你,我們彼此心里都明白,不是嗎?”
李惡海感嘆道:“能遇到你這么一個對手,本侯感到很榮幸,不得不說,以前本侯確實小覷了你。”
“若是早知道你是這般的身份,本府就不會說出,斬你項上八斤,踏碎大麓山這種話了,而是…”
他頓了頓,沉默片刻,眼神突然變得癲狂興奮,英俊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絲病態的笑容。
“而是親近你,跟你交個朋友,甚至重新厘定宗譜,將你納入公侯府,封你一個爵位,給你一個李氏的正式出生,再…慢慢玩兒死你,那該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李道呵呵笑了笑,沖著那一邊的齊永新招了招手,示意對方給自己倒杯茶。
齊永新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哆哆嗦嗦的走到一邊的茶案前,顫顫巍巍拿起倒扣的杯子,又將煮著熱茶的琉璃壺提在手中,倒滿,走過來遞在李道手里。
李道很滿意這孩子的心性,淡淡說了句:“站在邊上,不要亂動。”
接著手指轉著茶杯,緩聲對李惡海說道:“你沒機會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點,哪怕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也沒有那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