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語......我是兇手?

　　時間很快來到了11月13號，暗月季到來的第二周，艾爾家族滿門被滅，柯基借尸還魂的第三天。

　　在梅西的秘密基地中，一場談話正在進行中。

　　神圣帝國的歷法，將一年按照月亮的形狀，分為新月、滿月、暗月、無月四個季度，柯基的理解其實就等同于四季，不久就氣溫來說，即便是暗月季，普遍也就零上幾度的樣子。

　　尤其是前兩天一場雷雨過后，氣溫更是驟降，就算是室內溫度較高，兩人也不得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當然無論柯基還是梅西，現在都沒有將溫度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見到他了？”

　　“見到了！”

　　“有沒有發現什么危險，或者異常的地方，有沒有人在后面跟蹤你？”

　　“放心吧，我一直留意著四周，而且見面之后我也不是直接來了這里，而是先回家睡了一覺，吃了點東西，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現在是暗月季，就算有人跟蹤我，在沒有路燈的地方他們也什么都看不見！”

　　“這就好！”

　　柯基覺得自己算是小瞧了這個小胖子，這家伙明顯就是屬于那種膽大心細的類型，這次將和伯恩聯系的事情交給他，還真算是找對了人！

　　柯基知道這種時候去聯系伯恩，必然會冒著極大的風險，因為蝮蛇幫的人很有可能會守株待兔，隱藏在暗處等著他上鉤，但此時此刻，除了伯恩以外，他卻再找不到第二個突破點。

　　就連最簡單的離開綠水城，按照柯基現在的能力都是辦不到的，因為他既沒有租賃馬車的錢，也沒有乘坐蒸汽火車的身份證明，后者需要去綠水城市政廳親自開具。

　　柯基承認自己是將部分風險轉嫁到了小胖子身上，但這同樣也是他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才最終下定了決心。

　　因為讓小胖子以柯基同學的身份上門拜訪，頂多就是被懷疑，真要立即遭遇到什么危險也不太可能，蝮蛇幫總不至于拷問任何一個和伯恩接觸的人吧，而且按照常理來說，既然柯基先前從伯恩家逃離，那么會自投羅網的可能性就已經很小。

　　柯基雖然敢賭這個反差思維，但要是他親自出馬，一旦被發現，那可能后果就是不堪設想，再直白點說，就是梅西就算被發現，可能也就是被抓住拷問，或者暴揍一頓，但柯基覺得自己要是被抓住，一定就會死！

　　從艾爾一家的遭遇來看，很明顯蝮蛇幫的人是沒有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就連原主三歲的妹妹都不曾放過！

　　“那伯恩.....叔叔是怎么說的？”

　　柯基本來想直呼其名，但是話落在嘴邊，已經不自覺在后面加上了稱呼，這是原主某種根深蒂固的本能反應。

　　柯基的借尸還魂，并不是將原主的意識掃開，然后自己入主空蕩蕩的身體，而是一種以他為主，原主為輔的徹底融合，因此原主的一些本能和小習慣，現在同樣也是柯基的了。

　　當然在外界看來，從始至終他都一直是柯基-艾爾。

　　“他很擔心你，卻并沒有多問，我們就只是聊了一會，他好像有什么事，就送我離開了。”

　　梅西回憶著自己拜訪著伯恩的場景，他當然不可能直接說柯基在他那，不過交談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暗示的足夠明顯，但伯恩卻仿佛根本沒聽出其中蘊含的意思，并沒有更多的反應。

　　“不過有件事倒是很奇怪，我和他交談的過程中，他一直重復說了一句話好幾次，最后離開的時候也說了這句話，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梅西臉上露出疑惑：“他一直在說‘最近家里的咖啡都不好喝了’，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最近家里的咖啡都不好喝了？”

　　柯基喃喃著，重復了一遍這句話，腦海中突然過電般，一幅幅畫面浮現了出來。

　　“最近家里的咖啡都不好喝了，那該怎么辦，維德？”

　　畫面中伯恩發出爽朗的笑聲，身邊的妻子牽著一個小女孩，身前站著一個頭發烏黑茂密，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大氣的一揮手：“那今天我們就出去吃，我請客！”

　　“好耶！”

　　一個小男孩的歡呼聲立即旁邊傳了出來：“吃大餐，吃大餐！”

　　“柯基，不許這么沒禮貌！”

　　一個溫婉的婦人低聲呵斥了小男孩一句，又用手幫他把上翻的衣領撫平，眼中滿是柔和。

　　......

　　“這是一句暗語！”

　　柯基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里某種酸澀壓制了下去，輕仰著頭說道。

　　其實也不算是暗語，更像是一種只有兩家人才能心領神會的默契，從以前開始，只要一家有一起聚餐的想法，就會說自己家里的咖啡不好喝了，然后另外一家就會秒懂，帶上家人一起去吃大餐。

　　而他們最經常去的，就是一家名為深藍之心的海鮮餐廳！

　　“什么暗語？”

　　小胖子還在好奇的追問，卻看到柯基認真的看向他：“梅西，你能幫我到這里，我已經很感激了，但對你來說，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這不是冒險小說，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到時候我們都會追悔莫及。”

　　柯基原本以為按照梅西的性格，他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說服這個正義感過剩的少年，誰知道話語過后，氣氛卻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默之中。

　　小胖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好一會之后，才突然開口道：“克恩頓街死的那一家人，其實就是你的親人，是嗎，柯基？”

　　柯基心中頓時一震，嘴唇張合了好幾次，才聲音低沉的回答：“你已經知道了？”

　　這種事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柯基也沒打算一直瞞著梅西，只不過為了避免刺激到原主殘留的執念，他一直不想揭開這道傷疤。

　　“今天我路過克恩頓大街的時候，發現那里又有警察封鎖，我聽到住在里面的人說，昨天晚上里面又死了兩個人，同樣也是在113號，之前發生意外的地方！”

　　梅西低聲訴說著，渾然不顧柯基陡然瞪圓的眼睛。

　　“后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警察撕去了原本的通告，貼上了新通告，上面的內容是原本判定為煤氣中毒而意外死亡的艾爾一家，現在被鑒定為謀殺，并且公布了兇手，進行全城通緝！”

　　“還有這種事？”

　　柯基心中頓時又驚又喜，難道綠水城的這些警察并不是和蝮蛇幫勾結，之前真的就是業務不過關，現在終于反應過來了？

　　然而詭異的是，這對柯基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梅西卻并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

　　柯基眉頭一皺，直覺事情應該沒有自己想的這么簡單，輕聲問道：“警方通緝的兇手，是誰？”

　　梅西抬起頭，看著柯基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色澤，一字一頓的開口說著：

　　“就是你，柯基-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