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蘇總!”
電話接通之后,傳來周明華略顯低沉的聲音:“我等你這一通電話,可是等了好久,華爾街剛剛遭遇‘黑色星期二’,金融市場的動蕩開始加劇,我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
“你能調動多少資金?”蘇越問道。
周明華暗自計算了一下,說道:“這段時間,我已經說動了紐銀梅隆的戰略投資官沃克,讓他將投資重心放在歐洲。”
“以紐銀梅隆的能力,在歐洲市場上,100億美元的投資規模,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再加上我這十年,混跡在華爾街積累的人脈和朋友,從他們那里,繼續湊個20億美元左右的資金,差不多就到極限了。”
“我知道這樣的資金規模,還遠遠比不上西澤在港城的動作。”
“但是,這一次,我相信趨勢和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只要守住第一輪不被對手盤殺爆,勝利就會屬于我們。”
“120億美金…”蘇越低語了一句,計算了一下自己最大限度能動用的資金,說道,“應該足夠我們在歐洲市場上,掀動這場風暴了。”
周明華在美國華爾街混跡了十年,也蟄伏了十年。
能以自己的能量,匯聚起120億美金的資金動能,已經超過蘇越的預計了。
安聯資本雖然強大,但只要逼迫它站在了市場趨勢的對立面上,縱然再龐大的巨人,也不會顯得有多么可怕。
西澤之所以失敗,那是沒有掐準市場的真正脈搏,沒有準確地判斷整個全球金融市場真正的見頂時機。
他蘇越不會犯這個錯誤。
這個時候,全球的金融市場,無論股市還是樓市,都已經在經濟滑坡下,耗盡了最后的接盤者和場外增量資金,無以為繼。
泡沫吹到這里,終歸是要破碎的。
已經延續到極致的牛市趨勢,也即將迎來反轉。
只要將安聯資本引到市場多頭的位置上,再龐大的資本集團,在這股金融危機爆發的洪流之下,也會崩潰。
“什么時間?”周明華沉默片刻,問道。
蘇越想了想,回答:“等籠罩在全球金融市場的這場暴雨暫時過去,市場重現微弱反彈之時,那就是我們出手的良機,時間大概在一周以后吧!”
“好!”周明華說道,“我隨時等你的電話。”
蘇越‘嗯’了一聲,隨后掛斷了電話。
趨勢不會驟然間,就完全斷絕,目前的頂部特征,也并未完全凸顯,‘牛市’還在全球絕大多數投資者心里存在,經過暴跌回調之后,市場一旦反彈,這種‘牛市’的信心又會重新堅固,直到下一次真正的崩盤。
要想把安聯資本的投資資金,大規模引導到多頭的位置上。
需要后續的這么一場反彈來做誘餌。
作為蘇越記憶中,引爆‘次貸危機’這顆金融核彈的北巖銀行,如今還在死撐,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在各大媒體前,依舊一副國際大行風范,但內在,緊鑼密鼓的新債發行以及定增募資,已經暴露了它的虛弱。
只是目前市場縱有波折,但還是欣欣向榮之態,大家并未注意到他刻意隱藏起來的巨大風險罷了。
說起來,若非華銀港城控股支援北巖銀行的那5億英鎊短期借款。
‘次貸危機’的這顆金融核彈,在9月份,就從北巖銀行內部引爆,波及整個倫敦,擴散至整個歐洲了。
沉思間,蘇越的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蘇越回過神,看了一眼,見是聶遠征的電話,不由急忙接通了:“聶老,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應該是有好消息吧?”
“你上次來燕京,說的投資歐洲市場的事情,我們公司內部研究了一下,領導們終于在今天拍板定下來了。”聶遠征呵呵笑道,“我剛剛和老葛也通了氣,他那邊也差不多定下來了,老劉和小胡那邊,聽說投資意見申報之后,總行給了他們自主權限,這就不說了…”
“總體而言,大家認同你的投資計劃,也過了最難的意見申報、審核這一關。”
“此次投資計劃,華金這邊,由于是由我提出的意見,自然也由我直接負責,華信、華商、華銀那邊,想必也差不多。”
“小蘇啊,這一次,可是我境內資本,大規模出海投資。”
“聽說關于整體的投資意見,領導們的內部會議上,易主任是說了不少贊同話的,為整體意見的達成,出了不少力,也擔了不少風險。”
蘇越想起自己與易鋼分別時的場景,當時對方說讓自己大膽去做,他會全力配合。
如今看來,這話,對方是做到了。
他所求的國資配合,聯合出擊的局面,至此,完美達成。
“我會讓華金‘未來1號’基金全面參與,配合你的一切操作。”聶遠征繼續說道,“120億的資金,將通過華銀國際金融公司出海,進入歐洲市場。”
“好!”蘇越點了點頭,高興地道,“到布局的時候,我會通知聶老您的。”
“老葛、老劉、小胡那邊,你也仔細問一問。”聶遠征叮囑了一句,輕笑道,“這樣咱們在港城的行動人員,就算是基本到齊了。”
“我會問的。”蘇越應了一聲,說道,“多謝聶老操心了。”
聶遠征哈哈大笑:“謝就不必了,這件事情能成,各方面的原因都有,我也沒出多少力,擔不起你這‘謝’字。”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不打擾你了。”
聶遠征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蘇越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給葛洪斌、劉見水和華銀投資的胡經理,依次打去了電話,問清楚了情況,統一了行動計劃。
國資出海的資金,共計400億左右,以聶遠征為統籌。
‘添越資本’能投入的資金,也就是‘添越4號’對沖基金目前已經全部空倉,閑置出來的580億資金。
再加上寰宇基金、辰光基金、承運基金等私募大佬的跟風資金。
國內共計1100億資金的體量。
如果再加上周明華能主導的那120億美金,整體的‘歐洲做空計劃’,所能運用的資金,已達近2000億華幣,近300億美金。
這樣的資金體量。
雖然對比整個安聯資本集團以及其相關利益團體,在歐洲龐大的金融市場中,依然占據不了任何優勢,但已經足以掀動風暴,攪動風云了。
“資金彈藥已經備足,接下來…”
蘇越眼里鋒芒如刀,振奮道:“就只剩時機到來,準確地切進歐洲市場了。”
他想了想,為了確保計劃的成功性,又重新靜下心來,在家里找出紙筆,仔細盤算了一遍做空計劃中,可能的突發情況和應對措施。
縱然有著重生的優勢,知道世界金融市場未來的宏觀走向。
但在面對著安聯資本這樣一個資管規模達到萬億美元級別的金融怪物,他還是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再者,做空歐洲金融市場,乃是與整個歐洲資本為敵。
有可能,到時候整個歐洲的國際大資本,諸如巴黎投資銀行、瑞銀、安盛、法通…都會成為對手盤。
所以,蘇越必須做好一切準備,預估好最糟糕的情況。
免得在歐洲市場一敗涂地,步了西澤的后塵。
在他不斷復盤腦海中的金融危機細節,以及研究目前能掌握到的所有關于歐洲金融市場的資訊里,時間邁過10月17日,到達18日凌晨。
蘇越揉了揉眼睛,在保姆關心的問候下,終于挨不住困意,洗漱睡覺。
第二天,蘇越起得有點晚,來到公司的時候,股市已經開盤了。
昨晚外盤走勢,相對平穩,沒有大跌,也沒有大漲,一片風平浪靜,于是今日A股開盤也相對平穩,在平開之后,緩慢地縮量上攻。
“還以為外盤會繼續暴跌,給個完美的買點呢,結果并沒有。”
網絡股票論壇上,有人惋惜地道:“我昨晚連夜籌了十萬塊錢,就等著今天早盤指數繼續殺跌抄底,沒想到完全不給機會,哎…看來昨天的暴跌,就是最好的加倉良機了,真是可惜…”
“要加倉的話,現在也不晚。”
“大盤才剛剛越過5800點位,漲了不到1個百分點,個股多數反彈不過3個點,此時買,還是比昨天暴跌之前低很多的。”
“只能如此了,看情形,今天有反包的希望啊。”
“不管反不反包,但應該不會再跌了,有錢的話,直接買就行了,也不用管那么多。”
“對,就算今天不反包,明天也會反包,牛市之中,若一心在乎那一兩個點漲幅的話,肯定拿不住。”
“哎,這話說得真是太對了。”
“我在60元附近,就滿倉華信證券了,結果在5·30大跌中,跑了大部分,后來華信證券節節新高,我總想著它能再跌回60元,我好接回來,結果現在…比之60元的當初價位,已經漲了差不多一倍。”
“我看我是永遠沒機會接回華信證券丟的籌碼了。”
“要是當時一直死守,抱著不賣,我現在也有翻倍的利潤了,不至于后來自亂陣腳,瞎買那些沒怎么漲的小盤股,反而沒掙到錢。”
“我現在啊…也算是悟出來了。”
“看好的價值股票,就應該死拿,每逢大跌,有錢就加倉,這樣才能在市場中賺取最大的利潤。”
“今天早盤,我割了一直走得很弱的小盤股票,買進了華國石化。”
“后面打算就這么操作,至少拿個三、五年時間。”
“我也買了華國石化,華國石油上市3萬億估值,目前華國石化還不到1.5萬億,空間還是很足的。”
“就是華國石化昨天強勢,今天大盤緩過來了,它卻走得相對弱勢了,跌了3個多點,看不太懂。”
“逆勢股票嘛,都是這樣,別擔心,下午就會拉起來了。”
“華夏船舶昨天跌停,今天反彈又快漲停了,真是強悍啊,不愧為‘華國神船’,就是股價太高,一手要3萬多塊錢,買不起。”
“‘股王’的名號,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我也有華夏船舶,不過是270元,才入場的,沒賺多少錢,這支股票,這么高的每股收益和每股公積金,年末肯定要高送轉的,我覺得還能漲,不過對于一般散戶而言,確實股價太高了。”
眾人火熱的討論中,此刻,南華。
營業部,交易大戶室內,馮嘉悅在朋友的勸說下,又加倉了50萬資金,買入了正被資金瘋狂追逐,向著漲停板沖擊的‘股王’華夏船舶。
“老馮,你這資金,是源源不斷啊。”田姓男子羨慕地道。
馮嘉悅輕嘆了一聲,說道:“這也差不多是最后的流動資金了,家里其它的存款資金,都在我老婆卡里,我這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
“這50萬,說起來,還是去年倒騰房子掙的。”
“我那侄兒,雖說不給我們這些親戚薦股,但是一直推薦我們買房,我當時聽他的,在南華囤了一套房子,沒想到只過了大半年,轉手一賣,就掙了這50萬的利潤。”
田姓男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這兩年,房價也漲得狠,樓市雖說沒有股市火爆,但炒房掙錢的人,確實不少。”
“原本我還在想,我那房子,是不是賣錯了。”
馮嘉悅繼續說道:“但至從我進了股市,見到了股市的掙錢速度,才明白,原來這房子,我也沒賣錯,進股市…是對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在賺錢這門技術上,不會弱于任何人。
自己那侄兒蘇越,一兩年時間,就能掙下上億的資產,他覺得自己只要把握了股市的投資訣竅,一樣也可以。
他數次找蘇越,想要參與‘添越一系’的基金投資。
卻都被蘇越以‘已經過了申購日,基金封閉,無法再申購’的理由拒絕,心里確實有些氣憤和不滿的。
只是現在…
他雖是長輩,但兩家關系不親,蘇越與他,也已經是兩個階層的人。
他沒辦法把這些情緒發泄出來,只能憋著一口氣,想自己摸索,走出一條道來,不至于被家里一個小輩給看扁了。
“牛市中賺錢,確實容易。”田姓男子微微頷首,“但要賺超出指數漲幅的超額利潤,卻還是很難的。”
“你的那位侄兒…”
田姓男子頓了頓,說道:“就是‘添越資本’的蘇總,那是真的厲害。”
這一輪牛市中,只要不是在5000點以上入場的散戶,對于‘財富大道’的蘇總,沒有不佩服的。
蘇越在一輪牛市中,創造的財富神話,那就是廣大散戶們,至高的追求。
“我知道!”馮嘉悅頷首道,“在我沒有進入股市之前,我只是認為我這侄兒有些能力,比一般的同齡人強,進入股市之后,不斷聽見有人提起他,才知道他的厲害,才知道他在短短一兩年時間里,居然已經取得了這么大的成就。”
“是啊!”
田姓男子感慨道:“‘添越一系’的基金份額,場外轉讓,溢價能達到50到60,就可見一斑了。”
“說起來…”
“老馮,我是真羨慕你啊,能有這么一個晚輩親戚。”
“你雖礙于面子,不想向他求助,但我說真的…蘇總在股票交易上的天賦,真是無人能比。”
“他本身就是巨大的財富啊。”
“他對于股票的見解,說是金口玉言,也不逞多讓,你不知道…就我們南華省,多少大老板抱著錢,想找他投資,都不得其門而入。”
“老馮,說真的,你還是應該和你這侄兒打好關系,面子這東西…”
“終歸沒有錢重要,是不是?”
馮嘉悅抬眼仔細地盯著自己這位朋友,沉吟片刻,問道:“老田,你不是想跟我說這些吧?”
田姓男子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蘇總在投資界、金融界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昨晚應酬的時候,我們南華零售百貨業的霍老板,聽說你是蘇總的姨夫之后,就特別的想要結交你,讓我請你晚上大家一塊吃飯。”
“他在股市上投入了不少,好像有幾千萬來著。”
“昨天股市不是大跌嘛,我看他心里有些不淡定,急于想找個靠譜的人幫忙分析一下,拿一拿主意,所以就說了你許多事情。”
“老馮,霍老板在南華百貨行業的根基,可是很深的。”
“你要想在咱們南華把超市零售規模擴大,霍老板可是繞不過去,必須結交的一個人啊,現在人家主動伸手了,機會可不要放過啊。”
“人家只是想要一個蘇總的參考意見。”
“蘇總那里…別人聯系不上,沒招可想,就算找到了聯系方式,以蘇總的脾性,想必也打聽不出什么來。”
“但你不同,你是他姨夫,你拉下面子問他,他肯定會說的。”
“就算你直接找他不行,你找蘇總的父母,也就是你妹妹,讓她去問,總可以吧?橫豎都是一家人,這種小忙,我想就算你和你妹妹家沒多親近的關系,也應該會幫吧?”
“老馮,拿下霍老板,以后的貨源可就有保證了,而且你還可以通過他,直接聯系上貨源方的各個廠家負責人。”
“這對你以后的生意發展,是有非常大的助力的。”
“也就一個電話的事情,我想其中得失,你心里應該會權衡。”
馮嘉悅沉默良久,說道:“老田,你這是收了霍老板不少好處吧,不過你說得也對,人家主動伸手,我這不接…也不太合適。”
“小蘇那里,我確實說不通,這我有自知之明,只能是讓我媳婦試試了。”
馮嘉悅說著,輕嘆了一聲,站了起來:“我給我媳婦打個電話,讓她幫忙問一問,能不能成,也就只能看天意了。”
田姓男子點了點頭,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逼著馮嘉悅向蘇越詢問投資意見,其實也是想給忐忑的自己吃一顆定心丸。
今天他以自己那家小公司,向銀行申請的經營貸款下來了,共計185萬,他想把這筆資金也投入股市先賺一些錢再說。
但昨天的大跌,讓他心里堅定不移的看漲信念,有些陰影。
所以,跟那位霍老板一樣,他也想有一個對于炒股非常精通的人,能夠給予一些目前行情見解的意見,讓他能夠下這個決心。
蘇越這種股票交易的大佬人物,提供的意見,能夠給他一個很好的參考。
所以他才極力勸說馮嘉悅,讓他幫忙打聽消息。
大概十分鐘以后,馮嘉悅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看,沉聲說道:“我媳婦也挺希望我搭上霍老板這條線,但是我媳婦給小妹打了電話,沒套出什么話來,小蘇那里…估計是沒什么希望了,一切還得靠我們自己。”
其實林小容在接到三姐林淑華的電話,詫異之余。
卻也將昨晚蘇越讓她告訴李姨的話,大致重復了一遍,當然,意思有點差別,只是說讓林淑華不要炒股。
林淑華見小妹語氣嚴厲,不但不答應給蘇越打電話,還隱隱教訓起她這個三姐來了。
于是一怒之下,直接掛了電話。
緊接著,在將話轉述給馮嘉悅的時候,林淑華不知道丈夫偷偷炒股,已經將家里的資產,大部分都陷了進去,只提了小妹那里沒戲,也沒說小妹嚴厲告誡她不要炒股的話。
“老馮,你就不能…自己給蘇總打個電話問一問?”田姓男子還抱著最后一絲期望。
馮嘉悅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時候再顧面子,那就真的是白白錯失機會,與賺錢過不去了,于是輕輕咬了咬牙,也就撥通了蘇越的電話。
“喂,姨夫,什么事?”蘇越的聲音,出現在話筒另一頭。
馮嘉悅沒提自己炒股的事,只是將霍老板的事情和大致請求說了一遍,靜等著蘇越的反應。
蘇越皺了皺眉,沉吟片刻,說道:“姨夫,抱歉,股市之中,每個人對行情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我不是市場的神,我的看法也不一定準確,不敢給人指點,你告訴那位霍老板,股市之中,盈虧自負,不問別人,只問本心。”
蘇越說這話,并不是針對馮嘉悅。
而是受名氣所累,找他的人,很多、很多…
他若在此時,因為馮嘉悅的關系,給人指點,那之后那些以各種情誼,找上門來的人怎么辦?
他到底是理,還是不理?
既然他在一開始,就通過父母親朋的口,說出了絕不公開薦股和提供投資意見的話,那就必須得一以貫之。
這并非不念親情,而是只有這么做,才是最正確地做法。
再者,他已經連續地通過‘龍虎榜’的賣出席位,向市場中所有人都表達了自己清晰的觀點,面對那些一直執迷不悟的人,就算他說了意見,表示市場已處于危機關口,也不能改變什么。
馮嘉悅楞了楞,輕嘆了一聲,說道:“好吧,我明白了!”
他說完,迅速掛了電話,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田姓男子沒想到兩家這么親近的親戚關系,這么一點小忙也沒辦法,搖了搖頭,也只能輕嘆一聲,十分無奈。
不過,蘇越說的那句‘股市之中,盈虧自負,不問別人,只問本心’的話,倒是讓他心里涌起不少感觸。
“老田,真沒辦法了。”
馮嘉悅抱歉地看了老友一眼:“霍老板那里,你就幫我推了吧!”
田姓男子笑了笑,說道:“無妨,該吃吃、該喝喝,就算沒從蘇總那里,得到什么行情意見,但霍老板這個人,我們還是要結交的,你呀…不管怎么說,都是蘇總的姨夫,只要有這層身份在,不管你和蘇總的關系怎樣,南華大部分的老板,都得對你客氣三分。”
馮嘉悅想了想,確實也是這個理,也就沒有再拒絕。
“臥槽,又跌停,什么玩意,不是說好的核心價值股嗎?”
倆人說話間,他們后排的一位大戶投資者,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喊道:“黃顧問,快幫我看看,這云貴銅業,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跌停就算了,今天大盤都反彈了,還跌停,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利空啊!”
倆人急忙將目光再放回交易界面。
只見昨天大跌之中,最先崩盤的有色資源股,在開盤短暫的反彈之后,又開始了大幅殺跌,成交量急速放大。
其中云貴銅業幾分鐘內,再封跌停板,股價從頂峰96元,已經下滑了20元左右。
龍頭股華國鋁業,也是直線跳水,從紅盤附近,被云貴銅業帶崩,大跌了6個多點,表現極為弱勢。
“據我所知,沒…沒利空啊!”
急忙走過來的黃顧問,看了一眼云貴銅業恐怖的走勢,有些詫異地道。
“那怎么會走成了這樣?”那位大戶投資者急聲道,“我在這支股票上,有150萬的持倉啊,這么跌,不是要我命嗎?”
“這支股票的業績很好,銅作為工業重要金屬,需求也是一直在擴張,基本面沒有問題,而且云貴銅業與華國鋁業,還有重組預期。”那位黃顧問沉聲說道,“我建議你再等等,就算想割肉,也等反彈再割。”
黃顧問的話剛剛說完,華國鋁業,也直奔跌停而去,股價跌穿50元強力支撐。
緊接著,在紅盤附近的整個有色板塊,開始了跳水,兩分鐘內,跌幅即達1個點左右。
“又來…”
有人發現隨著有色板塊的跳水,鋼鐵、煤炭原本好好的反彈走勢,也是戛然而止,開始掉頭向下,不禁瞬間想起了昨天下午那瘋狂的殺跌走勢,變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馮嘉悅看著自己剛剛加倉買進的華夏船舶,也是由8個點的漲幅,瞬間下挫至5個點,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賣盤越來越洶涌,股價根本穩不住,持續走低,一時間,也不由焦躁不安起來。
在臨近午盤之時,反彈到5800點以上的A股,仿佛昨日重演。
從有色資源股走弱開始,鋼鐵、煤炭、船運、航運、金融、地產…一個接一個地迅速跳水。
致使在午間收盤時。
滬指抹平一切反彈漲幅,再度回到了開盤的5757點位附近,漲幅上浮為零。
縮量反彈,放量急跌,這樣的走勢,讓許多資深的老股民,心頭都有了一些不安,對于滬指能否在短時間內回補昨天那根巨量陰線,產生了許多懷疑。
長陵樂臨縣,東寧證券營業部里,交易大廳中。
雖然已經收盤,但散戶投資者依然很多,林孝正坐在交易大廳的椅子上,眼神有些呆滯,不斷地搓著手,心里發慌。
他20萬本金,加上他東拼西湊借的9萬塊錢,全買了云貴銅業。
在昨天大跌之前,他原本還有7萬塊錢的盈利,可鬼使神差的加倉了9萬塊錢之后,連吃兩個跌停板。
如今,盈利所剩無幾,再跌就要虧本金了。
他不知道現下怎么辦,賣肯定是賣不出去了,而且在這個價位,他也不愿意賣,可不賣,萬一明天再跌,他怎么跟媳婦交代?
最心痛的是他那7萬塊錢的利潤。
眼看著明明已經到手了,結果…就這么不見了。
“老林,沒事的,不過是技術性調整。”營業部里,一直活躍在交易大廳,被眾人稱為‘小股神’的老趙坐到林孝正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云貴銅業前一周,漲得最猛,自然調整也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還能漲上來?”林孝正抬眼急問。
老趙笑呵呵地說道:“這是必然的事嘛,亮眼的業績報告都還沒出來呢,怎么可能不漲?云貴銅業可是好股,不然哪能一口氣漲10倍。”
“這就像人吃飯一樣,吃飽了總得歇一歇,然后餓了再吃吧?”
“云貴銅業的最低目標價是150元,現在不過是半山腰而已,現在歇氣,是為了之后更凌利的上漲。”
“哎,我是錢全部買了西山煤電,沒有余錢了,不然這個時候,我肯定抄底了。”
“這個時候抄底,云貴銅業再漲到96元,差不多有30的利潤呢,10萬塊錢,能掙3萬塊呢。”
老趙的話,說得林孝正蠢蠢欲動。
是啊,明知要漲,為什么不在這里加倉呢,炒股這段日子,他也清楚的明白了一些專業詞匯的意思。
“如果再加10萬塊的話,一個漲停,我就能賺4萬。”
“2個漲停,我就能賺8萬多塊錢。”
“這樣漲的話,不需要股價漲到原來的位置,我不見的7萬塊錢利潤,就能瞬間補回來了。”
“對,加倉…”
林孝正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起來,轉身就走。
老趙詫異地看著林孝正,納悶道:“老林,你下午不看盤了?你去哪呢?”
“籌錢!”林孝正回了兩個字,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牛市’的堅定信念下,面對著大盤以及自己所持倉個股創下的迅猛跌幅,4000點、5000點以及6000點涌進來的大批新股民,在自己股票賬戶利潤大幅回撤下,其選擇,大多跟林孝正類似。
只是加倉的資金,有些人是自己的存款,有些人是借款罷了。
投資虧損不可怕,可怕地是心態失衡,眼見利潤變成虧損,不斷地加倉,不斷地將更多的資金陷進去,然后直到再也無法抽身,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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