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趙擎蒼驚訝道。
蘇越微微頷首,說道:“聽說過,華爾街金融交易上,號稱百年難遇的天才,著名的對沖交易大師索羅斯的五弟子。”
趙擎蒼恍然道:“難怪,這是替師報仇來了。”
98年港城金融狙擊戰,在中央金管局緊急支援下,索羅斯受挫敗退,如今弟子卷土重來,卻也合情合理。
“這人不容小覷。”蘇越說道。
趙擎蒼眼里閃爍著鋒芒,沉聲道:“誰也沒有小覷他,只是這家伙主動上門挑釁、搶劫,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那都得讓他有來無回。”
聶遠征見到趙擎蒼強硬的神態,也點頭應道:“老趙說得好,客人來了,咱們有酒肉,強盜來了,那就只能是棍棒了,咱們在金融上的軟實力,雖然弱,還也不是就能任人宰割,任人欺辱。”
“商務部這邊,我通過老傅,也聯系一下,能做多少,做多少。”
“小蘇提出的策略,我這邊,也想辦法向上反映,希望能有個好結果。”
蘇越點了點頭,他知道聶遠征對于這些外資肆無忌憚地從金融市場上,劫掠國內財富,早就已經深惡痛絕,自己提出了合理的策略,對方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促成這項策略的,這不用他擔心。
三人繼續談論了一陣,隨后就散了。
本來聶遠征還是想邀請蘇越到家里去做客的,順便再談論一下蘇越所說的策略,細節上的問題,但蘇越晚上約了金鵬投資的彭振柯談生意,也就沒有答應。
至于趙擎蒼,推脫事務繁忙,自然也拒絕了。
三人散了之后,趙擎蒼給外管局的老易,打了一通電話,約了對方明天中午一塊吃飯,這才返回國安局開會。
蘇越返回酒店休息了一會,隨后,即趕赴金鵬投資執行總裁彭振柯的宴會。
到了燕京飯店,在一位漂亮的服務員帶領下,來到包間,只見除了金鵬投資的幾位核心人物,還有幾位燕京投資界的老板也在。
“彭總,別來無恙啊!”
蘇越微笑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后便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席間挨近彭振柯,空著的一把椅子上。
他現在的身份,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
蘇越現在,代表著整個‘添越資本’,也代表著整個‘星光傳媒’,作為身家幾百億的老板,商界中,已經沒人敢輕視他。
所以,在這些老板面前。
他也不必再以晚輩身份自居,也不能以晚輩身份自居。
“小蘇,現在想見你一面,可是真難啊。”彭振柯笑看著蘇越,微笑道,“你好幾次來燕京,我可都是想見而不得見啊。”
“彭總客氣了。”
蘇越微笑道:“彭總對我,那可是情誼深厚,本來呢,金鵬投資,我是早就想拜訪了的,但每次來燕京,都是行程匆匆,實在沒有時間,真是抱歉啊,彭總。”
“哈哈…”
彭振柯大笑,輕輕拍了拍蘇越的肩膀,說道:“有你這話,我這心里,是真高興,小蘇…聽說你要募集新基金了,是嗎?”
“彭總消息真是靈通。”蘇越微笑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現在你手里的基金,那可是資本市場的香餑餑,大家都搶著要啊。”彭振柯說道,“我們金鵬投資,自然也不例外,目前的一級市場,投資環境,越來越惡劣,一個個地,都漫天要價,實在沒有好的機會。”
聽見‘添越資本’有募集新基金的想法。
在座的各位老板,瞬間將目光匯聚在了蘇越身上,心中,都有意動。
“我此次準備募集的基金,規模不小。”蘇越說道,“彭總以及金鵬投資,若想參與的話,我隨時歡迎。”
“規模多少?”彭振柯問道。
蘇越微笑地說道:“預計200億左右的規模,不過我們‘添越資本’本身,會吃進50左右的份額,以取信各位投資者,所以余下的基金份額,應該有100多億。”
“200多億的規模?”彭振柯吃了一驚。
在座的其他老板們,也都暗自心驚,覺得‘添越資本’的胃口,實在太大了。
“投資方向,還是股市?”彭振柯問道。
他雖然對金融交易市場,不是很精通,但也知道,資金到達一個很大的量級之后,股市這個池子,就很難容得下了。
若蘇越新募集的基金,投資方向,還是股市的話,恐怕業績…
就不會像前面幾支基金一樣,那么容易爬升了。
蘇越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此次募集的基金,是為對沖基金,投資方向,是國際金融市場,所以…風險性,要比我們公司旗下前幾支基金,稍微大一點,當然…關于基金業績方面的承諾和管理費收取,與前幾支,并無不同。”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彭振柯呵呵笑道,“你募集這么大的資金體量,若目標不是國際金融市場的話,在國內,還真不容易轉圜。”
“彭總還有興趣參與嗎?”蘇越微笑地問。
彭振柯哈哈大笑,說道:“小蘇你的能力和人品,我都是堅信不疑的,你邀請我參與,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什么時候正式募資,我個人投資兩三千萬是沒問題的,關于我們金鵬投資的參與力度,我得回去和董事長,以及集團各位董事們再商量一下,你給我預留5到10億的額度,如何?”
“行!”蘇越微笑地點頭,“正式募資,在一周以后,也就是8月8號,到時候,我在寧州,恭候彭總大駕了。”
彭振柯大笑道:“好,好啊!”
眼見金鵬投資,一口氣就要拿下5到10億的基金額度,再加上‘添越資本’本身會占據50的基金份額。
這個時候,早已意動的其它幾位老板,就更加積極和上心了。
坐在蘇越另一邊的一位老板,急忙說道:“蘇總,能不能給我們‘盛京科技’也預留一點份額,一個億就足夠了。”
聽見對方主動要求參與,蘇越微笑地看了他一眼。
還未說話,彭振柯已然介紹道:“這位程總,是盛京科技的老板,盛京科技是一家高分子復合材料公司,在我們燕京,也算是小有名氣,公司雖未上市,但體量已經不小,程總本人對你,也是敬佩有加。”
蘇越微微頷首,對著程總說道:“程總愿意投資,那是信任我蘇越和我們‘添越資本’,我自然沒有拒絕和讓您失望的道理,我給程總預留1.5億的額度,到時候,同樣在寧州,恭候您的大駕。”
“那就多謝蘇總了。”程總高興地道。
‘添越資本’旗下基金份額,場外份額合同轉讓,目前被炒到一個怎樣的溢價,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自己能拿到下一支基金的份額,那就是拿到了財富的密碼。
如果能從‘添越資本’的基金份額投資之中,源源不斷地獲得財富,那么他的公司,以后的融資和現金流,就不會太難過了。
當然,此刻也恰巧是因為行業景氣度高,公司正好積累了足夠的現金流量。
這才有余錢投資。
不然地話,想法再好,他也是沒辦法參與的。
眼見程總已然開了個頭,余下的幾位老板,自然也迅速跟隨,紛紛向蘇越討要即將募資的基金份額。
一頓飯下來,蘇越已然收獲差不多15億的預計投資資金。
這讓他吃驚之余,不由對‘添越4號’對沖基金的最后資金規模,有了更高的期待。
火熱的投資牛市中,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些老板們,眼紅金融市場的暴利,就算一時勒緊褲腰帶,也會想辦法擠出一部分資金參與。
蘇越積累了一年半的名氣,在國內做出數倍、乃至十幾倍的基金業績。
就是為了這一天能夠募集到足夠多的資金,讓他轉戰國際金融市場,對弈國際金融巨頭,雪恥前世,打造自己的金融帝國。
宴會散了之后,蘇越和彭振柯并肩走出燕京大飯店。
在分別的時候,蘇越真誠地對彭振柯伸出手,微笑道:“彭總,謝謝你。”
今晚這場宴會,蘇越能收割15億的預投資資金,彭振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做了中間的牽頭人,這一切,蘇越是看在眼里的。
“說的哪里話。”彭振柯握住蘇越的手,說道,“你為我們金鵬投資解決的麻煩,可不是一次、兩次,再說了…以你今日在金融交易市場的影響力和旗下基金傲人的成績,就算我不說什么,他們也會搶著投資的。”
“至于我們金鵬投資的參與…”
彭振柯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一切,也不過是利益驅動而已,我們相信你能給我們的投資,帶來更多的利潤,所以…小蘇你就更不用感謝我了。”
“好!”蘇越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
他不是扭捏的人,彭振柯坦誠相待,他自然也坦誠以對。
“要不…今晚去我家里住,咱們再聊聊?”彭振柯提議道,“許多投資上的想法,我想與小蘇你再交流一下。”
“下次吧。”蘇越婉拒道,“明天一早,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彭總了。”
彭振柯盯著蘇越的眼睛,想了想,問道:“你這次來燕京,主要的事,應該不是為了新基金的募資吧?”
蘇越沒有回答。
反是轉而問道:“彭總,你們金鵬投資,在港城,應該有不少投資吧?”
彭振柯點了點頭:“是有不少。”
“如果是金融資產的話,最近就趕緊拋售吧。”蘇越提點了一句,然后就轉身從墨小城一塊離去了。
彭振柯盯著夜色中,蘇越逐漸遠離的背影,腦海中,猶如驚雷劃過:“聽小蘇這意思,港城金融市場,即將有所劇變啊!”
待到蘇越背影徹底消失。
彭振柯轉上,對著秘書說道:“明天一早,通知集團各位董事,開一個內部董事會,商討一下投資對策。”
在燕京的宴會散去,蘇越剛剛返回酒店。
此刻的港城,一位名叫詹姆斯·西澤,棕色頭發,皮膚相較于歐美人稍黑,五官也更加深邃的年輕人,也正在助理的陪同下,入住港城四季酒店。
深夜之中,銅鑼灣、尖沙咀、旺角等繁華地段,依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經濟的活力,在這座城市中彰顯,經過差不多一個世紀的開拓,這座東方金融中心,依然綻放著它獨特的魅力。
地產、金融類的廣告,遍地都是。
人們在閑談之中,依舊熱烈地談及目前的股市和火熱的房價,說及認識的某某,通過股市賺了大錢,通過抄底、倒騰房子,賺了一輩子都用不完的財富。
在房價、股市,連創新高之中,人們是亢奮的。
無論平民,還是資本市場的地產商老板、金融公司老板,都在數著鈔票,枕著每日增長的財富入眠,未曾意識到風險。
國內金融市場,受限于市場的發展和制度的完善,杠桿還沒有被市場的參與者們大規模使用。
然而,在港城。
在這座效仿歐美,自由的金融之都,杠桿,早就被聰明的參與者們,運用純熟。
看似同樣的位置,但一旦崩盤,大量杠桿資金匯聚的港城金融市場,會比內地所遭受的創傷,來得更為猛烈和嚴重。
巨量的資金,潛伏在暗處,猶如暗夜一樣,籠罩著港城,等著來自海外的暴風。
也等著a股、恒指承接資金,斷檔的那一刻。
蘇越做了一個噩夢,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已是上午10點整,他接到了趙擎蒼邀他中午吃飯的電話,洗漱了一番,待到11點鐘,才和墨小城出門,來到趙擎蒼安排的一家清靜的小飯店。
走進飯店包間。
只見除了趙擎蒼,只有一位和顏悅色,年紀差不多40來歲,看上去很是溫和的中年人在。
“小蘇,這位是易…”
趙擎蒼見蘇越到來,正準備介紹一下身旁的朋友,抬眼間,卻見蘇越望著對方,正滿臉震驚,不由一陣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