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荷見蘇越說得鄭重,估計是有什么謀劃。
她心中有些想問,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主動詢問,有些不合適,于是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以咱們的基金規模和目前的市場成交量,想短時間內大幅建倉,也是不太容易的,按照正常的買入進度,6月前的倉位,本來也不會超過50。”
像華信證券、民商銀行、科萬地產等大盤股,流動性充裕,建倉倒是不會很麻煩。
但她確定下來的投資標的,除了幾支大盤股以外,其余的都是中盤股,每日成交額基本都在7000萬到15億之間徘徊。
這樣的流動性,想買進幾千萬的籌碼,而又不引起股價的劇烈波動。
就得用十天、半月,乃至一個月的時間來耗了。
添越2號基金比起添越1號基金,體量大了接近3倍,其靈活性,肯定就差了很多,在選股、操作方面,自然也有一些明顯的區別。
“那就好!”蘇越笑了笑,應了一句。
叮囑了陳雨荷之后,蘇越在交易室里巡視了一遍交易員們的盯盤和t0操作,心里記下一兩個有天賦的人員,這才離開公司。
今天周五,明天就要離開長陵,前往寧州了。
從年后一直忙到現在,他多半時間,都不在長陵,與父母、與妹妹、與張雪更是聚少離多,如今要出一趟遠門,突然間,不知為何,竟有一種不舍涌上心頭。
“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來學校接我們?”
蘇小月挽著張雪的胳膊,剛出校門,就看見獨自等待的蘇越,忍不住問道。
“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有空了。”蘇越輕笑地說了一句,拉開車門將兩個女孩讓進后座,然后自己轉身坐到駕駛位,方才問道,“想去哪?吃的、玩的,盡管挑。”
蘇小月想了一圈,也沒想好去哪,不禁偏頭看著張雪。
“去唱歌吧!”張雪提議。
“好啊,好啊!”蘇小月雀躍道,“難得聽見雪姐姐唱歌呢,這下我和哥哥可有耳福了。”
蘇越看著妹妹歡快的樣子,笑了笑,又問道:“雪兒,藝招聯考的成績,應該下來了吧,怎么樣?”
張雪高興地回答:“柳老師說按照往年的藝招錄取線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就好!”蘇越笑著點了點頭。
“但是柳老師還是建議我去參加華夏音樂學院的校招。”張雪沉吟了一下,說道,“她說藝招聯考的成績,在重點名校招生之中,所占的比重,可能會很小,甚至有時候只有參考作用,沒有決定性的作用。”
蘇越皺了皺眉,說道:“有這必要嗎?”
上一世,張雪也沒去參加校招,最終不也被錄取了嗎?蘇越覺得柳長卿說這些話,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再說了,以他現在的能力,張雪也不是非上華夏音樂學院不可。
隨便考一所其它名校,然后他再投入資本,或收購、或自立一家娛樂經紀公司,專門替張雪運營,不信不能幫張雪達到上一世的高度。
“哥哥,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
張雪沒說話,蘇小月卻搶著回答:“我上網查過華夏音樂學院往年在我們南華省的招生,雪姐姐心怡的專業,通常都只招了3到5個人,競爭非常激烈,雪姐姐去校招,就相當于給自己加了一道保險,這樣挺好啊!”
蘇越沒說話,只是偏頭去看張雪。
卻見她輕輕抿著嘴唇,眼神堅定,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已經表達了一切。
“什么時候去寧州?”蘇越再問。
張雪輕輕回道:“柳老師說明天就出發,4月25號就是華夏音樂學院校招的日子,現在已經沒有幾天了。”
“我記得藝考校招的時間,通常不是2、3月份嗎,今年怎么這么晚?”蘇越詫異道。
張雪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學習上,不可能了解這些事,關于考試,也不過是柳老師怎么說,她就怎么做而已。
“正好,明天我也要去寧州。”
蘇越啟動車子,駛離長陵中學,沉聲說道:“雪兒,你明天就跟我一塊走吧,柳老師那里,你給她打個電話,說清楚原因就行了。”
張雪還沒來得及答應,蘇小月就急慌慌地道:“哥哥,你也要去寧州啊?”
“不然呢?”蘇越笑著說道,“兩天之后,就是華夏財經大學的單招考試,我若不去參加,未來的大學可就沒了。”
“那,那我也要去!”蘇小月訕訕地道。
蘇越詫異道:“你去干嘛?”
蘇小月輕嘆了一聲,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們都走了,就留我一個人在長陵,我,我”
“你不上學嗎?”蘇越打斷她準備瞎編的話,嚴厲地問。
蘇小月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可以跟向老師請一兩天的假,哥哥你放心,耽擱的學習內容,我會補起來的,你就讓我去嘛”
苦情路線走不通,她又開始走撒嬌路線了。
蘇越聽著妹妹在耳邊的聒噪,想起她病好之后,自己忙于工作,確實沒有如同當初承諾的那樣,帶她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心里不禁有了一些歉意。
上一世,她被病魔禁錮在長陵,沒機會出去看看遠方的世界。
如今,這一世,自己扭轉了妹妹的命運,答應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確實是應該帶她去領略一下遠方的風景和繁華,補足她的人生。
“好,我帶你去。”
思緒平靜下來之后,蘇越又沉聲說道:“不過小月,你去可以,但是到了寧州之后,有一條,你必須依我。”
蘇小月嗯了一聲,問道:“哥哥,哪一條?”
“在寧州之行中,你想做的所有事,都得經過我的同意,才能去做。”蘇越說道,“不然的話,就好好待在長陵。”
經過他差不多一年的經營,如今的長陵,已經算是他的大本營了。
有添越資本作為紐帶,長陵的方方面面人物,只要是有頭有臉的,基本都會給他面子,蘇小月作為他的親妹妹,只要待在長陵,就不會遇上什么麻煩。
然而,寧州不同。
那對于蘇越來說,是毫無根基的地方,更是上輩子仇人遍布的龍潭虎穴,蘇小月和張雪一旦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他罩不住。
對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不希望她們出現任何的危險和變故。
當然,此去寧州,待的時間,也就幾天,按理說,也不可能會出現什么變故,但蘇越還是小心翼翼地叮囑。
只因太在乎,所以才顯得顧慮重重。
“沒問題!”蘇小月爽朗的回答。
蘇越見妹妹答應,自然也頷首點頭,算是依照承諾,應下了此事。
說話間,他開車已經到了長陵一家量販ktv樓下,然后三人上樓,他又用星輝娛樂董事長何添榮送的一張會員卡,開了房間,聽張雪和妹妹唱了一下午的歌。
唱完歌以后,三人走出ktv。
這時,蘇小月才有些好奇地問道:“哥哥,咱們唱歌,都不用付錢的嗎?而且剛才那位小哥哥,還送了我們很多好吃的果盤和零食,看著都不便宜。”
蘇越揚了揚手里的那張金色會員卡,笑著說道:“你拿著它,整個ktv的員工,都沒人敢問你要錢的。”
說著,他便將卡塞到了妹妹的手心里。
蘇越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對他而言,就是折磨,所以他對于來ktv唱歌之類的,從來沒什么愛好。
這張卡是何添榮為了感謝蘇越幫他賺了幾百萬,硬塞給他的。
只要持卡在星輝娛樂旗下場所里消費,所有的費用,都是記掛在何添榮名下,根本就不用掏錢。
“這么厲害?”蘇小月反復看著那張卡片,有些難以置信。
“目前是這樣,以后就不清楚了。”蘇越笑著加了一句。
蘇小月想了想,又把卡片塞回了哥哥手中:“哥哥,這卡你退給人家吧,太貴重的東西,我們可不能收。”
蘇越笑了笑,有些道理,蘇小月這時候終究是不明白。
不過,他也沒打算多說,把卡收回來以后,就開車帶著兩個女孩,來到了天香酒樓吃晚飯。
吃完飯之后,三人再去看了一場電影,很晚才回到家。
第二天一大早,蘇越就讓妹妹趕緊收拾東西,然后通知張雪,而自己則在網上訂了三張飛往寧州的機票。
吃完早飯以后,三人這才趕往南華機場。
蘇父和蘇母叮囑了兒女一番,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飛機起飛前,蘇越給顧云汐、楊立國還有林鋒打了個電話,簡述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讓他們有什么事自己做主,不用及時知會自己。
“雪姐姐,你看,真是太壯美了!”
蘇小月抓著張雪的手,手指著舷窗外面,那逐漸變得渺小的城市,以及從南華城橫亙而過,慢慢變成一條粗線條的涉江,驚嘆道:“沒想到從高空俯瞰大地,雖然是這樣的!”
張雪循著她的手指,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舷窗外面。
雖然沒有說話,但眼里也是充滿了震撼。
兩個女孩都是第一次坐飛機,緊張、忐忑,卻又充滿了雀躍和欣喜。
蘇越看著倆人的神態變化,感受著那股流淌在倆人臉上、眉間、眼里的激動,心里無比滿足。
兩個多小時的旅途,一晃而過。
就算下了飛機,蘇小月和張雪,依然沉浸在第一次遠離地面,從萬米高空俯瞰整個世界的那種震撼之中。
取了行李,從機場出口走出。
蘇越正準備帶著妹妹和張雪去出租車停靠的位置打車,卻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叫住了自己。
他頃刻間回頭,卻見一名笑容親切的中年男子,正向自己走來。
那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比較休閑的衣服,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那年輕男子身材魁梧,神色拘謹,看上去應當是助理之類的人物。
“顧教授!”蘇越高興地迎了上去,“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來寧州的?”
顧正清握住蘇越的手,哈哈大笑道:“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墻啊,你上飛機之前,不是跟云汐那丫頭,打了電話嗎?她也是擔心你在寧州人生地不熟,住的、吃的都找不到地方,所以才拜托我來機場接你。”
“勞煩顧老你一個大教授來機場接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蘇越明白了事情原委,卻還是非常吃驚。
“小蘇啊,你在未來經濟脈絡上的見解,對我的啟發很大,在年齡上,我是你的長輩,但在許多金融、經濟理解上,我們卻更趨近于朋友。”顧正清笑道,“我來機場接我的朋友,那是很自然的事,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蘇越見他如此灑脫,卻也為他的氣度所折服。
“這兩位小姑娘是”
顧正清將目光放在張雪和蘇小月身上,看見兩個女孩清麗脫俗的樣子,有些驚訝。
蘇越落落大方地介紹:“這位是我妹妹,這位是我女朋友!”
聽見女朋友三個字,顧正清吃了一驚,又定定地看了張雪一眼,笑著頷首道:“不錯,不錯小蘇,你的眼光很好嘛。”
蘇越尷尬地一笑,也向妹妹和張雪介紹道:“雪兒、小月,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那位華夏財經大學的名譽教授顧正清、顧教授,鼎鼎大名的經濟學家。”
“顧教授,您好,多謝你對我哥哥的幫助,我爸媽說,你可是我哥哥命中的貴人呢。”
蘇小月眼神明凈,一臉崇拜地道。
經濟學家呢!這樣的稱號,她以前也就只能在書上看見,沒想到如今居然看見了真人,能不崇拜嗎?
顧正清看著眼前明媚、漂亮的蘇小月,笑容滿面:“你爸媽可說錯了,不是我幫了你哥哥的忙,而是你哥哥幫了我的大忙。”
蘇小月有些不明白,疑惑地回頭看了眼哥哥。
蘇越見妹妹的神色,知道顧正清再說下去,恐怕自己在妹妹身前扯的那些謊言,瞬間就會被全部拆穿,急忙咳嗽了一聲,說道:“顧老,咱們邊走邊說吧,這里人來人往的,也不適合過多交談。”
顧正清一想,也對!
然后急忙轉身對身后司機說道:“小吳,你把小蘇他們的行李拿上,咱們先回家,回家之后再聊。”
那小吳點了點頭,伸手便去接蘇越手里的行李,卻被蘇越給拒絕了。
“顧老,我和妹妹還有雪兒住酒店就可以了。”蘇越說道,“反正我們住一兩天就回去了,沒必要打擾您和夫人。”
“住酒店怎么能行呢?”
顧正清板著臉,說道:“既然來了寧州,那就得聽我的安排,不然的話,那就是小蘇你不給我面子了。”
蘇越見他話說得嚴重,又知道顧正清是個極為固執的人。
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反駁,將手里的行李,遞給了身前那名叫小吳的年輕男子。
在顧正清的盛情邀請下,蘇越三人來到沁雅別墅區的顧家大宅,卻見偌大的獨棟別墅,除了一名保姆還有這位叫小吳的年輕司機以外,就只有顧正清一家三口居住。
“若云,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那個金融天才少年,蘇越。”顧正清高興地將蘇越三人迎進屋,對著妻子介紹,“你不是說早就想見他嗎?如今我可把人給請回家里來了。”
他左右環顧了一遍,沒見到女兒,不禁眉頭微皺,又問道:“初然呢?她去哪里了?”
“今天不是周六嗎?女兒跟同學出去玩了。”
許若云說了一句,急忙越過丈夫,仔細打量了蘇越三人一眼,這才笑容滿面地熱情招呼起來。
蘇越與這位顧夫人寒暄、客套了一陣,然后在沙發上坐下。
喝了一口保姆泡的清茶,忍不住心里便將這位顧夫人與寧姨作比較。
許若云看上去年紀比寧慧卿小不少,也漂亮得多,但那種溫婉賢惠、待人和善真誠的感官,卻要差上許多。
“劉媽,你待會把樓上那兩間挨著的空房間,趕緊收拾出來。”
吃飯的時候,許若云吩咐。
保姆劉媽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又忙碌著上菜。
轉過臉,許若云繼續說道:“小雪、小月,待會吃完飯之后,你們若想出去玩的話,就直接吩咐小吳,他會帶你們到達指定地點的。”
兩個女孩聽見她這么說,趕緊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小蘇,聽說你的添越資本在長陵發展得很好,如今基金規模已經突破5億了,是嗎?”顧正清呵呵笑道,“5億的基金規模,已經比得上中型私募基金了,我記得你創業還不到一年吧?真是厲害!”
聽見丈夫的話,許若云臉色變了變,原本藏在眼底的那絲冷淡,瞬間消失了。
蘇越笑了笑,說道:“顧老夸獎了,其實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還有就是全靠老楊、云汐姐他們幫忙,苦心經營,才有了今日的規模。”
“一年時間,有此成績,不容易啊!”
顧正清感嘆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小蘇,此次老董讓你來寧州參加單招考試,除了考試的事以外,他還跟你說什么了嗎?”
蘇越心下一驚。
顧正清在用言語輕微敲打了妻子之后,終于切進了正題,急忙說道:“董老在電話里,沒有說關于考試之外的事情,但我見他言語間似有懇求,仿佛有什么事想跟我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就是了。”顧正清點了點頭,“老董臉皮薄,又死要面子,求人這種事,他是肯定沒辦法對你說出口的。”
“顧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蘇越心中納悶,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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