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來自深淵的凝望
不寒而栗。
阿力身后的伙計只覺自己的寒毛豎起，甚至倒吸一口涼氣。
苗志華的呼吸加快，臉部皮膚繃緊，嘴唇的血色迅速褪去，雙手自指尖傳來冰冷的觸感，耳旁甚至還隱隱聽見有一個聲音在低語。
“啊！別過來！你這個惡魔！”
苗志華警司發出了尖叫，這一聲叫喊也讓眾人為之側目。
陸志廉望著阿力，“..你應該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已經交給我們來辦了。”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他仍舊記得那一天正好是他值班。
坐在辦公室的他正準備翻開第一頁文件，但是下一刻他的門就被敲響。
一個面容十分憔悴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同時遞過來一整份用牛皮紙小心包裹好的文件。
那個人就是阿力。
那時候他覺得阿力看上去十分正常，臉上也是帶著笑容。
不過現在，陸志廉本能地從阿力身上感受到一種危險。
在陸志廉這樣想著之時，周圍眾人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
洪云嘆了口氣，他走上前對著阿力說道：
“阿力，記住你是為了什么才堅持這么久的。”
許久的沉默，阿力站了起來，一個人向著過道走去。
看著阿力的背影，李文斌托了托眼鏡，“阿云，這里有我們處理，你去看下什么情況。”
洪云點點頭，他便是朝著阿力遠去的方向跑去。
拐過拐角，洪云四處查看，卻是不見了阿力的蹤影。
正當他疑惑之時，余光瞥到過道其中一扇門是虛掩著的。
他抬頭一看，上面儼然寫著“第3審訊室”五個大字。
一種不妙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他連忙趕到第三審訊室，把門一打開，卻發現里面只剩下了阿力一個人。
林昆不見了！
“阿力！林昆在哪？！”洪云喊道。
“哈哈呵呵呵...你們都要死...”
阿力的表情變得十分詭異，時而笑時而哭，眼神也是時而可怖時而溫柔，就像兩個人在相互轉換那樣。
見到這一幕，洪云便知道指望不上阿力，他迅速地思索了一會兒，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幕。
“洗手間！”
前世林昆就是在那里自殺！
雖然這一次洪云沒有讓他的老婆過來探望，但是作為一個梟雄，林昆的決斷力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洪云深深地望了阿力一眼，轉頭就要離去。
“砰！”
他的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就像是什么東西撞擊到了桌子。
洪云回頭一看，只見阿力捂著自己的頭，眼神卻是便是清冽，“快...快，林昆去了洗手間，他想要自殺...不能...”
“啊啊啊啊，你竟然想阻止我！去死吧！”阿力的眼神忽然又變換過來，雙目猩紅，而后忽然朝著洪云撲了過來！
洪云沒有猶豫，他一拳將阿力放倒，“先在這里躺著吧！”
而后他的腳步一動，全身技能催發到極致，迅速地沖到洗手間的門前。
“轟！”
門被洪云一腳踢開，這時候里面也傳來一個沉悶的破碎聲！
他定睛一看，發現第三個隔間的門是緊閉著的！
于是洪云一個躍步沖到隔間前，然后猛地一拳轟上去，“崩拳！”
“嘭！”
硬塑料隔板門被洪云一拳砸開，門板也直接和身后的事物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洪云一把抽開門板，一個滿頭白發的中年人就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其中一塊十分銳利的瓷片則是掉落在洪云的腳下！
林昆見此情形也是沒有抵抗，他的手因為被門板壓到而有些腫脹，嘴唇也是有些破損。
洪云將林昆像拎小雞一樣揪了出來，“...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林昆咳嗽了幾聲，眼中滿是懇求，“阿sir，給條生路走吧..如果我不死，我的老婆孩子的下場都會很慘的...我求求你，你問我什么我都說！”
“或者再不行，我還有四千萬現金放在南丫島，幫我保管的那個人叫做肥榮..我都可以給你！”
洪云冷冷地盯著他，“呵呵，那我問你，麥當勞、MADAM M和你是什么關系！”
林昆眼神一震，似是沒有想到洪云會問這個，但隨即他便是緩緩地說道：
“麥當勞是一個國際撈家，之前富貴丸號事件，他要錢，我則是要一個人，那個人叫今川清子，是霓虹今川庫郎的女兒..他成功洗白了，成為議員，所以我們這些曾經的“合作伙伴”就成為了他最不想見到的東西...既然你都問起這個了，我想那位議員先生你應該都見過了。”
洪云沒有回應這個問題，“你還有一個問題要回答。”
林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被他掩飾下來，“MADAM M...我沒有見過，但是七年前那樁轟動全港的事情就有她的身影，就連麥當勞這個身份的人，都只是她其中的一個“協助者”..”
“她長什么樣子？”
林昆搖搖頭，“..我沒有見過她，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存在，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幾年前她通過麥當勞找我購買了一批家伙，好像還有一個叫什么“醫生”的也參與了....不過自那以后，我再沒有她的消息..硬要說的話，你怕是要找回七年前那些死去的人才能問到了..”
“...不過他們全死了，一個都不剩。”
林昆說完，見到洪云也沒有對他做些什么，他的眼中多了幾分色彩。
呵呵，說的倒是好聽，但是這世界上有誰不愛錢的呢？！
于是他有些討好地看著洪云，“那四千萬在南丫島的一所房子里面，那是我的舊屋，長官如果你想要的話，過去那里跟肥榮說一句：“情誼長存”，他就會給保險柜的鑰匙給你...如果阿sir還覺得不夠，南丫島馬爺是我的兄弟，他可以介紹更多的事情給你...女人都可以...”
聞言，洪云微微一笑，他望著林昆：
“多謝你的配合，我會叫人在赤柱好好招待你的！”
林昆神情凝滯，而后他整個人死死地盯著洪云：
“撲街仔！你陰我？！”
“是啊！呀屎啦你！你就洗干凈八月十五吃一世皇家飯啦！”
洪云將他甩到地上，望著匆匆趕來的警員：
“這家伙想自殺！以后上廁所都要盯著他！”
“是！”
警員們連忙銬起林昆。
洪云則是走到了第三審訊室，阿力此時坐在角落沉默著。
洪云旋即坐到他的對面，門外也是傳來一陣腳步聲。
張志恒帶著一眾伙計趕到，但是洪云給了他一個眼神，張志恒便是打了個OK的手勢，帶著人馬退出了審訊室。
此刻，審訊室只剩下兩個人。
洪云望著顯得十分冷寂的阿力道：
“林昆差點自殺了。”
阿力緩慢地抬起頭，嘴唇有些干裂，“...接下來的事情只能靠你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只有很模糊的記憶，就好像..有一個陌生人取代了我...我無法控制我自己，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來到了這里，林昆也不見了..”
洪云打量了阿力好一會兒，發現阿力貌似真的不是在說謊，而且現在這個平靜的姿態與方才狂暴的狀態也是截然不同。
“你還是..無法放下嗎？”
阿力嘆了口氣，“..阿云，七年前我本就該跟著兄弟們一起死的，但是那個恐怖的女人她沒有殺我..你知道她怎么說的嗎..”
‘我不殺你，因為這樣你比死還痛苦，你會永遠承受這種苦難，這就是，最好玩的地方..’
聽到阿力的話語，洪云眉頭緊皺。
媽的，什么變態女人？！
等等，女人？
洪云想到了什么，他頓了頓，“..所以，你見過MADAM M吧...”
阿力停滯了一下，而后他的手臂青筋突然暴起，死死地抓著桌子：
“只有一雙眼睛..只要看到，就會知道肯定是那個女人...因為你將會看到深淵！”